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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文定把碗筷什麼的拿到廚房收拾了,下午也不打算去公司,,邊洗就邊同臥室的米瑪商量,下午是出去玩玩還是買菜回來做飯。
米瑪囉裡囉嗦的自己在穿衣服:“那就還是在周圍哪裡去玩玩吧?”
正討論就聽見鑰匙開門的動靜,徐妃青回來了。
徐妃青平時的衣服經常都是深色運動服,穿起來不容易出錯,進門就把盲棍放在門邊,聽見廚房有聲音就聰明的打招呼:“伍大哥好,米姐也在家麼?”
米瑪撲到門口歡快:“今天下午沒課?”
徐妃青走到沙發邊,取下自己背上的二胡:“嗯,老師說下午是自習時間。”她比較奇怪,一直都是用一個深灰色布袋子裝二胡的,伍文定猜測可能是因爲一般的二胡盒子太重了,但是這個布袋子的造型總讓他模糊的想到什麼。
米瑪心血來潮:“乾脆下午和我們一起到外面走走,我們打算就近找個地方看看。”
徐妃青坐下輕輕搖頭:“你們去玩吧,我還是在家練習一下。”
伍文定擦着手出來:“出去走走吧,天氣不錯,藝術家也還是要接觸生活才能感受生活,有感受才能更好的演繹作品。”
米瑪也趁熱打鐵:“又不需要怎麼走,乾脆我們開車去個什麼野外自然風景區走走。”她知道徐妃青幾乎就沒有怎麼出去上過街,更別說野外了。
徐妃青聽說是野外,果然有點心動。
伍文定就下決定:“也不用換什麼衣服了,現在就直接走。”給米瑪一個眼色,自己拿了鑰匙,拎起盲棍就開門下樓。
米瑪也直接過去牽上徐妃青的手:“走啦~盲棍都被伍哥拿走了”
徐妃青還是條件反射的把二胡拿在手裡,才起身跟着下樓了。
爲了照顧徐妃青,米瑪也坐到後面,小心的給徐妃青紮上安全帶,自己才坐在旁邊,伍文定經過一個超市的時候,自己下去買了些零食飲料放在副駕駛。
這次選擇的是去都江堰,距離成都也就七八十公里,米瑪居然也沒有去過。伍文定笑她是不吃窩邊草的兔子。
一個多小時就到達,先到傳說中著名的都江堰景點去看看,岷江在這裡被利用兩個江心小島建設出了流傳千年的水利設施,很有氣勢也很讓人驚歎。
把車直接停在水利工程的公園門外,兩條廊橋吸引了伍文定的注意,這種南方水鄉特色的東西出現在蜀地還是比較少見。米瑪領着徐妃青去買票,他就自己跑廊橋上四處看看。
等他看了個通透,心滿意足的回到公園門口,米瑪沒好氣:“把我們扔這兒,自己去看什麼好東西了?”
伍文定喜上眉梢:“剛纔看古蹟,現在看美女……”
米瑪也學着不吃這套了:“哪有什麼美女!走了走了……”
徐妃青沒什麼表情,站那不時緊一下背上二胡的帶子,盲棍頭無意識的小小敲打地面。她個子差米瑪太多,所以給米瑪牽住有點小妹妹的感覺。
伍文定拿着揹包當頭走進公園,米瑪還負責給門票。
公園其實就是連接了中心小島的,綠化非常好,鬱鬱蔥蔥的參天大樹隨處可見。
伍文定是最喜歡這種自然環境了,回頭去看米瑪。
米瑪也歡喜的嚷嚷:“等會就不去哪了,就在這裡面走走歇歇。”輕輕的放開徐妃青的手,因爲看見她的臉上也難得有輕快的表情,還拿相機給她找照相,徐妃青略微有點笑容。不過米瑪突然想起也許一輩子她都看不到照片,就不敢提這個事情了。
地面是大石板鋪路,一丈寬的路外就是各種樹木,伍文定找了個石凳坐下,米瑪也貼過來傻笑。
伍文定奇怪:“你表現得這個樣子做什麼?算是嬌憨麼?”
米瑪小聲說:“感覺我們好像帶着女兒來郊遊哦……”
伍文定愣了一下才點頭:“真有點像~你想象力真豐富~”
伍文定故意不時大聲點和米瑪說句什麼,徐妃青就在不遠處周圍自己敲敲轉轉,江心小島面積不小,人也很少挺安靜,還是很安全的。
米瑪在伍文定的包裡翻翻,看有什麼吃的,這裡的古樹比較多,不允許吸菸,伍文定就找片口香糖在那嚼:“要不要我給你打套拳?”
米瑪使勁點頭,找到一包牛肉乾拆開。
環境好,打起來也格外有精氣神。
還是那套太祖長拳,今天伍文定穿的休閒服,一樣帶得衣角生風。
米瑪看得陶醉,牛肉乾呆呆的拿在手裡忘記吃。
地面有些落葉和松針也給帶到空中,氣流都呼呼有聲。
伍文定也覺得狀態很好,力量和速度都有爆發的感覺,動作越發剛猛,到最後似乎都有爆音的出現,閉上眼都能感受到力量四處橫竄。
這邊真有個閉上眼的,徐妃青拿了小棍,四處敲敲戳戳,她從小到大就沒有怎麼到外面這些地方來遊玩過,小時候到處求醫問藥希望能治好眼睛,稍微長大一點就開始學拉二胡,平時就是學校家裡練二胡三點一線。清風拂面,樹幹上輕微的松油味道,泥土青草的清新腥味都讓她表現出與平時不同的輕鬆感,好像有副沉重的枷鎖,臨時打開放風。
忽然就能感到氣流的衝擊,嘭嘭嘭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打擾了難得的情境,不過徐妃青的臉上也沒有什麼氣惱的表情,只是側過頭,淡淡的傾聽發生了什麼。
等伍文定收了勢,就聽見米瑪一陣激動的鼓掌:“打得好,今天特別有氣勢,很不錯!”
原來是在打拳……徐妃青拿盲棍敲敲地面走開一點,免得打擾那兩個人。
島呈梭狀,兩邊不算很寬,徐妃青小心的走到岸邊,觸碰到有欄杆,才放心的靠過去,感受身體前後截然不同的聲音。
被強行分流的江水在這一段很是咆哮,洶涌奔流,所以身前的聲音響亮而歡快。
背後樹林卻牢牢的紮在了地面上,擋住了隨着江流奔襲而來的風,只有在茂密的枝葉中間,還能聽見嗚嗚的風聲。
站了一陣,就順着欄杆慢慢的走。
米瑪找出溼紙巾給伍文定擦汗,結果卻沒多少,給伍文定接過來給她拭去嘴角的牛肉乾碎屑。
伍文定坐在石凳上,米瑪就乾脆躺下去,把頭放他大腿上,拉過他一隻手放在自己腹部,眯上眼不說話。
伍文定也不說話,把視線放遠一點,透過層疊的樹幹能看到對岸的店鋪和遊人,耳邊卻能聽見微小而清晰的敲地聲慢慢走遠時斷時續。
過了好一陣,米瑪才說話:“真舒服……”
伍文定點頭:“這裡很容易靜心吧?以後我們是不是也找個樹木林比較多一點的地方去住?”
米瑪贊成:“那就最好,明年暑假要去別院,還要去那裡露營……”有紀念意義呢。
……
說着話,伍文定卻覺得敲擊聲是不是太遠了,拿自己的包給米瑪把頭枕住:“我去把小徐帶回來,她走得太遠了。”
米瑪慵懶的揮揮手:“快點回來當枕頭。”
伍文定順着聲音的方向,快步走過去,也沒多遠,一百多米而已,只是周圍都是湍急的河流,怎麼都覺得有點點不放心。
遠遠的看見那個纖細的身影在欄杆邊慢慢的走,也就不着急去打攪了,伍文定站遠一點看着,估計這麼大的水聲和風聲,這次是不能聽見自己的腳步了吧?
徐妃青有點小興奮,小棍前面敲出欄杆有變化,伸手小心的摸過去,是鋼纜,敲敲地面,是木板,原來是傳說的索橋,畢竟只有十八歲的小姑娘禁不住好奇走了上去。
伍文定走得稍微近了一點,那條鋼索橋還算穩固,也算讓她感受一下,只是小姑娘走得太靠邊,鋼索每邊欄杆只有上中下三根,她這太過纖細的身子一晃就容易滑進中和下之間,正要出聲提醒,就看見,小棍敲到了邊上,可能是一驚,索橋又有點晃動,一下子就掉進了兩根鋼索之間……
伍文定心下輕嘆一聲,一躍而過,一手拉住鋼索,一手就抓住了徐妃青運動服的領口,小姑娘確實也輕得很,一下就給輕輕的踢過來放在地上。
徐妃青只覺得腳下一滑,還沒覺得恐懼或者認命,也沒有來得及驚呼就已經騰身而起,落在地面上了,腳下還是一軟,就坐下來。
伍文定也不好過於安慰或者親暱的動作,稍微蹲遠一點小聲說:“索橋都是有點搖晃的,以後上去要緊緊抓住鐵索欄杆。”
徐妃青沒有說話,低着頭在喘氣……扎着的馬尾巴有點輕微的抖動。
好一陣,才伸手出來,探出食指,顫聲說:“我六歲的時候這裡被火燙傷,八歲摸到了電源插頭,這裡又被打傷,九歲在學校不小心被教室門合頁夾住了這根手指……”着絮絮叨叨的歷數自己從小受到比較大的驚嚇傷害,彷彿能夠讓她稍微的平靜下來。
伍文定沒說話,只是細細打量這雙可以悠長婉轉流淌出二胡樂曲的手,還是細白修長,但是確實能看到有不少暗紅色的傷痕留下,在這個十八歲女孩的生活經歷中,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傷痛和危險了。
最後徐妃青還真是平靜下來了,抓住盲棍,站起來,敲敲地面:“伍哥,我應該走哪邊?”
伍文定也站起來,轉身點點頭說:“走吧,別讓你米姐等急了。”稍微把腳步放重一點,讓徐妃青可以跟上。
到了石凳邊,毫無安全意識的米瑪居然已經睡着了,伍文定覺得真是比較好玩,蹲在她面前又細細打量這張充滿幸福感的小臉。徐妃青自己也找了個石凳坐下。
米瑪好像感覺到什麼,長長的睫毛閃了閃,睜開看見面前的伍文定嘿嘿的笑:“回來了啊?”
伍文定親一下她的臉:“回來了,接下來做什麼?”
米瑪又閉眼:“做枕頭……”
伍文定歸位,恢復到開始的樣子:“小徐,這裡可以拉首什麼曲子來聽不?”
徐妃青解下背上的布袋子,取出很有點成色的二胡,輕聲說:“聽鬆,阿炳的曲子。”
非常少見氣魄宏大的引子,一改二胡幽怨悲愴的風格,剛勁有力……閉上眼睛的米瑪也側轉身,看着那個一改氣質的小姑娘沉浸到樂曲聲中。
似乎平時她壓抑的情緒都在這個時候集中釋放出來,微弱的顫音圍繞在強有力的斷奏邊,跌宕起伏,極快的音節變化字字珠璣……
二胡聲傳揚在千年古林裡,綿延而不失穿透力,讓所有的風聲,江聲,樹葉聲都在合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