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市依然風平浪靜,人們按照日常的行爲安排做着前篇一律的事情,彷彿太陽東昇西落一般,沒有任何顯著的變化,但是在這普通的日子裡,卻發生着讓人根本注意不到的事情。
程宇要被應招參軍。
看着梁山遞過來的入伍說明,程宇有些犯難,“樑先生,沒必要這樣吧,這種事情我能搞定的。”
對於程宇來說,前幾天發生的事情,他雖然欠了一些人情在梁山身上的,但是也不用拿當兵這種賣身的方式來報答吧。
梁山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地了,好不容易把程宇弄到手了,現在的事情就是好好勸說他入伍當兵,至於怎麼勸,那就只能威逼利誘了。
“程宇,你不能抱有這種思想,你想想看,如果你現在回去,就只能當一個黑幫老大,而且還要受到各種威脅,那個耿桓手裡可是握着你的把柄呢,而且還有沈家的那個老頭子,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反咬你一口,就算你不爲自己想想,也得給自己的三個女人想想啊!”
三個女人,梁山把杜雪排除了,但是卻把自己的親妹妹樑萌給算進去了。
程宇白了他一眼,這小子還真是捨得啊!
梁山心裡心思流轉,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妹妹啊,你就委屈一下。
兩個人心裡各懷鬼胎,但是誰都說服不了誰,很快,兩個人的談判就陷入了僵局,最後,還是程宇以再好好考慮爲由先走一步。
梁山看着程宇開着那輛破桑塔納一路離去,頓時有些遺憾,這小子真是油鹽不進,不過轉念一想,只有這樣桀驁不馴性格的人才有資格進入狼牙特種大隊。
“隊長,這小子真的有你說的那麼好嗎?”
梁山嘖嘖感嘆,“豈止有我說的那麼好,他的強大不是能夠用語言描述的,如果我跟他交手的話,我只有五成的勝率,而且還是在我達到極好狀態的時候。如果把這個人招進隊伍的話,我們突破全國軍區比武大賽從而參加世界比賽的機會就會大大增加。”
看着隊長眼裡在談到程宇時候放出來的光芒,旁邊的小戰士有些不以爲然,這個程宇,真的有那麼大的能力?
這邊有人在念叨程宇,另一邊,也有人在念叨程宇,不過,這是一羣女人,而且還是一羣手段和心智都無法讓程宇面對的女人。
半夜裡裹着被子被程宇從樓上帶下來的杜雪,穿着睡衣的樑萌,菊花燦爛的亞麗絲,還有解救於水火之中的嶽浣溪與無意參與其中的白素。
這樣一支隊伍纔是真正讓程宇無從下手的隊伍。
公寓裡,五個女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雖然事情已經過去兩天了,但是誰都沒有走的意思,因爲這筆賬,無論怎麼樣都得跟程宇算清楚。
“想不到他還有喜歡洋妞兒的愛好,平常我沒看出來啊?”
嶽浣溪不知怎麼的,這幾天似乎總是有意無意地偷瞄亞麗絲,也許對方是金髮碧眼的外國人,也許,她對亞麗絲是有敵意,因爲她的語氣裡總是有那麼些許的醋意,任誰都聽的出來。
亞麗絲心高氣傲的很,根本就懶得搭理這個女人,所以只是環抱着胳膊思考自己應該做些什麼。
這次的任務失敗,回去最大的可能就是遭到嚴厲的懲罰。
完不成任務的組織成員是沒有臉面回去的,唯一的謝罪方式便是自殺。但是亞麗絲不想走這條道路,所以她決定繼續潛伏程宇身邊,而她發現樑萌和梁山這一對兄妹竟然都跟程宇有關係,這讓她重新燃起了希望。
只可惜,這個叫嶽浣溪的麻煩女人一直在找她的麻煩。
“你是不是很閒?如果實在無聊的話,可以去院子裡數螞蟻,我沒空。”
亞麗絲看着窗外的風景,有些出神地對坐在沙發上品茶的嶽浣溪說道,在華夏待了多年的她,嘴皮子功夫還是不弱的。
嶽浣溪冷哼一聲,眉眼之間盡是殺機,“小姑娘,別以爲身上有點兒本事就目中無人,否則,容易一頭撞死。”
“哼,怎麼,看來你真是閒的很無聊啊,武鬥還是文鬥,我奉陪到底!”
心煩意亂的亞麗絲本來就正在爲如何返回組織的事情心煩,偏偏嶽浣溪還在不停地招惹自己,實在是不能忍受。
既然如此,那就索性鬥一場。
兩個同樣高傲的女人,兩個同樣冷酷的女人,似乎就這樣拉開了戰幕。
亞麗絲是特工出身,自然能夠看出這幾個女人的不同之處,樑萌和杜雪一般,不同的是嶽浣溪和那個叫白素的女人,兩個人的手掌雖然依然白皙,但是卻有跟其他女人不同的地方。
白素右手大拇指處有明顯的老繭,只有經常持槍射擊的人才會有,這一點從白素利索的身手和雷厲風行的處事風格也能夠看出來,這兩天,白素起牀的時間一直固定在六點,從來沒有遲到過。
而嶽浣溪,那種由內而外的高貴,即便是女人也會妒忌她的。
早已經習慣了兩人之間的明槍暗箭,以樑萌爲首的加油團也開始加入了雙方不同的陣營。
樑萌支持亞麗絲,理由很簡單,因爲她的身材很好,不像自己,身上的肉肉總是肥嘟嘟的,而杜雪則不同,她更看好嶽浣溪,因爲她身上有一種跟自己相同的氣質,這種共同性只有相同的女人才能看出來,而亞麗絲,這個女人鋒芒太露,註定活的太艱辛了。
白素無所謂,但是基於女人的直覺,她還是站在了亞麗絲這一邊,只是想看看她的身手到了什麼樣的程度。
房間裡的空間不夠,兩人走到了院子裡。
天氣晴朗,很適合打架。
亞麗絲一身白色的運動服,輕便的跑步鞋,嶽浣溪則是輕便的短T恤和緊身牛仔褲,同樣的輕便裝備,似乎就是專門爲她們打架量身準備的。
亞麗絲腳尖撐地,翻轉了一下腳腕兒,嶽浣溪一看就明白了,這傢伙是個用腿的高手,似乎是北歐那邊的格鬥術。
嶽浣溪擺了一個攤手的造型,這是早年謝小刀交給她的防身術,用謝小刀的原話來說就是,“打遍天下二流高手,碰到一流高手的話,那就有多遠跑多遠。”
形勢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外國姐姐加油!你是最棒的!”樑萌雙手捂成喇叭狀大聲地給亞麗絲助威,後者看向她,然後嘴角浮出一抹笑容。
“不要太得意了,容易吃虧!”
話音剛落,嶽浣溪身形一閃已經來到了亞麗絲的面前,右手化掌,閃電般地朝着她的喉嚨打去。
亞麗絲雙手猛地當空砍了下去,只要被她打中,嶽浣溪的手臂只怕就會骨折。
這招阻擋的方式簡單而粗暴,卻又異常實用,屬於西伯利亞綜合格鬥術的一種,但是練習這招的人一般以男人居多,因爲女人的力量往往跟不上,用這種招數反而容易被對方控制,但是面對嶽浣溪這種柔弱無骨的女人,亞麗絲還是有些信心的。
西伯利亞訓練營的人接受的訓練是最殘酷的,亞麗絲有足夠的信心。
然而,就在雙手即將斬在嶽浣溪右臂上的時候,後者卻突然變換了招式,手腕一翻,右臂像是水蛇一般順着自己的胳膊一路纏繞了上來,五指朝着自己的眼睛戳了過來。
功夫!華夏功夫!
亞麗絲心中一驚,這是他們在西伯利亞訓練營的時候聽教練提起過的華夏功夫,擅長以柔克剛以弱制強。
亞麗絲原本對教練的話不以爲然,在她的印象裡,華夏人就是那種在戰時出叛徒,在和平時期出小人的民族,根本就不足爲懼,更別提那些被認爲誇大的華夏功夫了,完全就是無稽之談。
不過,現在亞麗絲的觀念已經有些改觀了。
亞麗絲腦袋一歪,躲過了嶽浣溪的這一戳,護住了雙眼,然後用力朝前踢了一腳,充滿爆發力的一腳直接踢在了嶽浣溪的小腹之上,後者收了一口氣,僅僅只是讓亞麗絲的腳尖觸碰了一下身體,然後迅速往後撤了幾步。
兩人第一回合的交手,誰都沒有佔到便宜。然而,場外的那幾個人早已經兩個人的打鬥所折服了。
白素暗暗咬了一下嘴脣,若是讓她上去跟其中任何一人交手,肯定只有落敗的份兒。
“再來!”
嶽浣溪雖然表面冷淡高傲,但是骨子裡卻是一個極其充滿戰鬥慾望的女人,這次難得棋逢對手,她一定要戰個痛快才行。
而亞麗絲也絲毫不客氣地迎了上去,西伯利亞訓練營的人從來不會主動退縮!
兩個同樣優秀而高冷的女人就在這所不大的院子裡你來我往展開了激烈的打鬥,誰都沒有手下留情,誰也都竭盡全力,一個是爲了戰鬥而戰鬥,另一個則是吃了那些莫名其妙的醋。
程宇開着我的車,享受着我給他的酒吧,而且他是爲了救我,憑什麼要帶着這個瘋女人!簡直就是侮辱我!
想到這裡,嶽浣溪的手腳攻勢愈發凌厲,甚至有了幾分以命博命的趨勢。
汽車的引擎在公寓的門口停下,程宇看到了院子裡五個女人演出的一場戲,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本來還想着出門躲躲,但是亞麗絲的一個出拳的動作讓程宇立刻放棄了這個想法。
嶽浣溪畢竟只是一個二流詠春拳練習者,雖然有些底子,也跟謝小刀習得了一些格鬥術,但到底不能跟西伯利亞訓練營裡出來的高材生亞麗絲相比。
這一拳打下去,嶽浣溪估計就要整個人報廢了。
亞麗絲用連環腳將嶽浣溪逼迫的很緊,後者應顧不暇之際,突然的一拳直打在她的脖頸處。
脖頸上的動脈雖然藏在皮肉下面,但是在突然遭到重大打擊的時候會導致整個人突然昏厥,因爲大動脈與心臟緊密相連,稍微的震動都會引起心臟的休克。
這纔是殺手跟功夫高手的真正的區別。
一個索命,一個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