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青默了默,“主子,是時候出門了,少宗主和少夫人的馬車已經離開飄渺鏢局了。”
“嗯,昨天一天事情太多,都忙忘了。”
雲休這才記起來,劉渺今日一大早就要離開楚國了,說什麼也要最後去送上一送。
雲休臉上的小紅點已經退卻了不少,喝完了藥這就可以出門了,墨青已經備好了馬,臨走前,雲休特意帶了一件從庫房裡找出來的名家雕刻的玉如意出來。
劉渺和談允坐在馬車裡好像是陌生人,談允眼眶下面黑紫,看樣子像是沒睡好,而劉渺也好不到哪裡去。
到了城門口外十里的小山坡上,劉渺命令馬車原地歇息,等待着雲休的到來。
雲休不疾不徐的趕來,劉渺站在山坡上看着遠方,而沒有看見談允的身影。
小山坡四周沒有樹蔭,劉渺眯着眼睛看着雲休的馬車駛來,心裡是說不出的滋味,因爲楚離歌的緣故,劉渺對雲休有感激但是又有埋怨,終究還是一筆爛賬了。
雲休被攙扶着下了馬車,面上還是蒙着面紗,劉渺敏感的覺得雲休是在履行楚離歌和自己的約法三章,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小云,縱使我們以後天各一方了,我們之間的情誼真的不再了麼?我都要走了,你都要蒙着面紗來送我?那該死的約法三章和你沒有關係。”
雲休先是沒有反應過來劉渺的意思,等到反應過來了,也不想多做解釋,“劉渺,你還是好好經營縹緲盟吧,不要讓它敗在你手裡了。”
劉渺神色複雜的看着雲休,“小云,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願意和我走麼?”
“劉渺,談允呢?”雲休對劉渺的非分之想置若罔聞,此時墨年捧着兩盒錦盒走出來,墨零打開蓋子,露出一對玉如意來,“這是我給你們的新婚禮物,希望以後你們的婚姻如意美滿。”
劉渺苦笑,轉身叫了聲允兒,談允掀開簾子被侍女攙扶下來,看見雲休也沒有一絲表情浮動,雲休看着談允暗淡的臉,輕聲說,“談允,這是我和離歌送你們的禮物,希望你們收下。”
談允擡眼看了看雲休又看看劉渺,沒有接下,“雲休,多謝你的好意。”
有侍女上前接過了玉如意,雲休的送別總算進入了尾聲。
劉渺回頭對談允說了幾句,談允瞥了雲休一眼便乖巧的上了馬車,馬車緩緩離開了小山坡,劉渺卻沒上車。
雲休蹙眉看着劉渺,“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小云,只要你願意,我可以帶你走,我不怕楚離歌,你也不必怕他!”劉渺湊近雲休,表情一下子變得偏執而瘋狂,竟然想要牽雲休的手,雲休厭惡的甩開手,“劉渺,你怎麼就不能清醒一點!”
“我很清醒,我清醒的知道我喜歡的人是你!”劉渺壓低了嗓子,似乎不想談允聽見,可是又像是在喉嚨裡怒吼。
雲休後退幾步,墨青擋在她的面前,雲休冷眼看着劉渺,好像看着地上的螻蟻,“劉渺,別說我對你沒有一點男女之情,退一萬步說,就算我們之間有過什麼讓你誤會的情愫,可是看看你,你現在像什麼樣子?一灘扶不上牆的爛泥,活的苟延殘喘,現在的你還想要風花雪月,你配麼!”
“我不配……哈哈哈哈……”劉渺大笑起來,“雲休,那誰才配呢?楚離歌麼?你看上他什麼?”
雲休扭過臉,不再看劉渺,“我不想再和你廢話了,你走吧,談允還在等你。”
“雲休,楚離歌也不配,你最後還是會回到我身邊的!”說完這句話,劉渺轉身騎上身後的馬,追着遠去的馬車揚塵而去。
雲休皺眉看着劉渺,此人偏執自私,以後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希望不要自掘墳墓吧。
墨青擔心的問道,“主子,少宗主他?”
“派周國的人盯着,若是他要自取滅亡,就隨他去。”雲休也懶得再而三三而四的收拾縹緲盟的爛攤子了。
“是。後日進宮,需要準備什麼麼?”
“先上車,上次讓你查的幾家鋪子,你有結果了麼?”雲休被攙扶上了馬車,隔着窗簾問道,墨青搖頭,“都是傀儡老闆,幕後真正的主人是誰,我們還在查。”
“後天進宮之前告訴我結果。”雲休點頭道,“越秦這半個月來在盛都,有沒有查到他落腳的地方?”
墨青搖頭,“沒有蹤跡,只知道不止他一個人,不過具體在哪裡,我們查不到。”
“查不到?”雲休挑眉,“那你們能查到什麼?下次我不想再聽你們說不知道。”
“是,主子。”墨青低頭,也無可奈何,越秦好歹也是一國將軍,而且不是光明正大的來訪,能輕易查到住處纔不正常。
雲休回到府裡,正好林柏派人送信來,說明了宮裡發號施令的人是賢妃,而賢妃的背後是那個清虛道長。
之前已經查明,這個清虛道長是南國人,莫名其妙出現在楚國盛都,又來到了楚離寰的身邊,如今又滿口胡言說楚離寰的貴人就在皇室女子之中。這一連串的行動不得不讓雲休起疑,這是針對楚離寰的陰謀還是針對楚國的?
“越秦是有南國血統的,這件事會不會和他有關?”雲休自言自語道,若是越秦聯合南國和周國對付楚國,那楚國四面楚歌,實在是不利。可是以雲休對越秦的瞭解,越秦該不是這樣會使用如此下三濫手段毒害楚離寰之人,越秦不是謀士而是將軍。
墨青突然想起來越國下的戰書中,半個月限期即將到來了,出聲提醒道,“主子,越國與周國的半月之期就要到了,屆時越秦不得不離開楚國。”
“半月之期。”雲休反覆念着這幾個字,“到底爲什麼是半個月呢。”
雲休突然靈臺清明起來,“那個清虛道長是不是就是半個月前到的盛都?”
“差不多。”墨青短短時間,前後也不過半個月,楚離寰的身體每況愈下,實在是蹊蹺的很。
“按照劉渺的說法,越國的確失竊了,楚離歌偷走了鮫珠,周國也是受害者。如今東窗事發,又是誰告訴了越國,是周國奪走了他們的寶物呢?楚國是獲利方,不會傻到自己找麻煩,而周國奪寶幾十年了,越國一直矇在鼓裡,突然發難,一定是出了一個告密者。”
“告密者?”墨青不懂雲休在說些什麼。
雲休淡笑着說道,“其實很簡單,你把四國當做四個人,周偷走了楚的東西,幾十年相安無事,可是直到楚把周偷到手的東西又偷走了,這個節骨眼上,越居然發現了當年那件事的小偷是周,可是你仔細分析,這三個人之中,周不會大張旗鼓的告訴世人少了什麼,越當然不會知道,楚是最後獲利者,也不會說出去,這就是啞巴吃黃連,就算坐擁寶物,也沒人敢出來炫耀。”
“我明白了,有第四個知情人告密?那這第四個人是誰呢?”墨青顯然也明白過來。
“這個清虛道長和帶有南國血統的越秦在這裡出現了……”雲休淡笑着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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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青接着雲休的話說道,“難道是南國在背後告的密?”
“這只是我的猜測。”雲休幾乎是靠着自己的直覺在猜想,如果說其他三國都插手的事情,南國置身事外,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這個先放着,等查到越秦的住處再說,那賢妃又是怎麼回事?變成第二個柳元元了?”這賢妃幾個月前見面還是個溫婉大方的后妃,如今也學會隻手遮天,貪慕虛榮了?
墨青搖頭,“這個要問墨華,他一向是負責宮內的消息動向的。”
“嗯,你把墨華叫來吧。”雲休也知道,要想同時分析掌控四國之內的情報和消息來往,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墨華每日需要瀏覽的重要的不重要的消息成山,多少也會有疏漏的部分,更何況原本賢妃是個不起眼的妃子,如今倒是成黑馬了。
“是,我這就去叫。”墨青退下,墨年抱着雪媚娘進屋,一臉的無奈,“小姐,你們終於談完了,雪媚娘不肯好好吃飯喝水,我馬上要去飄渺鏢局,能不能請小姐照顧一下呢?”
墨年一臉諂媚的看着雲休,雲休好笑,看着她懷中的小不點,頓時覺得心情大好,“你去吧,把小東西放在這裡。”
“好嘞!”墨年把雪媚娘塞進雲休懷裡,然後跑出去把籠子和吃食都拎了進來。
雲休是明眼人,一看墨年就是故意抱着雪媚娘來求助,也不戳破,看着墨年紅着臉匆忙的往外跑了。
雪媚娘自從上次慘遭墨玉的辣手摧花,心情低落許多,吃飯也不積極了,看到墨玉就要揮舞着小拳頭示威一番,墨玉和雪媚娘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從此在府裡見到都是繞道走。
雲休對於雪媚娘,還是最親密的存在,只要雲休有時間,都會抱着它親暱的揉着,聽着它舒服的咕嚕咕嚕聲。所以雪媚娘早就摸準了雲休的脾性,大大的撒起嬌來,仰躺在雲休的腿上,左右晃着腦袋,可愛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