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王聽了這話,臉部不自然地抽動了倆下道“鄭大將軍這家風,嘿嘿,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彪悍呀”不遠處,鄭笠瞅見他了,笑嘻嘻地走了過來。“喲,光王,啥風把你這大忙人給吹來了?”假惺惺地做個施禮,鄭笠就引着光王到亭子裡落座。鄭笠其實打心眼裡挺鄙視光王這種人滴,在老鄭的想法中,娶媳婦就娶個稀罕滴,沒的娶媳婦又往外頭髮展?發展吧,你還玩不轉了,自家妻妾都幹起來了,還弄個死死活活的,沒的讓天下人內笑話你木有能力呀,內宅都弄不好,可談治理天下???
這回自食惡果了吧?傻小子?
“說來,今日孤王來的確實有點冒昧,但是,孤王還是覺得,此話不吐不快呀。”這要是一般人聽了這話,只怕早就接道:那王上您就說吧?
可惜他倒黴地遇上了鄭笠這小老頭。“王爺你要是覺得冒昧,就不用來嘛。王爺你要一吐你痛快,反倒是讓老鄭不痛快,那就不用說了。老鄭人老了,不找虐幸福日子還沒過夠呢~”
光王一聽這話,鼻子差點木有氣歪,難怪皇帝老哥,說鄭笠這人自大跋扈,驕橫剛愎,乃們就瞅瞅這老小子的態度,就他這得瑟樣,能不能得塊棺材板善終都說不一定。還敢在他光王面前這麼囂張???
“鄭笠,你是皇帝親命的大將軍不假,可咱也是皇帝親自御封的光王,是代陛下管理南疆政務的。你在孤面前,竟然敢說這樣放肆地話?你憑什麼?”瞅見光王惱羞成怒要跟他理論,老鄭嘿嘿一笑道“就憑咱看不慣你那擾民的作風。你王妃死了,你就下令全南疆收索跟你王妃模樣相似的美女,也不管人家婚沒婚,訂沒定親,也不管人家年紀大小統統帶回來,這令是你發出去的吧?”
說到這裡老鄭大馬金刀地把眼眉一豎,厲聲道“你也還好意思說自己是代天子管理南疆?那好,咱問你,南疆失守是誰的失職?是不是你?
南疆被外國勢力大批地滲入間諜,是不是你的過失?若不是你寵信你那光長胸脯不長腦子的小媳婦,能出這樣的事兒嗎?虧你也好意思沒事兒人似的做老鄭面前?你對得起爲了南疆拋頭顱灑熱血的十萬南疆精銳兵士嗎?
你對得起爲了南疆防禦和供養南疆精銳,緊衣縮食的南疆百姓嗎?
你看看這戰火,都燒成了什麼樣子?你再看看景陽城這些百姓,他們的家人、族人還有多少是健在的?光王呀,光王,你虧心不虧心呀?你羞愧不羞愧?
而你,看看你自己,你現在都在幹些什麼?
守備疆土,是你的工作吧?知道現在是誰在幹嗎?那是偶們鄭家軍~
安撫百姓,是你的工作吧?知道現在是誰在幹嗎?那是被你兒子帶來的慈善堂的一羣自發組織起來的善心百姓~看看,你看看,人家都不用你了,百姓都不信任你了,你還好意思說你自己是南疆之主,帶天子統御,都給你整成這樣的,天子都要羞憤欲死地,你知道嗎?
你還有心思責怪老鄭咱??
光王,老子告訴你,老子就是看不起你
你就不是個爺們,你看那些事兒都不是爺們該乾的,你想抓權,你抓去吧,看看最後人家還會不會再聽命於你~你這該挨千刀的缺德玩意~
南疆都打成這樣了,老子一天都只吃一葷一素,你他孃的還敢四處發令讓部下們替你收集長得跟你死去王妃相似的美女?你還是個人嗎?
你也好意思自稱是姬氏的子孫???”
光王撲騰一下子就站起來了,怒道,“鄭笠,老混蛋,你敢如此污衊孤王,……(光王本想好好在口頭上教訓一下鄭笠,後來又想到自己沒有人家兵多不說,身手都不是人家的對手,鄭笠八十了還龍精虎猛的,還敢一對N多人地揍一羣鄭氏兒郎。就他,上去十個也白給呀~所以他馬上轉換了語句道)孤要上告,孤一定要尋陛下主持公道~孤絕對,絕對不會放過你的~”然後一甩袖子,怒氣衝衝地走了。
“愛哪兒告哪兒告去~好走,不送。”鄭笠老爺子繼續放橫,偶就是橫了,咋地?眼瞅這光王走了,鄭老頭忽然對着亭子頂上冷笑道“偶說,臭小子,下來吧。別以爲你換了身黑衣服,老頭子就不認識你了。”
亭子口灰塵一揚,一個髙頎的少年,單手提着配劍,眼中閃着笑花,臉上卻依舊是一副平靜從容的表情,高高束起金冠之下,是一頭烏得閃亮的長髮。人一動,明珠轉顫,一抹惹人遐思的剪影便卓立於鄭笠身前。
老鄭瞅見他這副好看樣,心道,八成就是靠着這個吸引小姑娘稀罕的。就木有好氣地道“小卓殿下,以前沒發現你還有聽壁角這愛好。”
“孤只是好奇,他來能幹嗎?”姬毓卓小殿下,風姿綽約,走上來端茶送水的少女都忍不住偷瞅倆眼。
“他能來幹嘛?還不是找罵?有見過不要臉的,還沒有見過他這樣不要臉的,京畿來報皇帝在京中或許會有大動作,你若真有心,這便就可以準備下手了。”鄭笠看着,認真地道。
“爲什麼?爲什麼……幫孤?”姬毓卓百思不得其解地道
“不爲什麼,看他不順眼。再者,西疆的百姓所受的苦日子,南疆的百姓最好不要受的好~”說這話的時候,鄭笠深有感慨,做到他屁股下面的位置,每天都跟走鋼絲一般,稍微歪一點就是萬劫不復,這種日子,整日裡心驚肉跳的意外遭遇,就跟吃飯喝茶水一樣的頻繁,精神緊崩的程度和次數,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的,大部分的時候鄭笠是很自若鎮定,畢竟老長時間都過這日子,人都習慣的。只是有時候也會發出點感慨,尤其是當你撞見特定的人的時候~“不過,在你做之前,老鄭要問你下,小卓殿下,你奪權是爲了報仇嗎?”鄭笠問這話的時候眼神特別的深邃,帶着一股似是迷霧,又充滿生機的詭異。
“爲了報仇不可以嗎?”姬毓卓忽然反問道。
鄭笠聽後,很是惆悵地嘆息了一聲“小卓殿下,一個男人一生之中都被三樣東西深深地影響者,志向,機遇和才幹~
你有人所沒有的機遇,也有人所沒有的才幹,卻沒有合適你堅守的志向,報仇只是你人生路的一小部分,去幹吧……
若是真的沒有志向,你記住老子話,總有一天你爲你的沒有志向而付出慘重的代價和悔恨因爲你不是個平凡人,是你被老天爺挑選出來的,註定要成爲獵手或者是獵物的人”
姬毓卓聽了老鄭這番話,眼底一幽,點了點頭,就一閃而走。他走之後,鄭家的一個疤臉的青年,自亭子內頂橫柱上飛下,不濺起絲毫泥土塵埃,人不請自取地拿起老鄭的茶碗喝了起來,最後才黑笑道“老頭,咱咋不知道你還這麼菩薩心腸,見到迷途的小青年,就趕着上前點醒一番?”
“咱乾點啥,還得提前跟你報備呀,看吧你得瑟的,都忘了自己是誰了吧?少隕呀,聽說你最近把海峰給揍了三四次了?爲啥?那小子一向不錯的呀?”老鄭不懂了,這小子木有事兒總揍海峰那小子幹嘛?
“海雲死了之後,大姑奶奶那頭一家子都哭得死活來的,海峰孃的意思趕緊給海峰弄個本分的媳婦,多生幾個孩子不是很好嘛~可是海峰上次跟着大伯去京中的時候好像看上皇帝心腹張德儀的閨女,想要娶人家吧,人家還讓四年內達到五品小將軍銜。
那是不可能的,且不說西疆大營一直都處於兵少官多的現狀,現在坐在校尉將軍銜上的哪個不是老得不能再老的老資格。
但說那小子,最近雖然和努力,天賦也不錯,但是比之最近一倆年從暗衛中厲害出來的那批小子們明顯差了一籌。咱的意思其實就是既然婉蓁丫頭在培養底層精兵和軍將上如何有本事,不如讓海峰跟去歷練一下。學習,學習,改造,改造也是好的嘛。”汗,都隨着小蓁蓁整新詞了……
“可是海峰那小子偏偏不幹,非要進京娶那張家小姐不說,還死活要咱幫他弄個將軍位置,這純扯淡,一點都不靠譜,咱一氣之下就揍了他幾回,不過這小子真挺能耐的,咋打都不服,還總來找咱挑戰~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
聽到自家小孫孫這樣說海峰那小子,鄭笠撲哧一下樂了,笑罵道,“你這臭小子盡幹些敗家的活,你揍他管啥用?萬一他一衝動直接跑京中拐媳婦去了咋辦?”
“那不可能,他現在可是軍將,是西疆的榮耀,他可不是他個人。若是這小子是非不分,大局不顧,那他就崩指望再能回到西疆大營了……”是呢,鄭家軍絕對會想當年鄭笠踹走阮青峰一般地把瑾海峰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