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健陽的眼裡閃過一絲慌亂,輕輕地閉上眼睛。
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只是自己的親生兒子這樣對自己,安健陽的心裡還是會難過會痛。
一旁的韓憶見勢不妙立刻伸雙臂攔在安少的面前。
“你想幹什麼?”韓憶也不知道哪裡的來的勇氣,脫口對安少說道。
安少突然間像看怪物一樣看韓憶,歪着腦袋看着韓憶,眼裡成冰。
韓憶看着安少的臉,心思恍惚,彷彿葉馨就在自己的眼前,不由得心裡一凜,後背升起一股寒意來。
“你想幹什麼?”韓憶身休瑟縮了一下,隨後壯起膽子挺起胸膛強裝鎮定看着安少。
安少眼裡一片戾氣,眼前慢慢地一片血紅,他的眼前又出現那一片觸目驚心的紅色還有葉馨還着笑容七竅流血的臉,心中有無數個聲音在吶喊,殺了眼前這個賤女人,殺了她。就是她,他親愛的媽媽纔會離他們遠去。
理智漸漸地越來越遠,安少的眼前只是一片紅色。
他忽地伸出手一把掐住了韓憶的脖子。
“啊——”韓憶嘴裡發出一聲嘶啞的慘叫聲,雙手開始拼命奮力地掰安少的手。
“安靜,你這是在幹什麼?你快放開她。”安健陽一看情勢不妙,立刻費力地從牀上撐起來,手還沒有夠着重心一個不穩,直接從病牀上掉了下來。
安寧自始自終不說話,看韓憶的眼睛裡帶着毒。
是這個女人害死了她的媽媽,這個女人早就該死了,死吧!死吧!死了一切都平靜了。安寧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叫着,臉上是凌厲瘋狂的扭曲。
“放開她,安靜,你快放開她。”安健陽趴在地上向安少費力地叫着,心臟又開始隱隱疼痛起來。
晏晨早在安少掐住韓憶的脖子時便上手去掰安少的手,眼中帶着乞求看着安少,嘴裡不住地說道:“老公,鬆手好嗎?如果你把她掐死你也不活不了。爲這麼一個女人不值得。老公,我求你趕緊鬆手,如果你不在了,我也不活了。老公,老公!”
晏晨一遍又一遍地叫着安少,眼中晶瑩的淚珠隨着呼聲一滴滴砸在安少的手背上。
安少的眼珠緩緩動了動,眼中有一些茫然,看着晏晨滿臉淚水的臉,心裡忽然一動,掐在韓憶脖子上的手慢慢地鬆開了,繼而澆在晏晨的臉上,嘴裡喃喃地說道:“女人,別哭,爺會心疼的。”
晏晨一看安少這個樣子,眼中的淚水更甚了,她伸出手緊緊地握着安少的手貼在她的臉上,泣不成聲。
剛剛真的嚇壞她了,心裡有着說不出來恐懼。她無法想象安少殺了韓憶以後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後果。
這是她最不願意去想,也不願意接受的事情。
韓憶身體一軟,癱坐在地上。手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眼裡是濃濃的怎麼也化解不開的恐懼,還摻雜着劫後餘生的喜悅。
她活到現在,第一次離死亡是如此之近,剛剛安少差點殺了她。
一想到這裡韓憶就忍不住地打了一個寒顫,心裡的恐懼更濃了,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哭開了。
安健陽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心臟的位置越來越痛,疼得他快要出不氣來。
“安靜,醫生,快叫醫生。”求生的欲。望讓安健陽本能地擡起手對安少囁嚅地說道,眼裡一片哀求。
晏晨最先發現安健陽的異樣,看到他一臉鐵青,甩開安少的手就向外跑去,一邊跑嘴裡一邊着急地喊道:“醫生,醫生。”
韓憶這發現了安健陽的異樣,顧不得哭泣,一把把安健陽的頭抱在懷裡,嘴裡不住地叫道:“健陽,你怎麼啦?你別嚇我啊!你一定要撐住,醫生一會兒就要來了,你一定要撐住。”
安少和安寧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他們就這樣看着安健陽一臉痛苦地倒在韓憶的懷裡。
靜靜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
值班醫生聽到晏晨的聲音聞訊趕來,一看安健陽這個樣子,立刻和韓憶把安健陽搬到牀上,接着請屋裡的人都出去,然後爲安健陽急救。
韓憶的眼淚不斷,身體靠在牆上默默地哭泣。
安寧的眼中有些難以掩飾的失望和對韓憶深深地厭惡。她緩緩地向韓憶走去,在韓憶的面前站定。
韓憶下意識地看着安寧,當她看到安寧眼中毫不掩飾的仇恨,她忍不住生生地打一個冷顫。
安寧恨她,她知道。但是她從來沒有想到,安寧的恨意會如此之深。
她恨不得她去死。
安寧看着韓憶,忽然笑了,“你真的很命大。我真想不明白,你怎麼不去死呢?你從來沒有感到其實一切都是報應麼?你搶了別人的老公,逼死了我媽媽。上天沒有報應在你身上,但是卻把報應報在安瑞的身上。安瑞爲什麼會瘋?是因爲你。她是替你在還債。你自己的親生女兒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你絲毫不覺得內疚麼?你不應該羞愧地去死麼?”
安寧目光帶着毒看着韓憶,嘴裡的話又快又急,說完以後,她非常滿意看到韓憶立刻變得煞白的臉。
韓憶想一巴掌揮在安寧的臉上,她想狠狠地上手去抓爛安寧那帶着嘲諷的臉,她更恨不得把安寧從窗戶裡推下去,最好把她摔死。
不,不能死。
死太便宜她了,最好給摔成一個殘廢,一輩子站不起來,這樣還會有哪個男人願意娶她呢?韓憶在心中狠狠地想道。
安少沒有在外面過多停留,一隻手插在口袋裡一隻手隨意地撥弄着額前垂下來的碎髮,踢着鞋了晃晃悠悠向外走去。
晏晨站在病房門口不敢離去,張了張嘴想叫住安少,後又放棄了。
安少這麼恨安健陽,又怎麼可能留下來呢?
安寧也離開了,趾高氣揚一臉得意的離開,在經過晏晨的身邊時,安寧的腳步稍作停留,“嫂子,你沒看到我哥都走了嗎?你還留在這裡幹什麼?”
晏晨在心中苦笑。
她倒是很想離開了,可是作爲一個兒媳婦,她真的可以如安少安寧一樣不管不顧什麼也不管肆意地離開嗎?
答案是否定的。
“你先回吧!”晏晨對安寧說道。
“好吧,那你就繼續留下來當你的好兒媳婦吧!”安寧無所謂地說道,攤攤手向外走去。
走廊裡一下子靜了下來,空氣中是韓憶壓抑的哭泣聲。
晏晨看了一眼韓憶,看到韓憶傷心難過的樣子,她的心裡不禁在猜測,她的眼淚到底有幾真幾分假。
晏晨不是不相信愛情。只是她不相信一個存心破壞別人家庭的女人懂愛情嗎?
答案是否定的。
因爲愛一個人是發自內心地希望對方幸福,而不是想着去佔有。
恰恰韓憶是後者。
晏晨看韓憶的眼神有些複雜。她其實也想問問韓憶,自始自今,韓憶後悔過嗎?
晏晨找不到答案。
韓憶是一切痛苦的根源。如果不是她強行介入了安健陽和葉馨的婚姻,安少的母親根本不會自殺,安少和安寧也不會性情大變,還有安瑞。
自始自終就不會出現。
晏晨一想到安瑞,心裡忍不住隱隱作痛。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就因爲安瑞的出現,她失去了孩子,失去的丈夫,原本一個好好的家因此而散了。
如果追究其根源,這一切都是因韓憶而起。
“你留下來是看我的笑話對嗎?”韓憶停止了哭泣,突然間看着晏晨,目光是赤果果的恨意。
沒錯,韓憶恨晏晨。
如果晏晨幫着求求邵華,安瑞就不會遭受非人的折磨,更不會因此而發瘋。
都是眼前這個女人的錯。
韓憶心裡怒火在翻騰,她有一種想要上前撕了晏晨的衝動。
但是,她最終還是忍住了。
不爲別的,就因爲晏晨是安少的女人。那個剛剛差點掐死她的男人的女人。
晏晨平靜的眸子裡有幾分錯愕,對於韓憶突然冒出來的一句話,感到有些意外。她一臉平靜地看着韓憶,好一會兒這才淡淡地說道:“我爲什麼要留下來,跟你一點點關也沒有。”
晏晨說完這句話,把視線投向別處,再也不去看韓憶一眼。
韓憶恨得快要發瘋了。她真的想不明白,爲什麼有的人會輕而易舉地得到幸福?爲什麼有的人費盡心思卻離幸福越來越遠?
二十年了,她整整努力了二十年,她費盡心機還是一個人人厭惡的小三。
還有安瑞,她可憐的女兒,她是那麼的努力,可是最終卻落得這麼一個悲慘的下場。
而,眼前這個女人,無論是前夫還是現任都是人中之龍,是所有女人夢想中理想的男人,她到底有什麼本事有什麼招式讓男人對她是如此着迷?
“你沒有資格留在這裡,這裡不歡迎你,請你走開。”韓憶的目光在晏晨的身上的停留,半響這才咬着牙齒恨聲對晏晨說道。
晏晨忍不住低頭髮出一聲輕笑,再擡眼是臉上一片清冷,“韓女士,我想最沒有資格站在這裡的人會是你吧!我現在是安少的老婆,名副其實安健陽的兒媳婦,而你呢?你又是以一種什麼身份站在這裡和我說話?嗯——”
晏晨拉長尾間用一種嘲弄的眼神看着韓憶。
韓憶的臉一下子變成豬肝色,被晏晨的話噎的半天發不出一句聲音來。
她倒是小看了眼前的這個女人。沒想到晏晨伶牙利齒也是一個狠角色。
好,這筆賬她記下了,總有一天,她會把那些羞辱她的人一個個踩在腳下,韓憶在心中狠狠地想着,想要嫁入安家的決心更堅定了。
病房裡的門突然被人從裡面打開了,醫生從裡面走了出來,韓憶顧不得再和晏晨生氣,迎了上去。
“醫生,我老公怎麼樣了?”韓憶一臉緊張地看着醫生。
醫生摘下口罩一臉嚴肅地對韓憶說道,“上午不是已經說過病人的身體現在很虛弱受不得任何的刺激嗎?爲什麼又要來刺激他?”
韓憶張了張嘴巴沒說話,扭過頭狠狠地瞪了一眼晏晨。
醫生接着又說道:“現在病人沒事了,記得以後儘量不要惹病人生氣激動,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醫生又交待幾句便離開了。
晏晨鬆了一口氣,抿着嘴巴不說話,默默地向病房走去。
韓憶攔在病房門口不讓晏晨進,眼睛死死地盯着晏晨。
晏晨一臉平靜地看着韓憶,表情淡淡的。
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相撞,空氣中散發出一股濃濃的火藥味來。
“我是絕對不會再讓你們有傷害他的機會。”韓憶咬着牙齒對晏晨說道。
晏晨看了一眼韓憶,表情略帶着諷刺,紅脣輕啓,“你,纔是給他最大傷害的那個人。”
“你…?!”韓憶氣極,看着晏晨,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們別吵了。”安健陽有氣無力的聲音從病房裡傳了出來,“晏晨,你進來,我有話要對你說。”
晏晨淡淡地看了一眼韓憶,從韓憶的身邊走了過去。
“爸,你感覺現在怎麼樣了?”晏晨走進病房站在安健陽的牀邊,低頭關心地問道。
“一時半會死不了。”安健陽喘了一口粗氣。
晏晨抿了抿嘴脣不說話,目光輕輕地落在安健陽的臉上,看着他一臉病容,晏晨忍不住在心中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他爲自己所做的事情後悔過嗎?
晏晨在心中問自己。
她找不到答案。
如果他曾後悔,又怎麼會在二十年以後還和韓憶繼續來往呢?如果他不曾後悔,他一臉滄桑的臉上爲何又是濃濃的悲傷?
“他們還在嗎?”安健陽的喉嚨動了動,艱難地問道,眼中不由自主地瞟向病口。
韓憶站在門口真想噴安健陽一臉的口水。
她費盡心思巴心巴肺地照顧他,沒想到他心心念着的依舊是那兩上賤種。這怎麼能令她不生氣?
“他們在樓下。”晏晨對着安健陽笑了笑。
安健陽一聽晏晨的話,臉上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來。
韓憶突地發出一聲冷笑,走進了病房,略帶着嘲諷看着安健陽,語氣尖銳地說道:“健陽,你就不要指望了,如果不是她在這裡,安靜和安寧早就走了。也就是因爲她在,他們纔會留下,在他們的心目中,她遠遠比你重要。”
安健陽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臉上,眼中的光亮一點點暗下去。
晏晨微微皺了眉頭,目光輕飄飄地掃了一眼韓憶。
韓憶冷笑,“你不要用這個眼神看我,我說得是事實。如果他們真的關心健陽,他們就不會一直拖到現在纔來看望他,更不會惹他病發,在他們的心中根本就沒有他的存在。”
“不要說了。”安健陽突然厲聲打斷了韓憶的話,臉色難看,胸口因爲激動劇烈起伏。
韓憶一看,立刻閉上了嘴巴,快步走到安健陽的身邊,手落在安健陽的胸口,向下慢慢地幫他順氣,連聲說道:“不說了,不說了,你可千萬別再生氣了,你要是有一個三長兩短,我可真是活不下去了。”
韓憶說着說着,眼淚就掉了下去。
安健陽的心一下子軟了下來,輕嘆了一口氣,目光落在一旁的晏晨身上。
“天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嗯!”晏晨點點頭,說道:“爸,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來看你。”
安健陽點點頭沒說話。
晏晨看了一眼還正在默默流淚的韓憶,轉身離去。
怪不得這個女人能夠讓安健陽二十年念念不忘,果然是一些手段。也難怪安靜的母親會敗在她的手裡。
醫院大門口,安少和安寧坐在車裡看着窗外的靜靜地不說話。
忽地安寧突然轉過頭看着安少,問道:“哥,你說他會死嗎?”
安少抿着嘴脣不說話,腳有一下沒一下地踢着前面的座椅。
安寧不等安少回答,接着又自顧自地說道:“都是好人不長命,壞人遺千年。他做了那麼多的錯事,又怎麼可能這麼會輕易地死去?”
安少還是不說話,腳下的動作不變,手又開始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着額前垂下來的髮絲。
安寧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又把目光投向窗外,在路燈的照射下,臉上的表情有些憂傷。
她終將不希望安健陽就這樣死去。
其實,在她內心最深處,她還是關心安健陽的安危。
只是她不願意承認罷了。
晏晨一走出大門,一眼就看到安少的車,她快步走了過去,打開車門上車。
“人沒事。”晏晨一上車淡淡地丟下了一句話。
“廢話真多,開車。”安少從鼻子裡冷哼一聲,用腳踢了踢前面的座椅。
司機不敢怠慢,發動車子,腳底一踩油門,車子向安家的方向駛去。
安寧又興奮起來了,轉過臉對安少和晏晨說道:“哥,嫂子,你們什麼時候去度蜜月?”
“跟你有關係嗎?”安少看了一眼安寧,涼涼地說道。
“有,怎麼會沒有關係呢?你是我哥,我關心你們一下不成嗎?”安寧對安少呵呵地笑道。
“有那個閒功夫,你還是多關心一下你自己吧!別又讓那個小白臉給拋棄了。”安少毒舌地說道。
安寧的臉一下子暗了起來,沒好氣地瞪了一眼安少,忿忿不平地叫道:“嫂子,你也不管管我哥,我這才把終身大事給解決了,他居然咒我被拋棄,這真是太過份了。”
晏晨沒說話,只是笑了笑,把目光投向窗外,看着飛快倒退的建築物,晏晨的心裡有些沉重,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嫂子,你怎麼啦?”安寧向晏晨湊過去,一臉奇怪地問道。
“沒什麼。”晏晨回過頭對安寧笑了笑。
“沒什麼怎麼陰着一張臉不說話?”安寧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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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少的視線也朝晏晨投了過來,眉毛輕挑,開口說道:“是那個賤女人又欺負你了?爺不是給你說過嗎?誰要是敢欺負你,你就給爺狠狠地給欺負過去,有爺在,你還怕什麼?”
晏晨笑了笑,心裡甜絲絲的,伸手摟着安少的胳膊頭靠在安少的肩上輕聲說道:“有你在我身邊,我誰都不怕。”
“噁心!”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安寧看到安少和晏晨膩歪樣,忍不住作了一個嘔吐的樣子。
“找死是不是?”安少伸出手在安寧的頭上狠狠地敲了一下。
“疼。哥,你真打啊!嫂子,你快管管我哥。”安寧捂着腦袋嘴裡大呼小叫起來。
看着安寧狼狽的樣子,晏晨禁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就連安少的臉上也佈滿了笑意。剛剛沉悶壓抑的氣氛一下子被沖淡了不少。
……
晏媽媽坐在客廳,黑着一張臉看着對面晏強,伸手一巴掌就拍在晏強的腦袋上,厲聲說道:“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要打我爸爸。”妞妞在一旁看着晏強捱打,“哇”的一聲嚇哭了。
“妞妞乖,不哭啊!”晏爸爸趕緊把妞妞抱起來向房間走去。
“不,我要爸爸,我要爸,不要打我爸爸。”妞妞大聲地哭着叫着,身體在晏爸爸的懷裡扭來扭去,身體使勁地向晏強探去。
晏媽媽一看妞妞哭得那麼傷心,滿腹的怒火一下子沒有了,臉上充滿了悲傷,她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爸,把妞妞給我吧!”晏強伸手把妞妞從晏爸爸的懷裡抱了過來,輕輕地拍着妞妞的背,開始哄妞妞,“妞妞乖,不哭啊!奶奶只是輕輕地打了爸爸一下,不疼。”
妞妞的哭聲小了很多,雙眼含淚地看着晏強,用稚氣的聲音問道:“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了。”晏強對妞妞笑了笑,伸手把妞妞臉上的淚水擦了擦,接着說道:“妞妞乖,奶奶和爸爸有話要說,你先去和爺爺到房間裡玩一會兒好嗎?”
“嗯!”妞妞乖巧懂事,向晏強點點頭,轉臉看向晏爸爸,伸開胳膊叫道:“爺爺,抱抱。”
晏爸爸從晏強的手裡把妞妞接了過來,側過臉對晏媽媽說道:“有話好好說,不要嚇着孩子。”
晏媽媽嘴脣動了動,想要說些什麼,一看到妞妞,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對晏爸爸揮揮手說道:“我知道了,你先抱妞妞到房間玩一會兒去。”
晏爸爸的目光又在晏強的身上停下,“你媽身體不好,別惹她生氣。”
“我知道了爸。”晏強默默地點頭。
晏爸爸抱着妞妞去了臥到,客廳裡只向剩下晏媽媽和晏強兩個人。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晏媽媽的火蹭地的一下子上來了,剛大聲說了一個字,一想到妞妞又趕緊把聲明低下來,咬牙切齒地問道。
“我和伊月的性格實在是不合適,所以兩個人商量了一下,就把婚離了。”晏強不敢把伊月出軌的事情告訴晏媽媽,想了想,只得找了一個連自己都無信服的理由對晏媽媽說道。
晏媽媽臉上是明顯地不相信。
“性格不合適?現在孩子都生了居然說性格不合適?你當你媽是好騙的嗎?”晏媽媽氣得又給了晏強一巴掌。
晏晨低着腦袋不說話了。
“你別想瞞我,你給我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晏媽媽壓低聲音恨聲說道。
晏強不知道該向晏媽媽提起伊月的事情。晏媽媽的個性強,要是讓她知道伊月給他戴綠帽子,她跑到伊月娘家鬧的可能性就有。這是晏強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左思右想以後,晏強終於晏媽媽說道:“媽,是我在外面有人了。”
晏媽媽氣得心臟隱隱作疼,對着晏強的腦袋又是一巴掌,“你這個臭小子,你就可勁作吧!好好的一個家都被你給作散了,你們大人只管快活,你有沒有想到妞妞?你看看她多可憐,你知道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過得有多痛苦嗎?”
晏媽媽一想到妞妞,眼睛裡閃着淚花。
大人離婚,最可憐的就是孩子。
晏強何嘗不知道這個問題?但是事已至此,他能有什麼辦法?離婚是必然的,他實在是沒辦法忍受自己的妻子與別的男人有染,這是一個男人的底線。
“妞妞給了誰?家裡的房子呢?財產你們是怎麼分的?”生氣歸生氣,晏媽媽還是問出了是現實的問題。
“她跟我也受苦了,房子歸她,又給了她十萬塊錢。妞妞跟我。”晏強簡單地說了一下,對之前發生的事情避而不談。
晏媽媽一聽就蹦了起來,“什麼?房子歸她?你知道現在的房價有多貴嗎?你是瘋了還是腦子進水了?”
“媽,這些年我也賺了不少錢,結伊月的只是小部分,再說了,這事我和晏晨也商量過,她也同意我的做法。你也就別計較那麼多了,畢竟她是妞妞的媽媽。”晏強對晏媽媽說道。
晏媽媽現在不差那點錢,她爭得是一口氣。她缺那點錢嗎?根本就不缺。
晏爸爸和晏媽媽的退體工資加起來也不少了,這些年晏晨和晏強可是沒少給他們錢,還有她的女婿,上次甩手就是一千萬,現在存在銀行裡一分也沒有動。這次晏晨出嫁,這聘禮加上這黃金加起來也不知道是多少,你說她差那點錢嗎?
這是人性的自私,是私心在作怪罷了。
晏媽媽被晏強的話氣得心肝肺都是疼的,真是一個傻貨,這世上還有人嫌錢多嗎?留給伊月的錢再多,嫁人了不全都別的男人了嗎?
算了算了,事已至此,說再多也不管用了,只是晏媽媽這心裡堵得慌,悶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行了,你們一個個都長大了,有主意了,我也管不了。不過我告訴你,不管你找誰,要是敢對妞妞不說,別說我對她不管氣了。”晏媽媽沉下臉恨聲對晏強說道。
“媽,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妞妞也是我的女兒,要是有誰敢欺負妞妞,我第一個不會放過她。”晏強鄭重地對晏媽媽說道。
“這樣最好。天晚了,你是在這裡坐還是回去住?哎,對了,我還想問你,你把房子給了伊月,你現在住哪裡?”晏媽媽差點把這件事給忘了。
“我又重新買了一套,現在正在裝修,我現在住在她的家裡。”晏強的臉上有些不自然,但還是乖乖地對晏媽媽說道。
“是那個破壞你家庭的女人嗎?”晏媽媽心頭的火蹭蹭地向上冒,對晏強口中的她十分的不滿和厭惡。
“不是,事情鬧大以後,她人就不知道跑哪裡去了,這是朋友給介紹的。”晏強悄悄地擦了一把冷汗,趕緊對晏媽媽說道。
晏媽媽鬆了一口氣,板着一張臉對晏強說道:“以後把眼睛擦亮了,別又讓人騙了。哪天你把這個帶回來讓我看看,合適的話就把婚事辦了。也不知道我上輩子造了什麼孽,一個個都撲着趕着離婚。”
晏媽媽嘴裡一邊叨叨着一邊起身向房間走去。
她累了,真的累了,費心勞神,現在她只想好好睡一覺,一覺醒來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晏強看着晏媽媽不再年輕的背影,心裡一陣微酸,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推開臥門的與晏爸爸和妞妞打了一個招呼,便離開了。
……
天這麼晚了,安老太太還沒有睡,她一臉陰沉地坐在沙發上。
晏晨挽着安少的胳膊走了進來,後面跟着一直神神叨叨的安寧。
“奶奶,您怎麼還沒有睡?”晏晨看到安老太太,臉上微微一怔,鬆開安少的胳膊向安老太太走去。
安少和安寧也來到安老太太面前坐了下來。
“你們今天去醫院了?”安老太太微眯着眼睛看着安少和安寧。
安寧笑嘻嘻地說道:“是啊,奶奶不是說要我去看看爸嗎?他的身體很好,那個女人也把他照顧的很好。”
“他的身體很好?”安老太太忽地重重地從鼻子裡冷哼一聲。“他差點被你們氣死了,你還說很好?”
“是那個女人告訴你的?”安少好看的眼中閃過一絲寒意,漫不經心地問道。
安老太太看着安少,緩緩地說道:“小靜,我知道你恨那個女人。要不是她,你們的媽媽根本就不會自殺。但是這事情都過去了整整二十年了,你們是不是該放下仇恨了?今天不是她給我打的電話,是醫院來的電話,說你們在醫院胡鬧把你爸的心臟病又氣發了。”
“奶奶的意思是要準備讓她進安家了?”安寧坐直了身體問向安老太太。
安老太太的眼睛閃了閃,沉默不語,臉上微微有些猶豫。
安老太太的內心裡絕對不會希望韓憶進入安家,因爲這樣的女人根本不配地安家,可是一想到十分鐘之前安健陽來的電話,安老太太心軟了。
安健陽在電話中用從未有過的語氣對安老太太說道,他老了,現在心臟也不好,隨時都有可能離開的一天,他希望在他離死之前娶了韓憶,給她一個名分。他還說,這些年韓憶跟着她吃了不少的苦,一直在他的身邊照顧着他,希望安老太太看在他即將死去的份上,成全他和韓憶。
安老太太聽完安健陽的話一聲不吭,默默地把電話給掛了。
安健陽從小就是按繼承的方式來培養的。安老太太在他的身上注入了太多的心血和精力,但是沒有想到出現在了一個韓憶就把她所有的心血全部破壞了。對韓憶她的心裡的充滿了仇恨和厭惡,如果不是她,老大又怎麼會被老爺子放棄?安靜又怎麼過早地就承擔起安氏的重任?
韓憶幾乎是等於毀了她一生的希望啊!
這些年來安健陽一直是安老太太心中的一個遺憾,一道傷疤,在三個孩子中,她最喜歡的最看重的就是安健陽,但是一切全毀在了韓憶的手裡。
你說她能不恨韓憶嗎?
但是,現在安健陽在求她。用生命的最後一段時光在求她,她能不答應嗎?
安老太太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無奈地對說道:“只是進門,不舉辦婚禮也不對外宣佈。”
“好好!”安寧突然呵呵地笑了起來,起身向樓上走去。
晏晨的目光一直在安少的臉上停留,眼裡充滿了擔心和緊張。手不由自主地緊緊地握住安少的手。
安少風華絕代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嘴角慢慢勾起一道邪魅的笑容來。那個賤人要進安家的門了?好,很好,既然她這麼想進來,他一定會讓她如願以償的,呵呵,安少不由得發出一聲冷笑。
“老公!”晏晨更緊張了,擔心地叫了一聲。
“爺沒事。”安少看了一眼晏晨。
安老太太自知對不起安靜,飽含愧疚地對安少說道:“安靜,奶奶這樣做也是迫不得已,你爸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身旁急需一個人來照顧,你們和他的關係又僵成現在這個樣子,把他交給你們,我又不放心。思來想去,也只能讓她進安家的大門。”
“沒事,進就進唄!安家養活一個閒人還是養活得起。”安少聳聳肩,無所謂地搖頭。
安少的反應讓安老太太和晏晨兩人同時一愣。
這不是安少的風格啊!在正常的情況下,他不是應該鬧起來,或者開始砸東西嗎?爲什麼會這麼平靜?
“老公,你沒事吧?”晏晨伸出手在安少的額頭上碰了碰,隨後小心翼翼地說道。
“你看爺像有事情的人嗎?”安少斜了一眼晏晨。
晏晨聽安少這麼說,晏晨的心裡越發不安起來,安少有多討厭有多恨韓憶,怎麼可能在聽到韓憶進門,反應怎麼這麼的平靜,這很不正常,她現在越發確定安少有問題了,或者是受到的刺激太大了,一時半會反應不過來。
爲了避免以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晏晨決定還是趕緊把安少哄回房裡再說。
她拉着安少的手就向樓上走去,一邊走一邊對安少說道:“我看你就像是生病的樣子,你還是趕緊回房量量體溫。還有啊,你有什麼事一定要說出來發泄出來,千萬不能憋在這裡,這樣會憋出毛病來的。”
安少的腳步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趴在晏晨的耳邊輕聲說道:“爺現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吃了你,爺現在憋得身體快要爆炸了。”
晏晨的臉一下子燒了起來,輕輕地拿起安少的手,媚眼似水的雙眸似笑非笑看看着安少,紅脣輕啓:“爺,你這麼無節制,就不怕精盡人亡麼?”
安少的目光暗了暗,手指在晏晨的手心裡劃了劃,怪聲怪氣地說道:“爺的身體強壯着呢!要不要試一試?”安少對着晏晨勾了勾眼睛。
晏晨的臉紅得更厲害了,這個傢伙現在是越來越過分,越來越沒有節制了。
晏晨白了一眼安少,甩開安少的手徑直一個人向樓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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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那夜,酒醉微醺,他深邃的目光怔怔的凝視着她精緻的小臉,用指腹細細描摹她美麗的眉眼,眼神迷離道:“做我的老婆,直接當上那個人的嫂子,天天讓他堵心,如何?”
神馬?初戀情人當妹夫?虧他想得出來!
她媚眼如絲的笑着,輕輕推開他那修長的手指,下一秒,目光清冷道:“先生,你想多了,我壓根就沒看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