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香玉五號,是我們研究所經過精心培育的品種,它具有一種水果的特性,清脆爽口,和其他大白菜完全不一樣,可以作爲水果食用,我們又稱之爲水果蔬菜。”
會議室裡很安靜,大家幾乎都是屏住呼吸在凝聽,害怕錯過每一個字,只有石教授的聲音帶着興奮,很悅耳。
“這個全世界獨一無二的品種,整個培育過程是我親手主持的,等會會把一些種植方法的資料發給大家。”石教授提到金香玉五號,精神格外亢奮,滿面紅光,一臉幸福的微笑:“不過,這個品種種植難度比較大,大家要有所準備,我們只會給很少的種子,經過幾年的培育,你們倒是可以大批量生產,只是,很大可能在你們手中是滅絕。”
一種優良品種的繁殖,過程很複雜,少量的種子,種植後第二年留種,然後再種,再留種。
幾翻下來,種子會很多,纔可以大面積種植。
但前提是每年成熟的種子要保持足夠多,如果那種植物的種子極少,甚至一顆只有三五個種子,加上自然災害等原因,幾年下來不僅不一定能大規模種植,不滅絕就算不錯的結果。
無疑,石教授說的這種大白菜品種就是那種極品。
普通白菜培育種子,一棵成熟,就可以種一小壟菜地,而這種,估計真的只有三五棵。
物以稀爲貴,石教授介紹以後,大家不僅沒有失望,眼睛反而都亮起來。
就連我這個不是太關心完全抱着姑妄聽之的人也都一陣心動,上過太空的種子,更是讓我浮想聯翩,感覺會是一種奇蹟。
年少的心總是充滿好奇,我聽得更加仔細,豎着耳朵,同時凝聽其他動靜。
石教授介紹完金香玉五號,停頓了一下,端起茶杯喝茶,有個工作人員抱着一大摞資料出來,一一發放,是關於金香玉五號介紹的詳細技術,從溫度溼度土壤結構和肥料配比,一應俱全。
講述得似乎很複雜,也足見石教授並非危言聳聽,複雜的技術也預示着難度很大,稍有不慎就會搞得全軍覆沒。
“石教授。”有個年輕人大聲疑問:“聽說這邊研究所培育出很多種子,爲什麼不多給我們一些。”
“是啊,可以多給點,大面積繁殖的可能性就會很大。”另外有人也大聲附和。
“種子的數量還是有限,沒有你們聽說的那麼多,而且,在座的有一百八十幾家,真正平均分配,好家也被分窮。”石教授一邊回答問題一邊搖了搖頭:“所以,我們研究所只是選擇一兩家農場作爲重點繁殖對象。”
“石教授,我們農場合適。”石教授的話讓大家似乎抓住點機會,先前提問的那位年輕人立即大聲叫起來:“我們農場每年生產的蔬菜質量最好。”
“我們也可以。”另一位中年人站起來,不甘示弱地說道:“我們農場技術力量是出名的,培育新品種是最佳選擇。”
“我們最合適。”一位打着紅色領帶的男人站起身,神情有點傲:“石教授,我們農場是私營,有集團支持,我們會有充足的資金支持,可以聘請一流的專家管理。”
“我們也是私營。”一位中年女人站起身,聲音很尖銳:“而且,我們老闆就是農技專家,會全力以赴,資金,有國內出名的大財團支持,自然不用說。”
“私營企業往往以利益爲重,不可取。”又有人站起來,直接提出反對:“我們國營纔會把品種的培育作爲造福民衆的重點、、、、、”
會議廳裡一片吵嚷,私營的國營的還有勞改農場的,紛紛發言,有平時不怎麼友好的,直接爭吵起來。
“好啦,好啦。不要吵。”
石教授擺了擺手:“我們研究所會慎重考慮,做出最合適的決定,我一個人也做不了主。”
“您一個人做不了主,可以幫我們說幾句話。加深印象。”
有人又衝着石教授建議起來,其他人跟着附和,羣情紛紛。
大家爭的是品種培育的大權,似乎在爲科技發展添磚加瓦,勞心勞力。
其實,他們看中的是這種品種的前景和市場,獨一無二,含有水果性質的白菜,大規模種植起來,簡直是財源滾滾。
我看了看喬小卉,她一點也不着急,絲毫沒有爭的意思,好像就是來參加學習,帶一些平常的種子回去。
那個餘慶也不着急,同樣似乎只是例行公事。
兩個人輕聲說笑着和會議不相干的題外話。
感覺他們就像在談情說愛似的,這讓我很不舒服,第一次對喬小卉有點怨言。
在我印象裡喬小卉是個辦事認真的人,這次會議怎麼就變得很敷衍似的,注意力全部在餘慶的身上。
“靜一下,靜一下。”
石教授終於有點不耐煩,大聲提醒:“金香玉五號的事情暫時不論,接下來給大家講新品種麥子的種植技術、、、、、、”
石教授講得很認真,技術含量很高,但是下面聽的人明顯心不在焉,交頭接耳,還是在小聲議論着金香玉五號的事情。
看得出,很多人都是衝着那種品種來的。
“小卉,那邊有一家酒店不錯,賞臉,讓我請你吃頓飯,怎麼樣?”
講課結束,離開會議室的時候,餘慶緊靠着喬小卉,笑着提議。
“這個、、、、、、”喬小卉猶豫一下,向我看了一眼。
“一起去。”餘慶點了點頭,那語氣,似乎我就是個贈品,可有可無。
很顯然,他是不太歡迎,只是覺得沒有任何危險,無所謂。
“我就、、、、、、”
我纔不想當電燈泡,立即想推辭,陪着他們吃飯,還不如會招待所睡大覺,餓肚子也比看着他們兩歡聲笑語好。
“走吧。”喬小卉看了我一眼,目光帶着一種溫柔,沒有讓我說下去。
從她目光裡,我看到一絲不放心,自然不是對我不放心,一定是餘慶。
她還是有點戒備,帶着我似乎防備點什麼。
這讓我內心中得意了一下,喬小卉還是把我當着一點依靠的。
去就去吧,不就是一頓飯嗎,不吃白不吃,難道還怕餘慶把我藥死不成。
我跟在喬小卉身邊一起向農場外面走,餘慶一邊和喬小卉說笑,一邊看了看我,臉色很溫和。
可我估計,那傢伙當時真的想要藥死我。
餘慶選擇的酒店真的不錯,不是很大很豪華,但很乾淨素雅。
“三位,樓上請。”
餘慶似乎預先做了安排,在二樓雅間特意定了房。進門就有服務員很殷勤地招呼。
只是,服務員看我的眼光有點異樣。
我看起來只是個大男孩,自然不會和喬小卉是一對,完完全全一個大電燈泡。
對於服務員的眼神,我倒是毫不在乎,領先跟着她走向樓梯間。
我什麼眼神沒見過,還有比看着強姦犯的眼神更能讓人崩潰的嗎。
經歷過大起大落,我對特殊的眼神已經很免疫。
雅間也是很素顏,不大的餐桌,粉紅色檯布,椅子上套也是粉紅色,桌子中間擺着一個花瓶,花瓶裡插着一束盛開的玫瑰。
在房間的角落還有幾盆翠綠的盆景、
那情景,看起來有點男人向女人求愛的意思。
媽的,怎麼感覺餘慶沒安好心。
不過、、、、、、
這樣的沒安好心女人似乎都喜歡,我在學校也安排過哥們追求女同學,氣氛很重要。
我瞥了一眼喬小卉,果然,她的神情明顯有點激動。
“熟悉嗎。”餘慶一邊拉着椅子,很殷勤招呼喬小卉坐下,一邊笑着說道:“這是我們在大學第一次吃飯時候的場景,準備的菜餚也是和當年一模一樣。”
懷舊,更能激發女人心中的柔軟。
不過,餘慶似乎是臨時起意請喬小卉吃飯,怎麼預先做了安排,明顯有點矛盾。
事出反常必爲妖。
我想提醒一下喬小卉,喬小卉卻一臉陶醉地掃視着房間,輕聲說道:“是的,和當年一模一樣,簡直是在做夢。”
喬小卉陶醉,我只能無語,就算自己旁觀者清,也沒有必要干涉。
那是兩個人的事情,餘慶耍點心眼,哄一下女人,也很正常,而且,喬小卉明顯入了圈套,
那種男人的圈套。
喬小卉不是我的專有女人,難道我還能限制她的感情氾濫。
況且,好像有點舊情重溫的意思,那種感情如酒,時間越長越醇香,局外人無法控制,
我要是說點大煞風景的話,那樣不僅提醒不了喬小卉,反而會讓她反感。
我心中有點不舒服,只好把那種酸酸的感覺發泄在菜餚上,菜剛剛端上來,我就低頭大吃,不管什麼形象不形象。
一個勞改犯,有什麼形象可言,你們談情說愛,還不讓我這個看着失落的人通過吃喝填補一下空虛。
“來,我們乾杯。”
餘慶眼角有點不屑地瞥着我,向喬小卉端起酒杯。
我隨意瞥了一眼,心中冷哼了一下,想要灌醉喬小卉,成就好事,有我在,沒門,誰也別想睡了喬小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