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毓卓如此強勢的佔領了整個河丘城王府別院,又如此冷厲地親手殺死了光王如今的正妃,可真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得了信兒最快的河丘城,整個城池都被他震動得夜不能寐。河丘城那些跟王妃有些關聯的紛紛串聯起來,抱做一團,幾次都欲派人與姬盛光和光王取得聯絡,個個殺氣騰騰地非要將姬毓卓給嚴懲不貸了不可可惜他們都插翅難入如今已經被姬毓卓整得跟個鐵桶一般的王府別院,姬毓卓手下的這部分南疆殘兵,個個都跟凶神惡煞似的。
而光王這頭,痛苦於眼睜睜地看着自家愛妻慘死的光王,終於恢復了神志,四顧着臉色詭異而帶着茫然之色,守護住在他身邊的那些跟了他多年的心腹暗衛們,還有他那一直在哭,哭得都快昏厥過去的兒子姬盛光,光王的臉上浮現去痛苦至極的臉色。他的王妃~~~“姬毓卓呢?”氣憤讓光王的心產生了迅速的變化,這聲姬毓卓,不想是問自家的兒子,而是像在問自家的仇人
他身邊的一個暗衛統領打扮的中年男子躬身道“王爺,卓殿下正在帶人搜索兵符滿府的搜索~”最後半句,這男人顯然是加重了口氣,光王一聽,差點氣得吐血,無論是姬毓卓還是他的那些舊部,誰人不知南疆的兵符只會放在一個地方,那就是他光王的身上。而那他兒子姬毓卓,居然還是下令搜府,這是神馬意思?這不就是搜府,抄他爹的家底嗎?
混賬,混賬,他到底養了一個什麼樣混賬呀光王徹底怒了,勉強在心腹暗衛的挽扶下站起身形怒聲道“混賬,孤王還沒有死呢他居然敢抄他爹的王府,來人啊,讓他馬上給孤王停手”哪知他身邊的暗衛們卻是一人沒有領命,全部將探問的眼神投給了光王身邊扶着光王的暗衛統領身上。那統領見到其它暗衛都是投過來的異樣眼神,不禁嘆了一口氣,對着光王無奈地道“王爺,如今在府中做主的,是卓殿下。這王府別院裡裡外外都讓他給封閉起來,咱們沒有他的允許,”那位統領猛然間將懷中的一個手帕捲成的小團往院子外牆上一丟,雨幕一般的勁箭刷刷地將其瞬間從空中刷下,死死地定在地上,一塊小小的手帕團上足足定了十餘隻箭頭。
光王一看倒抽一口冷氣,那一幕箭雨,足足有數千之數,乃是一番齊射的效果有這個實力,如此精純的箭術,能夠形成攔截雨幕一般的勁箭層,就連貫通大小週天的絕世高手都要望而卻步,忌憚數分的--……,這是南疆精銳中的勁箭營,竟然……竟然都被姬毓卓收攏到了手下,這怎麼可能,這個勁箭營他控制的極爲嚴,就連最心腹的愛將,也不曾有人連續三年以上擔任此營的統領,景陽城失陷之日,這個營由於他早早出城,聽說是因爲保護景陽城的百姓,損失慘重,徹底被敵軍衝散了,如今怎可能重新積聚起來呢???
“王爺看見了,咱們是出不去的,就算要強闖,也會被直接釘成篩子的。”那統領說完,眼睛直視的光王,強在他怒形於色的嘴開口之前道“王爺,您是皇族子弟,是陛下在南疆的依靠,如今南疆行戰事如此兇險,您不能在任性了。莫非您還看不出來嗎?剛剛那就是勁箭營的箭雨,那是連絕世高手都不敢直接應其鋒芒的啊這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至少可以證明,南疆精銳兵力已經至少大半都已經被卓殿下收服,或者是跟您離心轉而支持卓殿下”
他的這話,光王怎麼接受,他直接對身邊的暗衛統領吼道“不可能,不可能,南疆大營是孤一手打造,南疆的兵士都只聽從孤一個人的調遣,他們怎麼能,怎麼能背叛孤???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那位中年漢子,臉上勉強擠出了一個慘然的笑容,長嘆了一聲道“王爺何必自欺欺人王爺您如今,在南疆還剩下幾個心腹嫡系?還剩下幾部精銳兵馬?早在慈善公正的王妃暴斃的時候,您就失了民心。早在你帶着新王妃和盛光王子不顧百姓的死活逃出景陽城的時候就失了軍心如今,事實已經擺在您面前,您縱然是再吼,再喊又有什麼意思?又能改變什麼呢?”
噗,光王嘔出一口心頭血。“孤……孤王的南疆……”光王一激動,一口氣沒有上來,就昏厥了過去。
那暗衛首領,小心地將光王扶做到屋內的椅子上,姬盛光早就連滾帶爬地撲到了光王的腿邊一把抱住親爹的腿,姬盛光哭得更厲害了,一邊哭還一邊喚着父王,就宛如童年的時代的盛光娃兒一般。那位暗衛統領看着他直接無言地搖頭。這樣的姬盛光真是被王爺和王妃給寵壞了,這樣的他,如何是鋒芒畢露的姬毓卓的對手~
光王這一生女人不少,但是卻只有倆人就連他們這些做暗衛的,都不得不說一個服字。其中之一,就是位慘死的新王妃,這女人那叫一個嬌滴滴,弱質芊芊,整得英雄了得的光王一見了她呀,就徹底成了沒脾氣的老虎,整日裡跟大貓一樣粘在她身邊,這叫他們這羣暗衛看着都服氣~
而原本的光王妃,就是另外一人女人,一種賢惠到讓男人都自卑的沒有任何缺點的完美女人~她打理王府,照顧光王,照顧光王的小妾和兒女們,都賢惠的讓任何人都挑不出錯,尤其是在光王的子嗣的培養上,她所親出的三個嫡子,個個英傑,若非大殿下,二殿下早早就戰死沙場,讓衆人見識了一把這位王妃扶棺嚎哭的慘樣,大家都因爲這位王妃是仙子呢,總是不慍不火,嫺雅貞靜,公正睿智的一個完人~
就這樣一位王妃可以想見,她在南疆這民族複雜,鬥爭殘酷的地界是如何生存了二十餘年,是如何贏得了南疆百姓的愛戴和尊敬的,這跟她往日一點一滴的積累絕對是分不開的,她就好像春雨潤物細無聲一般地一點點滋潤滲入到了南疆軍民的心坎上,所以當大家一夜之間得知她意外暴斃,而且其中還涉及光王寵妾滅妻,幹出這等無道的大事,怎能讓百姓們不動容,怎麼讓百姓們不震動,怎麼能讓南疆百姓都離心了呢?
但是,光王他在南疆太久了,高居在南疆的最高統治者的寶座上也太久了,功成名就,威名遠播的他,已經看不見自己的弱點和危機,他太自負了,自顧自地無視着部將臣工們越來越疏遠的眼神。他們這些常看跟着他身邊的,幾次委婉的進言,甚至鼓動原來的老臣們來勸建都沒有用,光王還是一意孤行地冊立了新王妃,請立了新世子,並且爲了讓自己百年之後,姬盛光可以順利地接受南疆地盤,他更是無視才幹、無視背景,將新王妃求他安插的【親近人】都一一拜訪在原本由自己心腹老臣們把守的關鍵位置上……
所以,光王有今天,大家一點都不意外,可是當家卻都很痛心,爲了南疆,爲了景陽城裡死於戰火的百姓和軍將們。“盛光殿下,王爺他緩過來了,你快別哭了,你看看,王爺都睜開眼睛了。”光王畢竟是修煉過內功的人,姬毓卓的內功套路還是他手把手的教導的。所以他雖然氣得吐了血,但還是很快清醒過來,然後望着姬盛光保住他的大腿,一副喜極而泣的可愛模樣,同樣也嘆了一口氣。雙手無力伸出,保住兒子的大頭,光王不禁悲從心來,嗚嗚地哭泣開了。
就在這個時候院子的外門,轟然大開,姬毓卓收拾清理了整座王府別院,收穫了戰利品無數後,紛紛打包上車送出了城,這些都辦理完成之後,卓殿帶着他一路收攏的這些南疆的精銳殘兵,再次走進了光王所在的院落,望着光王淚眼朦朧,又帶着憎恨的眼神,姬毓卓同樣面無表情地道“把兵符交出來。”
“做夢,死都不會給你,有本事你就殺了本王。”光王一臉怒氣昭昭地道。姬毓卓看了看他那張狂的怒氣樣兒,還真是依舊如同往日一般呀,真不知道他這父王到底是不是腦子真的徹底壞掉了,莫非他真的看不明白,如今他在這南疆已經沒有可以依靠的強力實力了?
無情地一笑,姬毓卓一臉鄙視地道“來人,把姬盛光綁起來,一刀一刀活颳了他,看看光王爺能夠堅持多久”
啊?~~在姬盛光因爲害怕而變調的尖叫聲中,一衆不管不顧的兵勇強行將他綁束起來,光王一見臉色大變,怒焰滔天地道“孽子,孽子,那是你弟弟,親弟弟~你竟然敢~~”姬毓卓再次冷血地打算了光王的發言“在你們害死毓卓母妃之後,毓卓變沒有了王父,也沒有弟弟,更不會有什麼嫡母~有的,全部都是仇人殺母的仇人~”看着冷硬,但其實內心無比敖嬌和血性的姬毓卓,一回到南疆就幹出瞭如此激烈的報仇雪恨的行徑,別說光王想不到,目瞪口呆地望着他。其它在場的不少皇帝偷偷安插過來,監視他的暗衛們也紛紛咋舌,這姬毓卓小殿下,真是,真是太帥了~~是的,他太激烈,太兇悍,就連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都隨意擺佈起生死拿來威脅自己的王父,但是,不得不說,這娃幹這事兒,乾的太解氣,太帥了。這年頭,皇帝雖然聲稱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但是畢竟封建社會的限制,皇權的強大, 造成了一但出現光王這種級別的家庭糾紛,殺人害命的,只要光王自己不願意揪出兇手,就憑他在南疆的勢力和在皇帝面前的臉面,他還不是想護着誰就護着誰,崩說別的,就是姬毓卓這樣上來就殺了光王請立的新妃,皇帝就可以治他一個大不孝,大不敬的罪
而且若是皇帝實現知道姬毓卓如此瘋狂地回家就報復殺人,也絕對不給不顧及光王的感受,責令姬毓卓不可輕舉妄動的。可惜,他們都錯估的姬毓卓姬毓卓在光王面前的時候,是聰明理智的好兒子,好少年英雄豪傑~姬毓卓在元熙帝面前是不愛說話,但會做事,能吃苦耐勞,而且理智淡泊的好侄兒在京中,任何一個結果過姬毓卓的人,都不會覺得這小子是衝動莽撞的人~他沉穩,他冷靜,他睿智,他才智過人,他具備任何一位大人物所要求的少年儲備統帥的天資,所差的也不過是經驗和歷練而已~
但是在今天,這小子實打實地在衆人面前給大家上演了一出啥叫血性,啥叫爲母報仇啥叫男兒一怒當殺人~時代給了這個大陸上的男子崇尚血性,崇尚勇武和恩義果決的豪性,也爲姬毓卓這原本嫩雛兒一般的小殿下閃閃發光的男性魅力,這樣的統帥怎麼不讓人熱血燃燒,怎麼不讓人心生仰慕呢??至少這小子幹這出真帥
“姬毓卓~”光王在觀察到周圍衆人全部都以一種異樣的仰慕眼神看着站在他面前,敢愛敢恨,敢講敢說的姬毓卓的時候,他就深深地感覺到了不妙。而姬毓卓直接無數了他家王父的叫喊,從袖中抖出一把質樸的匕首,咔嚓一聲,鋒芒盡顯,一把寒氣森森的名匕刃身就出現在了光王的眼前,那是……那是姬毓卓六歲生日的時候,光王爲了討兒子開心特意找專人弄來的古匕,大陸上有名的飛霜匕。“不能啊,不能啊,姬毓卓你不能拿他去傷害盛光,不能啊,你不能這樣”心知那把匕首的底細和鋒利程度的光王爺,終於扛不住了,氣急敗壞瘋子似地的吼叫道。
“兵符?”姬毓卓只簡簡單單地說了倆個字。
光王聽了那兵符倆個字,瞬間就失語了,他是光王,他身上的那塊兵符甚至比他身上的代表身份的王印更加重要。失去了兵符,哪怕只是轉交到了姬毓卓的手中,皇帝都絕對不會放過他~有了那塊兵符,他纔是名副其實的南疆王~姬毓卓冷訕一笑,看着光王那轉瞬間又猶豫起來的表情,站到姬盛光的身側,撕拉一聲就扯裂了他的衣衫,然後拿起那邊匕首照着姬盛光的左臂一紮再一劃,啊~~姬盛光爆出了痛苦的淒厲叫喊,就在他的左臂之上,一條長大半尺,深可見骨的血口子被姬毓卓毫不留情地花開,白骨、鮮肉和熱血,瘋狂地刺激着光王的神經,他聽到姬盛光淒厲的慘叫之後,頓時也嗷嗷地喊道“孤給你,孤把兵符給你。”
姬毓卓手裡攥着南疆的兵符,臉上卻一點開心之情都木有,看着光王與姬盛光抱頭痛哭,他嘴角上竟然還有了些啼笑皆非的笑意。看着他們恨恨的眼神,姬毓卓既然有一種好似自己纔是大惡人,在欺負他們的感覺?真真是有趣,造成今天這一切是誰??兇手卻好意思以這樣的眼神纔看他??沒錯,害死他母妃的人是那位新王妃,但是,他眼前抱在一起痛苦的倆人自稱是他親人的,不也是幫兇嗎?若沒有他們明裡暗裡的縱容,他姬毓卓也不會在殺敵於獨京山之後,放馬讓所屬三萬京軍自由殺敵,砍頭見功,自己卻直下河丘,殺死仇人~“你這個冷血的畜生,孤王沒有你這個孽子。今天你也別讓孤見到,孤若是見了你指定殺死你~”
擡出的腳,頓了一頓,便順暢地落下,姬毓卓頭也木有回,因爲已經沒有意義了,他來了,殺了人從此之後就再也沒有了親人~哈,其實自打他母妃死亡的那刻起,他就沒有親人了。如今仇也報了,兵符也到手了,他該去做他原本應該做的事情了。“放心,你有生之日,孤都沒有再見你那張令人作嘔的嘴臉的心情~”
噗,光王聽了這話,再瞅見姬毓卓一點都沒有受影響地邁步出院子,大批的兵士們自發自覺的尾隨簇擁在他身後,不禁連連嘔血,一口一口地全部吐在了姬盛光的身上。院子門碰的一聲,再次關閉了,完了,全完了,光王一急,又一火,徹底昏厥了過去。
光王再次醒來之後,已經是第二日的清晨了,早有大夫早早地來給診治了,這說明姬毓卓已經走了,河丘王府別院,應該是已經回來了他的手中,想到這般,光王稍稍鬆了一口氣,想着趕緊喚人問道“來人呀,姬毓卓帶人走了嗎?王府可是……被那畜生搬空了??”“啓稟王爺,卓殿下走的時候,把除了生活日用物品之外的東西,全部都帶走了。”老鼠搬家都沒人家卓殿收拾房子收拾的乾淨,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話說南疆一系咋就突變了卓殿這樣的人才呢?
其實這就是姬毓卓跟鄭笠取經的結果,鄭笠是土匪出身,擅長打掃戰利品和後期分門別類的整理使用,在以戰養戰方面那是運動戰的祖宗級別的,姬毓卓一來是仰慕他老人家,二來是也是早有其它心思,所以才專門跟鄭笠請教了相關的方式方法。鄭笠這點到是沒有藏私,就很深入淺出地將自己的那一套辦法將給了姬毓卓聽,姬毓卓聽後很受刺激和啓發,這次南下就下定了決定要向老前輩學習,打造出一部擅長收攏整理戰利品的速效部隊。
因爲老鄭給他講這些話後,還專門給他講了如此培養一支精幹的專門打掃戰場的部隊的事兒,若是戰鬥一般都是以快打快,收繳戰利品也是如此,時間長了戰局指定要其變化,那時候帶着累贅一般的大量戰利品,那不是專門找不自在,給敵人當靶子嗎?姬毓卓想想,深以爲然,這次南下,散開了京軍之後,他就把自己從南疆帶到京中的那三百來人插入到了南疆殘部之中,帶領着他們一起如何專業、合理、高效地清掃了整個王府。
光王一聽,那混賬東西居然將除了生活日用物品之外的東西全部帶走了,大罵一了一聲孽子,接着緩和了口氣問道“你去傳令吧,讓河丘城內的軍將、臣工、世家名門的家主們都來見孤王吧。”接着頓了一頓,光王似是自言自語地道“姬毓卓將整座王府掃蕩一空,要想再次翻身,就得指望他們了。好歹孤一直待他們都不薄啊~”是呢,整個河丘地區,不是新王妃的親信,就是新王妃安插的人手,尤其河丘城中,哪家不是靠上新王妃,跟她走得極爲進,甚至都或者明面或者暗地裡表示過要支持姬盛光順利上位的傢伙???
剛纔稟報的那位此刻卻開始吞吞吐吐了,氣得光王大罵他一頓,這才一臉慘兮兮地道“王爺,就在幾個時辰之前,卓殿下接到了密報,說是河丘有人聚衆謀逆,卓殿下聽了就率領人馬,率領人馬……”
“率領人馬怎麼樣了啊?”光王一聽這話,就覺得大爲不妙呀,趕緊急口問道。
“卓殿下他,他率領人馬血洗了整個河丘城,所有的謀逆名單上的軍將、臣工、世家貴族、富戶鄉紳,只要是沾了邊的,全部被他抄家殺人,若是膽敢反抗的還要株連九族王爺啊,昨天晚上那死人足足堆積了數做小山一般高~”
光王聽了這話,再次連連嘔血,鮮紅的血將他的前襟全部染紅了,“姬毓卓,你狠,你好狠~”嘔--~光王最後一口鮮血狂噴到牀帳子和絲繡的被子上,人再次昏厥了過去,這次昏厥過去,光王的身體就徹底地差了下去,真是每況日下,不足半月就已經躺在榻子上出氣兒多,進氣兒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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