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姆氣喘吁吁地扶着牆壁,長時間的奔跑讓他渾身大汗淋漓…洞裡的氣溫又十分的溼潤,悶人的空氣也不知道哪年和外界流通過,此時拉姆只感覺肺已經跟不上身體需要氧氣的節奏了…
奇拉爾在一邊拍打着他的後背,同時讓緊跟着的士兵繼續向前進:“沒事吧?要是累了就歇會兒,這裡已經十多年沒人來過了,氣悶的很呢…”
拉姆擡起頭,蒼白的嘴脣在汗液的包裹下沒有一絲血色,那是大量運動後出現的徵兆…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擺着手說:“不要緊,不要緊,趕快走吧,我就是稍微喘兩口氣…等會兒後面的人追上來,這麼債的洞,我們就是想跑也跑不了了…”
奇拉爾面帶憂鬱的看着拉姆,他最好的朋友還是像小時候那麼倔強,不管做任何事情都要堅持到底,明明身體已經經受不起如此重的負荷,還拼命要往前跑…
奇拉爾揉搓着拉姆的後背說:“別急啦,我在經過的那個洞裡已經向守護洞穴的暗夜行者們下了命令,只要有人經過全部殺無赦…他們都是鬼魂一般存在的東西,只聽我們守護者的命令…就算追兵想從那裡經過,沒個一時半會兒也是不可能的…”
拉姆站直了身體,劇烈的喘息後,他終於感覺身體輕鬆了不少…血液加速流進了身體裡,大腦供氧不足的問題也慢慢得到了緩解,視線也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他轉過頭,微笑看着奇拉爾:“我知道你們石山裡的守護者很厲害…不過你也不要小看了追我們的人,他們裡面還是有不少高手在的…可別大意了…”
奇拉爾低下頭看看手腕上拉姆送給他的手錶,這個東西他剛剛學會怎麼看時間,有時候他也會覺得很新奇…奇拉爾擡起頭,點點頭說:“是啊,我們已經離開那個洞三個多小時了,他們就是追來也要些時間的…還是休息會兒吧,看你都累成這樣了…”
拉姆還是有些不放心:“還有一個小時的路程就要到聖壇了吧…咱們還是走吧,哪怕慢一點,起碼也和對方保持些距離…總有人在後面追着,我還是不放心啊…”
奇拉爾扶着拉姆慢慢朝前走去,不停的有解放組織的士兵和山裡的土著從他們身邊走過…人人面色都很凝重,石山裡的這處秘密洞穴還是第一次被外人進來過…這裡代表着神聖,甚至是很多本地人都沒進來過…
奇拉爾有些憂心忡忡的問拉姆:“你那麼相信那個華夏人,他會來嗎?”
拉姆淡淡一笑,眼神裡全都是信任…他轉過頭,深深地看着奇拉爾:“奇拉爾,還記得小時候你保護我的樣子嗎?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我們一起鑽了人家的玉米地,你寧願用身體去擋人家的鋤頭也不讓我受傷…”
奇拉爾的面色也變得溫和起來,他憨笑着說:“這種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誰還記得啊…不過…”奇拉爾拉開了衣領,一道過了二十多年仍然鮮紅的疤痕赫然出現在眼前:“不過,我就是想保護你,因爲,你是我覺得應該用命去保護的朋友…”
拉姆的手慢慢摸到了那條鮮紅的傷疤上:“這麼多年過去了,那一刻還時常會出現在我腦海裡…每當想到,我就會心的笑起來…那樣我會覺得自己不孤獨,起碼我有一個很傻但是很要好的朋友…他可以爲了我犧牲一切…”
奇拉爾憨憨地摸着腦袋,拉姆卻面帶正色的說道:“那個華夏人就和你一樣,他在我的心目中雖然算不上是好朋友,但絕對是一個可以信賴的人,奇拉爾,放心吧…他肯定會來的…這裡,有他想要的一切…”
奇拉爾重重點點頭,從小到大,他對拉姆的話深信不疑…拉姆就是智慧的象徵…兩個多年的老友相扶着快速朝前而去…就在前方不遠的地方,將是他們最神聖的殿堂…
出了那個山洞後,黑水戰隊便以極其龜速的方式在前進…雖說兩邊都是山壁,比之前的山道大了很多,可以同時通過三四個人
。可經歷了之前山洞可怕的一幕後,人人都在害怕會突然出現的危險…一個拿着刀的人突然從地下冒出來,或者無數的刀劍直接從牆壁裡伸出來砍他們…只是在這裡,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
人們開始慢慢懷念起洞外蔚藍的天空和漂浮在天空中如同棉花糖一樣的白雲…有風的時候,白雲會變換出各種不同的形狀,有時候像牛,有時候像龍,有的時候甚至像一羣馬狂奔而過…那樣的日子實在是太美好了,躺在草地上,就那麼看着天空的變化也是不錯的選擇…
可現實是他們還在黑暗的洞穴裡,摸到的是潮溼的牆壁,呼吸到的是讓人氣悶難受的混濁空氣…還有空氣裡都隱藏着的致命的東西…那些會隨時跑出來殺人的野蠻東西…
僱傭兵們早已忘記了自己本身就是野蠻的化身,在更強者的威脅下,他們開始默默把自己想成了弱者…如今唯一能讓人安心的就是手裡還有緊握的鋼槍,甚至已經有不少人悄悄的把手指伸向了胸口的手榴彈…他們不想那麼卑微的死掉,最後來個同歸於盡也很輝煌…
白衣人和他的師弟們走在隊伍裡卻顯得輕鬆了很多,似乎這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能讓他們害怕…即使有一千把槍同時指着他們,他們也能用手裡的刀劍安然脫身一樣…他們之前展現出來的實力實在是太強,已經沒有人會懷疑他們的能力了…
沒有人知道他們的來歷,一身的白衣看起來總有種出塵的感覺,與周圍的環境怎麼看都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人人都想知道他們的來歷,可是白衣人和他師弟臉上那副生人勿進的樣子,誰也沒有膽量去問一問…
“還有多久…”安靜的黑暗裡白衣人突然轉頭問沙裡追,微笑的臉龐此時比鬼臉看起來好不到哪去,默默走路的沙裡追嚇了一跳…
他鎮定了下心神才淡淡說道:“我哪知道,不過沿途有人走過的痕跡,地面的碎石很亂…我們在剛纔的洞穴裡耽誤了不少時間,過去的人應該走了很遠了吧…這裡我也是第一次來,你問我,還不如回去問問洞裡被你殺掉的那些怪物呢…”
白衣熱並不生氣,他對沙裡追這種不冷不淡的態度早就習慣了…事實上在眼鏡蛇的組織裡,也沒有幾個人能真正給他好臉色看…他就是一切陰謀的代表…
“我們在這個該死的洞裡走了應該有半天了吧?這個洞到底有多大…我們怎麼着也走了幾十公里下來了…”白衣人淡淡的問道…
沙裡追也是一肚子的鬱悶,照他們走的這個距離,恐怕就是走的拉爾的鄰國去也不稀奇…這鬼地方簡直是大的出奇,長長的通道如果是人挖的話,就靠非洲那些黑人們的兩隻手,挖一萬年也挖不出來啊…可要說是天然形成的洞穴,那麼整個石山的肚子就都是中空的咯,這也未免有些太誇張,沙裡追已經鬱悶到極點了…
突然,黑暗裡傳來了吱吱的叫聲,沙裡追面色一喜…蹲下身子,他也以吱吱的聲音輕輕叫了兩聲
。在前方的黑暗裡,一隻體型不大的小碩鼠快速地躥到了沙裡追伸出的手上…沙裡追面帶微笑的撫摸着碩鼠的腦袋,看那樣子可比對待白衣人親切多了…
沙裡追把耳朵輕輕湊到了碩鼠的腦袋旁,小小的碩鼠在沙裡追的手掌上吱吱吱吱的叫了起來,他的身體還配合着聲音不停的轉動,看的旁邊的人都十分的奇怪…
白衣人也是面帶訝異的看着這一幕,直到沙裡追把碩鼠放回地下,小東西消失在了黑暗中才奇怪的問道:“你能聽懂它說什麼話嗎?”
沙裡追的面色又冷淡了下來,他點點頭:“當然,這是我的一項本領…小傢伙告訴我們,前面不遠就到了我們要找的地方,那裡有很多人…一場惡戰在所難免了…”
白衣人突然輕笑了起來:“一隻畜生隨便嘀咕幾句聽不懂的獸語,你就這麼相信?”
沙裡追面帶不鬱的轉過頭,眼裡全都是輕蔑嘲笑的說:“有時候畜生比人更可靠,起碼他們不會甩心眼子來騙人…也不會在暗中給上致命的一刀…”
“你說什麼?”白衣人的一個師弟從黑暗中突然站了出來,這個人一直沒怎麼說過話,在其他兩個人使劍的時候,他也是一直縮在黑暗裡…沙裡追差點都忘記還有這麼個人存在了,此時看到黑暗中他微帶着洪光的眼睛,沙裡追面色不由一緊…
他冷冷的看向黑暗中微微發紅的眼睛道:“我說的話你聽不懂嗎?難道還要我解釋,有些事情,我覺得還是不要說明白比較好吧?”
兩道豪光突然乍現,若說之前使劍的兩人已經有了劍氣,那麼此人就完全可以是劍氣的祖宗了…劍芒直指沙裡追的咽喉,沙裡追甚至還沒能反應過來…
劍氣停在了離沙裡追咽喉處,只要再有零點一毫米,沙裡追便要當場身死…可沙裡追卻清楚的看到,陰陽刀單憑一隻肉掌就擋住了和光柱一般的劍氣…
他呵呵笑着轉頭對黑暗裡一直看不清面目的男子說道:“師弟不要動怒,我們還都是夥伴呢…”
劍氣瞬間消失,只在黑暗裡傳來一聲冷哼…那雙讓人忌憚的紅色眼睛也消失了…
陰陽刀帶着他的師弟轉身繼續前進,沙裡追擦了滿頭的冷汗,冷哼一聲吼也跟了上去…李赫緊緊的追隨着沙裡追,只是手已經慢慢伸向了懷裡的飛刀…r4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