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懲戒星後,又過十幾天,蒼柔帶着四個茸星人進入休息區,來到及及所在的泡泡房間。看樣子又有什麼重大事情發生了。果然,不一會兒,鐵星人從泡泡房間的屏幕看到,飛船已經停止了超光速飛行,正向一片灰色的星雲飛去,許多小隕石與飛船擦肩而過。隕石在黑暗的宇宙空間裡泛着微弱的綠光。照亮這些隕石的既不是飛船的探照燈,也是不是哪一顆發綠光的恆星,而是前方太空中的一片明亮的翠綠色的星雲。這片星雲非常美麗,綠色中點綴着稀稀落落的紅色或白色,或者藍色的恆星,像是天堂。
浮游向大家報告如下消息:“我們馬上就要進入這片灰色的星雲了。這是使者團此行的目的地。這片灰色星雲直徑2光年,星雲的物質正在呈漩渦路線向數百億公里之遙的中心彙集。幾億年後,中心位置會出現一顆恆星。我們目前正在星雲的邊緣,因爲氣體密度比較大,所以飛船無法進行超光速飛行,只能使用引擎飛行。因與氣體分子摩擦,飛船通體會發出稀薄的紅色的光輝。往星雲裡飛六千萬公里後,我們會到達訓練行星,把士兵留在訓練行星上。然後飛船繼續前進五千萬公里,到達旅行的終點,也就是本星區的聯盟總部。使者團就在那裡辦理加入銀河系聯盟的手續。辦了手續後,我們就正式成爲碳基生命的一員了,能擁有許多聯盟成員的諸多權利。辦理手續後,我們使者團就可以回鐵星了。”
浮游又繼續道:“看到前方這片翠綠色的星雲沒有?它直徑31光年,距這片灰色星雲66光年,距鐵星3000光年,我們稱它爲翠綠星雲。這裡是碳基生命與硅基生命的衆多戰場之一,千百年來它吞噬了無數的智慧生物。在最近的戰事中,硅基人曾一度攻入翠綠星雲的核心。在星雲核心處,壓力和溫度都很高,對我們碳基人生存非常不利,但很適合它們的生存。不過,在碳基人士兵的努力進攻下,它們被趕出星雲核心,現在已經退守到星雲邊緣最後的據點火炬行星了。這顆巨大的行星是最近幾百年來,附近數千光年範圍內所有智慧生命眼球的焦點,就像黑暗中的火炬一樣耀眼,因而被命名爲火炬星。看到翠綠星雲邊緣的那顆紅色的恆星沒有?那就是火炬星的恆星。現在碳基生命正對火炬星進行猛烈攻擊。攻下火炬星後,硅基人就會徹底退出翠綠星雲。鐵星士兵在訓練合格後,就要去參加火炬星上的戰鬥。”以前在鐵星上,鐵星人也用天文望遠鏡觀察過翠綠星雲,也爲它的美麗所折服,但沒想到對它的命名,鐵星人與銀河系聯盟採取了同樣的方式——用它的顏色爲它取名,還沒想到的是有一天竟然可以來到離它這麼近的地方,更沒想到它竟然是星際戰爭的主戰場。
飛船飛行數天之後,他們看到飛船左前方一顆特大的隕石。隕石直徑約二十公里,表面攀附着許多軍隊,似乎正在給隕石表面覆蓋黑色的材料。隕石的一端是一個巨大的半球形引擎。
及及問:“那是在做什麼?”
維象說:“這種石質隕石就是用來攻擊行星的武器。士兵正在演習往石頭表層覆蓋隱身材料,防止隕石被敵人發現和攔截。不過這裡遠離戰場,這顆隕石是用來演習而非實戰的。”
鐵星人驚訝地問:“我們攻擊硅基人的武器就是這樣的石頭?”
“沒錯,石頭就是星際戰爭的常規武器!當我們要攻擊一顆硅基人行星時,我們就會在恆星系的邊緣,尋找許多大小、質量、形狀、質地都合適的隕石,覆蓋上隱身材料,再加一個引擎,然後由引擎把隕石從恆星系邊緣推向目標行星。約數月或一年多時間,經歷了數百億公里的飛行後,隕石就具有了極高的動能。用它來撞擊行星,可以按意願來改變行星環境,從改變氣候環境到完全毀滅星球都可以做到。當然了,這只是基本原理,事實上並不會這麼簡單。硅基人會派遣星際艦隊到恆星系邊緣來,躲在宇宙的黑暗處,一有機會就來破壞隕石加工場。因此我們必須有大量的軍隊同他們的騷擾部隊作戰,保護這些隕石加工場。爾後隕石準備好了,它就由引擎推進,飛向硅基人星球,一路上利用恆星的引力積累動能。雖然包覆着隱身材料,但還是有可能被硅基人發現,這時硅基人當然會攔截。因而我們還要派遣最精銳的部隊駐守在隕石上,阻止硅基人攔截。最後在靠近目標行星時,也就是接近了行星防禦的最後防線時,又要對付敵人大量的防禦部隊。大部分隕石會在這道防線前被炸個粉碎,失去打擊功能。爲了讓隕石突破行星防禦,一方面,我們在恆星系邊緣準備的隕石不能只是一顆,而是要數十顆乃至上百顆,另一方面,隨隕石一起飛向目標行星的軍隊也要足夠多。如果一切順利,我們就可以讓石頭擊中目標行星,把整個星球毀滅,取得戰鬥的勝利。當然,硅基人也會用石頭來撞擊我們的行星,這樣我們就需要:在自己的恆星系邊緣設置數萬個太空警戒哨所,並派幾千支戰鬥分隊在恆星系邊緣巡邏;也派兵去騷擾硅基人的軍事基地,破壞它們的隕石加工場;在敵人星際航線上佈下特殊的物質,使其飛船不能超光速航行,同時又要防止敵人使用這種特殊物質干擾我們航線;同樣在要保護的行星周圍,佈置足夠強大的防禦火力。要注意的是,在星際戰爭中,雙方都是用超光速飛船傳遞信息的。如果用電磁波傳遞信息,一個來回往往需要幾十年甚至幾十萬年時間,那是毫無意義的。”
及及又問:“隕石武器比核武器更好嗎?”
維象說:“那倒不是,視場合而定。隕石武器主要用來對付硅基人,因爲它在每個恆星系邊緣都有取之不盡的數量,破壞力足夠而且可以控制。相比之下核武器威力太小了,用來對付硅基人成本太高,又不能清除地表深層的軍事設施,所以主要用於飛船之間的戰鬥。”
“行星上的地面戰爭又是如何進行的呢?”
“行星地面戰爭主要發生在碳基文明之間,是最讓人頭痛的戰爭。一個碳基文明要想用軍隊奪取另一個碳基文明的一顆星球,往往需要把軍隊佈滿整個星球的表面。而一個120萬人的銀河師,不過佔據幾百平方公里地面,所以佔領一顆星球,需要至少三十個銀河師。這樣的戰爭需要歷經數十年甚至上百上千年的艱苦戰鬥才能達到目的,戰火同時在行星地表以下數公里、陸地和海洋、大氣層、近地軌道、行星的衛星、恆星系邊緣燃燒,非常殘酷。即使經歷這樣的戰鬥,到最後還未必能把星球搶到手。所以,有時候碳基人之間的戰爭也偶爾會動用小威力的隕石武器。一般情況下,除非那顆星球有非常重要的資源,否則我們是不會發動地面戰爭的。”
談話間,他們看到了更多更大的隕石,不計其數的軍隊攀附在上面進行演習。
又飛行兩天之後,一個天體在屏幕中逐漸變大,再靠近一點,才知道是個球形人造小行星。這就是兵站星。大部分奔赴戰爭前線的軍隊都在此落腳。兵站星表面是密封的,內部可以裝三十個天空城,堅強號靠近它時顯得極其渺小。堅強號進入它的內部後,鐵星人看到,有許多巨大的昆蟲和簡單的機器人在地上忙忙碌碌。士兵要留在兵站星裡面,他們出飛船時,使者團與他們見了面。久別重逢,使者團成員圍着他們問長問短。士兵們表示將會在戰場上好好作戰,爲鐵星爭光。
堅強號帶着使者團離開兵站星,繼續向星雲中心飛去。一路上可以看到許多巨大的隕石,上面有許多建築物,可知那裡住了人。後來,星雲塵埃越來越密集,看不到任何星光,只能看到飛船與星雲塵埃摩擦發出的紅光。
飛行了十幾天,又看到一個巨大的球形人造小行星。許多燈光從它的表面泄露出來。茸星人說:“這裡就是本星區的總部——邊關星。邊關星其實是人造行星,可以在本星區內移來移去,但通常都呆在星區的邊緣或有戰事發生的地方,比如說現在翠綠星雲發生戰事,它就隱藏在附近的這個旋渦星系裡。這裡是最安全的地方。即使硅基人找到星雲,也一時間攻不進來,因爲所有的武器射程都會因爲氣體阻力而大打折扣,而且也很難找到目標,找到目標,也很容易被攔截。”
堅強號從一個巨大的飛行區進入邊關星內部。然後鐵星使團乘坐六艘小飛船,離開堅強號,在邊關星內部飛行一段距離後,在一個約一平方公里的廣場上停下,下了小飛船。邊關星內部重力很小,也可以呼吸。這裡可以看到廣場上有各種各樣的巨大的昆蟲在走動。他們並不像鐵星人一樣總是身邊有機器人陪伴着。他們還看到,由於重力很小,許多外星人拉着堆得跟小山一樣多的物體在移動。
廣場四周長着許多冥草。它們莖分爲五節,最下面的一節長着一片很厚的三角形黑色葉子。整株植物就是這一片葉子。莖最頂端的一節是圓的,生長好後就自動斷裂脫落,掉到葉子上,順着葉子滑到下面的一個金屬箱子裡,然後頂端重新開始生長第五節。旁邊有小機器人在忙着到處跑,看哪棵植物底下的金屬箱子裝滿了,它就把裝滿了的筐子搬走,並換上一隻空筐子。這植物不斷長出的第五節就是鐵星人在飛船裡每天吃的食物。它其實就是軍糧,絕大多數碳基生命都能接受它的味道。
使者團在茸星人帶領下,走向一幢巨大的建築物。路上茸星人把一個介紹景觀的程序給了鐵星人的機器人,於是這些機器人開始向鐵星人介紹這裡的一切。M等人就聽役臣介紹這裡的情況。它顯得對這裡非常熟悉,走在隊伍的前頭,指着建築物讓大家仔細看:“這些建築物是由奇怪形狀的樹枝似的東西壘成的,它實際是硅基人的屍體。在碳基人感到舒適的溫度中,硅基人會凍僵而死;而在硅基人的常溫下,碳基人會被烤焦。所以在戰爭中碳基人是沒辦法俘虜硅基人的,因爲他們被捉後,往往很快就被凍死了,當然硅基人也無法俘虜碳基人。有時一次戰鬥之後,這種屍體多得能堆成一座大山。它們的屍體當然不能吃,但無異味,不腐爛,可以做房子,還可以提煉一些物質。”
走進建築物後,牆壁上有許多飛船的二維圖像或者三維圖像。役臣帶着M和其他的人走到牆壁下,指着第一幅說:“這些星際戰艦可以直觀地表明銀河系聯盟的歷史。這艘飛船是飢餓126號。它是銀河系勢力最大的大蟻星人的星際戰艦。由於昆蟲人在與碳基人的戰爭中取勝後,總是把敵人吃掉,所以大蟻星人以這種行爲命名戰艦。它是長六百公里,直徑一百公里的飛艇形。表面密佈着核彈炮臺兩萬個,**艙兩萬個。某些核彈射程21光年。它還可以攜帶攻擊行星的隕石15萬顆。憑藉自身攜帶的能量一次可進行8000光年的星際旅行。飢餓號可以容納七千萬大蟻星人士兵。在最近參加的一次某星區的戰役中,它滿載着四千萬士兵,行程763光年,一次將這些士兵投放到五個恆星系,六個月後就攻陷了它們,大大改善了星區戰事的佈局。126表示它被完全毀滅過125次。”
據M事後瞭解,銀河系裡最多的智慧生命是昆蟲類,它們的社會都是分層級的。以大蟻星人爲例,在大蟻星人的社會裡,蟻后和雄蟻專門負責繁殖。只有工蟻有思想,他們是把社會各個部分聯繫起來的紐帶。兵蟻其實就是生物機器人,外骨骼通常變成了金屬裝甲,可以承受很大的加速度。兵蟻智力十分低下,沒有感情也沒有思想,聽從工蟻的命令。
接下來役臣又不厭其煩地介紹後面幾艘飛船。
之後的戰艦是大蟻星327號。它的體積僅次於飢餓號。裡面的八千萬士兵也全部由大蟻星人組成。它的戰鬥力在銀河系聯盟的戰艦中排第四。它和飢餓號總是配備最富進取精神的指揮官和最忠誠的士兵,這使它在長久的戰爭中沒吃過大虧。它們是大蟻星人最致命的兩件武器,一直以來與飢餓號一起積極從事戰爭,已經參加數萬次戰鬥了,因而也被毀滅數百次。
接下來是銀河號和至尊號。它們不是大蟻星人的私有武器,而是銀河系聯盟公有的戰艦。體積與大蟻星號相當,戰鬥功勳也與它們相當。論戰鬥力,這兩艘戰艦排名在第一和第二,飢餓號排在第三。多種文明聯合起來的軍隊,戰鬥力是很強的,因爲各種武器都由最適合它的智慧生物使用,威力可以得到最大程度的發揮。
單純的蟲人軍隊是有弱點的。他們雖然不怕死,但幾十億年來形成了不可更改的弱點。如果某隻蟲子率先做某件事,其餘的同類就都會受到感染,產生去做相同事情的渴望。由於他們是不會主動思考的,所以雖然單個蟲人戰鬥力很高,但整支軍隊反應很遲鈍。蟲人軍隊還很容易受到化學武器的影響。當硅基人使用化學武器使他們出現混亂的時候,就得由軍隊後面的機器人往隊伍裡噴灑一種化學鎮定劑,讓他們都恢復鎮定。要是這種化學鎮定劑用完了,那就很難恢復戰鬥秩序。在單兵格鬥中,像茸星人這種兩足類根本不是蟲人的對手,但是宏觀上,一支帶着機器人的兩足類軍隊,完全可以抵擋一支人數相當的蟲人軍隊。如果指揮得當,取勝也不是難事。
其後役臣還介紹了一些體積小得多的星艦,它們屬於某個文明單獨所有,或者爲幾個文明共同所有。這些戰艦實際上也並不在本星區,而是遠在數萬光年之外。這裡只停留着白堊星區號戰艦和它的兩艘夥伴艦。它們都能一次運送十個銀河師,而堅強號一次只能運送三個銀河師。
看完這些大得不可思議的星際戰艦,鐵星人已經完全明白,聯盟的力量有多強大了。
由於聯盟有義務讓各個文明之間減少陌生感,又因爲語言、進食、音樂、戰爭,是所有文明都能理解的事情,所以在這建築物裡,鐵星人被安排與許多其他的文明一起進行這些活動。於是鐵星人在這裡有機會與許多種類的昆蟲人打交道。有的昆蟲人沒有翅膀,一對複眼佔據了臉面積的三分之二。還有一種兩足類外星人,他們的嘴很長,兩排牙齒在緊抿着的大嘴外露着。他們還看到了貝殼人。貝殼人主要是當偵察兵。它們的特點是身體外面有厚厚的外殼保護,貝殼裡可以放很多通訊儀器。極限情況下,貝殼人可以在太空呆上二十個鐵星年而不死。他們還看到數十個大蟻星人,他們與鐵星地面所見的類似昆蟲比起來,只是體型更大,而且身上散發着一種特殊的氣味。
衆多外星人一起舉行的活動,首先是進食。在一個巨大的房間內,人們被安排在各自的場地內坐好進餐。各個星球之間的人並沒有混雜起來進餐,因爲有些外星人是用褐色的兩片大顎進食,要鐵星人跟他們一起進食實在是勉爲其難。這裡還有數百個右旋人。他們的食物是左旋人無法消化的,反之,右旋人也無法消化左旋人的食物。鐵星人由此知道,在平時生活中各個星球的人私下不互相來往的原因。
接下來是音樂。演唱在一個巨大的長方體會堂裡舉行。好幾種外星人在演奏。兩足類可以用嘴吹樂器,昆蟲類用翅膀摩擦發聲,貝殼人則專門敲擊樂器,因爲他們使用超聲波進行語言溝通,一般的外星人聽不到。
這些音樂都與戰爭有關。先是一些細小而孤獨的聲音。讓人想起進行長距離宇宙航行時的感覺。廣漠孤寂的宇宙,繁星是那樣璀璨,美麗的星雲是那樣遙不可及。在這廣漠中,只有一個極其微小的地方纔有溫暖,但飛船離它越來越遠。在這段細小的聲音中,夾雜着微弱而堅定的打擊樂。隨後,這些打擊樂的聲音和規模都逐漸變大起來,給人以一種大義凜然的感覺,彷彿是已經到了一顆有恆星照耀着的星球,讓人體會到戰鬥前的緊張。打擊樂迅速宏大起來,成爲音樂的主流。它又夾雜着一些奇怪的聲音,這些聲音互相沖突,讓人想起爆炸,火光,死亡,恐懼。許久之後,衝突的一方停歇了,似乎是戰鬥結束了。讓人感到很悽慘的音樂逐漸響起來,似乎是在追思犧牲的慘重,表達對逝者的思念。最後結尾的音樂又輕快起來,讓人回憶起陽光、雨水和清風。
音樂演奏結束之後,鐵星使者團在星區正式作了登記。在這裡辦的手續肯定有很多,M當然不便一一介紹。所謂加入銀河系聯盟,主要就是領取了一件實物“身份證”。這身份證是一箇中空無蓋的金屬長方體,可由兩個鐵星人擡着移動。這件身份證將來要帶回鐵星,是鐵星文明的象徵。聯盟要求每個文明都只能組成一個委員會,不允許分裂行爲。如果分裂,將以擁有身份證的一方爲準。
在這裡,鐵星人接受了銀河系聯盟總部的許多技術。這些技術有零重力技術,超光速技術,永生技術等等。還接受了銀河系聯盟贈送的三艘小型超光速飛船,外加一份詳細的銀河系超光速交通地圖。
在這裡呆了幾天,鐵星人見到了更多的碳基生命。在及及的帶領下,鐵星人與每一種都簽訂了盟約,M因此也十分忙碌。有一天,M稍得清閒,他遇到一個六腳的蟲人到飛船來做客。這蟲人全身的甲殼黑得發亮,尾腹部很大,可以上下左右擺動。一對修長的粉紅色大翅膀一直蓋過腹部和尾巴,每隻腳上都長有倒刺。他自稱在這顆小行星上定居數千年了,今天是受某個鐵星人邀請來飛船的,很高興受到邀請。他又叫來同伴——另一隻大昆蟲來。這隻體形更大。鐵星人都能看出來,這是一雄一雌。鐵星人給他們做各種測量,他們很配合,好像已經習慣了。鐵星人問他們很多問題,他們也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食物是他們提出的唯一要求。不過很多鐵星人認爲,這兩隻昆蟲人顯然並非博學之士。及及曾在私下場合對M說:“生活在這麼安寧的地方的這兩個無知蟲人,纔是被神所祝福的;像我們這些四處奔波的人,用大角星人的話說就是,被命運詛咒了。”
在這次私下的交談中,M問及及:“我原以爲銀河系聯盟是很美好的機構,但現在發現它把鐵星拖入星際戰爭之中了。宇宙這麼大,而每個人所需要的又是那麼少,爲什麼還有戰爭呢?”及及解釋說:“在戰利品分配中,強者總是可以多得,因此他們需要這些戰爭。那些弱小的文明爲了避免自已成爲衆矢之的,必須結交許多盟友,這樣也就自然而然參加了強者挑起的戰爭。戰爭就是這樣遍及所有文明的。我們鐵星人已經身不由己了,在戰鬥中好好表現是唯一的出路。”
這裡的智慧生物雖然形態各不一樣,但共同點也容易看出來,那就是眼神專注,會溝通。他們今天可以作爲高等智慧生物,能在宇宙中自由往來,都是因爲各自的祖先們在變幻莫測的進化史中,抓住了偶然的機會,勇於探索,才修成今天的正果。
兩天後,一艘貝殼人開回的小飛船回到聯盟總部,報告火炬星的戰鬥消息:碳基軍隊在火炬星系第七顆行星附近的戰鬥中大獲全勝;在爲期七天的戰鬥中,消滅了硅基人星際艦隊的三分之一;碳基軍隊下一次的進攻將提前五個月展開。維象聽到這一振奮人心的消息後,決定立即回母星傳達這一消息,因爲母星那邊的戰場有可能需要作些行動來牽制硅基人的兵力。於是,使者團的歸程也大大提前了。
只花了三天時間,飛船就已經補充好能源,駛離了總部。使者團裡有一百多鐵星人沒有隨着堅強號回去,他們留在邊關星總部供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