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婉婉公主死了的消息,在大禹國並沒有傳開,但該知道的人,幾乎都已經知道了。‖。 ?。
在大荒的夏家三公子是第一個知道這件事的。
那個他一直放在心上,他那個心愛的人,他以爲他有機會擁有對方,卻沒想到……前一晚上還與自己在祈福節言笑晏晏的她,會在第二日就命喪黃泉。
他如何不恨如何不怨如何不瘋魔。
所以,他在知道這件事之後,第一反應,就是帶着自己的劍。
不去想自己的身份背景,不去想蘇恨天的身份背景,直接殺到攝政王府去。
可惜,他殺到攝政王府之時,蘇恨天並不在王府。
思遠在府中。
思遠知道夏景雲的身份,沒有蘇恨天的命令,他並沒有殺死夏景雲。
但是,也是在大荒,這座王府當中,夏景雲嚐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
在此之前,夏景雲是神州大地第一大國大禹國五大家族之一夏家的三公子,是靈院的外‘門’弟子,是少年一代的佼佼者,是天之驕子,他渾身上下到骨子裡都刻着驕傲。
但是,這驕傲,在絕對的強大面前,就像是紙一樣,稍稍用力捅一下便破了。
在大荒的攝政王府內,對方只是出一名護院,就將他驕傲無比,身份不凡的天之驕子打了出去。
思遠雖然沒要夏景雲的‘性’命,但卻派人攔下了他。
夏景雲自然不會服氣。
他瘋了一樣的,又衝進王府。
再被打出來。
如此王府十多次,夏景雲身上的衣袍,已經沒有一點乾淨整齊的地方了,破碎不堪,滿是血水。
他還想再進去。
還是他已經沒有力氣進去。
他絕望不甘的倒在攝政王府前,如同孤獸一樣哀鳴痛苦嚎叫。
他沒有爲她報仇。
他甚至連王府都進不去。
他要如何殺掉蘇恨天?
王府都這麼難進,何況是皇宮?
他之前怎麼會天真的想要去挑戰大荒的皇帝?
心中是滿滿的痛苦和不甘,夏景雲不知道自己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有的人死了,她還活着,比如他心中的妁華公主。
有的人活着,他已經死了,比如無法爲妁華公主報仇的他。
這位驕傲的天之驕子,在攝政王府前,失去了戰鬥能力,哭的悲傷委屈的像是一個孩子,肝腸寸斷。
攝政王府內的僕人一向訓練有素,即使對此,也沒有議論紛紛或是評判什麼。
還是思遠站在最高的房頂上,望着‘門’外,沒一點氣勢的痛苦哀嚎的男人,聲音淡漠道:“將他扔遠點,不要擾了王府的安寧。”
他是一個真正冷酷無情的人。
他比蘇恨天更淡漠,因爲他幾乎沒有情緒。
他的心比白沉星更硬,因爲這個世上他無所牽絆。
無‘欲’無懼,所以無情無愛。
在夏景雲的身體被拖走之後,黑‘色’的衣袍一揮,思遠便沒了身影。
夏景雲滿是傷痕,毫無力氣,已經完全失去戰鬥力的身體,被拖到了小巷中。
自始至終他沒見到蘇恨天,他被攝政王府內最不起眼的‘侍’衛打了出去,就連思遠都沒正眼看過他,他被無視輕視的如此徹底,攝政王府的人沒有刻意羞辱他,卻讓他恥辱的想要死去。
他的驕傲在今日完全粉碎,他往年的驕傲不可一世就像是琉璃一下,瞬間就被打碎了。
天空逐漸‘陰’暗下來,天上飄起了小雨。
身上的血水被雨水沖刷下去,夏景雲身下雨水血水‘混’到泥土裡,泥濘不堪。
他趴在小巷內骯髒的地上,肝腸寸斷,痛哭流涕。
‘踏踏踏……’
有腳步聲從身後響起。
夏景雲無望無念,自然不會注意到這樣的細節。
“夏三公子。”
一道輕柔的嗓音響起。
夏景雲沒想到理會對方的,但是對方的聲音彷彿帶着一種奇異的魔‘性’,讓他不得不擡頭去看對方。
那是一個漂亮的‘女’人,一身紅裳,眉眼細長,不着粉黛也嫵媚無雙。
她手中執着一把跟她身上衣裙一樣顏‘色’的紅‘色’,她那雪白的容顏,‘豔’紅的衣裙和‘豔’紅的傘,在飄着小雨的昏暗天空下,看上去是那麼的詭異,讓她仿若鬼魅。
只是看着她,夏景雲就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奴家挽紅。”
‘女’人蹲了下去,纖白的手指撩起夏景雲額前沾了雨水和血水的溼漉漉的長髮,微微一笑,似是擁有無盡魅‘惑’:“少主想找你談談。”
“少主是誰?”
夏景雲看着這個猶如鬼魅一樣的‘女’人,從身到心都止不住的發涼。
“少主可以給你想要的。”她收回手指:“若是想爲妁華公主報仇,就來胭脂樓找我。”
說完嫣然一笑,便擡腳離去。
纖細的紅‘色’身影被紅傘籠罩着,似是很快,又似是很慢的離開了小巷。
夏景雲望着那道身影,想着那個‘女’人的話,按在地上的手,慢慢的收緊,手指‘插’到泥土裡也不自知。
報仇!
爲妁華公主報仇!
……
……
蘇輕盈並不太願意讓蘇恨天抱着她,況且棉被下的她,未着寸縷,怎麼可以出去見人?
還好,蘇恨天也並非是打算抱她出去。
龍‘吟’宮內,除了密道還有密室,地下室,層層疊疊,猶如‘迷’宮,讓蘇輕盈看的頭皮發麻,她以前單知道自己的寢宮裡有通往宮外的密道,還不知道有這些,沒想到這裡如此複雜,不曉得每日每夜,她在龍‘吟’宮生活的時候,這座宮殿的下面和四周,可還有其他活人在。
梨落在地下室中。
是地下室,自然是‘陰’暗無比的。
只是牆壁上有火盆,蘇恨天只是一念之間,便可讓整個通道里的火盆盡燃。
“這裡面,已經多年沒有囚禁過什麼人了。”
在‘陰’暗的地下室密道外,蘇恨天的聲音有些幽冷。
蘇輕盈忍不住伸手緊緊抓住自己身上的錦被。
“你身邊的這個小宮‘女’不錯。”
蘇恨天抱着蘇輕盈往前走:“看上去那麼小個人,膽小懦弱,每次都不敢用正眼看本王,本王將她當做螻蟻,她卻連本王都瞞過了,竟有不弱於挽紅的修爲”
蘇輕盈眼眸猛地一睜,她也不知道梨落是修行者,此時她心‘亂’如麻,不知該作何感想,難道梨落從未對她坦誠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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