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默靜靜的望着眼前高大又氣勢奪人的陸總,發現之前的惴惴不安果然是多餘的。
這個男人,值得他一直無條件的崇拜,信仰,追隨。
“回公司。”
陸虞城長腿一邁,疾步前行,身形漸漸沒入電梯之中。
“好,陸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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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默隨即快步跟上,心道,今晚看來又是一個不眠之夜,剛剛保全沒有完全攔住記者,只能連夜做出幾套方案,否則今天晚上的醜聞一出,明天對陸氏的股票也有影響。
沒多久,尹流蘇邁着清冷的步子從酒店離開。
另一道婀娜的身姿自暗處走了出來,走廊昏暗的轉燈下,是一張削尖的臉龐,只覺她下巴線條異常的尖銳和詭異。
手機鈴聲唱起了一首節奏激進的英文歌曲。
“喂?”方允兒的眸子埋在長長的假睫毛之下,顯得陰沉不定。
“事情辦的很好。”
手機裡傳來了男人清冽的讚揚。
“事到如今,我們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既然要合作,你總要拿出一點誠意,我可是冒着得罪陸虞城的風險替你辦事?”
方允兒此刻心有餘悸,激怒尹流蘇只是第一步,而且,她並不覺得尹流蘇相信了自己的說辭,頂多就是膈應膈應她。
“我是mk公司在國內的負責人楊子豪,你放心,陸虞城現在已經自顧不暇了,不會來找你麻煩,必要時,我可以幫你解約。”
“mk公司,楊子豪?”
方允兒撰緊了手裡的包包,咬脣沉思,她好像聽到過,應該是什麼很有後臺來勢洶洶的大公司,而楊子豪,如果她沒記錯,陸虞城的妹妹陸歡歡之前交往的男朋友,不就是這個名字?
“尹流蘇對尹白露的關係不好,就算尹白露關進去,對他們也沒有什麼影響啊?”
方允兒心中不解,沒錯,就衝着剛剛發生的事情,是能給陸氏造成一定的負面影響,但是無法動搖根本,陸虞城和尹流蘇的感情依舊如膠似漆,你儂我儂。
“這個就不用你擔心了,你只要記住,我是來幫你的人,我們有着共同的敵人,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
“不,楊子豪,我想你可能誤會了,在沒有完全的把握之前,我不敢和陸虞城撕破臉,而且你的目的我看得很明白,你是想搞垮陸氏,對不對?”方允兒有着自己的考量,但她絕不愚蠢。
“方允兒,你到現在對陸虞城還抱有幻想嗎,他把你利用那麼徹底,你若是還要心慈手軟,豈不是愚蠢可笑至極?”楊子豪諷刺的聲音從手機裡毫不留情的傳來。
方允兒面色發緊,眉心夾雜着一絲怒容:“陸虞城怎麼對我,用不着你提醒我,總之我一定要讓尹流蘇好看,如果不是那個賤人害我——”
楊子豪不耐煩的打斷她:“方允兒,我警告你,尹流蘇這邊你不要再輕舉妄動,我已經做了別的安排,懂了嗎?”
“知道了。”
方允兒不情不願的應道,微眯着的美眸中卻迸發出陣陣惡毒的光。
尹流蘇,你的運氣怎麼就那麼好呢!
不過,你搶走了我想要的一切,我不會輕易放過你的,走着瞧!
夜色中,尹流蘇打了一個寒顫。
出了酒店,那種被跟蹤的發毛感彷彿捲土重來。
她緊了緊雙臂,擡眸瞥了眼無星無月的夜空,頓覺幾分黑壓壓的低沉和莫名的抑鬱。
她不敢再步行,打了一輛出租車,快速離去。
翌日。
第一醫院。
“尹醫生,主任讓你暫停門診和其他預約手術,衛生局局長夫人那邊指定讓你去呢。”
“好。”
科室裡,尹流蘇捏了捏太陽穴,應道。
吳媛正好從側門進來,嘴裡忿忿不平:“切,什麼局長夫人,不就是一個子宮肌瘤的小手術麼,非要整個科室都誠惶誠恐的,讓你放着大手術不做,像老媽子一樣圍着團團轉,不是大材小用嗎?”
尹流蘇噤聲不語,表情木然。
吳媛說的倒也不是全錯,最近陳主任不是讓她負責某某夫人的例行身體檢查,就是某廳長兒媳婦的安胎檢查……總之都是一些毫無技術性和難度的類似婦產科高級醫師顧問的工作。
安逸會消磨一名醫生的積極性。
聽起來有些不識好歹,可現在的尹流蘇便是陷入了一個怪圈現象之中,安慶市所有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只要到了婦產科,指定的醫師通通都是尹流蘇。有錢有權的人便是如此,雞毛蒜皮的身體不適婦科炎症,往往小題大做。
再這樣下去,恐怕她一年到頭做不成一臺技術性的手術。
尹流蘇眸色微凝,起身:“我先去病房給患者做個檢查。”
要說最近吳媛的八卦爲啥少了很多,因爲醫院最近的負面新聞太多,添了一條新規定,上班時間不準玩手機,刷微博和微信,並且派了專門人員在醫院裡轉悠,被逮到的話,一罰就是五十。
趁着蹲坑的時間,吳媛憋了一早上,狠狠地刷了一把。
一看嚇了一大跳,通篇的關於陸氏集團的負面新聞。不行,她得馬上告訴流蘇姐,這些編輯和記者,胡說八道的亂寫,說什麼陸虞城和尹流蘇感情破裂,昔日恩愛全是作秀,陸虞城花心不改,尹流蘇的親妹尹白露和某身患性,病的導演桃色交易未遂,惹上官司。臥槽,就連陸虞城之前和尹白露親密的挽手照片都翻了出來,姐妹倆同侍一夫,簡直就是醜聞中的戰鬥機。
太太惡毒了!
吳媛奇怪,之前尹流蘇和陸虞城關係不好的時候,陸虞城沒有作爲純屬正常,可現在他們感情不是正甜蜜,那些網站和運營平臺以及報社等怎麼敢弄出這些報道來,難道他們不怕惹惱了陸虞城,吃不了兜着走?
尹流蘇從病房裡出來時,吳媛火急火燎的找到她。
“我已經知道了。”
“知道了?”臥槽,我滴尹醫生,那你還辣麼淡定!
“那些報道都是假的,沒什麼可在乎的。”
今早一起來,尹流蘇就看見了鋪天蓋地的報道,現在的陸虞城一定是一個頭兩個大吧。以前,陸虞城從來都是無所顧忌,可安慶市的局勢好像在潛移默化中發生了改變。
她又能幫上什麼忙呢?
如果昨天晚上的年度盛典沒有把尹白露帶去,那麼就不會讓人抓住把柄,舊事重提。
只是,那些報道也沒全部說錯,陸虞城確實和尹白露有一段,這同樣是她心中的一根刺,再加上一個方允兒。
話音剛落,卡農鈴聲響起,吳媛舔了舔乾澀的脣瓣,沒有繼續開口。
是尹建國的電話,她眉心深深地蹙了起來。
八成是爲了尹白露的事情。
“流蘇,我在你醫院旁邊的咖啡廳等你。”
尹建國在電話裡的聲音顯得有些沉重,更多的是壓抑下的急迫。
“十分鐘。”
尹流蘇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看見尹建國,自從發生了王奇的事情後,她對尹建國的感情,從冷淡敷衍變得複雜起來。
她裹上了一件米色的長外套,如約到了咖啡廳裡,尹建國在靠窗的座位上,有一搭沒一搭吸菸,煙味直接擴散到了窗外。
服務生上前和他交涉了幾句後,尹建國無奈的熄滅菸頭,無論是神情還是不斷抖動的雙腿,此刻正泄露着他的急躁。
“流蘇,這裡!”
尹建國看見尹流蘇的時候,深沉的眼底一亮,熱情的打招呼。
尹流蘇走近後,微微捂了捂鼻子,開門見山:“如果你是來和我談尹白露的事情,那麼抱歉,我沒什麼可說的。”
尹白露本來就是咎由自取,她還能心平氣和的面對她,便已經是一種大度了。
尹流蘇準備了一堆的說辭,只可惜,全部沒有用上。
“你妹妹白露從小就任性妄爲,這次讓她在牢裡待些日子,長長記性,流蘇,這件事情你受委屈了,爸爸知道,以後我一定會好好管教白露!你別太生氣了!”
尹建國如一個威嚴的長輩般說這番話的時候,尹流蘇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尹建國居然會向着她說話,見鬼了!
她不動聲色的觀察對方,無論對方說什麼,她都淺淺的應着。
尹建國鋪墊了一會兒,終於進入主題:“流蘇,爸爸公司最近遇到了些困難,我跟人合夥投資了一個工程項目,哪裡想到對方是個騙子,把我的錢全捲走了,現在公司週轉困難,銀行那邊的貸款催的緊……”
尹流蘇擡眸,“您的意思是……”
“流蘇,你是陸氏的總裁夫人沒錯,可你也是我尹建國的女兒,你總不能看着我的遠洋裝修公司倒閉吧,你能不能和陸虞城說一說,讓他先借點錢給我週轉一下?”
“多少?”
尹流蘇瞭然於心的問道,卻不表態。
“不多,八千萬。”
尹建國咬了咬牙,忐忑的道。
八千萬,對陸氏集團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陸氏投資幾十億的極光娛樂城擺着呢,尹建國覺得,自己談不上是獅子大開口。
尹流蘇隨聲附和:“八千萬,是不多。”拉長眸光卻極淺極淡,幾分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