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衛國心裡是很憋着一股勁的。
齊雪嬌是他們這輩最小的一個妹妹,自從春節前讓人給甩了,一直有點鬱鬱寡歡的,他這當哥的看了,那心裡還不跟恨成啥了,從小到大,就只有別人求着他們齊家的,還沒見過這麼欺負齊家人的,還是最疼愛的小妹妹!
大哥齊建國是給他說過那小子很能打,在他看來也不過是因爲大哥還不如自己能打,畢竟到了齊建國的職位,考慮得更多是謀略層面的東西,他可不一樣,這幾年都一直在特戰大隊摸爬滾打,各種實戰訓練任務都是能爭就爭,真真是一拳一腳打拼出來的,自信得很。
聽了父親和爺爺的告誡,仔細瞭解了伍文定的情況,倒也知道不能把他怎麼樣,但是藉着相互交流的機會,好好打理他一番,也算是爲國家給他鬆鬆筋骨,不爲過吧?訓練嘛,斷手斷腳也很常見的。
所以這次交流就是他一力攛掇出來的。
伍文定自然是不知道,開着車先把米瑪送到集團公司總部,先和丹增喝了一會茶,談談最近生活學習,到服飾公司和常韻張薰又坐了坐,約定過幾天再詳談,一起在食堂吃過午飯,就出門按照張樹林指點的地方找過去。
其實就是個軍隊外聯的招待所,很不起眼的在一個巷子裡,伍文定把車停院子裡,到前臺一問,這邊打個內線電話,就出來兩位穿常服的軍人,士官銜,先挺得筆直敬個禮。
伍文定這廝就見不得敬禮的,特別是警察,呵呵笑着伸手握:“這就是你們帶我過去了?”
這邊兩位卻不答話不握手,掏出一張照片對照一下,其中一位開口:“請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證。”
伍文定搖頭嘆氣,最不待見就是這些裝模作樣公事公辦的,掏出身份證遞過去,也懶得開口了。
驗證一番無誤以後,交還身份證,兩人才指指門外:“請您跟我們一塊走吧。”
伍文定不挪步:“你們先請,我有車,我跟着。”
兩位搖頭:“我們單位不允許外人開車進入。”
伍文定點頭:“那行,我就不去了。”說着點點頭,就往外走。
其中一個居然橫步擋住:“我們只是按照上級命令辦事,您這樣不太好吧?”
伍文定懶得爭辯:“我本來是好心幫幫忙,可不是看你們臉色的,這樣吧,有空自己來我們集團交流,我們也是有場子的。”腳上步子不停,走到那個擋住的士官面前,也不伸手,就是直接繼續走,那位不讓,肩膀一接觸,只覺得伍文定肩部有個很快的一讓一挺,也沒覺得有多疼,就不由自主一個踉蹌就讓開了路。
伍文定走到院子裡,上了車,就看見另一個士官動作也不慢,居然跳上一輛北京212吉普,一個倒檔就把車停在院子門口,堵住路,很有點無賴氣質。
伍文定搖頭想笑,看看周圍,回憶一下進來時候外面的狀況,打着車,直接就朝一堵單磚牆撞過去“嘭”的一聲,果然很薄,防撞槓都沒什麼變化,只是不少磚頭掉引擎蓋上,擋風玻璃也全是灰,伍文定倒一下車,直接碾上磚牆廢墟,開出去,話都懶得跟那士官說。
出了巷子,伍文定也不着急,開着車往集團總部那邊走。
不多一會,那輛吉普車果然追上來,可能見識了伍文定這不走尋常路的風格,也有點猶豫,如果攔截會不會被直接撞上,就只好在後面跟着。
伍文定還是體諒人,故意找個看着車多的紅綠燈開過去,停下來等紅綠燈。
那輛吉普又果然跟着停下,被撞開那個士官跳下車,沉着一張臉站在伍文定駕駛窗邊:“請您跟在我們後面……”
伍文定點一下頭,也不看他。
士官回到車上,那輛軍車,居然就直接在原地倒檔掉頭逆行,這可是有隔離帶的鬧市區!
伍文定瞠目結舌的在後視鏡裡看了,也不跟着做傻事,慢悠悠的等紅綠燈放行了,纔跟着車流開到一個寬敞一點的路邊停下,點一支菸等着。
軍車吭哧吭哧再果然過來,也不打招呼了,頓一下就開始在前面帶路,伍文定就跟着。
出了市區其實也沒走多遠,成都近郊周圍沒多少山區,大概五十多公里的樣子,就進入有軍人站崗的獨立道路,最後進入戒備森嚴的軍事管理區,在一個營區大門,前面的吉普車先下來要了伍文定的身份證,在門口辦理手續以後還給伍文定,兩部車一起開進去。
裡面還是有招待所,兩位士官帶伍文定到前臺辦理入住,告知請不要隨便到處亂走,拍照等一系列保密措施以後,說餐廳隨便他自己用餐,不用結賬,就敬個禮轉身走了。
伍文定其實還是很嚮往軍營生活的,也沒什麼行李,在大堂坐一坐就自己溜達着出了招待所,就隨意順着大路走走,感受一下真正的團結緊張,嚴肅活潑氣氛。
典型的軍營味道,沒有什麼高樓,三四層以上的都沒有,基本都是平房,綠化搞得不是一般好,到處都是綠樹成蔭,道旁樹更是高大挺拔,如果不是隨處可見的成列軍人走動,就跟那些老三線軍工廠區感覺差不多。
伍文定也覺得自己一個便裝在這樣環境有點打眼,索性就在道旁一個石凳上坐着,饒有興致的看旁邊低一個坎的大操場上士兵訓練。
背後路上也有十來個一列的士兵經常走來走去,還有不少荷槍士兵偶爾帶點疑惑的眼神看他。
操場上估計是新兵在搞隊列訓練,挺多,分成一組一組的,到處散佈着成一行行,很整齊,在帶隊者的喝令下練習。到處都體現出一種緊緊有條的紀律感。
這一坐就是快兩個小時,直到伍文定看看手錶,差不多快晚飯時間,才準備起身回招待所吃飯。
身後傳來一個沉厚的男聲:“怎麼樣?看出什麼名堂來沒有?”
伍文定回頭,一個掛上尉軍銜的年輕軍官站在道邊,身上是穿的作訓服,只紮了一根腰帶,個子高大,站得四平八穩。
伍文定點點頭:“比我們進大學的時候軍訓要嚴格枯燥得多。”
上尉也不作自我介紹:“吃過晚飯,我們有一堂訓練科目,會有人來請你過去的。”
伍文定點頭不多問,上尉敬個禮轉身離去,伍文定也很想回個軍禮。
其實軍隊伙食比起學校食堂好得多,起碼這個招待所就要好很多,還不要錢,伍文定放開膀子使勁吃,直到覺得待會可能要劇烈活動一下,才心有不甘的作罷。
既然要活動,就乾脆走走消化,也不走遠了,就在招待所打了一桶水,到門前給衛士洗澡,發現中午那一撞,除了在引擎蓋上有幾個小點估計是掉下來的磚頭磕傷,前面粗壯的防撞槓都沒多大變化,真皮實。
主要就是灰塵多,所以洗起來也輕鬆,等他覺得洗得差不多,消化也差不多的時候,有人來找他。
一個穿着作訓服的小兵過來經敬禮:“請伍同志跟我來。”
伍文定點點頭:“稍等,我去把水桶還了就過來。”轉身跑着去還了東西纔回來。
天氣熱,伍文定也就在車上帶了幾件換洗,都是t恤加寬鬆休閒褲,腳上是運動鞋,米瑪買的鐘愛勾勾牌。
距離不算近,走了十多分鐘,一座外形龐大的接近廠房式樣的單層尖頂房,上部有一排玻璃起牀,下面就沒窗戶,大門還是七十年代的老款,暗紅漆中間一塊玻璃,粗大斜拉手是鑄鐵的,黑乎乎兩根。
小兵拉開門,撩開裡面厚厚的布簾子:“您請!”
伍文定點頭致謝,走進去,六月下旬的天氣已經不算涼爽,現在更是一股熱浪撲面而來,是運動的人體散發出來的熱浪!
從燈火明亮的裡面看,整個空間大概上百米長,四五十米寬,三十多米高,牆面全部是簡單的白色和標語:“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
整個巨大空間裡面,幾百位下身迷彩褲,上身淺綠色軍裝t恤的漢子有半數在相互搏擊,各種擊打在肉體上的嘭嘭聲不絕於耳。
另外一半也是在教官帶領下整齊的練拳,從熟練程度看,都不是新手,基本上都能拳由心生,揮灑自如了。
沒有人格外注意從大門進來的伍文定,伍文定也靠在牆上津津有味的觀看。
總體來說,他看到的還是以南派爲基礎的軍體拳,加上一些比較狠辣的捕俘拳招式,力求一招制敵,所以基本上都是硬橋硬馬的格鬥,沒有太多花裡胡哨的東西。
小兵過去給教官彙報,伍文定看見那個教官和上尉轉身看他,才點點頭走過去。
教官倒是主動伸手,伍文定趕緊握一握:“您好。”對於軍人,他還是發自內心比較尊重,所以張樹林一說,他就很有興趣來。
教官居然還帶點笑:“我姓陳,這是我們齊支隊長,歡迎您來指導交流。”
伍文定點頭:“談不上指導,希望能夠有所交流有所幫助。”沒在意這位齊隊長有什麼特別。
陳教官也不客套:“您也看了一會,有什麼感受?”
伍文定不諱言:“很不錯,很實用,只是有些細枝末節的東西可以修正一下。”
陳教官眼睛亮:“我聽到你們那的同志說您的功夫不錯,那就請您指教一下?”
伍文定點頭:“是單練還是對打?”
陳教官笑:“對打吧,先讓這幾位和你來試試?”
伍文定順着他的手指一看,六個健壯軍人站在一起,估計放頭牛進來,也得被他們給撕了。
還是個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