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29
“李瑜！”楚念衡一把拉住了李瑜的手，微微喘着氣，“我和梓貞之間不是那個關係。”
“我…我覺得你們在一起挺不錯的。”李瑜使了使力氣，想把自己的手臂從楚念衡的手裡抽出。
“我對她不是真心的！我愛的人一直都是你。”楚念衡神色很激動，他再也顧不了什麼倫理道德了，一把把李瑜納入懷中。
“別這樣。”李瑜一把推開楚念衡，卻因爲用力過猛，一個重心不穩往後踉蹌了幾步。好不容易站穩後，她馬上緊張地把手捂在了小腹上。
楚念衡朝李瑜的肚子上看去，眼睛盯得死死的。他心中的痛苦誰會知道呢。自己愛的女人愛着別人，現在還懷上了別人的孩子。
楚念衡走到李瑜身邊，李瑜卻避開了，將身子向旁邊挪了幾步。
感到李瑜故意在躲着自己，楚念衡眼中閃過一絲落寞：“這麼晚了，你怎麼一個人在外面，大哥呢？”
“思衡又出國了。吃完飯後，我覺得肚子有些不舒服，怕孩子出事，好不容易懷上的…所以我就一個人出來了。”
“怎麼不告訴爸呢？”
“我…我怕。”李瑜像只受驚的兔子，全身顫抖着。楚雲帆對她來說是個夢魘，沒日沒夜的折磨着自己脆弱的心智。
“怕什麼！你現在可是有孕在身的人，孕婦是不能亂動的啊！”
“對、對不起。”
“你是白癡嗎？對我說什麼對不起？”楚念衡看着李瑜，心中忍不住生疼，笨女人，怎麼都不懂得保護自己呢。
“對不起…我…”
“罷了，你愛說對不起就說吧。”這個女人看來是很難改口了，“醫生說什麼了嗎？”
“醫生說我動了胎氣。我才懷孕不久，胎兒很不穩定，希望我保持好心情，少動多休息。等胎兒穩定後再開始適當運動。”
“那你還一個人走出來！不會叫司機開車送你嗎？家務都有傭人做，你以後不許插手了，知道沒？”楚念衡一口氣把該交代的都交代完了，稍稍鬆了口氣，“大哥也真是的，自己老婆懷孕了，還老是往外跑。”
“他也想留在我身邊，可是爸…”
“爸太過分了！”楚念衡拉起了李瑜的手，“走，我帶你去和爸理論。”
李瑜甩開了楚念衡的手：“別…我不想看到你們父子倆的關係因爲我變得那麼僵。”
“李瑜，你讓我好心疼。我的一顆心爲你揪着好多年了，你知道嗎？當年我把還在讀大學的你帶回家，就是想讓爸爸看看你，希望他會喜歡你，誰知道…”呵，李瑜竟然和大哥對上了眼，墜入愛河，一發不可收拾。
“對不起。”
“現在說對不起有什麼用呢？”楚念衡突然轉過身，蹲了下來，“上來，醫生說你不可以動，我揹你。”
“可是這裡離家很遠啊。”
“我有車啊！我只是揹你到停車場而已。”
“好、好吧。”李瑜遲疑着，但是爲了孩子還是暫時聽念衡的話吧。
她顫巍巍地伏到了楚念衡寬闊的後背上，他的體溫隔着單薄的襯衫傳到了自己的心裡——可是一點都不溫暖，念衡對自己越好就會讓她越內疚、越自責。
“抱緊了嗎？”
李瑜把手環在楚念衡脖頸上：“嗯。”
楚念衡托起李瑜的身體，然後慢慢起身。
一個男人揹着一個女人，映着月色走在發涼的路上。
…—
“阿嚏——”蘇梓貞將身上披着的楚念衡的外套又裹緊了一些，秋天的晚上好冷，真該多穿點衣服的。她還在等楚念衡，堅信他一定會回來找自己的。等他來了一定要好好的罰他！
可是…半個多小時了，電話沒有響過，眼睛都快看穿了也不見有人影出現在路的盡頭。
“這是什麼破地方嘛！”蘇梓貞深刻地明白自己又迷路了。
看着黑黑的樹影，聽着風吹樹葉的沙沙聲，環顧人煙稀少的夜路，蘇梓貞最終屈服了，她撥通了楚念衡的電話——
“喂？”
“念衡，你在哪裡？我一個人好害怕…”
“…”電話那頭一片死寂。楚念衡心中一怔，天啊，他竟然把蘇梓貞忘在了路邊。
“喂，你在嗎？說話啊。”蘇梓貞的聲音裡帶着哭腔，她是真的害怕了。
“我先送李瑜回家，待會就來找你，你乖乖呆在那裡別動。”
“喂，你放着自己的女朋友不管，竟然送別人的老婆回家，真是太過分了！”蘇梓貞狠狠切斷電話，不顧形象地在路邊大聲哭了起來。
楚念衡都沒有來得及解釋，就聽到電話裡傳來了“嘟嘟”聲。他眉頭一緊——這女人真是無理取鬧！要不是爲了那些股份，他纔不會這般忍受她的大小姐脾氣呢。
“是蘇小姐嗎？你回去找她吧，我自己能回去。”
“開玩笑！走回去嗎？你給我安穩點，開車的話很快就能到家了。”
看着臉色有些臭的楚念衡，李瑜不敢多話，只能靜靜低着頭。
“嘀嘀嘀——”楚念衡催命似的按着喇叭，他把頭探出了窗外：“前面的，你快開啊！”
“念衡，那個…紅燈。”
“我知道啊！紅燈就不能闖一下嗎！”楚念衡失去了風度，大聲吼道。蘇梓貞不會還呆在那裡等他吧？他不耐煩地撥下電話。
另一頭，蘇梓貞一邊哭一邊咕噥着什麼，像具遊魂般走在馬路上。
忽然她發現手機屏幕上閃爍着“混蛋”兩個字，下意識地破涕爲笑，可隨即又拉長了臉：“哼，現在纔想到我，不接。”她按下了掛機鍵。
“該死的女人，敢不接我電話！”被掛電話的楚念衡有些急躁。腳下一用力，車子開得更快了些。
“念衡，你開慢些，我…很怕。”李瑜微弱的聲音傳來。
楚念衡這纔回了神，發現自己竟然把車開到了100多碼：“對不起。”都是蘇梓貞，那女人是想氣死他嗎？
“念衡，你擔心蘇小姐的話就回去找她吧，還有一點路，我自己回去就好。”
“誰擔心她啊！我是在生氣！”蘇梓貞總能輕易觸到他的高壓線。
“對不起。”在這樣的氣氛下，李瑜不知道自己除了“對不起”還能說什麼。
楚念衡透過後視鏡一看——李瑜靜靜地低着頭，像個小怨婦。
“你快樂嗎？”楚念衡無緣由地蹦出這麼一句話。
“嗯？”
“嫁給哥哥你快樂嗎？我好久沒看到你的笑了。”
“快樂。”
李瑜露出了幸福的表情。但這卻讓楚念衡的火氣更大了。
“你騙人！他根本沒有時間陪你，而且爸還對你那麼刻薄，你怎麼可能快樂！？”
“我嫁給我愛的人，我很快樂。只是現實讓我快樂不起來。但這些都不是思衡的錯啊！”
楚念衡一懵，來了一個急剎。他偏頭看着李瑜，她正滿臉幸福地盯着自己的小腹。
爲什麼！給她幸福的男人不是自己！楚念衡的拳頭狠狠砸向方向盤，口氣很冷：“到家了。”
“謝謝你送我回來。”
“你快進去吧，我就不進去了，我不想和爸吵架。”
“念衡，你明明那麼愛爸爸，爲什麼…”
“我恨他！還有楚思衡！”楚念衡激動地打斷了李瑜的話，“快進去吧。”
“嗯。”李瑜解開了安全帶，下了車，邁着小步緩緩地走進了楚家的門。
楚念衡看着李瑜的背影，心裡突然好難受，毫無預警地眼前就蒙上了一層水霧。他無力地把額頭抵在了方向盤上。
突然楚念衡啓動了車，瘋了似的在路上開着，腦中閃過無數張李瑜的臉。天真的笑靨，委屈的淚眼…
…
1點48分。楚念衡消失了兩個多小時了。
“混蛋，我再給你10分鐘，就10分鐘。”這已經是第5個“10分鐘”了。
蘇梓貞早就走不動了，坐在了路邊的長凳上等着楚念衡的出現。
10分鐘，10分鐘，好多個10分鐘過去了。
點分，蘇梓貞的手機終於有了反應，是楚念衡的短信。蘇梓貞興奮地點開收件箱——“梓貞，對不起，我不能來接你了。沿着XX路向西走到底再右轉就可以看到停車場了，你的車在那。”
“混蛋，車鑰匙在你那啊！”蘇梓貞氣憤地把手機砸在了地上，還不忘用高跟鞋狠狠地踩幾下，手機瞬間支離破碎。
“楚念衡，你被開除了！”蘇梓貞仰天長嘯。
在涼風中等了很久，蘇梓貞終於攔到了一部出租車，她遞給司機十張百元大鈔：“師傅，送我到上海XX區XX路號的蘇家大宅，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