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術扯了扯韓木飛的右手然後說道:“王爺,鬆手,他受了傷您快鬆手。”扭頭,袁術又問:“保護王妃的人都死了嗎?你可知道王妃被誰帶走?”
那士兵咳嗽了幾聲後吐了一灘血,搖了搖頭的他略顯疲憊的說道:“屬下不知,但屬下好像看到了十三藩王,看到十三藩王在對面的巷口。”說着士兵指了指驛站的前方。
兩人聞言皆沉默了。
十三爺?他們不是已經把十三爺送走了嗎?爲什麼他還會出現?難道他這次來是爲了帶走仇復嗎?可這兵荒馬亂的地方他們也只有幾百來號人,要是遇到南蠻的隊伍豈不是任人魚肉。
恐懼涌上心頭,帶血的右手一拳砸在地板上韓木飛轉身離開,“該死的北末軒。”從牙縫中擠出一行字。他已經警告過那個男人,可韓木飛卻沒有想到十三爺會這麼難纏。
還有,爲什麼復兒不聽他的話躲起來?這驛站明明有密道,他說過讓復兒等他回來,爲什麼她要走?
“復兒,你到底想要做什麼?”緊了緊拳頭,猩紅的血如花般絢麗多彩染上韓木飛心頭。他閉了閉眼眼睛,周身冷氣依舊。“你爲什麼不等本王回來?爲什麼要走?爲什麼要一個人走。”她知不知道這代表着什麼?
她知不知道他的心很痛。
就如被利刃一刀一刀的颳着心臟一般,痛得他喘不過氣來。
頹廢的站了起來韓木飛跌跌撞撞的朝四周大步邁進,尋找仇復的身影,尋找着他所愛的人身影。
袁術望着韓木飛落寞的背影身子一僵,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將一枚藥塞入士兵口中然後拍了拍身上的血,袁術戰戰兢兢的朝着韓木飛走去。
追隨着他的步伐尋找着仇復。
腦海中浮現的是仇復的影子,不知爲何袁術忽然想起那傷痕累累的女子,那個不可一世的黎。若是她知道自己冒死救出去的人是寧穎,她會怎麼辦?
袁術不敢想象。
“可我已經將整座城池都翻了個遍。”
深邃的眼眸落在前方,韓木飛吐字如蘭:“或許她還不知道本王在找她。”一路掃蕩,若不是鹿邑失血過多導致昏迷,布大禾不可能那麼快撤兵。好在風雨城的一切都保留了下來,只不過……
走在擁堵的街道上,目光落在敞開的民房前,屍體七橫八豎的躺在地上,有大人,有小孩,有孕婦……男男女女皆未能倖免。
這就是戰爭給人類帶來的痛,如果韓木飛當初沒有選擇帶兵大戰,那麼他的國家,他的族人都會像這些百姓一般,死得悲慘。
遠遠的就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鄧毅慌慌張張的衝上了前疾呼道:“王爺,探子來報。”
“念。”
“嬌妻仇覆在手,三日後以兵符交換。”鄧毅臉色微變。他小心翼翼的擡起頭不敢啾韓木飛,朝袁術投去一個求救般的目光。
四周殺氣越來越濃,冷峻的臉上滑過一絲憤恨。
就在鄧毅以爲韓木飛要大開殺戒之際,後退了兩步的他卻聽到冥王爺從牙縫中擠出的四個字:“什麼地方。”
“東門以南一百里處。”
袁術聞言皺起了眉頭:“王爺那是前往懷
州的路,在不到一百里的地方會路過一條山間小道。”那小道四周都是高山,若是在上邊設下埋伏嗎,再多的人也不夠折。
“寧排下去,準備救人。”不管那路有多兇險,他一定得去救復兒。
“王爺,或許鹿邑是騙你的呢?他們也許沒有抓到仇復。”說着這話,袁術也沒有底氣。若果對方真的沒有抓到人,那仇復現在會在哪?可如果抓到了人寧穎又是怎麼回事?
這兩個女人長得幾乎是一模一樣,連常年跟在韓木飛身邊的鄧毅都分辨不出誰是誰,他們又怎麼能猜得出。
越想,韓木飛心裡越不寧。
復兒的背上刻有圖騰,象徵着身份的圖騰,他們……他們到底對復兒做了什麼……
越想,韓木飛就頭皮發麻。
“不……我要去救她,現在必須去救她……”韓木飛慌亂的後退了兩步,他猛的推開了擋住自己去路的袁術,腳步顯得很慌亂。
“王爺你這是幹什麼?王爺。”袁術張大了嘴巴追了上去,可韓木飛已經駕着馬超遠方趕去。他不敢想象的是自己的女人落在別的男人手上會是什麼樣的下場,至少韓木飛知道,若是一個禽獸絕對不會放過他的復兒。
腦海中浮現着的是復兒嬌羞的笑意,她爲鼓着脣親吻韓木飛的畫面。
毛骨悚然的韓木飛打了個寒顫,才發現今日冷得嚇人。然而,這個冬天卻沒有雪,沒有她所喜歡的雪。
這究竟象徵着些什麼?
復兒!
“復兒,啊!”
嘶聲的怒吼道,韓木飛策着馬加速朝城外趕去,不敢再去想象,不敢再去想仇復的身影。
因爲他也會害怕。
前往懷州的路上。
入夜,經過診治的鹿邑良久才從昏迷中醒來,躺在軍營中的他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人不是那色拉也不是布大禾,而是一個人,一個眉眼與他有着幾分相似的人。
鹿邑怔怔的看着來人鬱悶道:“你怎麼來了?”
“醒來就好。”北蕭淡漠的吐出四個字然後揮了揮手,兩個士兵端着藥和膳食便走了上來。目光復雜的北蕭將視線落在鹿邑血淋淋的左臂上。
感覺到怪異的目光,鹿邑緊皺起了眉頭:“技不如人。”是他自己沒有本事罷了。“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麼來了。”
“我若不來你恐怕已經殺了不該殺的人。”北蕭冷哼了一聲,走到一旁坐了下來,可他的話鹿邑居然一句也沒聽懂。
四目相接,從北蕭平靜的目光中鹿邑看到了抹異樣的光彩,四周陷入了平靜,良久卻聽鹿邑言:“可我貌似已經殺了。”
“你……”北蕭不可置信,指着鹿邑的鼻子就想大罵,可到嘴的話硬生生的給他逼了回去。“我還有事,該怎麼做你自己看着辦。還有,仇殤的人現在已經朝這邊靠近。”
鹿邑聞言輕挑眉然後點了點頭:“我知道該怎麼辦。”仇殤的人嗎?
左肩傳來一陣劇痛久久不肯消散,雖然塗了止痛藥可鹿邑還是覺得難以忍受。良久他喝了一口藥後閉上了眼。
三天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本以爲韓木飛的人不會來,站在山腰之上,當
鹿邑看到浩浩蕩蕩的隊伍朝着自己這方趕來之時他不禁勾起了嘴角。
“殿下北冥王來了。”布大禾靠近,冷哼道。
“我有眼睛。”
呃!
布大禾果斷閉上了嘴巴,眼睛定格在前方。只是他沒想到北冥王真的會爲了一個女人來到這裡,“不知道他有沒有帶兵符。”
耳邊的話飄飄悠悠的,鹿邑以爲自己聽錯了。扭過頭卻看到布大禾一臉的期待,鹿邑怒喝了聲數落道:“我身邊怎麼會有你這麼蠢的人?滾滾滾,看了我心煩。”
“殿下?”布大禾一臉的茫然,他說錯了什麼嗎?
可北冥王是什麼樣的人鹿邑還不清楚嗎?他不可能爲了一個女人交出兵符,這次來也只不過是將計就計罷了,只是不知道韓木飛的籌碼是什麼。
微張開手心,鹿邑看着自己的右手良久他抓緊了拳頭,“傳令下去,帶北冥王靠近後立刻發起攻擊。”斷臂之恥不得不報。這次,他就讓北冥王有來無回。
“是,殿下。”布大禾應了聲然後吹了聲口哨,然後直接遁走消失在鹿邑身旁。
浩蕩的隊伍在還未進入山間便停了下來,日上三更,冷峻的視線落在前方,北冥王微揚起嘴角。高舉拿着兵符的右手,對着空無一人的前方冷言道:“人呢。”
沒有人迴應。
袁術附和道:“再不出來我們可走了,我家娘子還等我回去伺候呢。”沒個正經樣,鄧毅聞言乾巴巴的笑了起來。
袁將軍這都三十好幾了都沒成親,他這話到底是幾個意思?
“本王話只說一遍,若是覺得本王還沒有誠意的話那本王就回去了。”緊了緊右手,將兵符倒掛在手臂上,銳利的目光掃視四方卻久久沒有人迴應。無奈,韓木飛只好講兵符拽入掌心然後塞入衣中。
半山腰上,布大禾遙望着遠方懸着的心在猛烈的跳動,他不寧的看着鹿邑然後說道:“殿下太遠了,射不出去。”在這個地方放箭無疑不是徒勞無功。可看北冥王不是個好糊弄的人,躲在山外就是不肯進來,鹿邑也爲難了。
“就沒有幾個箭術好點的嗎?”
“殿下,這不是箭術的問題,這弓箭是趕時間趕出來的,質量也就這麼差。如果換上好的弓也許現在就能射中北冥王等人。”布大禾擦了一把冷汗。鹿邑聞言咬牙切齒的說:“讓仇莊主來。”
他就不信沒人能奈何得了韓木飛。
布大禾眉目緊蹙然後將目光轉移到遠處的韓木飛身上,“就仇莊主那身板能行嗎?”有點懷疑。不,應該是很懷疑。就仇殤那瘦弱的好似風一吹就能倒的身子骨,布大禾揚起自己粗狂的大手掌。他敢肯定這麼一巴掌下去,他能像拍蒼蠅一般容易的拍死仇殤。
鹿邑從牙縫中擠出一行字:“就你廢話最多,給我滾下去。”
遵循鹿邑的旨意布大禾把仇殤帶了上來,右臂抓着弓的鹿邑漫步走上“啪”的一下,十分傲慢的指着遠方語氣僵硬:“看到北冥王了嗎?站在這裡你是否能將他射殺?”
玉手微揚,一身墨綠色衣裳的仇殤站在似乎就是這山中的一抹綠意一般,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顯得格外的嫵媚、動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