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休的眼眶終於不爭氣的溼潤了,她隱藏住自己的感動,把頭埋在楚離歌的胸前,“謝謝。”
楚離歌卻笑了,胸膛隱隱的震動着,“阿休,你怎麼了?是流芳和你說什麼了麼?”
“他能和我說什麼,一點本事也沒有,還總是沾花惹草的。”雲休撇撇嘴,一副驕傲的樣子,楚離歌卻反常的笑的更開心了,“你是不知道,這盛都上下,哪個姑娘不買他的賬啊,只有你覺得他不怎麼樣了,不過說的也是,有我在,他算什麼!”
“唔?他很在意這件事?”雲休卻來了興趣。
楚離歌笑着點頭,“自從第一次見你,他雖然不說,我還是感覺得到,他很失落,對於你對他的不聞不問和蔑視,他內心很受傷的。”
“還有這種事?”雲休驚訝的看着楚離歌,“他覺得我不在意他很傷他自尊?”
“哈哈,應該也沒這麼嚴重。”楚離歌聳肩,他不知道剛纔雲休故意捉弄楚流芳的事實,當然覺得沒什麼,可是雲休這麼一想,才知道爲什麼楚流芳如此在意。
“離歌,你今天來見什麼人麼?”雲休冷靜下來想起要問楚離歌來閱江樓的原因。
楚離歌這纔想起來,之前追問雲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我還沒問你呢,你怎麼也在這裡?”
“我聽說這裡的江鮮很好吃啊,菜式也好,你知道我是開酒樓出身的麼,來這裡不行麼。”雲休故意俏皮的說道,心裡打定了主意不會告訴楚離歌自己來此的真實原因。
楚離歌心裡還是存了疑心的,不過也知道雲休不想說的,怎麼逼問都沒用,“你如今頂着這樣一張臉,很容易就會被認出來的,不要隨意的出現在這種地方。”
“好,我知道了。”雲休撇撇嘴,態度還算良好。
楚離歌有些開心了,沒想到雲休竟然同意了,“你不是想吃江鮮麼?你先回去,我打包給你帶回去。”
“你在這裡要見誰啊?”雲休狐疑的看着楚離歌,難不成是見什麼女人?
“我和蘭王約在這裡談周國和越過之事。”楚離歌說的隱晦,雲休本就知道兩國之間即將可能開戰,可是盛都最沒有權勢的兩個人約在這個地方談國家大事,不會太奇怪了一點麼?
“你們兩個?你們要幹什麼。”雲休皺眉,難不成蘭王想插腳撈一筆?以蘭王與世無爭的形象,楚離歌就算要找人也不該是他啊。
楚離歌哭笑不得,“阿休,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麼刻薄,蘭王好歹是親王,況且以我的身份,在盛都願意和我公開往來的親王本就很少。”
“我只是擔心你。”雲休也發覺自己果然是疑心太重了,是時候放鬆一下自己了。
楚離歌笑的人畜無害,“我知道。”他試探着問道,“我看了黃曆,這兩個月來好日子實在是太少了。”
好日子?雲休挑眉,這傢伙還在想着成親的事情呢?
感動歸感動,雲休絕不是那種憑着一時感動就山盟海誓的那種,問題沒有解決,他們兩人之間就永遠存在縫隙,“離歌,那些問題你都解決了?”
楚離歌可憐的看着雲休,“我們可以先成親,我保證我會一個一個解決掉的!”
“在我這裡,少玩花樣。”雲休無情的戳穿了他,“成親不是不可以,不過得再等一段時間。”
能聽到雲休小小的讓步,楚離歌簡直開心的要放鞭炮了。
“好好好,只要別讓我等太久,我什麼都同意!”楚離歌狗腿起來無人能比,雲休嫌棄的看看他,“那你等一輩子吧。”
楚離歌馬上又像打了霜的茄子,整個人都焉了,“阿休,我已經到了成家的年紀了,如果你不嫁給我,我就要娶別人了。”
“你敢麼。”雲休嘴角勾起弧度,眼神霸道十足。楚離歌馬上就現了原形,“不敢不敢,我這輩子只有你一個人。”
“哼。”雲休冷哼,“算你識相。”
兩人正膩膩歪歪的說着情話,卻聽門外傳來三聲敲門聲,隨後夥計說道,“玄武來人催了您,您現在過去麼?”
楚離歌摸摸雲休的腦袋,“我先過去了,你直接回去聽到沒有?”
雲休直接白了他一眼,把面紗放下,“知道了,真囉嗦。”
楚離歌面帶委屈,轉身打開了門,雲休跟着楚離歌出去,正好對面遠遠的寫着“玄武”牌匾的包廂門被打開了,蘭王弱柳扶風面色蒼白的出來,一眼就看見楚離歌。
“你先進去。”楚離歌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雲休,雲休靈活的退了回去,在門關上的那一刻,看見蘭王那溫潤的眼神,像是一張細網密密的網住了看得人。
蘭王?雲休想起上次他無辜中毒,病了一月有餘的事情,當時楚離歌被下了大牢,還是因爲蘭王。
在雲休的印象中,蘭王是楚離寰的棋子,是最不在意的一顆棋子,柳元元死後,蘭王一直未曾再娶,楚離寰也忘記了這麼一個孤家寡人,好在楚離歌經常去蘭王府作陪。
也算是一個可憐人吧,雲休心中嘆息,爲帝王家犧牲的人太多,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也不少。
等到楚離歌進了那邊的廂房,雲休才走了出來,發現墨素和墨零已經牽好了馬在門口等着了。
“是楚離歌讓你們等在這裡的?”雲休上了馬車,覺得兩人神情有疑,墨素畢竟年輕,有些事情知道了就藏不住,“飄渺盟的少宗主剛纔抵達盛都了。”
“劉渺?”雲休幾乎已經快要想不起來這號人了,突然出現,歐陽居然也同意?
“是的,同行的還有少宗主夫人,他們先去的飄渺鏢局在盛都的分部,然後找上了我們。”墨素和飄渺盟裡的人接觸不多,只能算是陌生人,可是其他的墨家人就不同了,飄渺盟曾經和雲休同氣連枝,這樣的親密關係,也不是說斷就能斷的。
“回去吧。”雲休只能抱着僥倖的心理,劉渺若是來找自己,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墨零趕車,墨素就安靜的坐在簾子邊上,雲休摘下面紗閉目養神。
不一會馬車就回到了宅子,雲休進了門,卻發現墨青和墨華等在了門口,表情也不好看,“怎麼了?”
“飄渺盟的宗主去世了。”墨青面色一沉,說出了這個噩耗。
“怎麼會?”雲休驚訝了,飄渺盟雖然已不是雲休應該關注的中心,可是關於盟裡的大小事務,雲休都有讓人留意,剛纔聽到劉渺的消息,雲休就覺得不對勁,怎麼可能他來了自己卻一點也不知情?
墨青心中也十分奇怪,更多的是被這個噩耗震驚到了,“很突然,我們也是剛得到的消息,至於怎麼死的,卻一點也收不到消息。”
“劉渺呢?”雲休更加奇怪了,飄渺盟的老宗主死了,少宗主居然來了楚國?他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墨青也一頭霧水,“少宗主似乎還不知道我們已經得知老宗主去世的消息,剛纔派人來約見主子,明日午時在飄渺鏢局。”
“你的意思是他有意隱瞞這件事?”雲休皺眉,這其中有鬼,“楚楚呢?楚楚來了沒有?”
墨青搖頭,“沒有這方面的消息。”
墨華也分析道,“按理來說,少宗主應該此時在滬州辦老宗主的後事,不應該出現在這裡,還要見主子,我們一致覺得主子不應該去。”
不去就行了麼?雲休對飄渺盟並非是沒有情誼的,幾個月前沒有去滬州,她還是遺憾的,如今老宗主死了,劉渺來找她,說不定是遇到了什麼難處吧?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們做好各方面的準備,明日就算飄渺鏢局是龍潭虎穴,我也要闖一闖了。”雲休輕鬆的笑笑,以她對劉渺的瞭解,大錯不會有,小錯也犯不成,一生只可能是個平凡人了。要這樣一個平凡人做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雲休幾乎覺得不可能。
墨青和墨華也是瞭解雲休的,紛紛點頭,“我們明白了,主子。”
“嗯。”雲休最近對周國的瞭解太少了,周國如今人心惶惶,爲了一顆鮫珠居然淪落到這樣的地步,雖然雲休心知肚明,周國的鮫珠是被楚離歌拿走了,可是兩相比較,雲休更在意的是楚離歌的安危。
況且這鮫珠到底是越國的還是周國的,任何一方說的都不能做數。
“你們聽說過鮫珠麼?”雲休突然輕聲問道,“鮫珠傳說是鮫人的眼淚,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功效。”
“鮫珠?真的有那種東西麼?”墨青雖然也聽說過,不過更多的相信這是存在於傳說中的故事,是虛構的。
墨華也搖搖頭,“這種傳說大多是迷信鍊金術的道士傳頌的,真實性實在是不可考。”
“如果真的有鮫珠呢?”雲休輕笑,曾經風神國寶庫裡裝滿了天下的所有寶藏,可是雲休都沒有聽說過有鮫珠。
墨青和墨華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中都是驚懼,墨華說道,“如果真的有,天下一定會爲此爭奪不休的。”
“是啊,君王誰不想萬壽無疆,若是有了這鮫珠,死了還能再活過來,等於是長生不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