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辰飛和柯醫生被胡卿雲的瘋狂舉動驚呆了,他們連忙上前各拽着胡卿雲的一隻胳膊,想把戚路從危險中拉離開來。哪知胡卿雲力氣極大,雙手猛然一振,居然把兩人反推到地上。
“我……我……”戚路滿臉通紅都說不出完整的話來,柯醫生一骨碌的從地上爬起來,轉身跑到門外高聲喊人來幫忙。
那幾位把胡卿雲架回醫院的護士聽到柯醫生的呼喚,眨眼就來到了病房裡。只見她們揪住胡卿雲的手和腳,動作嫺熟的把他按倒在牀頭。接着他們麻利地拿出繩子把胡卿雲綁了個結結實實,讓他躺在牀上絲毫不能動彈。
“你沒事吧?”劉辰飛擦着臉上的冷汗問戚路。戚路邊搖頭邊喘氣,連回話的力氣都沒有。
“早晚有一天,你會死在我的族人手裡!”趴在牀上的胡卿雲對着戚路吼叫起來,眼神裡盡是怨毒之意。
“得了吧,還是先管好你自己。”恢復過來的戚路衝他做了個鬼臉。
胡卿雲還想對戚路嚷嚷,柯醫生又進來了,拿着剛配好鎮靜劑的針筒,對準胡卿雲手臂上靜脈紮了下去。這一針下去還真見效,胡卿雲咕噥了幾句就閉上雙眼陷入了夢鄉里。
“你不是說病人沒有暴力傾向嗎?”劉辰飛有點不高興了。
“真對不起,他以前很文靜,今天的情況我也是第一次碰到。”
“沒事。”戚路搖着手說:“這不怪醫生,是我刺激了他。”
劉辰飛今天帶戚路來精神病院,本意是想從病人口中得到更多的線索。現在胡卿雲躺在牀上呼呼大睡,他也沒了興致,於是對戚路說:“看來是白來一趟,我送你們回去吧。”
“好。”戚路點頭同意,然後他附着劉辰飛的耳朵嘀咕了幾句。
劉辰飛聽明白了戚路的意思,回頭對柯醫生說:“這位戚先生是我的同行,以後他單獨來看望胡卿雲,還希望你們能夠配合。”
“沒問題,劉隊長都打了招呼,我們也該協助警方破案。”柯醫生怔了一下對戚路說:“做爲醫生,我希望你下次和病人見面時能心平氣和,不要讓他情緒激動。”
“我會注意的。”戚路略帶歉意地答覆。
劉辰飛開着警車先把丁曉嵐送回家,然後又送戚路回公司。戚路向他禮貌告別後正準備回去,卻見劉辰飛搖下車窗向他問話。
“劉警官,天色太晚了啊,你不休息我還想睡覺呢,有什麼事不能明天說嗎?”
“哼,你能不能和我說實話,那天我在觀音寺昏迷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林波不都招了嗎,你還問我做什麼。”戚路臉上又掛着壞笑。
“你以爲他說的那些神啊鬼的事情,我會相信?”
“我也不信啊。”戚路躊躇了一下,然後對他嘻笑着說:“我發現你最近特別容易相信精神病人的話。”
“去你的!”劉辰飛瞪了他一眼,知道再問下去也套不出話來,於是關上車窗絕塵而去。
戚路看着警車在城市的霓虹燈影裡逐漸消失,心裡有種強烈的失落感。今天和胡卿雲的碰面徹底打亂了他的計劃,他點燃了一根菸,腦子裡思索着是不是該採取主動,以便梳理亂成一團的線索。
第二天大清早,睡夢中的丁曉嵐被戚路的電話吵醒,她頓時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戚路和老吳都是典型的夜貓子,他們特愛睡懶覺,這麼早打電話來,丁曉嵐憑着女性的直覺意識到事務所遇到麻煩了。
她趕緊接通了手機,哪知戚路只是通知她今天來事務所上班時,一定要穿上最好看、最貴,最值得炫耀的衣裳。
通完電話,丁曉嵐氣的把手機摔到了牀頭,就爲了這破事,戚路居然打擾自己的美夢。要知道現在連五點都不到,按以往的情況,丁曉嵐起碼可以多睡一個多小時。
丁曉嵐本來還想接着睡,可腦子突然蹦出來的念頭讓她睡意全無。
不過是正常上班,戚路爲什麼要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難道是去參加重要的宴會?想到這點,丁曉嵐整個人都興奮起來,她忙從牀上爬起來連蹦到跳地打開衣櫃挑選起衣服。
等丁曉嵐來到公司,發現戚路和老吳都西裝革履地坐在沙發上等她。
“今天有特別活動?”
“恭喜你答對了。”戚路像是評審團的成員一樣,把丁曉嵐從頭到腳地審視了一遍,最後皺着眉頭說:“這就是最好的衣裳?”
“是啊,你不覺得我今天很漂亮嗎?”這件修長及踝的紅玫瑰長禮服正好襯托出她的風姿綽約,丁曉嵐覺得很滿意。
“漂亮,當然漂亮。”戚路扭頭問老吳:“你覺得怎麼樣?”
“我無所謂,反正等下受傷的可是她。”
“喂,你這是什麼眼光!”剛裝了不到半分鐘淑女的丁曉嵐頓時被老吳這漫不經心的話語氣得粉臉通紅,正到處找東西砸他。
“咳,咳!”戚路乾咳了幾下,見氣氛不對忙叉開了話題。“連丁大美女都覺得很滿意,我今天就帶她去參加宴會呢。”
“去哪裡?”
“跟着我走就知道了,不過我保證這將是你從未經歷過豪華宴會。”戚路神秘一笑。
到了中午,老吳開車把他們送到一傢俬人會所就對戚路說:“我不進去了,有什麼風吹草動及時通知我。”
丁曉嵐苦笑一聲,知道他膽小的毛病又犯了。她隨着人流前行,竟驚訝地發現路兩邊停滿了豪車,即使最便宜的一輛也要幾百萬。相比之下,老吳那輛不到二十萬的破轎車,實在是檔次太差。
丁曉嵐頓時有點不好意思,戚路卻像沒事一樣牽着她的手來到了會所門前。
一個身材高大的保安攔住了兩人,“先生,你的邀請函?”
戚路微笑着把公司的名片遞給了他,說:“崑崙事務所的戚路和丁曉嵐有事求見胡先生。”
“戚先生,沒有邀請函你是不能進去的。”保安的口氣變得驕倨起來。
“確實我是不請自來,還麻煩你把名片轉交給主人,他看到後一定會邀請我參加這場難得的宴會。”
“對不起,會所不歡迎陌生人。”
“當然,轉不轉達是你的自由。”戚路冷笑一聲說:“不過我可以保證,假如我們就此離去的話,你明天很可能會丟了飯碗。”
“你!”年青的保安剛想發怒,旁邊那位看起來老成一點的同伴就把他拉到邊上嘀咕了幾句,然後接過名片進去彙報這突發情況。
不一會兒,一位看起來像是領班的中年人隨保安匆匆走了出來,一看到戚路就畢恭畢敬地說:“不好意思戚先生,讓你久等了,這邊請。”
剛纔攔他們的保安也變了一副面孔,笑容可掬地退到一旁請他們進去。
丁曉嵐看他們的態度前倨後恭,不由奇怪地問戚路:“宴會的主人認識你?”
“不認識。”
“既然不認識,你遞張名片,他就能請你赴宴?”丁曉嵐看着廳內皆是豪華的擺設,感覺有點像做夢。
戚路嘻笑着說:“難道你不知道我比明星還有名嗎?”
這時領班已把他們帶到了正廳,然後禮貌地說了一聲請字後就退出廳外。
丁曉嵐睜眼望去,臺上有幾名長髮飄逸的小提琴手在演奏悠揚的樂曲。滿座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貴,男人們穿着名貴的黑色西裝,女人們則是各式各樣的豔麗禮服,爭奇鬥妍,看得她眼花繚亂。
丁曉嵐的臉又紅了起來,她這件引以爲豪,花了九千多塊錢買的長禮服和那些女人身上的衣裳比起來顯得無比寒磣,她直到此時才明白出門前老吳說她會傷心的話並無惡意,反而是善意提醒。
就在戚路思量着坐到哪張桌子前比較合適時,樂手已停止了演奏退到了後臺,有位身穿古馳名牌西服的青年男子走到了臺中央。大廳內一片寂靜無聲,眼神全都朝他看來,連戚路也在微微冷笑地看着此人,丁曉嵐頓時明白是主人到了。
丁曉嵐不看還沒事,一看到臺上的男子眼光都收不住了。這年青人長得帥氣十足,臉勝白雪,發如漆墨。但和戚路相比,少了幾許陽剛之氣,反而散發着一股子柔媚之魅。特別是那雙妖異的雙眼和放蕩不拘的瞳孔相互映襯着更讓人覺得他簡直是媚到骨子裡。
只見這妖魅男子拱手對衆人說:“胡玉玄感謝大家來捧場,但今天來了貴客多有不便,宴會只好擇日再辦,請大家先回去吧。”
他話說的很有禮貌,卻不怒而威。
“不知是哪位貴客來臨,先生可否引見?”餐桌中有人問了一句。
胡玉玄輕轉狐眼,把手指向了站在門邊的戚路和丁曉嵐,瞬時所有人的眼光都向他們投來。
戚路眼露微笑,還真像個大人物一樣朝大家揮手致意。丁曉嵐卻是玉眉輕皺,她從衆人的眼光中感覺到濃濃的敵意。
客人三三兩兩的起坐離席,從戚路身邊散去。一些女招待上來撤去了酒席,只留下當中的一張紅木大桌。有七八位客人並沒有隨同衆人離去,而是坐到了桌邊,其中就包括剛纔向胡玉玄詢問戚路來歷的年青人。
大廳裡驟然顯得空曠起來,戚路對丁曉嵐咬着耳朵說:“你不覺得主人和那個胡卿雲氣質很相似嗎?”
經戚路這一提醒,丁曉嵐還真意識到他說的一點都沒錯。
看着丁曉嵐詫異的目光,戚路輕笑着回答:“這並不奇怪,因爲他們都是狐妖。”
“什麼,你說我們跑到妖怪窩了?”丁曉嵐猛然心驚,怪不得她對這些富豪一個都不熟悉,原來他們是隱藏在人間的妖怪!這該死的戚路,簡直是個豬腦,以前我們降妖伏魔,不知道得罪了多少妖怪。現在可好,簡直是羊落虎口,有來無回了!
丁曉嵐越想越心驚,雙腿都打起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