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六月飛雪,必有冤情,這都七月了,怎麼還是皚皚白雪,這是有多大冤情。”李九架着馬車,百般無聊。
一行四人,正式進入洛水平原已有三日,除了皚皚白雪看不到任何景緻,除了白色就是天空的藍色,除此之外唯一能看到的顏色便是夜幕降臨時的黑。如果不是三人輪流充當車伕,恐怕駕車之人的神經早就被皚皚白雪的光芒吞噬。
同時陳一陳也考慮到另外兩人沒有練過內力,索性暫時放棄了練功的想法,倒是讓白敬宇將鐵血門的基礎心法交了一些給他們二人,這兩人也練得不亦樂乎,慢慢長路總算不至於那麼枯燥。
這一路倒也順利,除了寒冷一些到沒有什麼意外。猶豫陳一陳的內力特殊,對於嚴寒比較無感,但是其餘三人不行啊,一個個裹得跟狗熊一樣。尤其是賈人,本來身材就魁梧,又穿了那麼多的衣服御寒,若是被不知情的人看到,倒真會以爲是狗熊成精駕着馬車在雪地裡奔跑。
“主人,快來看,前面好像有座城。”李九看到遠處模糊的輪廓,整個人像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大聲呼喊。
“在哪裡?”賈人率先挑開車簾,瞪大眼睛向遠處眺望,“還真是一座城,這下總算可以舒舒服服的睡一覺了!”
“就知道睡,你不是來尋找賈意的嗎?”李九白了他一眼。
“當然,但是要先見到活人才能打聽到賈意的下落。”提到自己的弟弟,賈人的表情馬上失落了下來,說:“但願他還活着。”
“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你能捨身前來洛水平原,就已經盡到了一個做哥哥的責任。”李九長嘆口氣,安慰着賈人,心裡卻情不自禁想到了自己死去的八個兄弟姐妹。
望山跑死馬,這話說的一點都沒錯,看着近在眼前的城池,足足走了兩個多時辰,沒辦法,雪地裡馬車根本就跑不起來。
臨近城牆,四人徹底驚呆,三丈高的城牆上覆蓋着一層厚厚積雪,像是披上了一層銀色鎧甲,城樓上高挑的旗幟迎風搖擺,上面只寫着一個洛,似乎在證明這裡的歸屬是洛平王。
“這應該就是洛水城,怎麼連個站崗放哨的人都沒有?”李九眯着眼睛,四處張望,試圖找到城門上的字,可惜積雪太厚,看不到任何痕跡。
“有人嗎?開城門了......”賈人站立車下,扯着嗓子向城樓大聲呼喊。
三遍過後,城樓上探出一個小腦袋,向下望了望,說:“你們是什麼人?”
“主人,咋說?”賈人回頭望向陳一陳。
“隨便。”陳一陳隨口應答。
“隨便。”賈人扯開嗓子喊道。
“啥?”
不止城樓上的兵丁迷糊,其餘三人也迷糊,什麼玩意就隨便。
李九鄙視賈人一眼,對上面的人喊道:“官爺,我們是來收藥材的商人,行行好打開城門讓我們進去吧。”
“等着。”上面的兵丁縮回腦袋,功夫不大,門吱呀吱呀打開一道縫隙,從裡面走出兩個全副武裝的兵丁,一眼就看到了白敬宇手裡的蛇矛,說:“藥材商人怎麼還帶兵刃?”
“哎呦,兩位軍爺,誰都知道這洛水平原經常有野獸出沒,出門在外總要防身不是。”李九說到這裡轉身走向白敬宇,伸出手,低聲說道:“拿來。”
“什麼?”白敬宇一臉迷茫的瞪大眼睛看着李九。
“來點散碎銀子。”李九的三根手指比劃比劃,白敬宇這纔會意,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滿臉的嫌棄。
“兩位軍爺,行個方便。”李九上前滿臉堆笑,一把拉過其中一人的手,將銀子放在他的手中,說:“出門在外不容易,能活着來洛水平原更不容易,您說對吧!”
“確實不易,念你們一路奔波辛苦,允許你們進城補充物資。”兩名兵丁向後退了幾步,大喊一聲:“打開城門,放行。”
吱呀呀呀呀....
兩扇木門緩緩打開,李九謝過之後,牽着馬上邁步進入洛水城。
“怎麼還給他們錢吶?”賈人想到白敬宇拿出的那錠銀子心就好像在滴血,說:“我兩年俸祿也掙不到這麼多。”
“山高皇帝遠,花錢圖個方便。”李九也是一臉無奈,原想那些散碎銀子,誰能想到白敬宇一出手就是十兩,自己都恨得牙根直癢癢,恨不得將銀子咬碎了給他們。
“主人,我們已經進了洛水城,是不是先找一家客棧安頓下來。”
初進洛水城,李九覺得一切都很新奇,無論穿着打扮還是房屋建築,都與中原有着很大的差異。城外皚皚白雪覆蓋,城內的道路卻異常乾淨,完全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這裡,更像是一個獨立王國。
“直接去洛平王府。”
“籲...”
李九緊拽繮繩,馬車緩緩停下,扭身挑開車簾,說:“主人,洛平王府到了。”
挑簾下車,陳一陳深吸口氣,硃紅油漆的大門應該是剛剛粉刷不久,顯得極其鮮豔。門口的牌匾上寫着四個大字:洛平王府。門口兩側並無兵丁把守,精雕細磨的兩尊石獅對立而落,看上去好不威武。
一行四人,在陳一陳的帶領下徑直來到門前,輕叩門板,發出篤篤篤的聲音。
“誰呀?”門還未開,裡面的聲音早已傳出來。
“我。”賈人粗獷的喊了一嗓子。
“你是誰啊?”隨着角門打開,裡面出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一臉困惑打量幾人一眼,說:“你們找誰,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一路奔波,幾人以天爲被地爲牀,臉都不曾洗過,賣相自然差了些,怪不得人家另眼相看。
李九上前一步,客客氣氣的問:“您是?”
“呦,我是誰輪得着你問啊,趕緊滾,這不是你們能來的地方。”
說着話的同時,伸手就要關門,賈人暴脾氣,哪管這些,伸手一推,門一下撞到了關門人的鼻樑上,鮮血頓時流出。
“哎呦,可疼死我了,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跑到洛平王府來撒野。”看門人嘴裡連連**,大叫道:“來人,快來人。”
噔噔噔...
裡面一路小跑來了七八個人,瞪眼怒視着外面四人,爲首之人怒道:“怎麼回事?誰敢在此放肆。”
“他們,他們四個,給我打。”看門人大手朝外一指,咬牙切齒的說:“哼,打我就是在打洛平王的臉,狠狠教訓他們。”
“去你的吧。”不等對方動手,賈人一把拽住看門人的衣服,手一甩,將他朝衆人扔了過去。
賈人也沒多想,看到對方衝出七八個人,一定會將他接住。沒想到眼見看門人砸來的身影,幾個人紛紛躲開。對於看門人平日裡趾高氣昂的作爲他們早就看不慣,礙於他哥哥就是王府裡的大管家,也不能將他如何,今天倒是隨了衆人心意,眼睜睜看他狠狠摔在地上。
“哎呦,要了我的命了。”看門人嘴裡發出陣陣**,大罵道:“還愣着幹嘛,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