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纓雖非好色之人,但面對此情此景,尤其……面對這個長相無可挑剔,八塊腹肌若隱若現的男人,還是忍不住嚥了一口口水。
等等……自己在想些什麼?
她定了定神,腦子飛速運轉,思忖着該如何脫身。
硬碰硬毫無勝算,且自己也沒有什麼合適的暗器在手……
對了,這人有潔癖!
思及此,她心念一動,從他懷中掙脫出來,一臉嬌媚道:“能睡到七王爺這樣的翩翩公子,妾身倒也不虧。”
這話,令陸泓琛一怔。
不過,也只怔了一瞬而已。
以他的眼力,斷然不會猜不出這隻兩頰通紅的小狐狸,此言此語目的何在。
他本不是風流成性之人,此時卻忍不住湊近了一步,極具侵略性的呼吸輕拂過她耳畔:“有嬌妻如此,本王也不覺得虧。”
耳尖一陣酥麻,小巧的耳垂很快紅了個晶瑩剔透。
氤氳水汽裡,秦雨纓睫毛微顫,硬着頭皮繼續問道:“哪怕我曾御男無數,風流滿皇都?”
陸泓琛更近了一步,微微一笑,甚是豁達,一字一頓地答:“哪怕,你曾御男無數,風流滿皇都。”
我去,這人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在這個極其封建的時代,失貞的女子那是要被浸豬籠的……他真就一點也不在乎?
看着一時語塞的秦雨纓,陸泓琛勾起她的下頜,修長十指纖秀如女子。
那妖孽般的笑容,怎麼看都帶着一股子不懷好意。
“本王倒要見識見識,你是怎麼個御男無數法。”他的手指摩挲着她清秀的臉頰,饒有興致。
“你……你別過來。”秦雨纓滿臉黑線。
還沒來得及轉身逃跑,就被某人拎起來,抓進了懷裡。
“想逃?”他挑眉。
“誰要逃?被水沾溼了難受,脫個衣服不行?”她急中生智道。
剛一說完,便後悔了。
找什麼藉口不行,爲嘛要說脫衣服?嗯?
這到底是急中生智,還是急中生蠢?
陸泓琛眯着一雙鳳眼,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俊秀的臉上分明寫着四個大字——那,就,脫,吧。
已不是頭一次自打自臉的秦雨纓,頗感近日智商下降較爲嚴重。
但這絕壁不是她的問題!
上一世,她不是沒在別國軍事基地當過臥底,面對那一籮筐各式各樣,帥得能讓人流鼻血的男特工,也從沒像眼下這樣亂過分寸。
怪就怪面前這貨實在太……誘人,那一身薄薄的長衫早已被水浸溼,呈現出微妙的透明色,長衫下麥色的肌膚、寬闊的胸膛,以及種種羞人的細節……幾乎一覽無遺。
這也就罷了,偏還長了一張比女子更精緻的臉,眉宇深邃、鼻樑英挺,細細瞧來絲毫不顯女氣,此刻定定看着自己,那叫一個含情脈脈。
“王妃還不寬衣,是想讓本王代勞嗎?”他勾脣。
“不……不用,我自己來。”秦雨纓結巴了一下,果真脫下了披在肩上的長裙。
趁陸泓琛一個不注意,她抓起那溼噠噠的長裙一扔。
裙子朝陸泓琛飛去,恰遮住了他如墨的眸子。
秦雨纓手指飛快,點在他的穴道上。
隨着“嘩啦”一響,裙子落入池中,濺起朵朵水花。
幾片嫣紅的花瓣沾上了陸泓琛的衣角,在水汽瀰漫中氤氳成點點鮮紅。
他一動不動,彷彿成了一座雕像。
“喂?”秦雨纓伸出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WWW⊕ ttκan⊕ c○
陸泓琛依舊紋絲未動,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
動不了了吧?
秦雨纓很是解氣,揚眉踩了他一腳:“想吃我豆腐?做夢!”
吃豆腐?
這古怪的詞,讓陸泓琛有些想笑。
但他好歹忍住了,當了這麼多年面癱,這點剋制他還是有的。
“色膽包天,竟敢擅闖浴池對我動手動腳?說,我該不該爲民除害,把你閹了!”秦雨纓從屏風後的外袍中取出一把匕首,一雙眼睛依舊清澈得出奇,不摻半點兇狠。
話說得輕飄飄的,只有“閹了”二字,特別加重了語氣。
陸泓琛突然對她的身份起了疑。
若非早在成親之前,就已見過這位怯懦膽小的秦家大小姐,他或許會以爲眼前的秦雨纓,是個冒牌貨。
同一個人,同一副面容,性格卻截然相反。
難道,她之前的怯懦都是裝的?
“你不說話,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秦雨纓很是得瑟。
誰叫這貨被自己點了穴,根本吭不了聲。
鋒利的刀刃,在陸泓琛面前一下下地晃動着,他輪廓分明的臉上卻不見懼意,更沒有半點認栽的覺悟。
一想到方纔那個令人面紅耳赤的吻,秦雨纓就忍不住惡向膽邊生。
呸呸呸,死色鬼,下流胚……
動作那麼熟練,一看就是個老司機,平日裡肯定沒少流連花柳巷!
她兀自惱着,捏緊了手中的刀,眯着眼正猶豫應該先切哪個部位,忽見陸泓琛劍眉微挑。
等等……自己分明點了這人的穴,在解穴之前,他連半根汗毛都動不了,怎麼竟還挑起了眉?
她不信邪地捏了捏陸泓琛的臉,剛捏兩下,一股溫熱的呼吸就拂過手心,手心癢癢的,被羽毛輕撓了一下。
她觸電般縮回手,見他淡色薄脣微張:“本王的臉就這麼好捏?”
我去……
秦雨纓心叫不好,轉身欲溜,卻有一隻手伸來,將她抓了個正着。
“走什麼?”他問。
廢話,不走難道留在這裡,白白讓你吃幹抹淨?
秦雨纓身形微動,刀光一閃,匕首直指陸泓琛胸口。
她無意傷人,只是想逼他放手。
怎料陸泓琛紋絲未動,根本不打算躲。
眼看刀刃距他胸口只有一指之距,她咬牙硬生生停了下來,一句“你是不是想死”還未問出口,纖纖素手就被他握入了掌中。
匕首滑落,“噗通”一聲掉入水底,陸泓琛俊逸的臉徐徐逼近,眉宇間透露出一股難以言說的危險:“這已是你第二次對本王大不敬了,本王該如何懲治你?”
秦雨纓覺得自己太憋屈了,打也打不過,跑也跑不了,想她一世英名,居然淪落被人調戲的份上,簡直龍游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
“你以爲不說話,本王就拿你沒辦法?”陸泓琛饒有興致地看着她。
話音落下,隨之而來的是一個密不透風的吻。
她下意識掙扎,卻被他控住了命門,渾身酥軟,竟連一絲力氣都不剩。
空氣中那辛辣的香甜,似乎又濃郁了幾分。
秦雨纓心叫不好,這滿滿一池混了迷情散的水,足以將心神化作無邊春色,銷魂蝕骨不償命……
陸泓琛的掌心觸到她光滑的肌膚,連呼出的氣息都帶着一股灼熱,根本令人無從抗拒。
酥酥麻麻的吻落在她耳垂上,恍如一道電流擊過她全身。
“住手……”她伸手去推陸泓琛,使不上力,倒像是欲拒還迎,索性狠下心一咬舌尖。
滿嘴腥甜的味道,終於令陸泓琛停了下來。
看着眼前脣角鮮紅,驚懼如小貓的人,他眸中涌動着莫名的情緒——她竟如此反感自己?
下一瞬,秦雨纓身子一輕,被他帶出了浴池。
離了一池春水,她哆哆嗦嗦披上衣裙,一刻也不敢久留。
“站住……”身後傳來陸泓琛的聲音,語氣有些異樣。
站住?
站什麼住?
傻子纔會站住……
秦雨纓一咬牙關加快了腳步,正要推門離開,冷不丁瞥見池邊的的陸泓琛額角青筋暴起,眼底多出了好些血絲。
她頓時被嚇得不輕:“不過就是一瓶迷情散而已,你該不會……這麼經不起折騰吧?”
迷情散?
雖隔了距離,但陸泓琛還是聽清了那三個字。
“是你下的藥?”他劍眉緊蹙,嗓音發沉。
“我……”秦雨纓有一瞬的結舌,“藥是我的,可我沒想用在你身上。”
陸泓琛眸光忽變:“你想用在誰身上?”
“關你什麼事?”秦雨纓頗覺這人莫名其妙,“你若覺得藥效不錯,大可拿幾瓶去找喜歡的姬妾試試,一瓶只要一百兩銀子,包你金槍不倒,綠水長流。”
原來是爲了換取銀兩?陸泓琛聞言略微緩和了語氣:“本王只有妻,沒有妾。”
秦雨纓錯愕了一瞬,看着他佈滿血絲的眼睛,總覺得這不像是句假話。
可無緣無故爲嘛要對自己說這些?真是……閒的。
“我才懶得管你有多少妻、多少妾。”她白了他一眼,掰過他的手探起了脈象。
這個病秧子王爺,居然連區區一瓶迷情散都受不了,也是讓人操碎了心。
她纔不是擔心他的安危,只是……不想這麼輕易就做了寡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