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加入你鐵血門?”花榮享還以爲自己聽錯了,看陳一陳點頭,尷尬的說:“花某自由自在早已習慣,若陳掌門日後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便是。”
“也好,你可以先在這裡住下,想住多久都沒問題。”話音剛落,陳一陳轉頭看向了倪澇孜,說道:“倪前輩,你怎麼也會來鐵血門呢?”
詞語一出,衆人都大吃一驚。尤其是鐵血門弟子和塵明以及慧慈,在他們看來,陳一陳已經是神的存在了。倪澇孜在他們眼中算得上是絕世的高人,此人性情孤僻,從不與人結伴,在江湖中更是很少露面。
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僅僅認識費武,倒也不足爲奇。可他連花榮享都認識,從花榮享與他之間的言語間判斷,兩人交情似乎不淺。如果是這樣這也罷了,現在連倪澇孜他都認識,這確實有些不同尋常。
“嘿嘿,倪澇孜雲遊天下,掐指一算,算的這鐵血山熱鬧非凡,特此來看看熱鬧,想不到竟在此地遇到了陳少俠,算起來還真是與你有緣,嘿嘿。”倪澇孜臉上閃過一絲詭笑,沒人知道他說的到底是真還是假。
“那日在青雲觀,幸得前輩出手相助,救命之恩,晚輩在此謝過。”說着陳一陳便要跪倒在地,被倪澇孜上前一步攙了起來。
“嘿嘿嘿,當日老夫也是路過青雲觀,也算是與陳少俠有緣,區區小事,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倪前輩要不要來鐵血門啊。”
“嘿嘿,老夫山野村夫一個,懶散的很。不過陳少俠日後若有難處,倪澇孜定會出手相助。”
衆人越聽越覺得不對,倪澇孜可從來沒有跟別人客氣過。這眼前少年到底是何許人也,倪澇孜怎麼就對陳一陳如此客氣,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相比之下,對鐵血門衆人而言,喜大於憂。尤其是對姜子琨,就以陳一陳目前結識的這三位而言,單把任何一位拿出來,都是在江湖中鶴立雞羣的人,聲名顯赫且修爲超羣。
想至此處,姜子琨心中更是欣慰,遙雲子祖師果然沒有選錯人,想讓鐵血門重振往日威風,勢必要與各門各派周旋,眼前的掌門師祖,小心年紀卻結識了這三位絕世高人,莫說三位,就是與其中一位交好,重振鐵血門,指日可待。
“好小子,想不到你和他還有交情,真是令老兄刮目相看。”費武嘴一歪,說:“怎麼不問問老哥來不來鐵血門呢?”
“你呀,趁早別來,我怕你沒幾天就把鐵血門的財產騙到自己手裡。”
聽了陳一陳的話,姜子琨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放眼江湖,敢於費武如此說話之人,恐怕僅此一位。
雖說兩人關係看上去很深,姜子琨依然擔心陳一陳哪句話大意,熱鬧了費武,當即將話題轉移,開口說道:“既然倪前輩有恩於掌門師祖,不妨在鐵血門小住幾日,待到掌門繼任大典之後,再另做打算如何?”
姜子琨對倪澇孜早就心有仰慕,第一次聽到倪澇孜這個名諱,還是從自己師傅口中得知。自己闖蕩江湖之後,也曾見過幾面,卻談不上與他有什麼交情可言。
“什麼?還有繼任大典?”陳一陳驚呼,一臉尷尬,小聲說道:“我不是已經接任掌門了嗎,其餘的步驟能不能省略?”
“嘶...這恐有不妥吧!”姜子琨也沒想到,陳一陳竟然不想舉辦繼任大典。“師祖,掌門繼任大典是本門的頭等大事,關係到鐵血門在江湖中的聲名,若不通知武林同道,只怕會引起江湖同道的不滿。”
“哈哈哈,難道姜兄已經忘記鐵血門脫離聖域一事了嗎?”費武不時嘲諷道:“想必那柳鬆的人也就剛剛下山不久吧。”
“師傅,既然掌門師祖不想勞師動衆,我看也未嘗不可。”王志毅心裡還有些顧慮,畢竟陳一陳年紀尚小,無論爲人處世還是江湖事事,恐有生澀,如果稍有不慎做錯一件事,恐怕會引來天下人的恥笑。
“對,他說的很對。”陳一陳連連點頭,說:“就今天吧,我已經接過你們掌門人的信物,就算舉行儀式了,而且我還有一個條件。”
“掌門師祖還有什麼條件?”姜子琨聽聞陳一陳的話,頓時警覺起來。
“我做掌門這件事情,就我們幾個人知道就可以了,不用大張旗鼓的宣揚,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且鐵血門還是由你做主,對外你還是掌門,怎麼樣?”
“這...”
看姜子琨猶豫不決,陳一陳當即摘下了手上八寶玲瓏環,說道:“要是不答應,這個掌門我也就不做了。”
“謹遵掌門師祖之令。”姜子琨是怕什麼來什麼,考慮到他年紀尚小,也只能先應付着陳一陳接任掌門,其他事情日後慢慢商議倒也無妨。“請掌門師祖上座,受鐵血弟子一拜。”
“好吧。”陳一陳萬般無奈,跨步上前,轉身坐在大殿正中央的掌門座位上。
“鐵血弟子,參拜掌門師祖。”
“那行,都起來吧。對了,能不能換個稱呼,別總是師祖師祖的叫,我比你們小太多了。”陳一陳的心也算是落回原位,對於鐵血門的掌門之位確實沒有多大興趣,只是看到幾個年過半百的老頭跪在自己面前,實屬無奈,暫且應承下來,日後在做打算。
“掌門師祖年紀雖小,但與遙雲子祖師同輩,輩分豈能亂。”姜子琨對輩分看的極其重,無論陳一陳如何勸說,也無濟於事。
“行吧行吧,師祖就師祖吧。”陳一次在絕望中應承了下來,挪了挪身子,居高臨下的坐着,感覺渾身不自在。
“阿彌陀佛,如此說來,老僧也要先恭喜陳掌門了。”塵明表情複雜的看着陳一陳,心中卻是困惑,姜子琨怎麼就如此倉促的將掌門之位禪讓給了一個外人。
“無量天尊,看來貧道也要恭喜陳少俠接任掌門之位了。”慧慈冷眼瞧着陳一陳,沒有太多表情,對她而言鐵血門的掌門由誰來繼任,和星月派沒有絲毫關係,所謂的恭喜也僅僅是出於人情世故。
“既然今日是本門師祖繼任掌門之位的大喜之日,本門理應備上薄酒一杯,還望諸位英雄賞光。”
極其簡單的繼任掌門典禮,陳一陳算是真正意義上成爲鐵血門的掌舵人。最高興的還是姜子琨,既完成了祖師仙訓,又成功化解鐵血門與魔域的危機,唯一的顧慮便是陳一陳與費武的關係,恐怕鐵血門也會因此與魔域走的越來越近,轉念又想到祖師的囑託,也就釋然。
既然遙雲子指定陳一陳爲鐵血掌門,想必對今後之事也有所預料。可姜子琨哪裡知道,遙雲子遺留下的只是一絲神識,遙雲子想破腦袋也想不到,自己創立的鐵血門,最後會與魔域有着千絲萬縷的關聯。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陳一陳將墜入山谷後的事情大致講與衆人,當然捨去了獲取蒼雷劍與食用火漿果的經過。在陳一陳的影響下,無論聖域魔域亦是江湖散人,聊得不亦樂乎,無意中拉進了彼此之間的關係。
夜已深,衆人早已安歇,陳一陳坐在桌前,長出口氣,在山谷被困數月,總算逃出生天,回想起這些天發生的一切,恍惚猶如隔世,直至此時,心中都有所懷疑,自己是否真的逃離出峽谷。
“篤篤篤。”
平緩的敲門聲將陳一陳的思緒拉了回來,空洞雙眼看着門口,愣了兩秒,站起身來走向門口。
“吱呀”門應聲而開,門外的人手持一把紙扇,面無表情。
“花榮享?”陳一陳一怔,四下張望,確定就他一人。
“怎麼,陳掌門不請我進去坐坐嗎?”受傷後的花榮享臉色有些蒼白,雙脣毫無血色。
“請...請進。”陳一陳的心砰砰直跳,三更半夜他來找我,該不會是爲了要回幻鱗劍吧。
落座之後,陳一陳倒了兩杯茶水,看着眼前的花榮享,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花公子深夜前來,不知所謂何事?”
“好久不見。”
“啊!好久不見。”面對花榮享的問候,陳一陳細想,也沒多久呀,一年而已。
“寒天訣修煉的如何了?”
“啊?啊!還可以吧。”陳一陳差點就忘了,自己修煉的寒天訣正是花榮享送出的秘籍,當即詢問道:“爲什麼將幻鱗劍和寒天訣給我?難道你認識我?”
“當然。”花榮享嘴角微微上揚,端起茶杯輕抿一口,說:“這些本就是你的東西,現在物歸原主。”
“我怎麼越聽越糊塗,你能詳細說說嗎?”陳一陳滿臉困惑,自己第一次離開靈熙山,何時認識的他,一點印象都沒有,怎麼就無緣無故的被他找到。
“等你回來之後,你會明白的。”花榮享端起茶杯一飲而盡,說:“好好修煉寒天訣,目前我能幫你的只有這麼多,以後的路,還要你自己走。”
“回來?回哪裡?”陳一陳越聽越糊塗,茫然的看着花榮享,心中暗道:怕是他腦子有病吧。
“也許你應該去一趟那裡,儘快找回自己。”
“去哪裡?”陳一陳瞪眼看着轉身離去的花榮享,追到門口。
“清幽谷。”
“清幽谷,清幽谷...”望着花榮享消失在走廊裡的身影,陳一陳嘴裡嘟囔道:“清幽谷,好熟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