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樑村的日子很平靜,這裡地勢偏僻,貧窮落後,同時世外的事情也很少能打擾到他們,外面許多消息都傳不進來。
蘇輕盈與白風在這裡過的很好。
蘇輕盈縱然相思成災,很是思念蘇恨天和白沉星他們,也強忍住不去打探他們的消息。
她很快的融入到樑村的人中。
本來她懷孕了,不宜多走動,整日在屋內,樑村中只知道有個與丈夫走散的小媳婦跟自己的弟弟借住在這裡,本來也只是將她當客人看。
但從一位村民在野林裡受了傷回來,村裡老大夫束手無策,而蘇輕盈卻是出手保住對方性命之後一切都不同了。
村裡人知曉她會些醫術,有病有災了,就會去找她,給她銀子她也不要,她這裡沒多少藥草,她只管寫方子,讓對方自己去找藥材,不缺銀子也不好意思要銀子。
然後村裡的人,就在平日裡,隔三差五的給她送些瓜果蔬菜等聊表心意,因爲白風的緣故,樑村的孩子也喜愛到她們那裡玩。
蘇輕盈要教白風字,白風沒說自己會,自己懂,於是蘇輕盈連村裡的一些孩子也教上了,於是,樑村的人就更感激她了,對她很是愛護,直把她當自己人看。
看她肚子愈發的大了,也注意着不讓那些孩子經常去鬧她,村裡人知道她是第一胎,生過孩子,經驗多的,一有空閒還特地到她家去照顧她,給她說一些注意事項。
總之,蘇輕盈在樑村住的很好。
今日天色有些晚了,蘇輕盈和白風剛吃完飯,便被敲開了門。
蘇輕盈一看是隔壁的王嬸子,便立即將對方迎了進來。
“輕盈啊,今晚嬸子蒸了包子,特地拿來給你和小風嚐嚐。”
蘇輕盈臉上露出一抹笑來:“又讓嬸子破費了,快進來坐。”
“不了,小風,來,幫你姐姐把這些包子拿進去。輕盈,你今個兒怎麼樣,累不累?”王嬸子將包子遞給白風之後又轉念問蘇輕盈。
蘇輕盈看王嬸子的模樣似是有事,以爲是又有誰想請她看病,便道:
“嬸子,我好着呢,今天白天睡多了,現在一點都不累,怎麼了?”
“哈哈,那可真是巧,今日是先生來講課的日子,你要不要來聽聽。”
“先生?”
“對,先生是從去年出現的,每隔三個月會來村子五日,在五日中,會給大家講許多外面的事總之先生事很有學問的人。”
“哦?”竟有人在這麼偏僻的鄉村裡特地給這些可能一輩子都出不去的村民們將外面的事。
蘇輕盈有些意動,因爲她來樑村三個多月了,對外面的消息一無所知,其實她很想知道大荒怎麼樣,靈院怎麼樣……他,怎麼樣……
“先生講的話都很有道理,輕盈你要是不累的話,就一起來聽聽。”
蘇輕盈恍惚的神思被拉回來,眉目溫和,笑着點頭:
“好啊。”
她這般模樣,相信對方也認不出她就是禍世之子。
終歸還是想知道蘇恨天現狀的想法佔了上風。
“那好,就在村裡的老槐樹下,一會兒你自己過去啊。嬸子還有些別的事情。”
“恩。”
蘇輕盈笑着應下了。
等王嬸子離開之後,就關上門轉身去問白風,問他要不要去。
白風果斷的拒絕了,他對練劍有一種癡迷的心態,心說大晚上去聽什麼先生講外面的事,還不如自己練劍。
兩人在一起住的時間也不短了,蘇輕盈對白風還是比較放心的。
這個孩子懂事的就不像個孩子,除了身體好後受那一次傷之外,就沒叫她操心過。
又過了一段時間,蘇輕盈便自己出門了。
那時,樑村的大槐樹下,已經圍了不少人,幾乎樑村的人都去了。
蘇輕盈愈發的好奇了,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讓這麼多村民都相信他。
不會是來忽悠人的吧?
想着她往前走了幾步。
然後聽到一個好聽至極的聲音緩慢道:
“不修其身,雖君子而爲小人;能修起身,雖小人而爲君子。”
蘇輕盈怔了下,心說這聲音怪好聽的,就是好年輕的樣子……她原以爲被叫做先生,是年紀很大的人呢。
不過轉念想了想靈院裡的人似乎都被叫做先生,蘇恨天也被叫做五先生就釋懷了。
當然,她絕不會覺得靈院的幾位先生會來這山村裡教導這些村民。
這個先生,應該就是對有學問的人的泛指吧。
不過對方講修身,就讓她覺得有些可笑了,修身養性,這種事情都是吃飽穿暖了纔有時間考慮的。
他竟跟一羣村民說修身。
搖了搖頭,蘇輕盈回過神,發現不少村民看到她,對她充滿善意的笑笑,王嬸子還提前給她留了個比較靠前的位置,讓她心裡感覺暖暖的,朝着對方點了點頭也就靜悄悄的坐下了。
然後她纔看到那個所謂的先生那竟是個長相氣質都非常不俗的年輕男人!
那男子穿着一身青衣素衫,英俊逼人,雖然看上去很年輕,但兩鬢卻是垂着兩縷雪白的長髮,讓他周身帶上了幾分沉穩滄桑的氣息,他周身的氣息很強大,但並不咄咄逼人,看上去很不一般的人,卻又異常的平易近人。
蘇輕盈一眼看去,便覺對方是個好人,不可自知的心生好感,眸中帶上幾分笑意,也亮了幾分。
上次胭脂樓的事情,思遠帶她走的早,以至於她沒有觀看那件事的後續發展。
她雖聽蘇恨天和白沉星說後來全部得益於他們大師兄到來,才解決了事情,但終歸是沒見過大師兄長什麼模樣。
她只是從蘇恨天和白沉星的字裡行間發現他們這位大師兄非常的強大,而且非常的受他們尊敬,是一個真性情的人,但至今都沒有真正的見過大師兄到底是什麼樣子。
所以,她一點也不知道那坐在槐樹下,對着衆人侃侃而談,講着“君子不失足於人,不失色於人,不失口於人。”和“君子處其實,不處其華;治其內,不治其外。”的男人,竟會是她聽聞許多次,被世人談起就無一不肅穆的靈院大師兄,君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