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了,既然你這麼喜歡侍奉大夫人,就把你的院子安排在大夫人邊上的竹園好了,正好每日晨昏定省。”四姨娘諷刺的笑出聲,後面跟着三姨娘,兩人揚長而去。
五姨娘氣的牙根癢癢,還是強忍了下來,一瘸一拐的往自己那荒蕪的院子走。
雲休得知五姨娘沒有討到好,反而是一身傷的回了自己的院子,不由的輕笑,若是四姨娘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地位被動搖,這四姨娘就不是狠角色了,看來好戲就要開鑼了。
大夫人身邊的喜兒跑來雲休這裡通風報信,原來大夫人已經應允了李瑞之要珠兒過去他房裡的請求,珠兒已經搬去了李瑞之那裡。
這樣李韻之這裡就少了一個人,大夫人特地派喜兒過來問問,是不是要馬上增派一個丫頭,雲休想了想還是拒絕了,李韻之的性格不能馬上就接納一個新的丫頭,不如等等看,如果雲休沒辦法照顧好,再增派人手。
喜兒是個小個子的姑娘,骨架小小的,看上去還像個孩子,可是聲音卻很大,她傳完大夫人的話,好奇珠兒爲什麼走,纏着雲休問東問西,“秀兒,你說珠兒姐爲什麼要去三少爺那裡啊?不會是被三少爺那個了吧?”
“啊?”雲休沒反應過來喜兒說的那個了是什麼意思,看着喜兒深意的笑容,雲休瞬間明白了,“怎麼會,珠兒姐不會那麼糊塗的。”
喜兒笑的神秘,“秀兒,你也太單純了,要不珠兒姐爲什麼突然去哪裡啊,還是三少爺親自開的口,我是不相信。”
雲休蹙眉,珠兒的確沒有和李瑞之發生什麼,但是連喜兒都這麼想,珠兒少不了受什麼風言風語,對她的名譽來說實在是很壞的印象,況且珠兒的臉皮薄,若是受不了也是麻煩事。
喜兒看雲休發呆在想什麼,搖搖她的手臂,“秀兒,你在想什麼啊?是不是珠兒姐說了什麼?”
“沒有,你不要亂猜了。”雲休淡笑,“三少爺也不會對珠兒姐怎麼樣的,不要想這些了。”
“是麼?我可不這樣認爲……”喜兒無所謂的笑笑,一副等着看好戲的表情,隨便聊了幾句八卦就走了,雲休覺得李瑞之把珠兒要走,其中有部分原因說不定是因爲自己。
因爲李瑞之認爲雲休是自己的暗樁,在李韻之身邊若是要說什麼事情,還需要特意支走珠兒,現在只有雲休了,李韻之還小,況且那麼聽他的話,這樣吩咐事情就更方便了。
不過這也是雲休的猜測,如果真的是這樣,李瑞之一定還有大動作,不過雲休打算按兵不動,等着李瑞之找上門來。
入了夜,雲休還記得和墨玉的約定,安頓好李韻之之後,連個守夜丫頭也睡着了。
雲休披着斗篷出了門。還沒走到後門,雲休正走在四處無人的竹園邊上,一道黑影在假山邊上動了一動,雲休倒吸一口涼氣,難道是什麼野獸?
看見地上有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雲休撿起石頭,準備投石問問路,卻沒想到黑影動了起來,原來是矮矮的,然後影子變高了,慢慢朝雲休靠近。
正當雲休正要把石頭扔出去時,楚離歌的臉露了出來,雲休想收手,卻沒料到力道不夠,石頭重量超過了雲休轉手腕的力量。
“呃。”雲休暗呼痛,石頭掉進了花圃中,而云休的手腕卻扭傷了。
楚離歌見玩笑過了頭,趕緊把雲休拉進了竹林。
雲休自己轉着手腕,然後有規律的喘息着,犯了錯的楚某人在一邊小聲道歉,雲休恨不得一腳踹死這傢伙,在別人的地盤上嚇自己人,這不是白癡嗎?
“你蠢不蠢啊,躲在這裡嚇我,你是不耐煩了?”雲休揉着手腕,眼刀飛向楚離歌,楚離歌也是一臉的尷尬,拉過雲休受傷的手腕,輕輕的轉動着,“有沒有傷到骨頭啊,疼不疼?”
“不疼!沒傷到!”雲休奪過自己的手,沒好氣的回答。
楚離歌輕笑,“看來的確是沒事。”
“你怎麼來了?墨玉呢?”
“因爲想你了,所以我就來了,我不是說了過幾天來看你麼,我把墨玉趕回去了。”楚離歌笑嘻嘻的說着甜言蜜語,因爲天色黑,雲休的臉紅被楚離歌錯過了。
“那我要的東西呢?”雲休側過身子,拉大了兩人的距離。
楚離歌指指自己的腦袋,“都在這裡面呢,你想知道什麼?”
雲休插着手臂,懷疑的望着他,“我查的東西可多了,你真的都記得了?你過目不忘?”
“怎麼?你能過目不忘,我不能一目十行?”楚離歌佯裝生氣,雲休覺得好笑,“行行,李瑞之和柳元新的關係?”
“咳咳,他們從小就認識了,一開始不怎麼熟悉,後來因爲柳元元,李瑞之曾經追求過她,被柳元元無情拒絕了,柳元新才和他開始密切的聯繫。”
提到了柳元元,雲休下意識的看了眼楚離歌,這個女人可是瘋狂的喜歡過楚離歌,見楚離歌沒有異樣,雲休才繼續聽楚離歌說道,“你所知道的那個鹽運司的官職,就是柳元新替他安排的,李瑞之算是柳元新的朋友吧,後來李元郎也借過這層關係給柳松浦送過禮,不過李家實在是沒那麼多錢,所以柳松浦不拿李家當回事。”
雲休不贊同的搖頭,“在我看來,李家雖然表面上清廉,其實內裡油水很足啊。”
“對,自從李瑞之做上鹽運司的小官,他就在背地裡販賣私鹽。這些油水都入了李元郎的腰包,所以李家可以算是敗絮其外,金玉其中吧。”
“果然是販賣私鹽,李瑞之在鹽運司已經好幾年了,牟取的暴利不下萬金了吧?”李瑞之表面上儀表人才,原來也是個披着羊皮的狼,壓榨百姓,還監守自盜。
楚離歌點頭,“李瑞之我已經查了很久了,人證和據點基本都掌握了,只差最後一環最重要的東西了。”
“什麼東西?”
楚離歌猶疑許久,最後纔回答,“私鹽販賣的賬本。”
“這種東西李瑞之會藏在李府嗎?”雲休已經在思考如何偷摸進李瑞之的屋子,去找這本賬本。
楚離歌好像知道雲休心中所想,不贊同的搖頭,“我不同意你去冒險,有沒有這本賬本還很難說,柳家滅門之後,李瑞之也許會銷燬它。”
“賬本纔是決定性的證據不是麼?有沒有總要找找才知道。”雲休想起李瑞之一個月只有不到十天住在李府,這實在是絕好的機會,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你別管這件事,我有別的事情需要你幫忙。”楚離歌一邊懊惱自己說漏了嘴,一邊想着分散雲休的注意力,雲休自然也明白楚離歌不想自己涉嫌,於是裝作成功被轉移注意力的樣子。
“什麼事情?”
“我需要你兩天空閒的時間。”楚離歌神秘的笑笑,說的輕鬆得很。
兩天?雲休想了想,等處理完李府的事情,倒是可以有點空閒時間。於是雲休點頭應允,“好,還有五姨娘五年前的事情的始末?”
楚離歌得逞的笑,笑的雲休心裡發毛,“五姨娘的確是和許家公子許儒風有曖昧關係,許儒風當年在給五姨娘的補品中下了藥,才讓李元郎目睹了經過。不過,大夫人對許家孃家有頗多不滿,她覺得是許儒風毀了她在李家的一切,所以已經斷絕和許儒風的來往了。不過許家小公子還是和這個姑姑關係很好的。”
“嗯,這個我已經知道了。”雲休其實從五姨娘的話語中已經猜到了事情的始末,現在纔算是印證了猜想,“還有那位小侯爺?”
“哦,寧忠小侯爺,他是什麼人你應該知道,不過李瑞之打算利用它他,以我對這位小侯爺的瞭解,應該是不可能的。”
“怎麼說?”雲休那日看來,小侯爺是個有勇無謀的人,若是有人煽風點火,也不是不可能。
“因爲寧忠小侯爺是我的人。”楚離歌驕傲的笑道,一臉的得意。
“你的人?”雲休驚訝的挑眉,“所以小侯爺是在爲你做事,怪不得你可以出大牢,原來是小侯爺給你方便的。”
“正是如此,所以小侯爺是佯裝和李瑞之相投,其實是爲我探路調查。”
“嗯,算你聰明。”雲休點點頭,這下自己便放心許多,那剩下的就是雲休自己弄清楚李瑞之私鹽賬本在哪裡了。
“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同意。”楚離歌神秘的看着雲休,邪魅的笑道,“和我成親。”
“嗯?你在開什麼玩笑。”雲休像看智障一樣看着楚離歌。
“我是認真的。”楚離歌看着雲休,眼神真摯卻還是有些狼狽。
雲休豎起一根手指,問楚離歌,“你知道這是幾根手指嗎?”
“一根。”楚離歌笑着回答,好像真的傻了一樣,他握緊雲休的手,然後以那人畜無害的微笑重複道,“我們成親吧。”
雲休覺得腦子都混亂了,楚離歌的笑臉在眼前轉,“我就當沒聽見剛纔的話。”
“阿休,我們成親吧。”楚離歌還是笑着,眼睛執着的盯着雲休,晶亮的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