“大膽!”趙煊驀地站起來,將手中有滾燙茶水的茶杯擲向徐偉文。
徐偉文嚇了一跳,胸前衣衫被滾燙的茶水燙得火辣辣地痛。他手忙腳亂地收拾着被茶水弄溼的衣衫時,不提防趙煊一柄鋒利的劍已然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五王爺?”徐偉文先是一驚,接着渾身一抖。
趙煊手握着劍,稍稍加大手勁,劍刃即刻沒入徐偉文的脖頸肌膚,“沒有皇上口諭私闖王爺府宅,你該當何罪?”
徐偉文顫着聲說:“卑職怕等到皇上口諭,犯人可能又跑了,所以卑職就自作主張,先搜府抓人。卑職也是迫不得已,請五王爺明察。”
“說,是誰讓你來的?”趙煊瞪着徐偉文的眼神,寒冷透骨的冷,冷如冰刀,一刀一刀地似在割着徐偉文的肉。
“王爺,是卑職自己要來的。”徐偉文攝於趙煊的淫威,但仍頑強地說着謊。
趙煊脣邊掠過一抹冷笑,“哼,若是沒有重量級的後臺給你撐腰,你個小小的統領,膽敢帶人搜查康王府?說,是誰指使你來的?”
徐偉文正想開口說些什麼。
門口處卻傳來一個聲音:“不用逼他了。是我指使他來了!”
趙煊等人向門口望去,只見門邊站着一個男子,薄嘴脣鷹勾鼻,一臉陰險相,正是四王爺。
自從聯合搜查隊進了康王府之後,四王爺也混進了隊伍之中,爲的是他要好好看住場面,別讓花似錦跑了。
“老四,你個王八蛋!”八王爺一見四王爺竟還敢進府,立即衝上前去就要揍他。
趙煊一把拉住了他。
趙煊深知八王爺的武功,只是花拳繡腿花架子,根本打不過有些底子的四王爺。
“老四,你憑什麼說花似錦就在我府裡?”八王爺氣沖沖地質問四王爺。
“廢話少說。”四王爺笑道,“等聯合搜查隊把花似錦給搜出來了,你就無話可說了!”
“你……”八王爺氣極了,卻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趙煊把八王爺拉下來,讓他在椅子上穩穩坐好。“老八,喝你的茶,用不着生氣,咱們讓他去搜,等他搜完了,咱們再去父皇那裡把情況說明一下。”
四王爺看着趙煊那穩如泰山的樣子,有一瞬間,他忽然對自己的判斷有點缺乏信心。不過,那一瞬間過後,他又堅信自己的判斷。
於是他垂首笑了一下,對趙煊說:“老五,老八若沒有窩藏通緝犯,所謂清者自清,不妨堂堂正正地讓搜查隊搜查一番。若總是阻三阻四的,只怕是心中有鬼吧。”
八王爺見趙煊那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他也不由得放下心來,有他五哥在,他一定是不會吃虧的,他五哥一定會替他擺平的。畢竟花似錦是他們倆共同要保護的人。因此他施施然地在椅子上坐下來,對四王爺說:“行,給你們搜,盡情地搜。只不過,我前面跟徐偉統領說過了,若真是搜了通緝犯倒也罷了,若是搜不出來,平白冒犯了我康王府,徐統領就要任憑我處理!那麼四哥你呢,你也任憑我處理嗎?”
四王爺只當他是在虛張聲勢,故意嚇唬他們,令他們不敢放心地大膽地去搜。因此四王爺便豪氣萬丈地說道:“倘若搜不到花似錦,我也任憑你處理。”他本來就篤信花似錦藏在康王府裡,再加上剛纔走進花廳的時候,看見了趙煊也在這裡,趙煊和花似錦的關係,那真不是一般的密切,於是他心裡更加確定自己的判斷,花似錦那丫頭,絕對就藏在康王府裡。
“好,四哥真是痛快人!”趙煊拍着桌子說了一聲。“記得你們說的,若是搜不到人,你們任憑八王爺處理。”
四王爺頷首,“那是自然,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數。”說完,他轉頭吩咐徐偉文,“給本王仔細地搜過了。”
徐偉文得令,出去主持全府搜去了。
花廳裡,此刻便剩下趙煊、八王爺、四王爺和美豔女子紅兒。
趙煊笑道:“四哥,來,搜查的事,就讓他們搜查隊的去幹好了,咱哥們仨個來品茶敘話吧。”
“好,來喝茶。”四王爺自己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今年的明前茶,四哥試試。”趙煊臉上似笑非笑,一副又似是殷勤又似是暗算,難以琢磨的狡詐神情。
“嗯,那就試試。”四王爺端起了茶杯,眼睛卻四下裡亂瞟,最後停留在他對面的紅兒姑娘身上。
四王爺的眼睛在紅兒身上睃巡來睃巡去,只覺得這女子有一種似熟悉又似陌生的感覺。
趙煊敏感地注意到四王爺一雙眼睛的動向,他驀地也看向紅兒,笑道:“今天我等兄弟仨齊聚於此,也真不容易。紅兒,不如你彈奏一曲爲我等助興添樂。”
那紅兒低垂着頭,柔弱地應了一聲是,然後抱着琵琶開始彈奏起來。
一曲高山流水,端的是婉轉動聽,趙煊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那個紅兒,不敢相信她居然彈得這麼好!
一曲完畢,徐偉文便匆匆跑了進來,俯在四王爺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
四王爺臉色一變,皺着眉問:“沒有?整個王府都沒有嗎?”
徐偉文搖搖頭,臉上深深失望。
四王爺低聲道:“不可能,再去搜一遍,都給本王仔細一點。”
“是。”徐偉文領命而去,估計他真的把康王府又給搜了一遍。
五王爺臉上神色淡淡的,說道:“四哥別不是輸不起吧,一想到搜不到通緝犯就要任憑老八處置,想必心裡非常不好受吧。搜一遍還不夠,非要再搜第二遍。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你即使搜上千百遍,結果還是一樣的。”
四王爺不語。
“算了,”八王爺說,“他喜歡搜就搜吧,免得又說我是心虛。真是無聊。”轉過身去,他對紅兒說:“紅兒,來,再奏一曲來聽聽。”
“是。”紅兒優雅地頷首,手指靈活輕快地撥弄起琴絃來,琴聲叮叮咚咚地響了起來,餘音嫋嫋,繞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