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讓他嚇得心都疼了的人,滿肚子怒火早就想找這臭小子算賬。愛睍蓴璩怎奈瞧見他這瞬息萬變的可笑表情,竟是火氣煙消雲散。實在是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他的卿兒真的是越發的可愛了。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卿兒對他的稱呼,永遠都是“爹爹”二字,時刻提醒着他們之間的關係,既親密又疏離。
“卿兒又淘氣了。嚇着了嗎?”沒有嚴厲的責備,只有溫柔的呵護,莫淵明白,他這輩子是做不成嚴父了。
“誒?就這麼算了嗎?不揍這混小子嗎?哎,你就慣着他由着他好了,早晚有一天他能給你捅個天大的簍子,就像在天上時那樣!……啊,我說多了說多了。哎呀哎呀,真是沾上這倆父子的事兒就沒好事!”
莫殷在一旁絮絮叨叨說個不停,終於在莫淵警告的眼神下明白自己險些說出不得了的話。這會兒悻悻然離去,省的多待一會兒,不是莫卿捅出個大簍子,而是他這張不爭氣的嘴捅了簍子!
“爹爹,什麼天上啊?卿兒去過天上嗎?”莫卿心中暗罵莫殷這多嘴夫,眼看都要說出來了,有本事說出來呀,怎麼不說了。不說,那卿兒就去問爹爹,非要逼爹爹開口不可。還真以爲他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莫卿知道,能夠記得前世今生的一切,都是因爲他對莫淵的思念。這份念想擱在他的心中,早已成了執念,永遠也揮之不去。就是這份執念,才支撐着他從那飄渺無盡的混沌中甦醒過來。若是連這份心情都沒有了,即便活過來,又有什麼意義,那樣,他寧可選擇永世沉淪。
既然莫淵忍着不說,那他也忍着不說,看誰能耗過誰。
“你皇叔胡說的,卿兒從未出過蛇宮,又哪裡去過天上。”莫淵抱緊莫卿,關於天界之事,於莫淵也好莫卿也好,都是沉重且又痛苦的過去。他已是不願再提,不願去想。
“可是皇叔還說,要揍我。”莫卿來這世上,別的沒學會,演習的本事倒是長了不少。才說了沒兩句話,這會兒又可憐巴巴紅着眼圈瞅着莫淵,一副梨花帶雨的嬌豔模樣。
莫淵看着這樣可人的卿兒,心神盪漾,早已分不清雲裡還是霧裡。可是卿兒是他的兒子,而且還是個孩子!這種心境,真是快要連天帝都不如了,罪過罪過實在是罪過。
將莫卿的小腦袋塞進自己的頸項,故意同他錯開視線。手掌輕柔的撫平幼子因抽泣而顫抖的後背。嗓音如入腦的魔咒般哄着莫卿道:“嗯,卿兒別理他,他這一句也是胡說八道的。”
“胡說八道的?怪不得愛胡說八道的皇叔會和胡說八道叔叔在一起。”莫卿似是懵懂的看着莫淵,臉上忽而露出瞭然的表情。
接着又說:“昨晚偷溜出房,我看見他倆在胡叔叔的房裡玩親親來着。粉娘娘說,只有妻子和丈夫纔可以那樣做的!”莫卿一副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架勢,嘟嘟囔囔自己的小嘴,險些要將莫殷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