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戚路心裡閃過千百個念頭,但沒有一個能讓他腦子裡清醒一點。
誰知道丁曉嵐在哪?那個醜女人又是誰?也許那個在幕後的操縱者會知道這一切,也許他正在躲在某個角落看他的笑話,可戚路卻發現自己像是找到了一些線索,卻沒有一個能幫他解開謎團。
“小楊,你在也啊。”一個聲音在背後響起,戚路不用回頭也從說話的聲音知道他是楊益。
楊益和幾個後生來到他身邊抱歉地說:“對不起,我們還沒有找到小丁。我決定明天再擴大搜索範圍,安排大家去山裡尋找。”
“哦。”戚路感覺到自己的話聲是那麼得有氣無力。
古玉明在一旁小聲對楊益說:“我看他是太傷心了,人都魂不守舍的,剛纔還說村裡有人冒充丁曉嵐。”
“簡直是胡鬧,都什麼時候了,還開這種玩笑!”楊益生氣地說:“小楊,告訴我她是誰,我非打死這個王八羔子不可!”
戚路定下神來,把剛纔自己碰到的怪事說了一遍,順便把那個醜女人的相貌也詳細地告訴大家。
當他把話說完後,戚路發現楊益等人的眼睛都瞪得很大,臉上盡是驚恐的表情。
戚路遲疑地問:“你們認識她?”
“是的。”
“她是誰?”
“小楊,我看你是撞邪了,走,我們帶你去看樣東西!”楊益一把拉起了戚路。
他們把戚路帶到村裡一間房子前停下了腳步,楊益安排一個後生上前撬開了生鏽的鎖。
一進門,戚路的嘴巴都合不攏了。
這是一間無人居住的房子,地上滿是灰塵,牆角到處掛着破爛的蛛網。在房間正中央的牆上,掛着一張黑白遺像,這是張死人的照片,照片上的人就是戚路碰到的那個醜女人。
“你說我見到鬼了?”戚路聽到自己的聲音變調了。
楊益說:“她叫桂花,是個孤兒。一年前就得病死了,棺材還是村裡人湊錢買的。”
戚路似信非信地看着楊益,他不以爲自己傻到人和鬼也分不清。
“我剛纔還看到她,她明明就是個活人,怎麼可能是個鬼!”
“小楊,你確實是碰到鬼了。”楊益又說:“幸虧你懂法術,不然就給她害死了。”
“走,和我去丁曉嵐的房間。”這次是戚路拉着楊益的手,他還真不相信先前在丁曉嵐房間裡看到的都是假的。
衆人來到丁曉嵐的房間後,戚路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房間又恢復了丁曉嵐住進去時候的樣子。乾淨的地上,醜女人給他看的結婚照,就是那個自己失手掉在地上的相框,早就不見了,彷彿戚路經歷的那件事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小楊,別胡思亂想了,早點休息吧,明天我們一起去山裡找丁曉嵐。”
楊益等人什麼時候走了,戚路不知道,他只覺得自己腦子裡像塞進了幾萬只蜜蜂一樣,“嗡嗡”地響個不停。他失神落魄地回到自己的房裡,仰頭倒在了牀上。
戚路眼盯着天花板,強迫自己思考,可是怎麼也無法理清頭緒。
一隻冰冷的手恰在此時驀然出現,溫柔地撫摸戚路的胸膛。
“老婆的手是不是感覺很舒服啊?”一陣陰冷的笑聲在戚路耳邊響起,驚的他立馬從牀上彈起。
“你到底要幹什麼?爲什麼要冒充丁曉嵐?”
“老公,你真的相信他們的鬼話,以爲我死了?”那名叫桂花的女子聲音幽怨的讓戚路聽得不寒而顫。
但是戚路再也不會被她迷惑了,一道靈符脫手而出,貼在桂花的腦門上。
“你真的以爲我是鬼嗎?”桂花擡手就把這張符揭下來,扔在了地上。
“既然不是鬼,那就好辦了。”戚路揮拳朝她打去,準備把她當場擒拿。
桂花微微一笑,腳步順着他拳風的間隙插身而過,輕鬆避開了戚路的攻擊。
“你和我打了幾百次架,可每次都是我贏。老公,有什麼事我們好好商量,別打了好嗎?”
回答她的是疾如勁風的飛腿,這次桂花不客氣了,她先是躲開戚路踢來的腿,跟着就是平直一拳,頓時輕鬆把他打倒在地。
戚路這才發現醜女人武功很高,自己居然不是她的對手。他趕緊朝邊上跑去,準備從包裡拿出手槍對付她。
沒想到桂花身體看起來很柔弱,輕功卻不是一般的好,只見她一個輕移,眨眼就擋在了戚路前進的方向。接着伸手又是一拳,再次把他打倒在地。
“老公,你病得不輕呀,該吃藥了。”桂花一屁股坐在戚路的身上,壓的他痛得差點都叫出聲來。
桂花的手裡不知何時多了個藥瓶,她強行撬開了戚路的嘴巴,把瓶裡的藥水一股腦地灌進他的嘴裡。
戚路想吐出來,可是桂花早就看穿他的心思,死捂着他的嘴巴和鼻子,讓他一滴不落地吞進肚中。
“老公,是不是感覺好多了?”桂花的聲音還是那麼甜美,戚路的冷汗都流出來了。
戚路突然覺得自己好睏好睏,困的想馬上去美美地睡上一覺。
朦朧中,他聽到有人在冷笑,但卻不是桂花的笑聲。戚路很想知道究竟是誰在笑,可是睡魔已將他引入了沉眠中。
不知過了多久,戚路醒了,桂花也不見了。他聽到屋內有人在說話,門外一片喧譁聲。
我在哪裡?戚路從地上爬起,發現自己身處崑崙事務所的辦公室裡。
“戚路!”戚路好多天沒有聽到自己的名字,他記得自己冒充楊鵬那個莫須有的兒子楊路在古塔村,但是現在他竟然又聽到了本名,還是很熟悉的聲音。
“老闆,請喝茶。”
戚路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因爲給他倒茶的是丁曉嵐,貨真價實的丁曉嵐。
他又聞到了那股熟悉的酒味,接着他看到老吳跌跌撞撞地走過來,朝他抱歉地笑了笑,就趴在沙發上縮成一團睡着了。
“小丁,你沒失蹤?”戚路下意識地問。
“我好好的,你爲什麼要咒我失蹤啊,難道你不想給我發工資?”丁曉嵐的語氣很平淡,好像她從沒失蹤過。
“我們從古塔村回來呢?”。
“是的,我們昨天回來的。”丁曉嵐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在給他輕輕地按摩。“這次去古塔村,要不是你照顧我,也許我還真的回不來了。”
“我們爲什麼要回來,難道鑰匙已經交給楊益了?”
“昏迷了這麼多天,你什麼也不記得了嗎?”
“不記得了。”戚路一臉茫然。
“楊村長把村裡的首飾盒也交給我了,讓我們帶回來。”
戚路驚道:“爲什麼?”
“盒子並沒有什麼用,因爲你早知道盒子裡沒有鑰匙。”
“是的。”戚路詫異地看着丁曉嵐,“可你也知道盒子裡沒有鑰匙。”
“那你知道其中的原因嗎?”丁曉嵐在撫摸他的胸膛,已由按摩變成輕柔的愛撫。
“不知道,也許是趙公明那個混蛋搞的鬼名堂吧。”
“趙公明?”丁曉嵐一臉驚愕,手也停止了動作。
“只有去拜訪楊鵬,我們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丁曉嵐還想再問什麼,就看到戚路厭煩地推開她的小手,起身走到窗戶邊,把閉合的窗簾拉了上去。
陽光從窗外照了進來,戚路迷茫地看着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羣,聽着此起彼伏的叫賣聲,沉默無語。
“楊鵬除了給你盒子外,是否還有其它的交待?”丁曉嵐甜美的聲音將戚路從迷茫中拉回了現實。
聲音,甜美的聲音,戚路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腦子快要炸開了。
“交待?對,他還和我說過一句話……”戚路又陷入了一片迷茫中。
“這話你還記得嗎?”
“記得……好像是……一首詩。”戚路在拼命的回憶。
丁曉嵐的眼睛露出了一絲不易覺察的興奮,“對,是詩,我也想起來了,你再好好想想詩的內容?”
“楊鵬說……說……”戚路低下了頭陷入沉思中,丁曉嵐沒有再出聲,只是靜靜在旁等着他的回答。
“只有四個字,像是一句詩……”戚路說到此又停了下來。
丁曉嵐焦急地問:“是哪句詩?”
“我……我想不起來了。”戚路抱着頭蹲了下去。
“笨蛋,這麼重要的話怎麼能忘記,你必須要想起來!”這句話幾乎是帶着命令的性質。
戚路擡起了頭吃驚地望着她,道:“美女,我可是你的老闆,你可不能這樣兇巴巴地對我說話。”
“老闆你誤會了,我是替你着急啊,因爲這句詩很重要。”丁曉嵐的聲音又恢復了甜美。
對,就是這聲音!這甜美的聲音自己曾在何處聽過!戚路突然察覺到空氣裡流動着詭異的氣息。他回頭看着丁曉嵐說:“你是誰?你不是丁曉嵐,她的聲音根本不像你!”
“老闆,我就是小丁啊。”丁曉嵐笑着拿出一個鐘擺在戚路面前搖動着,“放鬆,老闆你太累了,要休息了……再放鬆……合上眼睛,全身放鬆,準備入睡……”
隨着那個鐘擺在戚路的眼中有規律地擺動着,戚路感覺到自己的眼皮變得沉重起來,眼睛不受控制地眨動着,直到它們像鉛門一樣關上。
“別擔心,他肯定能想起詩的內容。”最後的聲音是在戚路進入睡眠前的一剎那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