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休看着墨青和墨華一來二去,說的越來越興奮,眼睛都亮了起來。
“你們分析的很好。”雲休輕拍手掌,算是激賞,“蘭王的確一直很低調,現如今看來倒是最可疑的那一個。”
墨青也點頭,“我們還懷疑蘭王是有意接近楚離歌聖子的,那時候蘭王中毒才致使楚離歌聖子被陷害入獄的,雖然後來真相大白了,可是蘭王中毒這件事卻不了了之了。”
“有沒有證據?”雲休抿脣,原來蘭王一直以來竟然還有這樣隱晦的身份,這樣的人放在楚離歌身邊,還真的不能放心呢。
“呃,我們暫時只是猜測。”墨華搖搖頭,顯然對於找不到證據這件事也覺得很失望。
雲休大致明白了兩人的意思,一天之內能有如此的結果已經是意料之外了,“嗯,我會看着辦的。”
墨青又提起了關於越國的消息,“我們一直和墨鵲有書信往來,昨日按理來說是來信的日子,可是到今天卻還沒有消息,而且派出去的探子也失去了宗珂公子的消息,墨鵲也不知在何方,我們擔心越國國內發生了變故。”
“你們派人去興月客棧,越秦人在那裡,如果有什麼動靜再來回稟我。”雲休懷疑轉移宗珂和墨鵲是越秦的意思,若是越秦,宗珂他們就不至於受到傷害,但若是別人,就很那說了。
“是,主子。”墨華點頭。
“我後天要入宮,屆時墨素和墨年跟着我,到時候宮裡宮外消息不會很靈通,你們就在外面隨機應變。”雲休心裡是拒絕入宮的,畢竟到了宮裡面很多事情都沒辦法掌控住了,可是抗旨不尊,賢妃完全有理由捉拿自己,格殺勿論。
“主子,那你明天有什麼打算麼?”
雲休想了想,隨即說道,“好歹我是從連城日夜兼程趕回來的,曾奇勝也告老還鄉有一段時間了,我總不能從盛都直接去皇宮吧,我明早就先離開盛都,然後再進城。”
“主子放心,我們一定安排好。”
“嗯,好。”雲休不再說話,墨青和墨華默契的退了出去。
……
盛都東南角的一處閣樓裡,楚離歌背手站在窗前,燭火通明,一陣腳步聲傳來,幾人上了樓梯。
林柏走在最前面,來到楚離歌面前,“主子,人帶到了。”
“好。”楚離歌也是趁着深夜纔出了宮,時間實在不算充裕。
轉身回頭,越秦的面孔出現在楚離歌的眼前,楚離歌竟然熟絡的說道,“你來了。”
越秦竟然也笑着說道,“我要是再不來,你不是要把我在盛都的事情捅出去了,我可不敢放肆。”
“今日請將軍來,還請將軍爲我答疑解惑。”楚離歌請越秦坐在窗前,煮了一壺酒,給越秦滿上,“這是專門爲將軍準備的,將軍試試?”
越秦面上是說不出的複雜表情,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聖子大人,有什麼吩咐直說吧。”
楚離歌扯了扯嘴角,“越秦將軍,恕我直言,你不夠誠實,我們之間既然決定合作,起碼應該是相對坦誠的。”
越秦聽了楚離歌這話大笑起來,“聖子大人,你這話說的客氣,叫我真的不知道如何自處了。你將近一個月來,一直在查我,我在盛都幹了什麼,見了什麼人,難道你不是事無鉅細都清楚明白麼?我當初到了盛都的第一天,你就派人來接近我,我不過離開了興月客棧幾日,你就滿城找我,現如今還對我這麼客氣,我當真是迷糊了。”
楚離歌點頭笑道,“越秦將軍在我楚國境內,我只是保證將軍的安全,免得將軍誤入了什麼地方,耽誤了我們的合作。”
“聖子,你我之間心知肚明,你是爲了楚國的皇位,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到底是如何打算的?我可以幫你,可是你還是要出點血的,若是你妄想要掌控我,請恕我無法視若無睹。”
楚離歌看着越秦,面上冷靜的很,“我以爲我們之間心照不宣,你需要我,我也需要你,將軍不是沒有別的選擇了麼?你那親愛的弟弟,如今在南國的手裡,你着急的難道不是這件事?”
越秦震驚的看着楚離歌,“這件事很隱秘,你是如何知道的?”
“將軍,我自然有我的渠道,宗珂公子和我還有點交情,我也不想看他因爲將軍有無妄之災,可是若是將軍不據實以告,我也不知如何幫助宗珂了。”楚離歌也是通過越秦這個人才知道宗珂發生了意外,在仔細查查就輕易知道了宗珂的事情。
越秦握緊了拳頭,眉頭輕皺,“是,這是我的疏忽,珂弟若是出了什麼事……”要如何向九泉之下的夫人交代呢,越秦也是心急如麻,這幾日煩惱的也是這件事,要不然也不會主動出現,引得楚離歌找到自己。
楚離歌心中鬆了一口氣,只要越秦有在乎的人,就有了突破口。
“關於將軍的身世,我還是略有耳聞,南國皇室一直想拉攏將軍,可是將軍卻不理睬,如今南國狗急跳牆想拿宗珂公子逼將軍就範,形勢的確很嚴峻了。”
越秦眼皮輕跳起來,沒想到楚離歌知道這麼多的內幕,關於自己的南國血脈,越秦從未隱瞞過,可是隻有極少人知道,自己是厭惡身體裡這一半的血的,當初自己的夫人被南國奸細所劫持,越秦幾乎要屈服了,可是夫人爲了堅定越秦的心,甘願自刎來斷絕自己與南國之間的聯繫。
若是此時越秦因爲宗珂屈服了,又怎麼對得起夫人呢?!
“聖子大人,你把這麼多的精力放在我的身上。”話還沒說完,停頓了良久,越秦的自尊不允許自己向楚離歌示弱,可是想想自己已經對不起宗家,如果宗珂再因自己殞命,自己當真是豬狗不如了,自己的那點自尊還算什麼!
“聖子大人,你能幫我什麼?上次我們的談話只進行到一半,你能許給我什麼?”越秦從未和什麼人有過交易或是合作,可是這次已經山窮水盡了。
楚離歌淡笑,“將軍不必覺得自己受了脅迫,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南國?我不知道聖子大人和南國還有糾葛。”越秦探究的看着楚離歌,這個容貌比女人還美的男人,一雙世人皆怕的異瞳中,是如井水一般的高深莫測,實在是難以捉摸。
“這實在是說來話長了。我最心愛的人被南國三番五次的打擾,好幾次命懸一線,若不是時機不對,我早就去南國滅了這羣詭秘巫術之人,如今留着這羣人活到現在,我已經忍耐了很久了。”楚離歌說的正是南國一品堂對雲休的追殺,這就像一直有一把大刀懸在雲休的頭上,稍不注意就會要了雲休的性命,楚離歌又怎麼能不恨呢。
越秦對於這一點竟然深有體會,“沒想到聖子大人的心愛之人也是南國的目標?”
“曾經有過一些過節,沒想到他們竟然追着不放。”楚離歌輕笑出聲,“總有一日,我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越秦看着楚離歌眼中的陰狠,竟然覺得與之前的自己有些相像了,心中更信了幾分,“我相信聖子大人說的是真的,既然我們目標一致,我願意與聖子大人合作。”
楚離歌的眼睛發亮,語氣也變得霸道起來,“好,將軍爽快,我如今身在宮中,最快十天,最慢半月,我就能拿下楚國皇位,到時候還希望越秦將軍聲援我一番,好讓我能夠爲越國打開貿易通道。”
“希望如此吧。”越秦一方面爲楚離歌的氣勢所折服,一方面又擔心楚離歌是不是信心過了,變成了自負。
不過好在這一場交易的前提是楚離歌拿下楚國,到時候楚離歌失敗了,自己也不會有所損失。
“將軍希望的軍用物資和貿易商品,我會雙手奉上,那之後,我們再共同對付南國。”
越秦注視着楚離歌,親自斟滿兩杯酒,“一言爲定!”
“一言爲定!”
楚離歌此時熱血上頭,心情激動的很,一杯熱酒下肚,卻強行要自己冷靜下來,“時間不早了,我也要回宮了。”
越秦輕鬆的笑笑,“我也要回去了,做戲還是要做全套,免得被那些人發現了。”
兩人心領神會的點頭,楚離歌送越秦到門口,越秦突然想起什麼,“聖子大人,你和一個我認識的人很像。”
“哦?”楚離歌萬萬沒想到越秦會說出如此尋常的一句話,“不知將軍說的是誰?”
“呵呵,是一位姑娘,不過你應該也不認識,改日若是有這個機緣巧合,我定要介紹你們認識的。”越秦輕笑,想起的正是雲休。
楚離歌沒有回答,“將軍一切小心。”
“好。”越秦的身影遠去,隱藏在月夜之中。
不過片刻,楚離歌也離開了這棟閣樓,林柏護送着楚離歌進了宮,好像這一場見面沒有任何痕跡。
盛都的另一處底下密室中,那位大人一邊看着卷宗,一邊咳嗽着問身邊的老者,“風修雲在查我們?”
“是,不過沒查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