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獾死亡,馬夜叉傷心過度,加上朱雲山得了重病,老宅無主,接着劉叔也去了省城,而魯伯早被李代桃僵,藍玉柳她能錯過這麼好的機會嗎?
於是橫下心決定以自己的身體換取朱扇子的那把鑰匙,鑰匙到手,藍玉柳志在必得,尤其是從黃豆醬的嘴裡套出寶庫的具體位置和建造樣式,更加認爲藍玉藏匿在老宅的寶貝非她莫屬。
藍玉柳爲什麼對黃豆醬的那一句漏嘴的話深信不疑?主要是因爲黃鼠狼和黃秋葵。
朱扇子當初向藍玉柳推薦黃鼠狼,藍玉柳不以爲然,認爲他一個糟老頭能有什麼用處?加上他是黃秋葵的親爹,她無論如何不可能用他。
可後來得知黃鼠狼一直在挖地洞尋找寶庫,已經有些眉目,藍玉柳不禁有些心動。但因爲黃秋葵的存在,藍玉柳還是沒打算用他。直到朱扇子說,即使打開寶庫,如何運出那些寶貝還是個難題,因爲不可能從朱虎家運出,也不可能臨時挖個地道運出。老宅的地下管網錯綜複雜,加上還有那些地下庫房,稍一不慎挖塌陷地面,可是前功盡棄,被其他人發現事小,“嗚啦嗚啦”的車子可是立馬會來載你去裡面。而黃鼠狼熟知老宅地下,挖地洞又是一絕,他挖的地洞可是完全避開了所有的地下管網和地下庫房。當然,黃鼠狼也不知曉老宅地下還有隱秘的暗堡和暗道。
藍玉柳幾次暗示黃鼠狼和自己合作,但黃鼠狼不爲所動,黃秋葵更是不屑一顧。藍玉柳準備使用殺手鐗,就是色誘黃鼠狼。哪知黃豆醬看管黃鼠狼看得比朱獾家的那八隻細犬和八隻豬獾看護老宅還要嚴,藍玉柳根本沒有打情罵俏的機會。
按理黃鼠狼的這點挖洞小技能藍玉柳不會看上,箭柳門可是盜墓大門派,不要說掌眼和支鍋全爲頂尖級的盜墓賊,就是衆多的腿子和苦力中也不乏高手,而挖洞是盜墓賊必須具備的技能,哪一個不比他黃鼠狼會挖洞?
哎,你還別說,你老鼠會打洞,但最後還不是爲黃鼠狼所打?它吃了老鼠還佔據老鼠的洞,就是比老鼠厲害。黃鼠狼人如其名,他的那一套完全和動物黃鼠狼相似,具有非常靈活的身形和極強的反應能力。腳底厚實,奔跑時的腳步聲很輕,能夠在敵人沒反應過來前發動致命一擊。此外,黃鼠狼還具備游泳、爬樹等多種技能,能夠鑽老鼠洞,不僅能在地上攆得老鼠四處亂逃,還能追到洞裡將老鼠一網打盡。
黃鼠狼有黃秋葵的財力爲後盾,平時百事不管,白天睡大覺,晚上打地洞,他不但能避開各類地下管網,還能巧妙地利用原有那些想要竊取老宅寶貝的盜賊打的地洞,包括箭柳門打的那些地洞,這不得不讓藍玉柳對他刮目相看。但畢竟是自己瞎琢磨,收效不大,只能通過排除法來排除這裡沒有,那裡也不可能有。
那天黃豆醬在藍玉柳面前不能算是漏嘴,而是故意誇大其詞,瞎拌氣藍玉柳。說什麼那個寶庫大得很,跟太平塘一樣大。可能嗎?根本不可能,如果真如黃豆醬所說,那他藍玉在老宅得藏下了多少寶貝?不說老宅地處連驢都難以到達的驢不到村,要運那麼多寶貝進來,得費多少人力物力?還有,當時候朱元璋剛打下江山,百廢待興,豈容手下的一個大將貪圖那麼多寶貝?
“姐,你說藍玉根本沒有藏匿什麼寶貝在老宅?”
“嗯。”
“那你還花這麼大力氣和這柳樹精玩捉迷藏?”
“我這不是現在才確定嗎?”
“現在才確定?現在怎麼就確定了呢?”
“你去問外公去。”
“外公也返回了老宅?”
“他根本沒有離開過。”
“那他還任由假魯伯和柳樹精混在一起?”
“真真假假,假作真時真爲假,真作假時假爲真,先不說他,等柳樹精和黃秋葵找到寶貝之後我們奪過來再說。”
“姐,你不是說藍玉根本沒有在老宅藏匿有寶貝嗎?怎麼還等柳樹精和黃秋葵找到寶貝呢?”
“你十萬個爲什麼呀?藍玉沒有藏,主屋的主人不會藏嗎?”
“你是說你的祖上藏下了寶貝?那他們爲什麼不告訴你?”
“也是你的祖上,他們能告訴得着我嗎?”
“太祖奶奶不是經常夢示你嗎?還有,可以立遺囑呀。”
“小東西,立遺囑也知道呀?立了遺囑讓大家明爭暗鬥去?”
“嗯,也是,誰不見錢眼開呀?”
“也包括你?”
“我不是,錢對我來說沒有多少用場,頂多給你給娘買點好吃的。”
“不給我買呀?”
朱雲山的聲音在蛋兒和朱獾身後輕聲響起,蛋兒和朱獾擡頭,見馬夜叉、蛋兒他娘和劉叔都一起過來,忙從地上爬起,他們姐弟從主屋主脊上下來後,直接從暗道返回了龍腦樟下,趴在地上監視老宅。
“爹,你不吸菸不喝酒,沒有要買的呢。”蛋兒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
朱玉山愛憐地摸了摸他的小腦袋說:“爹開玩笑呢,怎麼?跟在你姐姐屁股後面多了很多個十萬個爲什麼?”
“嗯嗯嗯,現在加起來估計是萬萬個爲什麼了呢。”蛋兒仰起小臉望着朱雲山。
朱雲山伸出大手颳了一下蛋兒的小鼻子,笑着問:“想讓我爲你解開這萬萬個爲什麼?”
“嗯。”蛋兒點頭。
朱雲山笑道:“解鈴還須繫鈴人,你姐纔是幕後主使,你的萬萬個爲什麼只有她才能解開,有一些我也一樣要問一聲爲什麼呢?”
“爹,什麼幕後主使?說得我跟柳樹精和葵妖怪一個樣,氣人。”朱獾噘嘴。
蛋兒嬉笑道:“姐,你確實和柳樹精、葵妖怪一個樣,就是一樣的漂亮,一樣的勾男人的魂。”
“去去去,前半句是好話,後半句不是照樣罵我嗎?”朱獾作勢要打蛋兒。
蛋兒躲到朱雲山的身後,伸出小腦袋一吐小舌頭,向朱獾解釋道:“姐,我說的後半句一樣是好話呢。”
“怎麼是好話?明明是罵我和柳樹精、葵妖怪一樣的壞。”朱獾追打蛋兒。
蛋兒跑到馬夜叉的身後,急急說道:“姐,柳樹精和葵妖怪是勾好男人的魂,讓他們神魂顛倒;你是勾壞男人的魂,讓他們魂飛魄散。”
“嗯,這樣說倒還中聽。不過,柳樹精和葵妖怪連壞男人的魂也勾,老宅的那些壞男人一個個變得更壞。”朱獾停止追打蛋兒,見蛋兒他娘拉劉叔到一邊說悄悄話,就豎耳聆聽。
蛋兒她娘問:“爹,接下去會不會出大事?”
“不會。”劉叔回答得非常乾脆。
蛋兒他娘問:“爲什麼?”
“你沒看到她和蛋兒嬉鬧?”劉叔反問蛋兒他娘。
蛋兒他娘點點頭,但還是不放心,繼續問劉叔:“藍玉柳可是返回了老宅主屋,這次她帶那些掌眼和支鍋全進了主屋,主屋怕是要遭殃。”
“不會,絕對不會。”劉叔回答得更肯定。
蛋兒他娘問:“你怎麼那麼肯定主屋不會出事?”
“她早就讓我和你舅舅設下機關埋伏,只要他們敢亂來,定叫他們一個個屍首兩分,我還怕他們不敢亂來呢,嘿嘿。”劉叔竊笑。 蛋兒他娘說:“她倒是真的變成熟了啊。”
“當然,她現在可是真正的仙子,老宅仙子。倒是你,這省城一去,怎麼變得婆婆媽媽、多愁善感、瞻前顧後了呢?你還是我那寧折不彎、寧死不屈、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小女兒嗎?”劉叔取笑蛋兒他娘。
蛋兒他娘一反常態,不但沒有像以前那樣生劉叔的氣,反而嬌羞地說:“人是會變的嘛,我懷上了呢,我不爲自己考慮,也得爲肚子裡的孩子考慮嘛。”
“哎喲喲,好啊,好啊,我又要做外公了,我又要做外公了。”劉叔喜不自勝。
蛋兒他娘說:“爹,你說話輕一點,我懷上的事情先不要讓她知道,讓蛋兒知道。”
“嗯嗯嗯,爹有數,爹有數,那你接下去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參與了,她現在一個人就能對付那柳樹精和葵妖怪。”劉叔忍不住瞄了朱獾一眼,朱獾忙扭過頭,裝作看風景。
蛋兒他娘也瞄了朱獾一眼,見朱獾在看風景,就繼續和劉叔說話:“爹,姐也有了呢,你得和兄長說一聲,提醒他要多照顧一些。”
“啊?你姐也有了啊?這真是太好了呢,太好了呢,我這外公可得準備兩個大紅包呢。咦,雲山怎麼會不知道?難不成你姐有意瞞着他?”劉叔望了站在不遠處的朱雲山和馬夜叉一眼。
蛋兒他娘說:“爹,姐還不是同樣擔心兄長和她知道之後分心嗎?”
“你們是擔心她知道之後不會讓你們參加這次行動吧?”劉叔又瞄了朱獾一眼,朱獾還是在看風景。
蛋兒他娘回答:“是啊,也擔心她會不會有情緒?”
“不可能,她怎麼可能會產生情緒?倒是蛋兒,你們適當的時候要多向他作些解釋,不要讓他產生你們自己有了孩子之後會冷落他的感覺。”劉叔以語重心長的語調對蛋兒他娘說,這是朱獾第一次聽見劉叔這樣說話,心中一熱,喉嚨一酸,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蛋兒他娘點點頭,嘆息道:“唉,這老天爲什麼要這樣對待蛋兒呢?多好的一個孩子啊,怎麼會一生下來就被拋棄?好不容易成爲一個正常人,和歡歡在一起。可、可、可如今還是成爲了原來的那個樣子,唉,老天對他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唉,就是啊。不過有她在,蛋兒一定會很快樂會很幸福。”劉叔望向正在採摘野果子的蛋兒。
蛋兒他孃的目光同樣停留在蛋兒身上,問劉叔:“爹,你說魯歡她會不會有事情?”
“不會,只有她耍柳樹精和葵妖怪的份,柳樹精和葵妖怪拿她根本沒辦法。”劉叔從蛋兒身上收回目光,望向老宅。
蛋兒他娘臉上露出笑容,頷首道:“是啊,歡歡就是個人精,有的是招法對付柳樹精和葵妖怪。”
“沒錯,她就是個人精,想當初你我都被她給騙得一愣一愣的呢。”劉叔感慨。
蛋兒他娘說:“你是指歡歡和蛋兒領證並懷上的的事情吧?那是善意的謊言,是爲了哄我開心,哄我去省城。”
“所以說歡歡是個人精麼,你看看,歡歡現在以玉玉和藍藍哄得柳樹精團團轉,柳樹精都失去了那一份超常的心智,否則也不可能就那麼簡單地上朱扇子的當。”劉叔手捻鬍鬚,對魯歡刮目相看。
蛋兒他娘笑着說:“我實在是佩服歡歡,這玉玉和藍藍是怎麼給她想出來的?一個就足以使柳樹精高興得失去自我,還龍鳳胎呢。”
“不但柳樹精被歡歡耍得團團轉,朱扇子不是一樣被歡歡給耍得團團轉嗎?”劉叔由衷佩服魯歡的膽量和智慧。
蛋兒他娘說:“最好笑的是黃鼠狼被氣個半死不說,還把黃秋葵給直接引了出來。而黃豆醬平時那麼能拌,反過來被歡歡給拌了個灰頭土臉。”
“本來朱扇子和黃鼠狼那邊她還需要花點心思,歡歡這樣一拌,可省了事。”劉叔見朱獾站到原地還是一副看風景的模樣,故意提高了嗓音。
蛋兒他娘馬上領會劉叔的意思,也提高嗓音問道:“爹,你說朱扇子和黃鼠狼會不會狗急跳牆?”
“是條狗就不會等死,肯定要跳牆,可惜他們連條狗都算不上。”朱獾不等劉叔回答,搶先大聲迴應蛋兒他娘,見劉叔和蛋兒他娘呆愣愣地望着自己,朱獾轉過身對朱雲山說:“做回玉樹臨風吧,接下去可是看你的了。”
“沒問題,放心吧。”朱雲山去龍腦樟下做準備。
朱獾招呼蛋兒:“走,我們也去做一些準備。”
“好。”蛋兒手捧一大把野果子跑到朱獾面前。
朱獾拿起一顆吃了一口對蛋兒說:“去給你的兩個娘,她們需要補充維生素。”
“姐,應該是我的弟弟和妹妹需要補充維生素吧?”蛋兒再塞一個野果子給朱獾。
朱獾摸了一下蛋兒的小腦袋誇獎道:“嗯,我的蛋兒就是聰明。”
“娘,你們吃。”蛋兒跑過去塞一大把野果到馬夜叉的手上。
馬夜叉和蛋兒他娘愣在原地,朱獾裝作沒看見,拉起蛋兒的手進了地道,很快回到老宅主屋。
從書房的地道出口出來,朱獾過去從書架上取下一本書遞到蛋兒面前,蛋兒接過一看,是《魯班書》,擡頭疑惑的眼神望向朱獾。
朱獾附耳蛋兒:“好好看書,以後做個大匠人。”
“我……”蛋兒囁喏。
朱獾沒有再理會蛋兒,躡手躡足到書房門口,面孔貼到門上,通過一個小孔察看外面的情況。
主屋廳堂裡,藍玉柳坐在上首的椅子上,也就是太祖奶奶的畫像前,左邊第一把椅子坐着魯歡,右邊第一把椅子坐着假魯伯,那些掌眼依次坐在其它的椅子上,那些支鍋則規規矩矩站在兩邊。
藍玉柳看上去很生氣,怒容滿面,一雙丹鳳眼逡巡了一遍所有的掌眼和支鍋後,厲聲喝問:“說,到底怎麼回事?”
掌眼和支鍋不敢正視藍玉柳,一個個低着頭沒有迴應。
藍玉柳再問:“到底怎麼回事?”
還是沒有人迴應。
“去死吧!”藍玉柳手上頭繩猛然甩出,站在最遠處的一個支鍋當即倒地,連哼都沒哼一聲。
坐在椅子上的所有掌眼齊刷刷立起身,包括假魯伯。站在兩邊的支鍋則全退後了兩步,頭低得更低。
“再沒人給我一個解釋,今天我讓你們全死!”藍玉柳歇斯底里地大喊。
魯歡坐在椅子上探頭向藍玉柳,由於魯歡背對着書房,朱獾看不見她面容的表情,但聽語氣應該是嬉笑着說的:“玉玉藍藍的姑姑,你消消氣,女人生氣容易長皺紋,容易變老,這可是玉玉藍藍的爸爸說的呢,所以我從來不生氣,嘿嘿……”
“歡歡,你上樓去休息吧,這裡沒有你的事情。”藍玉柳回魯歡以微笑,語氣柔和,與剛纔斥責那些掌眼和支鍋兩個極端。
魯歡卻語氣堅決地對藍玉柳說:“玉玉藍藍的姑姑,我必須在這裡,必須幫你揪出那個內鬼。”
“你知道有內鬼?”藍玉柳探身向魯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