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50
“咚咚咚。”
“請進！”楚念衡正埋頭在一大堆資料裡面，聽到這敲門聲一下子警覺了起來。點，這種時間除了蘇菲這丫頭還會有誰？
“Surprise！鏘鏘鏘~最新消息最新消息~”蘇菲衝到楚念衡身邊，拿出一張紙遞給了他。
楚念衡看了看紙，上面只寫了“月14日，17點0分”的字樣，他疑惑地看向蘇菲：“什麼意思？要和我約會？呵呵。”
“想得美，我愛的人只有莫祿哥哥。這可是全球第一手消息哦，伯母特地打了越洋電話告訴我的，梓貞姐和莫祿哥哥在那天訂婚。”
楚念衡一怔：“是嗎？那我們該行動了？”
“當然啦，哈哈~還有半個月，我得去好好準備準備，做做美容，買點新衣服啥的，嘿嘿，我走咯~”
“恩，走好。”楚念衡無心迴應着。
月14日，情人節。明明很快就可以見到蘇梓貞了，可是爲什麼他反而變得那麼驚慌呢。萬一梓貞不願意跟他走…他想想就覺得可怕。
…
楚念衡的公寓門前，楚思衡已經站了好久了，他的手伸出去又收了回來，他從來不知道敲門會是那麼可怕的一件事。
“咔嚓。”門把有了動靜，楚思衡神經集體高度緊張起來。
門開了。
李瑜擡起眼眸，對上了楚思衡略帶驚慌的眼，兩人相視了幾秒，突然又雙雙把頭撇開了。
“那個…我能和你說說話嗎？”楚思衡首先開口。
“我正好要出門買些東西，恐怕沒有時間。”李瑜害怕和楚思衡獨處，她怕自己會輕易泄露出對他的愛意。這事萬一被楚雲帆知道了，後果會很嚴重。
“我有車，我送你…”
“不必了。”李瑜轉身走回了房內，“有話就進來說吧。”
楚思衡點了點頭：“不會很久的，就一會。”然後走到了屋裡。
“坐吧，我給你倒杯茶。”
楚思衡環顧了房間四周，原先念衡那略顯凌亂的屋子變得整潔了不少，沙發邊的茶几上還擺上了一盆不知名的綠色植物。
楚思衡的心突然抽痛了，李瑜和念衡應該過得不錯吧…他也該寬心了，畢竟李瑜幸福了，他纔會幸福。
“給。”李瑜走到沙發邊，遞給楚思衡一杯水，然後自己也坐下了，“找我有事嗎？”
“恩。那個…我要結婚了。”
“哦…很好啊。”李瑜強扯出一個微笑，儘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震驚。
“她…懷孕了。”
“嗯，恭喜你。”李瑜的眼角泛出血絲，眼淚在打轉，她逼自己不許哭，要是落淚的話就會露出自己仍然愛他的破綻。
“爸爸最近身體不太好，前晚住了院，醫生說他情況很危險。”
“楚伯父他沒事吧？”
楚伯父？楚思衡心跟着揪了一下，才那麼幾個月，竟然就把四年下來“爸”的稱呼給改了。
“目前好多了。我必須和周嬈結婚，爲了爸爸的心願。我怕…”
“什麼都別說了，我都懂。我知道你覺得虧欠我，可是我們現在已經沒有關係了。”李瑜字字錐心，刺得思衡的心好痛，可李瑜又何嘗不痛呢？
“對不起…我今天來就是和你說一聲。記得要幸福，和念衡要幸福”
“謝謝你，沒事就請先回吧，我還要出門。”
“還有一件事，能告訴我念衡的聯繫方式嗎？”
李瑜點點頭，走到電話機邊，抽出一張便利貼，拿出筆刷刷在上面寫下了郵箱地址：“我也不太清楚他在美國的電話，不過用這個郵箱一定能找到他。”
“恩，謝謝，我走了。”楚思衡起身，沒有多看李瑜一眼，走出了門外，輕輕帶上了門。
關門的一剎那，門裡門外，兩個相愛的人，卻彼此折磨着。
屋內，李瑜淚如雨下，強忍着嗚咽的聲音，淚水哽到喉間，酸酸的，很壓抑。
門外，楚思衡將手中的便利貼握得皺皺的，腳步格外的沉重，邁向了走廊的盡頭。
…
醫院裡，周嬈滿臉素顏守在楚雲帆的身邊。楚雲帆剛剛吃了葯，睡去了。
周嬈呆呆地看着楚雲帆憔悴的臉，滿腦子裡都是他剛剛對自己說的話——
“小嬈，你也知道我快要死了，沒多久日子可以活了。不管你愛不愛思衡，你就嫁給他吧，啊？我想在我閤眼前抱抱孫子，求求你了，好嗎？”
剛纔的楚雲帆看上去是那麼的脆弱，就像個普通的老人，那麼無力，那麼蒼老，滿眼的希冀。
周嬈最受不了的就是這個！她看似很灑脫的活着，卻對自己媽媽的死耿耿於懷，如今楚雲帆和媽媽當時的情況那麼類似，着實讓她有些驚懼。她不能再害一次人了，她要楚雲帆活着。
所以，她答應了楚雲帆，她會嫁給思衡，了了他老人家一個心願。
楚雲帆還說，等他一出院，就給她和思衡辦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然後就在家好好養病，等着抱孫子。
周嬈當即就哭了，眼前的老人，只不過是一個老人啊！要是媽媽還在，爸爸沒有和自己斷絕關係的話，能和楚思衡結婚生孩子，應該也是他們樂於看到的吧。
周嬈纖細的手覆上了楚雲帆帶着繭的手，將它緊緊地握在了手心。
這時楚思衡走進了葯房，帶着一些失落，他走到周嬈的身邊：“爸怎麼樣了？”
“情況挺好的，快可以出院了吧。”
“我剛剛去找李瑜了…我會對你負責的。”
“我一直以爲結婚不是一種責任，而是一種感情的紐帶。只是…”周嬈看了一眼楚雲帆，“現在它是我們兩個人的責任，讓我們一起分擔吧。”
“謝謝你，周嬈。”
周嬈笑而不語。
“周嬈，我們結婚那天，我會叫念衡回來的。你沒事吧？”
“當然沒事，我連情婦都不是…呵呵”周嬈的眉心微蹙，淡淡的哀愁染上了她的面容。
“我好像有提到你的傷心事了。”
“過去不能被淡忘，乾脆就狠狠地記住。沒關係的，真的。”
楚思衡嘆了口氣，將手搭在了周嬈的左肩上，一股力量在傳遞，他是在負責，也是在替弟弟還債。
…
每晚睡覺前，楚念衡會定時檢查郵箱，他突然發現好幾封陌生郵件，於是點開一看：
“月14日，17點0分，XXX酒店。我和周嬈要結婚了，希望你能來。——哥：思衡”
楚念衡看罷，心跟着抽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周嬈會和哥哥結婚呢？楚念衡心煩意亂，按下了“刪除鍵”，然後匆匆走到電話邊，撥通了家中的電話。
“喂，我是念衡。”
“念衡？是我，周嬈。”
“我哥呢？”
“不在家，在醫院陪着爸。”
“爸？誰的爸？”
“我是說楚叔叔。”
“我爸怎麼了？你和我哥又是怎麼一回事？也罷，他不在就換你來跟我解釋吧。”
“你爸身體不好，也許活不久了。我懷了你哥哥的孩子，爲了讓你爸了了心願，所以我們要結婚了。”
“這樣？”周嬈解釋的夠清楚了，可是楚衡卻仍是混沌不堪，“那李瑜呢！哥怎麼能把她拋下？”
“李瑜不是和你在一起嗎？”
“混蛋！誰說的！李瑜就是太愛哥了，不想拖累他，才假裝和我在一起的！”
“那也來不及了，思衡已經和李瑜斷了，徹底的斷了。”
楚念衡震住，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你怎麼了？說話啊。”
“沒什麼，我明天就坐飛機回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