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可知我爲何會喜愛蘇蘇?”
白沉星猛地說出一句讓蘇恨天驚愕無比的話。
蘇恨天以爲,白沉星喜愛蘇輕盈這件事,會是他們之間公開的秘密呢。
沒想到,白沉星會將它點透。
他一時有些呆住。
白沉星繼續道:“是因爲蘇蘇有一雙黑白分明不染纖塵的眼睛,她的眼睛讓我覺得這個世界很乾淨,也很溫暖。”
蘇恨天沉默下來,他想起當初他爲何會對蘇輕盈感興趣。
除了那姣好的外表,這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蘇恨天徹底冷靜下來,眼神複雜的看着白沉星。
白沉星俊秀風雅的臉上帶着溫潤如玉的笑,安撫的對蘇恨天道:“師兄,蘇蘇身世清白,她的朋友和愛人無非就是你我,怎麼可能會有什麼陰謀?師弟覺得,最大的可能是,別人看她與你親近,所以利用了她也許是我們連累了她。”
蘇恨天眉心微皺,神情冷硬:“靈院是神州大地上最強大的不可知之地,但同樣,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靈院霸道太多年,有太多人已經不甘心伏低做小,所以想要做些什麼……蘇蘇跟本王在一起,的確會成爲衆矢之的。”
畢竟,靈院二層樓是不可知之地,往年在靈院外遊走的,只有靈院的天下行走劍癡。
劍癡是天下四癡之一,是四癡之中最爲冷漠的冰美人,所有人都知道劍癡之所以被稱作爲劍癡,是因爲她癡於劍,癡於修行,因爲冷漠而寡情,因爲寡情而心志堅定,偏生修爲又強大的可怕,身上再掛着天下四癡之一與靈院天下行走的身份,即使有人想對她不利或是不敬都不行。
而蘇輕盈不同。
從碧空島在胭脂樓中對大荒下手之後,蘇恨天和白沉星靈院五先生、六先生的身份曝光之後,與蘇恨天親近的蘇輕盈,便成爲了一個與靈院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但又不是靈院中人的人。
一個很奇特的存在。
若是世人想要試探性的對靈院出手,從她下手爲最佳。
想到這裡,蘇恨天忽然覺得全身發涼。
果然是他們連累了蘇輕盈麼?
可是,蘇輕盈測試天賦,光明神座對蘇輕盈緊追不捨的時候,他們靈院五六先生的身份還沒暴露。
這個疑問,只是在蘇恨天腦海中轉了一圈,便消失了。
因爲白沉星之前所說的話,已經是他們所能想出最合理的理由了。
若是不是那個理由,那麼,真正的原因,必然是他們不想要知道,不想要碰觸的。
人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
所以蘇恨天沒有再將那個疑問深思下去。
“師兄,你放寬心,再過四日就是你與蘇蘇的婚禮了,你恢復記憶是好事,就不要多想了。”
蘇恨天長長的嘆了口氣,他恢復記憶,想起蘇輕盈之後,最初感受到的,就是隱隱的不安,所以他壓制不住自己對蘇輕盈說了之前的話,而且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用怎樣的態度去面對蘇輕盈,所以纔到白沉星這裡。
他需要白沉星幫他選擇。
很顯然,白沉星希望他善待蘇輕盈。
他不得不承認,這與白沉星對蘇輕盈的感情是有關的,若是另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白沉星可能早就爲了永絕後患而建議他除掉蘇輕盈。
這也從另一面可以看出,白沉星對蘇輕盈的用情,超出了他的想象甚至可能比他還深。
可他不會放手。
已經抓到手中了,就是屬於他的了,即使某一天,親手毀掉蘇輕盈,他也不會將蘇輕盈讓給任何人。
……
……
蘇輕盈並不知曉蘇恨天和白沉星感受到的那些隱憂。
她有些茫然的回到寢室之內,在梳妝檯前坐了許久,才慢慢回過神。
“流雪。”
她眨了眨眼睛,想起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沒做。
“姑娘?”
“去星辰拍賣會將銀票取了,然後到星辰拍賣會對面的寶器店幫我買個東西回來。”
流雪大抵能猜到蘇輕盈這是要給王爺買定情信物的,有些挪揄的笑了笑:“姑娘放心,奴婢一定會把事情辦妥當。”
蘇輕盈有些疲倦的閉上眼睛:“那就去吧。”
她覺得有點累好似回到大荒之後,她經常有這種感覺。
也許她身體真的出問題了,她應該找時間要李長青……不,還是不要李長青,還是喊別的醫師看一看比較好。
作爲一個修行者,還是九階的修行者,經常感覺到疲憊,本身就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只是回大荒之後,她心情一直不錯,沒有將這種累放在心上,直到此時,連心都有些疲憊的時候,才生出了想要看醫師的念頭。
蘇輕盈躺到了牀上,睜着眼睛,想着蘇恨天的那番話,想來想去,越想越不對勁,蘇恨天怎麼忽然會提起她和白沉星的事,且因此波及到天休問和李長青……
想着想着,蘇輕盈想到一種可能,猛地從牀上坐了起來。
她在知道蘇恨天忘記她之前,最擔憂的事情就是怕蘇恨天將那日記憶水晶中的畫面信以爲真,後來知道蘇恨天忘記了,她也鬆了口氣,這幾日蘇恨天明明待她不錯卻忽然改了態度還將她看作那樣朝秦暮楚的女人莫非,他恢復記憶了?而且還介意當日的事情?
不得不說,現在的蘇輕盈比以前的蘇輕盈要聰明的多。
她還真猜到正點上去了。
她坐在牀上,微微蹙眉,想着要如何給蘇恨天解釋。
原本的疲倦茫然和傷懷,在此時有了解釋之後,舒緩了許多,蘇恨天之所以會那般,是因爲太過在乎她,吃醋了且蘇恨天有那樣一個童年,對女人很沒安全感。
她應該多多包容他,畢竟,她愛他。
她曾在他懷中對自己說過,他若不離,她便不棄、有了誤會,解釋便是了。
蘇輕盈爲了自己和蘇恨天之間的感情,是很費神的想方設法想要解開蘇恨天的心結和他們之間的誤會,可此時的她,怎麼也沒想到,蘇恨天竟會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曾給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