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宇的這番話把趙友亮給嚇的不輕,“程先生,難道就真的沒有機會了嗎?”
看來自己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過了。
程宇沒有正面回答他,而是接着在他的臥室裡面轉了轉,這一轉不要緊,他發現了更多的問題。
這個將近一百平米的大臥室裡不光春色滿園,而且還有絲絲的煞氣。
“這把刀是從哪兒來的?”程宇指着牀頭上懸掛的一把黑色刀鞘包裹的朴刀問道。
“哦,那是一個朋友送的?”
“朋友?”程宇聽出了他話裡的猶豫,皺着眉頭反問道。
“……是我老丈人給的,他說這是古董,有鎮宅的作用……”
“胡扯!”程宇粗暴地打斷了他的話,“你生活在這種環境裡,能活到現在真是一個奇蹟,你真應該感謝老天。”
所謂的古刀鎮宅不過就是一些人胡謅出來的謊話。
任何一種古刀,經過實踐的流逝和其自身沉澱下來的金屬銳氣,都不會對人體產生一種好的影響,更不要說是鎮宅驅邪了,不鬧鬼才怪了。
程宇摘下那把刀,仔細端詳,這纔看到上面竟然寫着“昭和”兩個字。
這還是一把倭刀。
“這把刀到底什麼來頭?”程宇皺着眉問道。
華夏並不產倭刀,與之最接近的倒是唐朝的唐刀,只可惜,華夏的制刀人並沒有將唐刀發揚光大,反而被東渡而來倭國人學了過去,這纔有了外形相近的倭刀,說起來,也是華夏人自身的一種侮辱。
“我岳父說,這把刀是八年抗戰的時候,他的一個老手掌給他的,而且據說還是從一位大佐的手中搶下來的,當時建國後不久,盛行古董收藏,很多人都曾對這把倭刀有意思,甚至出到了十萬塊,但是我岳父沒賣,留到今天之後就把它送給我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臉上明顯有幾分得意之色,但是想到程宇剛纔說的那番話,臉上再次驚恐起來,“程先生,難道有什麼問題嗎?”
程宇沒有明說,只是說這把刀有些小問題,然後將其拿在了手裡。雖然這把刀很珍貴,但是趙友亮更看重自己的身體,而且他從心底裡也並沒有這把刀有什麼喜歡的,不然也不會再牀頭一掛就是幾年而不去動它,現在刀鞘上都是滿滿的灰塵。
程宇繼續觀察這件巨大的臥室,結果又讓他找到了更多的問題。
“趙老闆,您的情感生活還真夠豐富的。”
牀頭的桌子上擺放着一張相框,裡面是另外一個女子,看樣子,不用說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趙友亮笑着說道,“這是我老婆……”
“小老婆吧?”
趙友亮摸了摸後腦勺,確實,這間別墅是他給他的第三個女人買的,也是他的秘密基地,但是在程宇面前,似乎一切都無所隱藏,索性他也就乾脆地承認了。
這裡的問題,程宇差不多算是摸清楚了,對於趙友亮的情感生活他真的是完全沒有想到竟然會這麼混亂,而且這個傢伙竟然還不知道收斂,完全一副自生自滅的態度。
“先從這裡開始吧。”
程宇拿出了從醫館帶來的那張畫有符的宣紙,在桌子上展開,剛好覆蓋整張桌面。
知道程宇要亮真格兒了,趙友亮站在一旁緊張地觀看着,他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程宇了。
程宇鋪開宣紙,但是卻犯了難,這張符紙只是他臨時畫的,如果是應對一般的小問題完全沒有問題,但是如今到了這裡他才發現自己對問題的估計實在是太樂觀了,這個傢伙的問題太多了,光靠這一張符紙實在是太勉強了,如果當時帶一些玉石過來就好了,玉石的靈氣加上符紙的威力,就可以大大降低這間房間裡的桃花煞氣。
程宇一歪頭,不經意間看到了趙友亮手腕上的一串塔檀木珠子,上面雕刻着精緻的木偶小人,程宇一伸手,“把你手上的檀木珠子給我。”
趙友亮把手腕上的珠子摘下來遞了過去,但是剛到程宇手裡就被他一握拳給捏碎了,看到那些棕色的粉末從他的拳縫裡流出來,趙友亮頓時一陣心疼,這可是他專門跑到西藏的喇嘛廟裡請大師給開光的,花的錢是小事,重點是,這還是他親自跑的一趟,花了他很大的心思。
被程宇攥在手心裡就這麼被捏碎了,心裡還是有點兒不舒服,但是想到可以保住自己的一條命,他的心裡也稍微放心了一些。
“不用心疼,這是騙人的,”程宇用宣紙把這串檀木珠子的粉末包裹起來,然後折成了一個三角包的符號,一邊摺紙,一邊解釋道,“沒擦錯的話,給你珠子的人應該是一個喇嘛,而且還跟你說這串珠子是開過光的,對不對?”
趙友亮驚訝地點了點頭。
“而且還告訴你,要隨身攜帶,並且每年都要跑到西藏去加持一次,否則這珠子的法力就會消失,對不對?”
簡直神了!他是怎麼知道的!
“都是騙人,哪有什麼開光一說,都是糊弄人的,真正的大師都在沒人的地方苦修,誰還會打理凡世間的諸多煩惱,每年讓你去一次不過就是想騙你錢罷了,這叫售後服務,同時也照樣坑你們的錢。你是商人,應該知道這些的啊。”
聽到程宇的話,趙友亮一陣臉紅,他只知道一門心思的保平安,哪裡會想的這些,但是轉念一想那個老喇嘛滿臉皺紋的老臉,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有機會一定要好好修理他一番。
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程宇又說道,“雖然這串珠子沒有什麼作用,但是這珠子的材料倒是貨真價實的,是十足十的檀香木。”
好歹還有一樣是真的,趙友亮心裡又緩和了幾分。
“不過……”
這一個不過,讓趙友亮剛剛放鬆的心又再次提了起來。
“檀香木的檀香是撩人心緒的,放在你身上,只會更加重你的桃花煞,呵呵,還不如假的呢。”
趙友亮對程宇簡直就是又愛又恨,他總是這樣吊人胃口,殊不知這樣會讓他發瘋的。
程宇倒是對他的心情絲毫不在意,只是把摺好的三角包遞給了他,“隨身帶着,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離開你的身子。”
趙友亮看着這個白色的三角包,半信半疑道,“這就沒事了?”
“想到美!”程宇白了他一眼,隨後說道,“你的這間屋子必須要重新改造,但是因爲煞氣已經形成,所以必須要採取一些必要的措施才能解決問題,給你的這個護身符只是將你的身體隔離開,避免再受到煞氣的影響罷了。”
說完話,程宇拿出了藏在袖子裡的無痕,然後放在了那把倭刀的位置上。
趙友亮一急,你剛纔還說這裡放刀不合適,你怎麼又放了一把刀在那個位置上,但是還沒等到他抗議,一股清涼的風頓時從房間裡一掃而過,清風拂面之際,趙友亮頓時一陣神清氣爽。
看了看房間周圍,窗戶和門都是關閉着,那這陣風從何而來?趙友亮驚奇地看向了程宇。
“這把匕首是我的貼身之物,暫時先存放在你這裡,等到你這裡房間裡的煞氣消失之後我再來取,我估計,得有半個月的時間,”程宇轉身拿起那柄從原來的位置上取下來的倭刀,“這把刀我就先拿走了,這把刀上的煞氣太重,我回去處理一下,如果你有需要的話,我再還給你。”
“不用不用,送給你了,這把刀我可不敢要了。”趙友亮急忙擺手,他巴不得程宇把這把刀拿走呢,“程先生,您再看看,這房子裡頭還有什麼要改動的嗎?”
程宇點了點頭,“有是有,但是剩下的我已經幫不上忙了,因爲這些事情需要你自己去處理。”
“什麼事情?”
程宇拿起桌子上的相框說道,“一個星期之內,你最好把你跟這些女人的關係處理乾淨,否則,我做的這些只不過是延緩時間而已,根本問題還需要你來處理。”
趙友亮臉色一苦,“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程宇眉毛一挑,略帶戲謔地問道,“怎麼,捨不得?趙老闆,話我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至於該怎麼做你自己看着辦。”
這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了,程宇已經說的夠清楚了,但是看趙友亮的情緒還是有些猶豫,程宇不禁搖了搖頭,此人太過迷戀女色,而且做事優柔寡斷,真是不知道他是怎麼做生意的。
看到程宇把手裡的刀又放下了,並且取回了自己的那把小匕首,趙友亮一時慌了,“程先生,您這是什麼意思?”
“我本有心,奈何你卻是無意,我也想通了,這種事情強求不得,也許,是我錯了。”
“別別別,程先生,我聽您的,一定把那些東西都了斷了,從此只跟我老婆一個人好,而且再也不拈花惹草了!”
程宇笑着點點頭,同時停下了手裡的動作,“那好,趙老闆,我等您的好消息,半個月後咱們再見面,到時候我會來這裡取回我的刀。哦,對了,我還得再叮囑您一句,女人,還是原配的,既然一同患過難,幹嘛不一起享福呢,您好好想想吧。”
趙友亮沉默地點了點頭,在他的心裡,也已經明白了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