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寰點頭,“既然墨雲不舒服,朕也不勉強了,這就回去吧。要不要朕派人送你回府?”
“不用了,臣弟送墨雲回去就行了。”楚離歌不由分說的牽起雲休的手,大力的把雲休拽了出去,雲休想要甩開,卻發現楚離歌的力氣大的驚人。
楚離寰疑惑的看着楚離歌拽着雲休出去,衆人面面相覷,還是賢妃尷尬的說道,“墨雲郡主與楚離歌聖子關係真好啊。”
蘭王妃微笑低聲附和,“是啊,真叫人羨慕呢。”
雲休被楚離歌大力的牽着,直到出了御花園也沒有放開,雲休幾次三番叫他的名字也沒有反應。楚離歌像是失去了聽覺似的。
“楚離歌!楚離歌!你聽到我說話沒有!放手!給我放手!”雲休索性停下腳步,整個人往後拖,楚離歌感覺到阻力,這時才停下來,手也慢慢鬆開了。
雲休站在原地,皺眉低聲說道,“發生什麼了?你怎麼了?”雲休實在是想不到,明明在宮門前的時候還是笑嘻嘻的樣子。
“我看不慣他們這麼欺負你。”楚離歌生硬的回答,顯然這只是最表面的原因。
罷了,雲休輕輕的捏捏楚離歌的手,“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楚離歌欲言又止,只好點頭,隨着雲休的步伐往宮外走。
無數的宮女太監看見墨雲郡主與楚離歌聖子大白天牽着手走在御道上,兩個人都是美貌傾城,氣質出衆的,簡直就是一處移動的風景。
轎輦坐不下兩個人,雲休只好在宮門口等着墨青把馬車駕來,楚離歌還是那樣一張撲克臉,看來是真的發生什麼事情了。
墨青駕着馬車一來,雲休就上了馬車,楚離歌隨後也上去了。
雲休坐定之後對墨年、墨青說,“去樓夢臺。”
馬車動起來,楚離歌漸漸的像甦醒了過來,雲休冷眼看着楚離歌,等着楚離歌的解釋。
“我們現在去樓夢臺,你有什麼要對我說的,想好。”雲休閉上眼睛靠在靠墊上休息。
楚離歌抿脣嗯了一聲。
一路無言,到了樓夢臺,楚流芳已經在門口等着了。雲休撇下楚離歌,無視楚流芳上了樓梯,楚流芳攔住楚離歌,詫異道,“這到底是我的地盤還是她的?”
楚離歌拍拍楚流芳的肩膀,無奈的苦笑。
楚流芳看氣氛不對,也不打算惹火燒身,於是便不要臉的躲進後院了,雲休坐在包廂裡儘可能的想早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卻一點頭緒都沒有。
楚離歌進了包廂,然後把門關上,雲休看着他,冷眼說道,“你最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否則我一定不會輕饒了你。”
“阿休,是我神經反應過度了。我只是討厭他們這麼對你,絕對沒有別的事情隱瞞你了。”楚離歌坐下來輕輕捏着雲休的指尖,眼神很誠懇的樣子。
雲休甩開楚離歌的小動作,語氣更冰冷,“實話實說吧。”
楚離歌站起來徘徊着,皺眉道,“我早上去找蘭王,他在兄弟中和我的關係還算不錯,我在和他下棋的時候,他提起一件幼時的事情。”
雲休示意他繼續說下去,楚離歌舔舔脣,“我親生母親長什麼樣子我都不記得了,在我還在母親肚子裡的時候,先帝曾給我婚配了柳家的女兒。”楚離歌小心的看着雲休的表情,趕緊補充道,“可是我出生的時候,因爲這雙眼睛被叫做怪物,所以這件婚事就不了了之了。”
雲休聽完消化了一下,冷靜的問,“柳家的女兒是柳元元?”據云休所知,柳家只有這麼一個女兒。
“呃,是的。”楚離歌點頭,“蘭王與蘭王妃定下的婚約是在我正式回來之前,但是先帝指腹爲婚這件事情在皇室中還是有許多人知道的。”
“可是柳元元已經嫁給蘭王了,不是嗎?”
“是,我心情不好是因爲想起了幼時的事情,柳元元和我絕對沒有關係!”楚離歌舉起雙手,生怕雲休誤會。
雲休此時想的卻不是這件事,蘭王妃知道這件事嗎?雲休回憶蘭王妃一直以來的種種言行舉動,好像都是有些針對自己的,會不會不僅因爲自己對付柳元新,也是因爲楚離歌呢?
“蘭王妃的性格如何?”雲休一直覺得蘭王妃和柳元新的性格很相似,像是個雙面人,表面上溫婉友善,其實是毒辣陰狠的。
楚離歌回憶着,搖頭道,“沒什麼印象,回國後接觸也不多,蘭王說是個溫婉的女子。”
“看來她也不簡單,或許她比起柳元新來更有城府。”
“那是我還沒出生的時候的事情,我也是才知道的,她不可能知道啊。”楚離歌鬱悶的快要瘋了。
雲休睥睨着楚離歌,輕笑,“這不是挺好的嘛。”
“阿休…你千萬別誤會!我真的和那個柳元元不熟的!”楚離歌又裝起無辜。
“知道了,知道了。”
“我等下要去見養母,你要和我一起嗎?”楚離歌眼神期待的看着雲休,雲休淡笑,“你自己去吧,我還有事要安排。”
“哦……”楚離歌低下腦袋。
“乖。”雲休笑嘻嘻的轉身,“那些謠言你要搞定,我若是聽到了一句閒話,後果自負哦。”
“嗯?保證沒有閒話!”楚離歌慘慼戚的答應,等雲休出門,就抱着流芳哀聲載道起來。
楚流芳看着摯友如此沒有出息,不禁對雲休的看法又提升了一個檔次。
雲休坐上馬車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原以爲是什麼大事,此時倒是慶幸了。柳元元看來也是個奇女子,居然對楚離歌心有覬覦,好好的蘭王妃不做,硬是要與衆人厭棄的楚離歌攪在一起。
回到府中,雲休決定加快動作,柳松浦得意了太久,也是時候嚐嚐報應的滋味了。
墨年爲雲休換下便服,看着自家小姐愉快的表情,忍不住問道,“小姐今天發生了什麼開心的事情嗎?”
“嗯?算是吧。”雲休淡笑道,“抓住了一隻張牙舞爪的小貓咪,想着要**一番纔好。”
“小姐也喜歡貓嗎?”墨年驚訝道,按雲休的性子,應當這些可愛的需要照顧的生物都不在雲休喜歡的範圍內啊。
“誰說我喜歡了,我是想要讓她知道,貓咪就是貓咪,就算爪子再利,也只是寵物。”雲休冷笑道,這隻叫做柳元元的小貓咪,可能要嚐點苦頭了。
“小姐準備做什麼?”
雲休淡笑道,“你和墨鵲隨時保持聯繫,至於柳元元,讓墨華查查,看看這位小姐的底子乾不乾淨。”
“哦。”墨年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不是說貓咪嗎?
前生的雲休是侯府長女,天之驕女,在風神國帝都是呼風喚雨的地位,加上雲休膽識過人,有許多大家小姐和公子追隨,只是雲休從不把她們放在眼裡,暗地裡她們做了什麼髒事或是惹下了什麼人命雲休知道的一清二楚。
雲休從不認爲一個人生下來會是一張白紙,就算是白紙,十幾年也能讓這張白紙變黑,而像柳元元這樣極力僞裝自己,一刻也不鬆懈的大家小姐來說,被掩蓋的東西更多。
舉例來說,賢妃的事情就足夠讓柳元元崩潰,一向比自己哪方面都弱的跟屁蟲,一直需要仰望自己的小跟班,居然一夕之間嫁給皇上做了妃子,恐怕這就是柳元元的自尊心無法忍受的。
雲休並不是武斷的推測,而是自己的親身經歷,那些雲休親眼所見的世家小姐公子爲了一點名利就去殘害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甚至同類之間相互攻擊,那些在權力中心紙醉金迷的例子,那些越墜越深的例子,那些爲了掩蓋一點污點而走向深淵的例子。
這些對於雲休來說並不陌生,更多的時候,雲休冷眼旁觀,從未插手,因爲這是別人的人生,若要改變,也該是這人自己改變,任何期盼別人解救的人,都是選擇對命運低頭的人。
……
兩天過去了,柳元元的資料被蒐集起來,從出生到現在,厚厚的一冊,雲休翻來看去覺得有些不對勁,關於柳元元的消息居然都是正面的,沒有一絲一毫的缺點,好像柳元元就是一個完美的人。
可是這纔是最不正常的地方。沒有人是完美的,而這樣一個大宅門裡的小姐,她的壓力無處發泄,那些負面情緒是怎麼消解的?一個對待所有人都是溫柔善良的千金小姐,這是最大的漏洞。
雲休還記得當初楚腰美人選拔時,柳元元異常鎮定的指揮,那種果斷和利落,是現實的她不存在的一面。
楚離歌這幾日鮮少來,雲休一開始覺得奇怪,直到林柏送來一封楚離歌的手書,大意是說近期繁忙,若有什麼要事吩咐林柏傳遞。
雲休漸漸已經習慣了楚離歌天天報道的日子,楚離歌突然不來了倒是有些不適應,在吃飯的時候總是下意識的多擺上一副碗筷,當雲休發現自己這個潛意識時,相當氣惱。
柳元元還是正常的出現在盛都的社交圈子,偶爾雲休也會被邀請,但是雲休向來不喜歡這樣的環境,也懶得去應付,只好頻頻稱病,或是讓墨年代替自己送上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