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炎、夢兩兄妹在芷寒牀前哭泣着,“母親,母親。” 芷寒嘴脣翕動着:“炎、夢跪、跪下。” “你這是做什麼?先別說話,我給你看看。”默兒沙啞的說着。 芷寒搖了搖頭,說:“不用了。炎、夢,你們聽着,你們的父親東方羽已經不在了,我,我也會隨他一起去。咳------”隨着一聲咳嗽,芷寒的嘴角溢出不少血。 默兒急忙給她紮上針,芷寒這才重新有了說話的力氣,接着說:“默兒,不用在爲我費心。以後炎和夢這兩個孩子就教給你們兩個了,還有父親,這整個東方家以後就教給你們了。” “芷寒,你別這樣,我是神醫,我可以救你的。”默兒哭了出聲來,竭力的想說服芷寒,更像是在說服自己。 “默兒,別這樣。你要答應我,一定幫我照顧我東方家,照顧好我的孩子,還有父親。”芷寒勉強的笑着。 “言冰,你說說話呀,你告訴她,我真的,真的能把她醫好。”默兒搖晃着一旁從未說一句話的言冰。 “默兒,言冰,炎,夢,我會在天上看着你們的。還有一件事,在書桌的下面有一封信,是關於東方家花圃的。你們看了就會明白一切,炎,以後你就是東方家的頂樑柱了,要聽義父義母的話。照顧好妹妹,還有爺爺身體不好。” 芷寒虛弱的擡起右手,“你把這鐲子留下,以後有喜歡的人,就送給她。這支簪子是你外祖母留下的,給夢。如果我走後,南宮家有人找,找麻煩,就把這簪子拿出來給你們的外祖父。希望他能念舊情,不在生事。”說完想伸手去撫摸兩個孩子,手卻輕輕的落下。 “母親。” “芷寒,芷寒。” 整個義凝園被一層悲傷籠罩着,東方炎起身擦了擦眼淚,攜東方夢跪在言冰和默兒面前:“義父、父母,父親走了,母親也去了,以後炎和夢只有義父義母了。” “孩子,快起來。以後有我們陪着你和夢,快去給你母親磕頭。”言冰哽咽着。 芷寒只覺自己輕輕的飄了起來,她看到炎和夢跪在言冰默兒身邊。可是自己怎麼也觸碰不到他們,慢慢的她看到了言冰找到東方羽的破碎的衣裳。看到了自己的身體和東方羽的衣裳一起燃燒着,她想隨着身體一起投入這火海里。 突然她聽到有人在叫着自己的名字,“芷寒,芷寒。”聲音帶着悲痛和絕望,似乎這叫聲就是最後一絲希望。她想看看是誰在哀求
着,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終於睜開了雙眼。這是哪裡?四周都是白色的,難道她真的死了? “醒了醒了,她醒了。醫生,醫生。” 這聲音她認識,這是勵傑的聲音。她想動卻動不了,想說話,可是喉嚨像有東西堵在那裡。她只知道後來來了許多醫生,護士,把自己推進了另一間一樣白色的屋子然後又失去了知覺。 再一次醒來時,覺得輕鬆多了。嘗試着發出了聲音:“水。” 原來昏睡的勵傑聽到聲音快速的把桌上早已準備棉棒沾了點水放在她的嘴邊,許是有了水纔有了力氣,芷寒輕聲的說:“我要喝水。” 勵傑的手突然停住,連呼吸也不敢大聲,傻愣在那裡一動也不動。芷寒可以看的出他在壓抑着自己的激動,又說了一句:“我想喝水,我想起來。” 勵傑這才慌了起來,叫來了醫生,有些語無倫次起來:“她她要喝水,也還坐起來,她醒了,她說了兩遍,真的,真的。” “先生,別急動。讓我們先檢查下。”一旁的一位年輕的醫生把他往後推。 芷寒突然笑了起來,許是因爲他笨拙的樣子,或是因爲東方羽又出現在她的面前。 “醫生,你看到了嗎?她,她笑了,笑了。”勵傑叫的更大聲。 醫生在自己的身體做了一些檢查說:“真神奇,明明沒有了生命跡象,現在又沒事了。” 另一名年輕稍微老點的醫生說:“在觀察觀察,如果可以給她全面做一次檢查。也許這將是醫學上又一奇蹟呀!” 終於病房裡安靜了下來,她知道自己回來了,回來那個屬於藍芷寒的時代。“現在可以扶我起來,給我水喝了嗎?”芷寒仔細的看了看四周,看着眼前像個孩子似的勵傑說着,“可以可以。”勵傑扶她坐起,把水杯放在她的手中說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知道自己是誰?” 咕嚕咕嚕喝下去後點點頭,伸出手指勾了勾,勵傑聽話的坐在病牀上,芷寒雙手緊緊的摟住他的頸子說:“你是勵傑,我是藍芷寒。”然後不願在鬆手,靠在他的肩上。她暗暗的告訴自己,這次一次不會鬆手,不會讓他再丟下自己。 這時病房門突然打開,傑克先衝了進來:“阿姨,阿姨,你真的醒了。這下好了,傑叔叔不用天天哭鼻子了。” 芷寒依然沒離開勵傑的肩膀,伸出手招呼着傑克過來:“小傢伙想我了嗎?” “我天天都會來醫院看你,可是你沒有醒,沒有看到
我,你想我了嗎?”傑克撓着頭問道。 芷寒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擡起頭問道:“我睡了多久?” “三個月了。”勵傑輕輕的帶過,他不想讓她知道這三個月來對自己來說猶如三生三世那麼長,好在她醒了。 “三個月?”芷寒問道,自己在那個時代明明過了十多年,而在這卻只是三個月,她真應該慶幸自己多活了十年。 又在醫院裡熬了半個月,終於出院了。站在海邊的別墅前,芷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抱住勵傑結實的手臂說:“還是這裡的空氣新鮮,你說對吧!” 勵傑幸福的點點頭:“你喜歡就好。”卻總感覺她醒來後,有些地方不對勁。 兩位媽媽都激動的哭了出來,“芷寒,歡迎回家。”說着便把芷寒的東西往上搬。 “白媽媽,我的東西我自己拿好了。”芷寒叫住。 勵傑接過兩位媽媽手中的東西說:“還是我拿上去吧。” “那好,直接拿到你的房間裡。”芷寒輕鬆的說着。 三人瞪大雙眼盯着她,捉摸不透她的表情。芷寒看看了,接着說:“我們的證都辦了,難道你不想承認?” 兩位媽媽先緩過神來,推了推勵傑。“噢,好,好。”勵傑卻覺得自己還在雲霧裡。 晚餐,芷寒盡情的享受着兩位媽媽準備的佳餚。“真好吃,我有多久沒有吃過這樣的菜式了。”她邊吃邊口齒不清的說着。 “你慢點吃,不過也有三個月沒有進過食了。”白媽媽說着便又傷感起來。 “三個月,對我來說是十多年了。”芷寒心裡說着。 一頓豐富過後,所有人都早早的自覺走進自己的屋子,包括小杰克。而勵傑卻有些偷偷摸摸的走進自己的屋子,“還好她只是開玩笑的。”勵傑看到自己的屋裡沒人,自言自語的說着。 然後懶散的扎進牀上傻笑自己:“勵傑,你真是一個沒用的男人,人家的話都說到那份上了。你怎麼開始害怕起來,難道是不好意思嗎?這些年來你死纏爛打的在她身邊,不就是爲了她嗎?現在自己卻先膽小起來。” “你在說什麼?” 突然從浴室裡出來的一個聲音,着實的把勵傑嚇了下一跳,“你怎麼在這裡?” “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怎麼我不能在這裡嗎?”芷寒倘若自如的站在浴室門前問道。 溼漉漉的長髮直直的垂至胸前,浸溼了前面薄薄的睡衣。只是這輕輕一撇,勵傑就覺渾身血液上下竄流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