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寒看着熟睡的東方羽，眼前浮現的是東方儀憔悴無力的神情，明明很愛東方羽，卻還要默默承受着東方羽的冷眼與誤解。 她也知道東方羽不是真正的恨父親，換成任何一個人，知道自己的母親是因爲一直照顧愛護自己的父親和姨娘才離開自己的，又該如何面對呢？何況當時的東方羽還是個孩子，只有十歲而已。 天空是濃烈的黑，幾近是絕望的顏色，沒有月光和星光，彷彿是烏雲遮蓋了天幕。芷寒卻沒有一點睡意，她決定要幫這對父子解開這個心結，可是解鈴還繫鈴人。 女人的直覺告訴自己，婉平一定知道些別人不知道的事情。雖然有這樣的想法，可是芷寒並不覺得婉平與歐陽克是一丘之貉，婉平的善良並不是僞裝出來的。芷寒思索着，竟在這矛盾中睡着。 清晨，芷寒被窗外淅淅的雨聲喚醒。發現身邊的東方羽不知什麼時候離開了，想到昨晚的爛醉如泥，芷寒不放心地起牀準備尋找。 東方羽一襲墨色長袍，墨黑色瞳眸更加流光溢彩，臉上的肌膚也愈發瑩潤，整個人都精神了很多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和昨天根本就是判如兩人。芷寒嘲笑着自己亂擔心，他怎麼會輕易的倒下呢！ 看着芷寒盯着自己，難爲情地說，“我剛去洗過澡，換身乾淨的衣服。昨天有沒有嚇着你？” 芷寒貼心地伸出雙手，示意他過來。讓自己依偎在他的肩膀上，慢悠悠的說，“如果不是父親，我可真不知道要怎麼把你弄回來呢？” “父親？”東方羽先是一楞，隨後不相信的說，“怎麼可能，母親的離去不正是因爲他嗎？” “不，我相信父親，這裡面也許有什麼誤會。”芷寒試探地說。 “誤會，能有什麼誤會。難道母親的信有假，還是母親在撒謊？”東方羽有些激動。 “我只是說也許有什麼誤會，相信我，難道你真的認爲是父親背叛了母親？” 芷寒一語道破東方羽的薄弱處，是的，他的確不相信父親是那樣的人。可是事情過了這麼久了，父親從未當面與自己提起過。他就是想搞清楚，也沒人願意告訴他。 “你爲什麼會這麼說，是他告訴你的嗎？”東方羽才反應過來，自己從未向她提起有關母親的任何事。 看着不說話的芷寒，東方羽冷笑着，“他說的，你就相信？” “我相信！”芷寒堅
定的回答，讓東方羽不解。 “憑什麼？” “因爲他說話時的眼神中充滿愛意與愧疚，是那種由心而散發出來的。” “就憑一個眼神，以寒，你太天真了。”東方羽不以爲然。 “不，那種眼神是裝不出來的，而且------”芷寒欲言又止。 “而且什麼？” “東方羽，每年你的爛醉如泥，都是父親照顧你。昨天我發現他出現在那裡時，他的手中拿着一件披風。我想他每年的出現，都會帶着那件披風。” 東方羽精緻的五官僵硬着，她知道此時的東方羽心裡定是五味雜摻。心痛的與他那細長寬大的手，十指相握着，溫柔而又堅定地告訴他，“讓我陪着你一起找到真相，解開你與父親多年的心結，好嗎？” 東方羽彷彿找到了依靠，身體充滿了面對的力量，所有的語言都表達不出此時的感受，將全部僅僅轉換成一個擁抱。他知道，她能懂！ 許久，東方羽問道，“那你有什麼打算？” “你怎麼知道我有想法？”芷寒答非所問。 “我知道你是一個有想法的人，都說服了我，當然有準備的了。”東方羽的薄脣親暱地觸碰着她的前額。 “別鬧了，好癢的。”芷寒推開他，一本正經地道，“聽說那天母親安撫好當時哭鬧的你，再返回來後，歐陽克已經不在了，只剩下父親和姨娘。你不覺得太巧合了嗎？” “什麼？當天歐陽克也在？”東方羽緊鎖的五官寫滿了疑問。 “你不知道嗎？”芷寒也覺得的詫異。 “沒人告訴過我，我只是看到母親的書信，才知道母親是因爲他要娶別的女人，才跳下山崖的。”東方羽搖搖頭，看來眼前的人兒，比自己知道的還要多。芷寒無奈，把昨天東方儀告訴自己的，轉述給東方羽。 “這麼說來，歐陽克當然帶着婉平來家裡，就沒有安好的心思。”東方羽憤怒道。 “我也這樣認爲，歐陽克是不可能告訴我們當時的真相了。我想只有婉平姨娘，她應該知道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她難道不是和歐陽克一樣，都是一樣有着目的的。她的話，能相信嗎？”東方羽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不，我覺得婉平姨娘，不是壞人。她來東方家二十多年，你難道看不出她的善良嗎？”芷寒搖搖頭，“雖然我到東方家不到一年，能感覺出姨娘真
不是有目的的人。” “那好，那我們現在就去找她，當面問個清楚。”東方羽一刻也不想耽誤，他想早點弄清楚母親離開的真正原因，還母親一個公道，好讓母親能在九泉之下安息。 “你等下，現在不是時候。”芷寒拉住了他。 “爲什麼？” “因爲我餓了，早飯都還沒吃呢？”看着還沒有梳洗打扮的芷寒，東方羽覺得好笑，這個南宮以寒和別的女子還真不一樣，慶幸自己當初多了一份心思，選對了人。 內廳中的東方儀好像昨天什麼事也沒發生似的，午餐過後，東方羽叫住了要走的婉平，東方儀也停住了腳步。 東方羽屏退了下人，一步步緊逼着婉平，冷冷地問道，“當初你爲什麼突然和歐陽克來到家裡做客？” 此話一出，東方儀的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攔住緊逼婉的東方羽，“羽兒，我不允許這樣和你姨娘說話。” “你還護着她，她到底有什麼好？”東方羽感覺自己的血液彷彿凝固而冰冷，怒吼着，“如果不是她，母親怎麼會這麼早的就離開？” 東方儀聞言不語，渾身顫抖着，芷寒慌忙上前扶起，被東方儀憤怒的甩開。“你爲什麼要多事，爲什麼要告訴他？”眼神中充滿了責備。 芷寒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不明白爲什麼不能告訴東方羽，聽道東方儀的責怪，不禁向退了兩步。東方羽眼明手快地扶住她，轉向東方儀，“爲什麼不能讓我知道，到底有什麼在瞞着我？或者是當初根本就是你們兩勾搭在先，故意打擊母親。” “啪！”隨着東方羽的話音落下，一聲清脆的巴掌也狠狠地落在了東方羽的臉上。“你打我，你爲了她打我。是不是真的讓我說中了，你就惱羞成怒了。”東方羽長這麼大第一次挨父親的打，可是他沒想到的是爲婉平。 東方儀也沒想到自己打了痛惜多年的兒子，“你們都別爭了，我說，我什麼都說。”一直在一旁的婉平痛苦地哭泣着。 “儀哥，從那件事後，你雖然一直沒問，可是我也總是被折磨着。”婉平感覺身上被人用皮鞭抽開着，痛苦地開口道“羽兒，你說的對，那日前來是別有用心。可是我沒想到會要了姐姐的命。” “你住口，你不配叫我母親姐姐。”東方羽掩蓋不住一股無法控制的憤恨情緒，從齒縫中擠出來，黑眸中燃燒着怒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