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是陽光明媚,一下子天陰暗了下來,天似乎要塌了。勵傑空洞的目光瑩光閃閃,仰面望着昏沉的天空,他真想問問老天,他到底做錯了什麼?芷寒竟如此狠心的對他。 他不要什麼孩子,他不要別人,他只要她一個人。難道這些她還不明白嗎?什麼叫做爲了華家的香火延續?什麼又是不要成爲華家的罪人? “藉口,藉口,全是藉口。藍芷寒,你爲什麼不給我機會,讓我告訴你這些對我來說都不重要。爲什麼不給我機會,讓我親口告訴你,我只要你!”勵傑在心中吶喊,心中的委屈,不甘心,全都化成一聲嘶聲裂肺的叫喊:“啊!!!” 秋雨刷刷地下着,細密的雨絲在天地間織起張灰濛濛的幔帳。華老在慶叔撐着一把黑色大雨傘下離他不遠處扶着柺杖立着,此刻那張慣於叱吒商界風雲冰冷無霜的臉上寫滿了難過的心痛。 應秋柔也收拾好自己跑了下來,看着臉色乍青乍白的勵傑,她集難過、自責、委屈於一身,很想上前去安慰卻被華老制止。 勵傑任憑雨打溼自己,依然一動不動的攤坐在地上。沉痛的目光,繼而冷笑着流出了再也抑制不住的淚水,竟嗚嗚的哭了聲來。 許久過後,應秋柔實在是忍不住了,低聲的和華老嘀咕着。隨後,華老原本與這天一樣陰暗的臉上,居然露出了踏實的笑容。擡頭看了看漸停的天空,轉身離開:“看來這兩個孩子的緣份未盡呀!秋柔,謝謝你。總算沒有讓我再犯錯誤!” “可是難道不要告訴他了嗎?”看着華老離開的背影,應秋柔提高了音量問道。 “這個問你自己,問問你自己的心。”華老的身影消失在花園拐角處。 “問問我自己的心?”應秋柔反覆咀嚼這句話,忽地,心中一迷霧彷彿背什麼東西撥開,展露出許久沒有的笑容。 慢慢的走近沉浸在傷心中的勵傑,蹲了下來雙手放在勵傑的胳膊上,“昨晚我們並沒有發生什麼。”應秋柔說完,頓時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而且心比以前更加迷茫了。 聞聲的勵傑原本一動不動,瞬間就像是被人解了穴一樣,墨黑的眸子突然亮了起來。聲音依然冷淡且夾着不相信的問:“你是什麼意思?” 應秋柔直直的站了起來,悄皮的伸了個懶腰,只聽聲音便知道她輕鬆無比,猶如剛剛卸下沉重的擔子般,一字一字的說:“昨天晚上藍姐離開後,你就睡着了,
我們根本什麼都沒有做。而且,我一直坐在你的牀邊,看到你快要醒來時,才慌張的躲進被子裡。所以我和你什麼也沒有做。” 接着有些自嘲道:“我這樣說是有些自取其辱,但我還是要說清楚。我愛過你,最少我曾經以爲那是愛。所以我能理解藍姐爲什麼離開,正因爲她是真的愛你,所以不想突然有一天,你會因爲沒有自己的孩子而遺憾。” “就在剛剛我想明白了,我對你不在愛。很慶幸昨晚什麼都沒發生,因爲我不想像我的外婆與媽媽一樣。我也想要你對藍姐這樣的愛,既然你給不了我,我何必要卑微的愛着你。我還那麼年輕,既然你不懂我,那也就不配擁有我的愛。” “藍姐才走一夜,而且老爺子知道她在哪裡。你去找她,還來的及。昨天已是過去,過去的又何必去追究呢?” 勵傑站了起來跑了幾步後停了下來,衝着應秋柔感激的笑着:“謝謝你,謝謝你告訴我!” 華老剛到書房裡還沒有坐不,勵傑就追了上來:“她在哪兒?” “下午兩點的飛機,飛法國的。”簡單的回答,勵傑沒有多停一秒接着轉身離開,華老剛坐下便聽到樓下馳車的聲音。 “現在還早,着什麼急呀。我有安排人在跟着她呢!”華老自言自語說着,悠閒的拿起紫砂壺剛要往嘴邊送,就見慶叔驚慌失措的進來。 “老爺,不好了。” “什麼事,慌成這樣?” “芷寒,她,她不見了。” “怎麼回事?不是安排有人跟着嗎?” “這個是在昨晚接芷寒的車上發現的。”慶叔將發現信與機票一併呈給了華老。 華老急忙帶上老花眼鏡,打開芷寒留下的信:爺爺,請允許我還能這樣叫您。對不起,騙了您。我不能去您給我安排的地方,因爲我瞭解您和勵傑。他如果纏着您,您一定會心痛他而告訴他,我在哪。這樣對應秋柔,太不公平了。 我已經很對不起她了,不能再去打擾她和勵傑以後的生活。放心吧,我會過的很好。最後我想懇求爺爺,能幫我照顧傑克,哪怕以後勵傑的孩子出生,也希望爺爺能還像現在這樣愛着傑克。 藍芷寒親筆。 “怎麼會這樣?他怎麼就把人跟丟了?”華老的聲音威震整間書房,“快點去多派些人手去找!” “這個傻孩子,說到底都是華家對不起你呀!”慶叔走後,華老搖着頭說着。 勵傑接到電話,在機
場與慶叔會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不是一直有人跟着嗎?” 慶叔如實的把芷寒給華老的信中意思轉述了一遍,“對不起少爺,都是他們辦事不利。我一定帶着他們把芷寒找到,完整無缺的交給你。”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先找吧!”勵傑似乎比之前冷靜了許多,可心中的憤怒與恐懼一起涌了上來。她沒有理會爺爺的安排,說明她是真的要走。 從小到大,她的倔強是無人能極的,她認定的事任誰也無法改變的。這一路走來,哪一樣不是她執意。 在白豐羽最困難的時候執意嫁給他,知道安冉和傑克後執意要離開,執意一個人去救傑克,當知道孩子沒有後,她又執意昏迷了那麼久。 現在又是她執意要離開,勵傑真的怕了。怕從此以後她在也不會出現,怕這次真的失去了她。思及至此,勵傑只覺胸前一股熱流上涌,不知道是恐懼還是憤怒,又或是迷茫。 不停的在心裡喚着芷寒的名字,罵着自己沒能早點的看穿她。從那一夜她不停的索取異常的反應開始,她就想着離開了。勵傑真想問問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明明很愛,非要離開。難道她的心不知道痛嗎?還是自己在她心裡根本沒有那麼重要? 一個月後,慶叔再一次準備帶人出去找,被勵傑攔了下來,“不用去了。” “爲什麼?難道是你找到她了?”不難聽出華老語氣中帶着期待。 勵傑有些氣餒的搖着頭,乾涸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我瞭解她,她執意要躲,誰也找不到。” “你這就放棄?” “不是放棄,是等,等她自己出現。” “會出現嗎?”華老有些懷疑,那個丫頭柔弱的外表裡藏着一堅硬的心。如果是個男子,定有大作爲,是個可造的將相之材。 “不知道,如果你想要繁衍後代,還是去找你的兒子吧!我會一直等下去,直到最後。”勵傑神態似乎累了。 “我已經告訴那丫頭,這些不重要。而且,你們不是有個小杰克嗎?可是倔強如她,不聽。這點,你們兩人還真像。”華老坐了來,現在的年輕人都是這樣的嗎? “不知道這次又要學浪費多長時間,要等多久。”勵傑說着便離開,是時候收拾心情了,這又不是第一次了。只不過次他在心裡暗付:藍芷寒,當你在出現時,我一定要讓你加倍償還,不管你願不願意都會死死的把你鎖在我的身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