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有什麼線索要提供的麼?”李老頭兒的神態果然鄭重了很多。
“我們知道真相是什麼。”葉彤彤把胸脯挺得老高。
我心裡知道,我們哪裡知道真相是什麼。葉彤彤也真敢胡說,不過我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先誆住老頭兒再說。
李老頭兒的情緒立刻落下去了,他果然不相信我們能知道什麼真相。
這時候。剛纔和李老頭兒說話的那警官也跟着過來了,“兩個小孩子不要胡鬧了,快點回家去吧,否則視同擾亂公安人員辦案,先抓起來,再叫你們家長去警察局裡贖人。”
警官姓王,四十多歲,臉上棱角分明,身體強壯,他在我們那兒還算挺挺有名氣的,因爲屢破奇案上過電視,據說曾經在軍隊上幹過特種兵。
王警官一副打發的口吻,然後揮揮手。旁邊門口的警察就又要將我們趕走。
“李總,李總……”我沒轍了,只好大喊起來。
“什麼李總,這裡哪來的李總,這是上面來的李處長,特意督辦此案的。”那名警官很沒好氣。
我不知道他嘴裡的什麼處長究竟是個什麼幹部,反正聽那意思是上面專門派下來公幹的。既然是欽差一樣的人物,自然理應受到了重視。
但這職務十有八九是假的,估計是他們爲了方便行事冒出。他們竟然連公家幹部都敢冒充,這夥人的膽兒也忒肥了點兒。
可是聽到我們喊李總,李老頭兒的臉色有些變了。
他驚奇的上下打量我,卻並沒有立刻承認或者掩飾,而是隱忍不發的那種樣子。這老頭兒也夠鎮定的,而且涵養頗好。
“是李處長,是李處長。”葉彤彤立刻打圓場。說道,“不用理他,他這人有病,一着急就胡亂說話的,上一次到我們家去被我老爹逼着下棋,吭哧半天下不出來,急了衝我家棋盤只喊爹。”木邊上圾。
我心想誰會喊棋盤爹的,我又不是傻子。
而且我幾乎就沒去過你家幾次。你這圓場打的,忒不厚道。葉彤彤不會是故意糟蹋我呢吧,雖然她意識裡仍舊是以後跟我和好了的葉彤彤,可身體的那種與我對抗本能開始復甦了,言語裡面夾槍帶棒的是故意損我呢。
“我怎麼會喊棋盤當爹呢。”我很不服氣的說。
看到葉彤彤衝我瞪眼了,我說,“其實那件事完全是誤會。我這人一旦着急起來,嘴巴有時候是不怎麼聽使喚的,但也絕對不可能管什麼東西都叫爹的。”
我說,我其實是喊她父親爹呢。我說我們倆好,心裡面早把對方的親人當自己個的什麼親人看了。我這個人一着急,愛說實話。
葉彤彤有些臉紅。抿嘴着樂,挺佩服我應變的,還朝我偷偷的豎起拇指來。我瞪了她一眼,那意思是不滿意她那麼擠兌我。
反正就是胡攪蠻纏唄,我雖然不同意葉彤彤的話,但卻深刻的理解了葉彤彤同學話裡的指示精神。
我是做出反抗,反正我也沒有說她之前的話不對,我只是要解釋另一種情況,而且已經達成了之前預期的那種效果。
那幾個人都沒有立刻要趕走我們的意思了,那警官想了想,似乎想明白了我們所說的那種情況,原來是這樣啊,還挺繞的,他說道,有點兒恍然大悟的那種意思,可是一想不對,說,合着你們倆小孩兒到我這兒是說故事給我們聽呢,然後忽然口氣有點硬,說,這是講你們家事的地方麼,這裡可是兇案現場。
葉彤彤回頭衝我眨巴眼,回頭去討好李老頭兒,說,“李處長,你說你是李處長,我們一點兒意見都沒有,但是你得讓我們進去。我們是真的能夠幫上忙。”
這話裡面明顯有威脅的意思。這話反過來就是,您要是不讓我們進去,那我們對於您那什麼處長的身份就有意見了,更進一步的意思是說,我們都知道您的底細,不讓我們進去,那我們就給您抖出來。
但葉彤彤小女生的那種討好口氣,你又不能說她是在威脅你,更像是在懇求和撒嬌的模樣。
這老頭兒一直都看着我們表演,笑眯眯的,好像還頗有什麼興致。
現在輪到李老頭兒出演了,他沉吟了一下,決定了接下來的戲怎麼演,就和那警官商量,意思是,放我們進去,覺得這兩個年輕人可能和死者有什麼聯繫,說不定真能提供幫助。
而且,案情詭異,毫無線索,需要從不尋常處着手。這話說的好聽,其實就是死馬當作活馬醫的意思。
“真和死者有什麼關係麼?”警官疑疑惑惑的說道,但是卻是在問我們。
“我們和死者是同學。”葉彤彤立刻舉手,她都學會搶答了。
於是我們順利的混進案發現場去,然後我們開始瞭解到了那些細緻的案情。
被害的女生當天生病,所以請假沒有上學,母親闖進房間裡,發現了女生裸身上吊慘死。母親慘叫一聲,當場暈倒,被送到了醫院。父親報了警,如今一直坐在角落裡低頭不語黯然神傷的男人就是。那死掉的女孩的屍體還在自己的房間裡,上面蓋着一層白布。
和之前兩例案件一樣,女生窒息裸死,表面看起來像是上吊自殺。不同的是,這起案件發生在嚴密的家中。說是自殺的話,那麼自殺的緣由和動機是什麼,如果是他殺,那麼歹徒是如何進入了這嚴密的家中是個困惑,並且還並沒有留下絲毫作案痕跡。
再聯想到之前的兩宗案子,從案件的想象度對比,實在像是連環作案的手法,至少,這案件中是有所聯繫的,可究竟這中間的關係是什麼,又實在毫無頭緒。
警官們連日來被這案子折磨的都有點瘋了,“李處長,幸虧你來主持大局,我們也終於能有了主心骨。”
李老頭兒擺擺手,大概的意思是我來接管的意思,王警官立刻感到輕鬆了不少似的,表示以後唯李老頭兒馬首是瞻。
我看着李老頭兒裝模作樣的裝處長,心裡感到好笑。估計是沒忍住,笑出聲音來了。老頭兒就晃到我的面前來,警告我說話做事謹慎一些。
“你們倆娃兒是怎麼知道我的?”老頭兒反問我。
“說出來嚇你一跳。”我說。
“那你倒是嚇我一跳試試看。”
我說是你自己說的。
老頭兒表情很困惑,別胡說,怎麼會是我告訴你們的。
“分明就是你自己告訴我的。至於這其中的緣由,爲了確保你能信任我們,還是要緩一緩再說。我說我怕說早了會嚇跑了你。”
“你們究竟是哪一路的。”老頭兒不理會我的話茬了,原來老頭兒把我和葉彤彤當來給他拆臺的競爭對手看了,然後又說,“你倆小人兒不知道世界有多麼複雜和恐怖,還是趁早離開的好。”
我說能有多恐怖,我早見識過了。
李老頭兒就很好奇,說,那你說說,這案子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我哪裡知道案子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看那樣子,這老頭兒好像已經掌握了什麼似的。莫不是他已經破案了,就這麼來現場看看了,反正我感覺到很不可思議。
“不就是鬧鬼麼?”我胡說八道起來。
“什麼鬼?”老頭兒盯着我的眼睛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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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兒怯懦的表現,被李老頭兒看了出來。緊接着,他哈哈大笑了起來,那意思是說我不懂裝懂。
“這女孩兒是怎麼死的,基本上我已經查清楚了。但也只是知道對方是如何行兇的。現在重要的是找出兇手,抓住兇手,防止這惡鬼再繼續危害他人。”
你不得不承認李老頭兒有兩把刷子,只是在犯罪現場勘察了一番,就大致瞭解了對手的手段。看起來十年前的案子真不是官方所宣稱的自殺那麼簡單,並且,是真的有什麼邪靈作祟。我問李老頭兒究竟是什麼鬼,這老傢伙跟我打馬虎眼,說你這小屁孩不是挺能耐的麼,有本事自己去搞明白。
他說這話挺招人恨的,很氣人,我朝着他翻白眼,但也沒轍,一時間,老傢伙挺得意。
“這鬼有一種手段,正是這手段才造成了這許多的困惑。”李老頭兒朝我眨眼,故意氣我,逗弄我。
看那樣子,就是欺負我什麼都不懂,媽的這種自以爲是的優越感很讓他開心麼。
“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鬼權麼。”我不服氣的嚷了起來。
李老頭兒聽我提到鬼權,臉色突變,眼睛裡的神情變得鄭重起來,問我剛纔胡說八道什麼呢。
我心中暗想你還跟我裝,我就把謝必安跟我說的那一套一股腦端出來了,權是什麼,神權和鬼權有什麼樣的不同,老王賣瓜唄,便宜甩賣,反正也不是自己的瓜,不用負責任。
“雖然我還不知道是什麼鬼弄的什麼權,那是因爲我初來乍到,沒多少時間查看現場,要是讓我跟你一起來,哼哼……”
這一下驚着李老頭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