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含玉自然明白他的心情,半扶半拖着他躺在軟椅上,廚房有冰鎮的烏梅汁,她讓雲碧去取了來,哄孩子似地哄着司承傲喝了,這纔開口道:“有曲笙與司昱之在呢,你就儘管放心吧!”
司承傲依然緊鎖雙眉:“你叫我怎能放心?再說了,大軍都已經出發,你現在要怎麼去?”
她斜睨他一眼,雙手環抱住他的脖子,出其不意對着他敏感的耳內吹口氣:“當然要靠你啦——”
這傢伙,連色/誘都用上了,他不動如山,任由她對着他的耳垂又舔又咬,淵深的雙眸卻悄然起了變化:“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不要裝傻了,你很清楚我在說什麼對不對?”繼續賣力的舔啊舔,他漂亮的耳垂被她口水濡溼,她眯眼瞧着,忍不住咯咯笑出了聲:“你都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二十萬大軍送到邊城,更輿論我這樣一個瘦弱的小女子,對你,應該沒有半點困難對不對呀?”
司承傲的神色變了變,小心翼翼側開了身子,讓她不能肆無忌憚的輕薄他:“你,你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這事,除了他與已經到達邊城的曲笙以及那二十萬大軍,應該沒有人知道纔對呀!她究竟是從什麼渠道聽說的?
她不甚在意的再度欺身上來:“我若說猜的,你信不信?”
“你說呢?”猜的?能精準到二十萬這樣的數字?她哪來這麼神奇的能力?騙小鬼都未必有人相信,他用笑意盈然的眸子如此說道。“你究竟是如何知道的?我記得我並沒有告訴你?”
“你這麼好奇哦?”他憑藉身高、臂長等優勢,將想要混淆他視線的身子緊鎖在懷裡,她無法繼續搗亂,忍不住發出挫敗的低呼:“哎呀,我有我的渠道嘛!”
他的目光沉了沉,聲音依然很輕:“那對我來說,是個秘密?唉,我還以爲我們之間已經透明瞭,再也沒有任何能引起隔閡的所謂秘密了……原來,還是有的……”
沈含玉在他懷裡扭動了下,他的語氣聽起來哀怨可憐極了,她擡頭望去,他長長地眼睫已經垂掩住了那雙漆黑的眸,微微上挑的脣瓣看起來有些苦澀的味道,她心中一驚,怕他疑心病發作,忙老實交代了:“其實,這本來也不算秘密,真的,只是我覺得沒有跟你說的必要所以才一直沒有告訴你,這事其實是琅玉告訴我的,琅玉……你不認識對不對?她是冥鳳的師妹,上次我出逃的時候認識的,真的,我沒想過要瞞你,真的是認爲沒有說出來的必要,你一定一定要相信我呀……”
喂喂,幹嘛腦袋越來越低了?幹嘛脣角越抿越緊了?幹嘛肩膀越抖越厲害了?天爺,不會是傷心的哭起來了吧?
“司承傲?承傲,你在哭……唔……不要突然這樣啦,下巴被撞很痛耶!”她痛呼,皺眉叫道,腦袋忽然被他按在了他的肩膀上,下巴結結實實撞上肩骨,痛得她齜牙咧嘴,忍不住抱怨!
緊貼着她的身子卻抖的越來越厲害,她心中緊張,忙不迭要推開他好察看他的表情:“好啦好啦,你別傷心別難過了,我錯了還不行嗎?以後有任何事情我一定第一個告訴你,好不好?在你面前,我保證做到透明,明的不能再明好不好?”
“嗯嗯……”悶悶的嗓音抖啊抖:“我……我相信你……”
“那就好那就好——”沈含玉鬆了好大一口氣,隨即疑惑蹙眉:“你怎麼還在抖?”不是說相信她了嗎?
好……好可愛呀!司承傲幾乎笑的背過氣去——他的含玉,以冷靜機智著稱的含玉,竟然被他這麼容易的騙倒了!
她那麼焦急的解釋,幾乎是語無倫次的,很怕他誤會的心情……真的好珍貴!
沈含玉終於發現不對勁了,用力推開高大的身軀,驚愕自她臉上一閃而過,怒火隨即報到:“你……你這可惡的傢伙……”竟敢將她耍的團團轉!
纖細的食指在他鼻尖抖個不停,他一把抓了過來,笑靠在她肩上:“含玉,你真的要去邊城?”此時不轉移她的注意力更待何時呢?
沈含玉的思緒還停留在被耍事件上,悶聲道:“當然要去——而且你要負責將我送過去!”
“跟我保證,無論如何會平平安安回到我身邊——”他直起身來,捧了她的臉,認真謹慎的看着她逐漸柔軟的雙眼。他多想不顧一切跟在她身邊,可是不能,藉機蠢蠢欲動的東臨國不能不管,持觀望態度的琉毓國也不能坐視不理……
“我發誓——”她認真的舉起右手三根指頭,肅穆道:“一定會完完整整平平安安的回來。你也要爲我而撐下去!”
原本並不打算用這麼沉重的氣氛來告別,反正她很快就會回來……但臨到頭,氣氛仍是沉重了!她輕嘆口氣,跪在他身前,輕輕抱了他的頭,不讓他看見自己難捨的模樣:“最多五天,不管戰事如何,我一定會回來——”
五天,是她的底線!再多,恐怕撐不住的,是她……她一定會教思念與有心折磨瘋掉!
“五天,你若沒回來,我一定會去找你——”不管她在哪裡!五天,同樣也是他的底線!
收拾好東西,沈含玉又絮絮叨叨叮囑了司承傲好好吃飯好好吃藥不能累着了之類的好半天,纔在司承傲溫柔縱容的目光中,攜着小尾巴——死活吵着要跟去的雲碧,轉身走進她曾有幸進去過一次的密道之中!
裡面曾綁縛的人,早已被司承傲放了出去,隨着帶路的侍衛一直往前走,密道越來越寬闊,延伸的方向,似乎看不到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