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便是王志毅。師叔,這位少俠是......”王志毅一臉狐疑的看着陸明,被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直呼其名,倒還真是第一次。
“這位是......”陸明剛想介紹陳一陳,突然想起,自己並不知道他到底是誰。
“我就是陳一陳。”陳一陳說話的時候,雙眼死死盯着王志毅。可惜,當他說完自己名字時,對方並未表現出吃驚的樣子,反倒是一臉的迷茫。
奇怪,難道說王志毅身受重傷,聲音發生了變化?不能吧,看他脖子也沒有傷口,難道他真是被人誣陷。如果真是這樣,那這潭水就太深了。
“啊?什麼?”陳一陳只覺得肩膀被人輕輕拍了一下,回過神才發現,兩人正在看着自己,顯然是錯過了他們剛剛說的話。
“他說話的聲音一直都是這樣嗎?”陳一陳皺眉,期待着陸明的回答。
“聲音?聲音怎麼了?”
不止王志毅,連陸明都糊塗了,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若不是看他手裡有姜子琨的扳指,陸明還以爲他就是個傻子。
“他說話的聲音有沒有變過。”陳一陳也不知道如何形容,想了想,繼續說道:“我的意思是,你聽他說話的聲音和語氣,與他沒有受傷之前,有沒有什麼變化?”
“變化?”陸明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想了想,說:“僅僅是有些虛弱而已,其他變化似乎沒有。”
“你確定?”陳一陳一臉鄭重的看着陸明。
“這是自然,老夫是看着他長大,如今老夫雖上了年紀,耳目卻也聰慧。”
陰謀,這一開始就是陰謀。
陸明見陳一陳不說話,追問道:“人已經見到了,到底有什麼事情?師兄現在身在何處?”
“什麼?師叔,這位少俠知道師傅的下落嗎?”王志毅聽了陸明的話,蒼白的臉上滿是驚訝,更有些迫不及待。
“你去過墨城?”陳一陳上前幾步,站在王志毅身邊,雙眼緊盯着他。見王志毅微微點頭,追問道:“什麼時候”
“大概一個月之前。”
“去墨城做什麼?”
“師弟不知從何處得知,有人暗中挑撥陳燕兩國戰亂,肆意讓天下大亂,從中謀利。師弟前去調查,想不到遭到魔域歹人埋伏,讓我前去墨城商討,如何阻止他們的陰謀。”
“你被何人所傷?”
“不知道。”王志毅長長出了口氣,說:“是我一時大意,被人偷襲。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岐山。”
“他是被魔域歹人所傷。”陸明插嘴說道:“多虧明志及時趕到,殊死較量之後,才擊潰魔域歹人,而明志也身負重傷,是他的徒弟將兩人擡回了鐵血門。”
“尚明志?”聽陸明嘴裡說到明志,陳一陳很自然的想到了尚明志,追問道:“尚明志當時也在墨城?”
“對,師弟早些時候就已經去了墨城,我收到他的飛鴿傳書後,才趕去與他匯合。想不到我剛到達墨城,便被人襲擊,多虧師弟及時趕到,才救了我一命。”
王志毅說到這裡,微微搖頭,繼續說道:“唉,說來慚愧。不僅沒有幫到師弟,竟然還將他連累。”
“尚明志也去了墨城。”陳一陳暗自思量,眼前的王志毅,顯然不是自己要找到人,不過這個尚明志倒是有些意思。不僅將鐵血派的掌舵人囚禁起來,竟然也去了墨城。
難道這一切都是巧合?不會,說書都不會這麼巧。尚明志能私自囚禁姜子琨,就已然有問題。他又是王志毅的師弟,對自己的師兄當然很是瞭解。陳一陳從別人嘴裡聽說過王志毅的爲人和威望。如果說有人誣陷王志毅,那麼,尚明志的嫌疑最大。
尚明志囚禁姜子琨,無論什麼原因,成爲鐵血派的掌門必定是其中之一,而王志毅便是他競爭掌門之位的最大敵手。少了王志毅,也就沒了對手,單憑這一點,尚明志完全有理由誣陷王志毅。
“帶我去見尚明志。”陳一陳像是發現了新大陸,將這一切串聯起來,矛頭全部指向了尚明志。
“你到底要找誰,難不成我鐵血派的人都要見上一面。”陸明橫眉豎目的看着陳一陳。若不是他手中有師兄的信物,以他的性子,早就急眼了。
“只見他們兩人就夠了。”陳一陳絲毫沒有覺察到陸明的不悅,他倒也想將鐵血派的人都見上一面,也許真能找到那日在客棧看到的兩人。
“他近兩日不再岐山。”
“不在岐山?你不是說他身受重傷嗎?”陳一陳瞪眼盯着陸明,剛剛親耳聽到他們說尚明志也身受重傷,怎麼轉眼又不在岐山了,翻臉比翻書還快。
“明志雖然受傷,但不致命,現在已無大礙,兩日前已經下山去了。”
“下山?他去了哪裡?”陳一陳心裡那叫一個苦,早知道就從鐵血派的正門走了,路上肯定會遇到,都怪自己聽了費武的話,好端端的正門不走,偏偏選擇了後山。
“你到底是何人?我師兄到底身在何處。”陸明臉上閃過一絲憤怒,對這個手持師兄信物的少年,一再忍讓,想不到他卻像是在審問犯人一樣。怒道:“師兄給你扳指的時候,還說什麼了?”
“少俠,可知道我師傅的下落?”王志毅知道,師叔的脾氣暴躁。耳朵裡聽着師叔的話,雙眼看向陳一陳的手,只見他大拇指上戴着的,正是師傅手上的那枚羊脂玉扳指。
“噗,咳咳...”
看到扳指的那一刻,王志毅只覺得胸口一陣翻滾,氣血攻心,喉嚨一陣甘甜,噗的一聲吐出口鮮血。
“毅兒。”陸明見此情形,急忙上前,單掌托住他的後背。體內真氣沿着掌心,源源不斷的輸入到王志毅體內。
“尚明......”到嘴邊的話硬生生止住,陳一陳盯着王志毅,暗道:糟糕,這人怕是人要死。
王志毅大口大口喘着粗氣,扭頭望着陳一陳手指上的扳指,似乎是鼓足了渾身氣力,緩緩擡起手,指着陳一陳說:“師傅他...老人家是不是已經仙逝了。”
“沒,沒有。”陳一陳急忙上前,現在還真不希望他就這麼死了,說道:“你師父姜子琨還活着。”
“師傅在哪裡?”
陸明長出口氣,慢慢收回手掌,坐在牀上,輕扶着王志毅,說:“毅兒,你要好生休養,現在不可動氣。”
“少俠,不知師兄對你是否有所囑託,還望少俠告知。”陸明一臉凝重,起初聽他說要見王志毅,以爲師兄有所重託,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這樣。
“姜前輩就在貴派的後山中。”陳一陳倒也不是想對他們隱瞞什麼,只是單純的想將自己追查的事情弄清楚。
“什麼?師兄就在後山?”陸明瞪大眼睛,滿是不可置信。後來轉念一想,倒也有可能。鐵血派的後山本就是禁地,只有歷任掌門纔可進出,至於後山隱藏着什麼,就連自己也搞不清楚。
“師傅他真的還活着,太好了,師傅還活着。”王志毅這麼大歲數的人,全然不顧有外人在場,竟然失聲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