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獾搜大家的身,大家都很配合,尤其是那些老匠人,主動讓朱獾搜身的同時總是開朱獾的玩笑。朱獾搜完,他們會說朱獾忘記了搜一個重要的地方,希望朱獾好好搜一搜,他們很樂意朱獾搜他們的那個地方。
朱獾不客氣,伸手作勢要去搜那個地方,嚇得那些老匠人撒腿就跑,老宅後門口隨之爆發出歡樂的笑聲。
有一個小夥子引起了朱獾的注意,這個人是魯伯從省城一所大學裡挑的一名實習生。這名大學生長得高高挑挑、白白淨淨,就是稍微單薄了一些,否則很有可能玉樹臨風,迎風招姑娘們的青睞。
這名大學生看上去十分靦腆,每次朱獾搜他的身,他總是滿面通紅,手足無措,比大姑娘還要大姑娘。可進了老宅之後卻跟換了個人似的,比任何一個大學生都要活躍,對老宅的每一間屋每一樣物品都充滿好奇之外,還喜歡一個人單獨行動。大家休息的時候,他會一個人去角角落落轉悠。
隨着天氣變熱,大多數人都穿得很少,尤其是進出老宅的時候,都會主動脫下上衣光着膀子接受朱獾的檢查。可那個大學生不但穿戴和來的時候一個樣,還反着加了一件外套。
這件外套看上去有些古怪,寬大得離奇不說,還長及膝蓋,類似女人的連衣裙,孕婦裝。朱獾對他進行檢查的時候,他面紅耳赤不說,還全身哆嗦。朱獾問他是不是病了?他說他不習慣女孩子離他那麼近,尤其是碰他。
朱獾笑,大笑,笑得無拘無束,笑得前俯後仰,笑得那個大學生臉更紅,身體更哆嗦。笑得那些老匠人打趣朱獾,這樣的一個毛頭小夥被你仙子吃了豆腐,仙子你可得負責。
“負責就負責,大不了我招他爲老宅的上門女婿。”朱獾頭一仰,說得那個大學生不敢再擡頭看她。
馬夜叉過來勸朱獾,說人家那麼怕難爲情,你爲什麼還非要檢查他呢?算啦,這樣一個小夥子還能鼓搗出什麼事情來?
朱獾反問馬夜叉,怎麼樣的一個小夥子呀?你倒是和我好好說說,他爲什麼鼓搗不出事情來?
馬夜叉一時語塞,悻悻然返回大樟樹下忙她自己的那一攤事情。
自從確定老宅修繕方案以來,馬夜叉忙這忙那,沒有一刻空閒過。
朱獾堅決不同意有人再住進老宅,包括馬夜叉和劉叔、魯伯,馬夜叉只得和大家一樣住在外面。
除了多搭幾個竹棚之外,馬夜叉還盤活了原來老宅外的住房,作爲劉叔、魯伯和那些老匠人以及女人們的住房,他們年紀大或者因爲是女性住竹棚總不是很方便。
馬夜叉除了操心修繕工程隊全體隊員以及回來幫忙的鄉鄰們的吃喝拉撒睡之外,還要操心山上地裡的作物。鄉鄰們作爲高山移民下山之後,朱獾出面全部承包了驢不到村原來所有的山地,進行綜合開發。
縣城那邊有朱雲山在經營,山裡這邊就需要馬夜叉操心。好在老宅的修繕工作不需要她插手,技術上有劉叔、魯伯把關,安全上朱獾抓得比任何人都緊,可以說是連一隻蒼蠅蚊子都不放過。
按照計劃,端午節前主要拆除老宅內所有的違章建築,就是後來那些住戶私自搭建起來的雞窩、豬圈、茅房等等,一律拆除。
朱獾態度很堅決,就是後來搭建的必須統統拆除,不管原來自己家的還是後來各家各戶搭建的,這也就是她這次爲什麼不讓馬夜叉、劉叔和魯伯住進老宅的一個原因。拆除了那些違章建築,他們在老宅根本沒辦法生活。朱獾自己無所謂,她現在吃喝都是一個人悄悄進行,仙子不食人間煙火嘛,一個紅薯一碗涼白開就可以解決一頓。至於拉,她早已經在外面的菜園地裡進行。
今天傍晚收工的時候,那個大學生穿着他那件古怪的衣服慢吞吞走在最後,朱獾前幾天故意沒有對他進行檢查,他以爲今天朱獾也一樣會對他網開一面,所以等所有人出了老宅朱獾進了門廊之後,他突然加快腳步跑出老宅後門。
“嗶……”朱獾打出一聲唿哨,蹲守在老宅後門的一隻細犬和一隻豬獾同時衝出,衝到那個大學生的腳邊,叼住了他的褲管。
出了老宅的那些匠人全停下腳步,狐疑地望向那個大學生,望向叼住他褲管的細犬和豬獾,望向站在老宅後門臺階上的朱獾。
朱獾衝那個大學生莞爾一笑,問他話:“是你自己掏出來呢還是我過來替你掏?”
“掏什麼?”那個大學生出奇的冷靜,連臉色都沒有一點變化。
朱獾搖搖頭:“你這麼優秀爲什麼要淪落成爲她的賊手呢?”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那個大學生還是面不改色心跳正常。
朱獾厲聲喝問:“真的不懂嗎?我再問你一遍,是你自己掏出來還是我過來替你掏?”
“掏什麼呀?難不成是看中了我,想要我掏出那個嗎?現在這麼多人,你不難爲情我不好意思呀。”那個大學生居然笑嘻嘻調笑起朱獾來。
“哈哈哈……”匠人們笑成一片,現在大家都返了回來,連已經到了大樟樹下的劉叔和魯伯也急急趕了回來,急急趕過來的還有馬夜叉。
朱獾惱怒,但還是儘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只是站在原地厲聲責問那個大學生:“你到底掏與不掏?”
“掏什麼?我不是說了嗎?如果你相中了我,要我掏那個,總得是晚上或者是到沒有外人的地方去掏。不過,你既然一定要我現在就掏,那我只好掏出來給你看。”那個大學生說着兩隻手伸向自己的褲襠。
馬夜叉見狀,大聲呵斥朱獾:“獾八仙,你不要臉我還要臉,胡鬧什麼?快進你的老宅去。”
“你瞎摻和什麼?”朱獾狠狠地瞪了馬夜叉一眼,然後面向那個大學生說道:“好,你以爲我拿你沒有辦法?那我今天就讓你生不如死。犬兒、獾兒,咬他。”
朱獾一聲令下,叼住那個大學生褲管的一隻細犬和一隻豬獾分別吠叫一聲和嗷叫一聲之後齜牙咧嘴就要撕咬,可那個大學生還是平靜依舊,不慌不忙面向馬夜叉面向劉叔和魯伯說道:“三位長輩,我好心好意來這深山老林參加老宅修繕工作,沒想到遭受這樣的欺凌,不好意思,晚輩這就告辭。”
“想走?沒門。”一個粗狂的嗓音響起,黃花菜大步來到那個大學生面前。
“花菜,走開,這裡沒有你的事情。”馬夜叉生怕黃花菜傷害那個大學生。
黃花菜衝馬夜叉嘿嘿一笑道:“嬸子,這裡怎麼會沒有我的事情呢?仙子對我恩重如山,現在仙子有事就是我有事情。喂,小娘炮,你不能走。”
那個大學生笑着問黃花菜:“請問這位大娘,我怎麼就不能走呢?”
“大娘?老孃是你的親孃!老孃有那麼老嗎?還大娘?大娘今天必須掏出你的那個來給大家看看,到底有什麼稀奇?”黃花菜說着雙手伸向那個大學生的襠部。
朱獾心中暗自發笑,她本來對他把東西藏在那裡沒有辦法,現在黃花菜來了,一切都好辦,於是喚回細犬和豬獾,大聲對黃花菜說:“花菜姐,脫下他的衣服。” “好嘞!”黃花菜不由分說一個掃堂腿掃倒那個大學生,然後一隻腳踩住他的身體,雙手撕扯他的衣服。
馬夜叉過去相勸,被朱獾止住。馬夜叉心中不悅,剛想對朱獾發火,黃花菜已經撕扯下那個大學生的那件古怪衣服,結果從裡面掉出好幾樣物件來,不但使馬夜叉大吃一驚,還使劉叔、魯伯臉色大變。
劉叔和魯伯過去撿起那幾樣物件一看,更是大驚失色。那幾樣物件雖然不大,卻件件皆爲精品,其中的一件爲【金絲楠木天然掌節筆架】,可謂價值連城。劉叔和魯伯一直在尋找這件寶貝,可始終沒有結果。本以爲在朱扇子的密室裡,但還是沒有發現。今日從這個大學生的衣服裡掉出來,能不讓兩位老人震驚嗎?
“你個賊,敢偷老宅的寶貝?我擰你那個傢伙什下來給我家朱胖子下酒。”黃花菜氣得扯下了那個大學生的全部衣褲,那個大學生光溜溜被黃花菜踩在地上,一言不發,既不求饒也不辯解。
“想不到你還真是個賊?我問你,你年紀輕輕不好好讀書爲什麼要偷我們老宅的東西?”馬夜叉這下氣得不輕,本想過去向朱獾賠個不是,但見朱獾冷若冰霜,不敢再惹她生氣,只得過去責問那個大學生。
那個大學生還是一聲不吭,黃花菜拉他起來,大手照着他的關鍵部位就是一頓噼裡啪啦的猛抽。
劉叔和魯伯讓黃花菜停手,兩個人過去一左一右搧了那個大學生兩個大巴掌,問他受誰指使?盜這些寶貝去做什麼?以前有沒有盜過其它的寶貝?
那個大學生閉口不言,昂首挺胸,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劉叔和魯伯氣得鬍子亂顫,一人一腳踢倒那個大學生在地上。
黃花菜還想再去踢他的屁股,被朱獾拉住。
馬夜叉問朱獾打算怎麼處理?朱獾回答:“你是驢不到村的當家人,這由你決定。還有,人是兩個老小孩挑來,你最好徵求一下他們的意見。”
朱獾說完撿起掉在地上的那幾樣寶貝返回老宅,走到門廊邊回頭對黃花菜說:“今晚加餐,加大餐。”
“好嘞,謝謝仙子。”黃花菜衝朱獾的背影彎腰鞠躬,轉身抱住馬夜叉,眉開眼笑道:“嬸子,你聽到了吧?仙子說今天晚上加我餐,大餐。”
“好好好,加餐,加大餐,你先過去讓你的朱胖子爲你加吧,你想吃什麼就讓他給你加什麼,就說是我說的。還有,明天他去鎮上買菜的時候,讓他多買一些你喜歡吃的菜。去,快去吧。”馬夜叉被黃花菜抱得氣急,不得不說好話。
黃花菜鬆開馬夜叉,瘋了一般跑向大樟樹,邊跑邊喊:“胖子,加餐,加大餐!”
衆人跟着黃花菜回到大樟樹下吃晚飯,對於那個大學生怎麼處理?他們不感興趣。
望着光溜溜撲在地上的那個大學生,劉叔和魯伯問馬夜叉怎麼處理?
馬夜叉大眼一瞪劉叔和魯伯,罵道:“問我怎麼處理?她不是讓我徵求你們的意見嗎?是不是想甩鍋?還是想嫁禍於我?以後都給我把眼睛擦得亮一點,這挑的都是些什麼人?王眼鏡那個樣子,現在這一個又是這樣。哼,老眼昏花的話乾脆回去替歡歡抱孩子,不要在這裡添亂。”
“你?”“你!”劉叔和魯伯一時語塞,等他們回過神來,馬夜叉已經返回了大樟樹下。再低頭看地上,已經不見那個大學生。
“這這這,這可怎麼辦?”劉叔過去撿起那個大學生留下的衣服手足無措。
魯伯說:“這或許就是她要的結果,我們還是回去喝酒吧。”
“她要的結果?這個她是誰?”劉叔問魯伯。
魯伯眼睛朝老宅一瞥,反問劉叔:“還能是誰?”
“哦,有可能,不想報官,那就還是讓他自己跑回去告訴主子,老宅還是沒有那麼好下手。”劉叔手提那件古怪的衣服眼望老宅若有所思。
魯伯過來一邊翻看那件古怪的衣服一邊壓低聲音對劉叔說:“你知道嗎?她其實早就對他起疑心,否則不可能前幾天故意不檢查他。”“嗯嗯嗯,有道理,欲擒故縱嘛,讓他放鬆警惕,然後一棍悶倒。”劉叔頻頻點頭。
魯伯附耳劉叔:“她肯定已經猜到他的主子是誰?所以纔會放他回去。”“這個自然,她是誰?仙子嘛,我的外甥女。”劉叔笑逐顏開。
魯伯從劉叔手上奪過那件古怪的衣服大聲說道:“那也是我的外甥女!”“喂,你搶他的衣服過去做什麼?髒不髒?”劉叔嘴上這樣說,手上還是抓住那件古怪的衣服不放。
正當兩個老小孩爭搶那件古怪衣服互不相讓的時候,老宅內傳來朱獾的話音:“都不要搶,拿回去給我好好研究研究,明天告訴我機關竅門,並一模一樣給我做一件出來。”
“遵命!”兩個老小孩異口同聲回答,立正站定好一會才各自相互奚落道:“這麼怕她做什麼?”“還遵命呢?遵什麼命?”“應該是她遵我們的命。”“就是,她可是我們的外甥女。”
“既然知道我是你們的外甥女,那就自動責罰自己禁酒三天吧。”朱獾的聲音從老宅內傳來。劉叔和魯伯一聽,忙朝老宅內喊:“自動責罰,自動責罰,但這酒可不能禁。”“不能禁,不能禁,禁酒還不是禁飯。”“飯可以不吃,這酒可不能不喝。”“禁三天酒的話,你還不是直接擡我們去西山。”
“哼,推杯換盞的快樂想要,那老宅的寶貝就可以不要了嗎?我告訴你們,如果再有下次,罰你們終身禁酒。”朱獾的聲音從老宅祠堂戲臺上傳來,驚起歸巢的鳥兒撲凌凌飛過劉叔和魯伯的頭頂,飛回大樟樹上。
馬夜叉在大樟樹下喊:“你們兩個老小孩還不快過來?再不過來可是真的沒酒喝了呦。”
“來了來了,酒怎麼能夠沒得喝呢?”“酒必須要喝,天皇老子來了這酒也得喝。”劉叔和魯伯急急忙忙趕向大樟樹。
到了大樟樹下,放下那件古怪的衣服坐下剛要推杯換盞,一雙白皙的手伸過來撩起那件古怪的衣服悠忽不見,劉叔和魯伯顧不得放下手中酒盞同時雙雙飛起追向撩起那件古怪衣服的人影,可追到大路口,那個人影人間蒸發一般無影無蹤。
眼望搭在大路口的築路工棚,劉叔和魯伯想要追進去搜查那個人影,馬夜叉趕到,壓低聲音對兩個老小孩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那邊山口有我們的人監視,看她能在裡面貓多久?”
“她?”“她是誰?”劉叔和魯伯一愣。
馬夜叉白了兩個老小孩一眼,罵道:“明知故問,裝什麼裝?難怪她要責罰你們禁酒三天。”
“沒沒沒,我們是真的不知曉。”“對對對,不知曉,不知曉呢。”劉叔和魯伯搖頭如風扇,搖完相視一笑,一飲而盡盞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