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奇勝是懷疑柳松浦和柳夫人的死,正巧在柳家沒有用處的時候死了,換句話來說,他們死的太是時候了。
雲休心想,曾奇勝可能誤會柳家人是自己動的手,可事實的確不是自己所爲,勝負早就明瞭,何必動手。
但現在雲休卻懶得解釋,沒有真正答案,雲休又何必說出來徒添他人的煩惱呢?
該雲休的情分已經做完了,雲休已經不用待在曾府盡孝了,回到自己的宅子,墨年已經快活的開始忙活起來。
雲休看着像只小鳥一樣開心的墨年,不知怎麼就覺得鼻子一酸,想想那日在角落下令掌摑她,實在是虧欠了她不少。
“墨年,你在忙什麼呢。”雲休揮揮手,打斷墨年,墨年擡起頭來,笑嘻嘻的說,“我在收拾衣服啊,這幾日我不在,墨零她們都放亂了,我們不是要回周國了嘛,現在收拾一下。”
雲休無奈的笑笑,“剛回來就忙這些事情,你就不會偷個懶。”
墨年點點頭,“我這就是在偷懶啊,我喜歡做這些事情,小姐就不要擔心我啦。”
“真是拿你沒辦法。”雲休笑笑,心中卻有些內疚,墨年是一心對自己的,而自己卻又不好意思說出安慰道謝的話,這也是雲休長久以來爲什麼給人高傲的感覺,不擅長表達感情,這就是雲休的內在。
“對了,小姐,我們什麼時候啓程啊?我都迫不及待要回去了。”墨年抱着衣服轉圈,好像心已經飛回了周國。
雲休抿脣,確實在楚國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接下來的生意交給飄渺鏢局完成就可以了。皇上查明情況,除了那些雲休不想讓皇上查到的,對飄渺鏢局應該沒有影響。
“這幾日收拾收拾,該是時候回國了。”
“嗯!”墨年轉身繼續哼着小曲收拾着,雲休淡笑着看着墨年的身影。
這整件事情知情的人不超過五人,墨青也是配合表演,墨零得知了這件事情,在墨年這件事情上,對於主子的質疑,一切都顯得那麼令墨零羞愧難當。
墨青知道墨零幾日來把自己關在審訊室,是因爲心結,墨零爲人內向,和墨年這樣的姑娘比,其實更容易自責,而墨零又是那樣簡單的人,墨青帶着墨零喜歡的刀劍去找她。
墨零疑惑的拿着青城劍,“這是什麼意思?”
“你不是一直想試試嗎?和我比一場?敢不敢?”墨青在月光下笑的像個大哥哥。
墨零搖頭笑着,“有什麼不敢的。”
話音剛落,劍已出鞘,月光下的青城劍顯得更加皎潔,墨青用劍鞘敵對墨零,墨零知道墨青的武藝很高,也不介意。
一來一往之間,兩人越打越盡興,好像在無聲的對話。
最終墨青還是用劍鞘把墨年手中的劍打飛了出去,墨零也不在意,仰躺在草地上,墨青拾起劍,插回來了劍鞘。
“女孩子怎麼可以躺在地上。”墨青看着墨零大大的放鬆四肢,汗水就這樣肆意的流在草地上。
墨零笑了起來,露出小虎牙,“我可不是一般的女孩子。”
墨青點頭,隨即坐在她的邊上,“墨零,你覺得舒服了嗎?”
墨零沉默了,向着漫天的星星點頭。
“墨零,你和墨年是我們的妹妹,我們不會容忍任何人欺負你們。”墨青看着星星堅定的說道。
墨零看了眼墨青,鬼使神差的問了句,“如果主子要捨棄我們呢?”
墨青皺眉,側首看着墨零,臉龐的剪影使得墨青的臉更顯剛毅,“墨零,我們跟隨主子,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這是命令。”墨零坐起來,又變得不苟一笑。
墨青搖頭,“一開始是命令,現在呢?”
墨零搖搖頭,不理解墨青的意思。
“我們本來就是暗衛,註定要侍奉一任主任,楚離歌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我們應當遵從他的意思。”
墨零想了想,點點頭。
“你有沒有發現,現在每個人都很自在?”墨青啓發式的說道,“以前我們沒有目標,漫無目的的等待着,現在,我們可以發揮所長,還有最大程度的自由。”
“墨零,你想過沒有,換成任何人,都不可能比主子對我們更好了。”
墨零蹙眉,“的確,主子對我們有知遇之恩。”
“對,墨年,其實我也是這段時間纔想明白的,我不是要說教什麼,我只是說說心裡話,我大概會追隨主子一輩子,直到我死。”墨青笑着說出來,墨零有些震驚,換在以前,墨青從不會說這麼多感性的話。
“墨青,你也變了,變得更溫暖了。”墨零點頭,“我只是沒想明白,可是我內心明白,主子不是冷血無情的人,她是溫暖的,只是不知道怎麼表達。”
墨青開心的笑笑,“是啊,你感覺到了,大家都感覺到了,所以大家才能這麼團結一致。”
墨零站起來,拍拍身上的草,語氣變得輕鬆多了,“你以前可不是這麼會說話,是主子讓你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對,我以前不知道自己會一身武藝到底是爲了什麼,可是現在,我找到了方向,我覺得很好。”墨青撫摸着自己的青城劍,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墨零看見墨青的笑,覺得整個人都釋然了,成大事者必然要有犧牲,但是爲了主子,他們都甘願犧牲,知道這點,就足夠了。
“下次我一定要搶到你的青城劍,你可要小心了。”墨零又笑起來,露出自己的小虎牙。
“好!等着你!”墨青憐愛的揉揉墨零的頭髮,像看着自己心愛的妹妹。
……
塵埃落定的午後,連空氣中都充滿着清爽的味道,楚流芳還在生氣楚離歌瞞着他的事情,竟然拒絕接待雲休幾人,雲休哭笑不得還是楚離歌強行進入包廂,才見到楚流芳。
楚流芳其實心中已經原諒了楚離歌,但是面上還是不肯承認,“虧我還當你是好兄弟!你那幾日傷心的跟個死人一樣,誰陪你醉生夢死?呸!誰陪你借酒消愁的!”
楚離歌攤着手把雲休推到前面來,“這還不都是她的意思嗎?你找她算賬!”
雲休挑眉冷笑看着炸了毛的楚流芳,“你要找我算賬?”
楚流芳一臉邪火就被澆了個徹底,整個人氣勢就弱了下來,“有計劃也要知會一聲啊,就好像我是傻子似的。”
“跟你一說,全盛都都知道了。”楚離歌沒好氣的說道。
楚流芳立馬站起來,臉漲得通紅,“楚離歌,你給我滾出去!下輩子再見!”
“別鬧了。”雲休坐下來淡笑,眼刀卻掃向了兩人。
兩個人立馬安穩的坐下,楚流芳嘴裡還唸叨着不公平。
“阿休,這次全靠你運籌帷幄,才能這麼快的解決柳家。”楚離歌坐下就開始公然拍馬屁,楚流芳在一旁見兄弟這般形容,白眼都要翻出了天際。
“天吶!楚離歌,你看看門外花癡你的姑娘,你冷峻孤寂的形象呢?真是恥辱啊!”楚流芳灌了幾口茶下去,還是覺得氣悶。
楚離歌冷哼,“在阿休面前,我沒有形象!”
“你!真是服了,在下跪服!”
雲休輕笑,推推楚離歌趁機挽過來親暱的手臂,“我還是在意形象的,好好坐好。”
“嗯嗯。”楚離歌笑嘻嘻的坐好,對楚流芳說道,“我餓了,上菜啊。”
楚流芳瞪大眼睛,“楚大聖子,要不要我把飯菜餵你嘴裡啊?”
“那就不必了,我家阿休會生氣的。”楚離歌神氣的笑道,“你這個老闆怎麼這麼不會做生意。”
楚流芳徹底待不下去了,叫來了小二,指着楚離歌說道,“這傢伙要吃飯,你把這張桌子放滿,吃不完的打包給他們送回去!”
小二屁顛屁顛的去上菜,楚流芳揮揮手往外走,“你們在這膩歪吧,我可看不下去了。”
“快走快走,沒眼力!”
雲休失笑,“他居然這麼容忍你,也是稀奇了。”
“哈哈,流芳的妙處還多着呢,以後你就知道了。”楚離歌笑嘻嘻的獻寶。
雲休點頭,“我準備回周國了,過幾日就向皇帝辭行。”
楚離歌的笑聲一滯,語氣有些生硬,“這麼快。”
“這裡的事情辦完了,是時候走了。”
“可是,你回周國幹什麼呢?你不是辭了堂主之位嗎?”楚離歌是不能離開楚國的,自然不希望雲休離開。
雲休喝了口熱茶,“是啊,我已經辭了堂主之位,目前也沒什麼事,可能找個地方過幾日閒雲野鶴的日子吧。”
“閒雲野鶴?你還真是讓人羨慕。”楚離歌無奈的笑笑,這世上,但凡有點權勢和財富的人,誰會甘願過閒雲野鶴的日子?也就只有雲休能放得下。
雲休深知楚離歌的選擇,若想坐上那個位置,輕鬆自在的生活就此和他無緣。
“若是你需要我,我會來看你的。”雲休不想再次過上金絲雀的生活,她自私的想逃離,那些煩人的,痛苦的日子都已經化作雲煙了,既然已經重活了,爲何不放下?
“可是、可是你還不知道一品堂爲什麼要殺你,你不查了嗎?”楚離歌皺眉,想盡任何理由,卻想了個最蹩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