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嫡出還是庶出?”
明熙這樣一問,讓在座的衆人感到詫異,於是都把目光投了過去。
想到自己出口問了什麼,明熙心虛的把眼睛四處飄了又飄。見氣氛變得很奇怪,他放在桌下的手偷偷的扯了扯身邊沐凜,指望這人說些什麼緩和一下,哪知這人居然裝做沒有感覺。
放下手中的筷子,冷介炎坐直身子,直視着對面的明帝。“我是嫡出長子,不知陛下……”
沒有說話,明熙盯着冷介炎看了一會兒,臉上閃過莫名的表情,最後面帶笑意的搖搖頭,臉上的笑意讓人說不清楚。
微側身子,明熙在沐凜的耳邊輕聲問道:“你怎麼看?”
“很有趣不是嗎?這就叫報應吧!”想到上官羿會有的表情,沐凜就異常的期待。
看着湊到一起竊竊私語的兩人,寒澈有些吃味兒,不樂意道:“不許說悄悄話,我也要知道,告訴我啦!顯,你也很想知道是不是?”
“不想!”展廷顯說得斬釘截鐵,一點也不想知道。
“爲什麼!”最愛八卦的寒澈不依的喊道。
“就是不想!”
怨恨的瞪着展廷顯,寒澈無賴的大喊‘我要知道!’並且還把手中的筷子戳進桌子裡,殺氣騰騰的盯着明熙和沐凜,威脅的說道:“你們倆想死想活,說!”
想到上官羿還有一些齷齪的事情的自己不知道,寒澈就不甘心。
吃飽的沐凜看眼真的是不感敢興趣的展廷顯,再看看面無表情的冷介炎,最後對氣鼓鼓的寒澈招招手。
二話不說跑過去,寒澈把沐凜拖到一旁,兩人嘀嘀咕咕,然後傳來寒澈的驚呼,“當真!”
沒想到會有這種事,寒澈有些不敢相信的掏掏自己的耳朵。想了一下,趴在沐凜耳邊問上官爵知不知道。
沐凜搖頭,表示自己不是很清楚。但依目前的情況推斷,上官羿很有可能是在刻意迴避這個問題,要知道冷家的發跡可不是那麼簡單。
一個武林上曾經不能再普通的門派能在十幾年轉成經商的世家,如果後面沒有人支持,哪有這樣容易。雖然後來冷介炎的能力確實不容小視,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爹已經幫他打下了殷實的基礎,足夠他發揮所長。
試想如果連本金都沒,就算這人再有翻雲覆雨的能力又能怎樣?再白手起家,總要先有點資產。
而當初上官羿能把上官家建立成如此光景,除了自身的才能外,好友在‘權、財’兩方面上的支持也必不可少。
這種明知自己被人討論,卻又被人排擠在外的感覺非常的不爽。即使臉上沒有表情,但不表示冷介炎不介意。
叼着筷子,上官爵看看在牆角處嘀咕的兩人,又看看明熙和展廷顯,跑到青默的身邊,偷瞄着冷介炎小聲問道:“默,他們說什麼你聽到了嗎?”
青默握着筷子的手一顫,然後用力握緊手中的東西。他沒料到上官爵居然還願意叫自己‘默’。從天幕教相遇開始,他聽見最多就是‘青默、喂’這兩個詞。
發現青默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上官爵疑惑的轉頭。“問你話呢,發什麼呆!傻了??”
搖搖頭,青默平復了一下心中的激動,整理了一下思路。
雖然沐凜和寒澈的說的很小聲,但離兩人比較近的青默還是斷斷續續的聽到一點。只是這兩人說得比較隱含,所以青默也不是很瞭解。因此他需要整理一番,確定怎麼說給上官爵聽。“他們說……”
在確定怎麼才能把自己所聽的話完完全全的轉述給上官爵,並讓他聽明白後,青默剛開口,就被一個充滿怒火,嘶聲裂肺,透着殺氣的吼聲打斷。按照距離推算,這聲音的‘初始地’應該在後院最靠裡的地方,而那裡正是上官羿的住處。
“上官爵!”
這吼聲不但震天,還讓人有毛骨悚然的感覺。
聽見熟悉的吼聲,展廷顯與明熙身子一僵,臉色劇變,沐凜和寒澈也停下竊竊私語,看向展廷顯,問他這是怎麼了。做了大半輩子的兄弟,他們非常清楚的知道,此時的上官羿非常生氣。他們只是奇怪,這人明明在屋中睡覺,怎麼突然就氣成這副樣子。
被氣勢極強的吼聲點到名字的上官爵,在聽見自己名字時的一剎那,很孬種的直接滑到桌子底下。
雙手扒着桌延,上官爵白着臉膽顫心驚的爬起來。“我什麼都沒做!我一早上都沒見過他,怎麼可能去招惹他!大爹,我爹一定是瘋了!他昨晚明明都沒追究,難道要現在……”
打斷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的上官爵,展廷顯問道:“你昨晚幹什麼了?”
“拿着衣服和銀子準備開溜,結果在後門被……”瞪大眼睛,見展廷顯瞪着自己,上官爵耷拉下腦袋。
“有一天你被他打死純屬就是活該!”展廷顯冷聲道。
明熙白了上官爵一眼,起身想去看看到底怎麼了,卻見展銘瑀急匆匆的跑進來。“豆豆,你快走!”揪着上官爵的衣領就往外跑。
展廷顯起身,看着難得驚慌失措的兒子,開口道:“小瑀,你爹爹他到底又發什麼瘋!”
“父皇……”展銘瑀轉過身看着展廷顯,有些不自在,並帶着顫音說道:“小爹爹早上梳頭時候……發……發現……了兩根白頭髮……”
上官爵聽後,一個高躥起來,不甘的大吼:“他張白頭髮關我鳥事,那是規律好不好。他到了這把年紀還一根白頭髮都沒有才不正常!”想到上官羿把這點小事都算在自己的頭上,上官爵氣得直磨牙。
“你給我閉嘴!”展銘瑀伸手在上官爵的臉上一擰,“你要是老實一點讓他少操心,他就不長白頭髮,也不會因爲感到自己老了而發瘋!你們倆趕緊把他拉走,先到鎮上的客棧,我馬上派人把你們的東西送過去!”對冷介炎和青默說。
看着上官爵被堵住嘴巴讓其他兩人拖出去,明熙站起身走到展廷顯的身邊,發自內心的拍了拍展廷顯的肩膀。“這麼多年了,有些話我一直想跟你說!”
展廷顯瞟了一眼明熙,說:“既然這麼多年都沒說,今日也不要說了!”揮掉肩膀上的手。
明熙想了想,點點頭,臨走前嘆口氣。招過一旁的寒澈和沐凜,三人心照不宣的離去。
聽着外面的喧鬧聲,展廷顯有些頭痛的揉揉額角,這纔去安撫精神最近變得有些纖細的上官羿。
……
來到展銘瑀指定的客棧,冷介炎要了一間房間,便和青默一起把上官爵拖了進去。
在屋子裡暴走了兩圈,上官爵突然如同泄了氣般的皮球,抱膝蹲在角落裡,唸唸有詞。
尋思着今日在飯桌上發生的事情,但被嘟囔聲干擾到的冷介炎轉過頭問道:“你在幹嘛?
蹲在陰暗角落處的上官爵哀怨的轉過頭,看眼桌邊的兩人,又把頭轉了回去。
“別理我,煩着呢!我要畫着圈圈詛咒他!”
上官爵一邊用右手食指在地上畫圈,一邊詛咒他爹上官羿在往後的日子裡只能被人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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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展銘瑀所說,沒過多久便有家丁把三人的衣服錢財送了過來。
詛咒過後終於有點舒心感覺的上官爵拉住前來送東西的小廝,詢問在自己離去後宅子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可那小廝吱吱嗚嗚半天也說不出個大概,只是知道已經‘雨過天晴’。
坐在桌邊打開自己的包袱,上官爵見裡面除了一封昨夜他爹讓他帶回明浩的信外,還有一封信。信上是展廷顯讓他路上小心的叮囑,和調節他內傷藥丸的使用方法。
上面標明瞭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項。展廷顯更是在信中一再提醒,警告上官爵必須謹記在連續服藥十五天後,半年之內不許動武,就是連輕功也不行,不然後果自負。
收好信件和這世間唯一能讓自己復原的藥丸,上官爵清點了一下銀票後,把所有的東西的收好。“默,寒叔叔他們到底嘀咕的了什麼?”說道八卦,上官爵並不比寒澈差,當初爲了給自己的處女作《羿寶貝》尋找資料,他沒少挖已經塵封多年的‘往事’,甚至還爲了描寫激情的戲份兒在半夜不睡覺,蹲在上官羿屋外的窗戶下聽牆角,第二天被上官羿打個半死。
冷介炎聽上官爵這樣問,業看向了青默,他也想弄清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們說得很小聲,並且刻意迴避了一些,說得隱晦。大概是說羿親王和冷家上任家主好像是舊識,他們之間因爲什麼所以有了約定……再然後就不太清楚了。”青默認真的回想了一下,說道:“不過看樣子,不光是羿親王認識冷家主的父親,明帝和沐君好像也認識。而且羿親王欠了上任冷家主點什麼。”
“我爹認識你爹?”上官爵驚訝道。“我怎麼沒聽他提起過,如果認識,他不可能不知道你吧?他不但不問,還裝作不知道,有問題,大大的問題!”上官爵摸摸沒毛的下巴,做出肯定。“你爹呢?你就沒聽他提過?”
眼神沉了沉,冷介炎想到那從小就沒見過幾次面,在自己十六歲時就不負責任卸任,把一個看起來光鮮,實際上養滿蛀蟲的家族丟給自己的父親,實在沒有沒有什麼好感。“他很少來我孃的院子,除了過年時,我也很少能看見他。”平靜的說道。“就是有什麼他也不會跟我說!不過現在看來,也不是什麼大事,不知道就算了。”
想想冷介炎說得也有道理,雖然好奇,但上官爵也不敢現在就跑回去問原因。況且看起來,也真不是什麼大事,而且還沒有惡意,上官爵認爲大概又是他爹在年輕時又做了什麼缺心眼且心虛的事情。“既然這個問題暫時不是問題,那咱們就討論一下現在是問題的問題。”
提起桌上的茶壺,上官爵給自己和其他兩人倒上水。
“雖然我也沒有想到解決的辦法,但這麼拖着也總不是個事。你們也有自己的事情,咱三也不能就麼乾耗着。”看向都盯着自己看的兩人,上官爵晃晃茶杯,笑道:“你們倆有話也不說,非要讓我猜,很累人的知不知道。我本來就個懶得動手和動腦的人,你們非要讓我猜你們的心思,這太難爲人了。”
掃過青默和冷介炎,上官爵搖起頭,道:“當初猜一個人的心思就讓我‘心力憔悴’,現在又來一個讓我猜,你們不會想眼睜睜看我被耗掛了吧?正好現在沒有閒雜人等,咱今天就把話說明白,你倆到底什麼意思!”
一咬牙,愛咋地咋地,上官爵決定再也不能這樣不清不楚下去,深吸一口氣,坦然的說道:“我喜歡咱們三個人待在一起的感覺,也享受三人在一起的氛圍,少了任何一個我也會覺得有點怪。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只是習慣,我想要有人陪着,這不是愛,發言完畢!”
說完話,上官爵與冷介炎和青默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