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君傲因爲病倒了,朝堂已經有多日沒有上過早朝。
慈寧宮的事情,宮中的人更是爲莫如深,沒有人敢談論一個字如同這個宮殿從來沒有存在過,太后也不曾存在過一般。
這一日,皇帝竟然召見穆凜。
傳口諭的太監對穆凜的態度可是無比的殷勤。
爲什麼?
因爲皇帝醒來後第一個召見的人不是太子,皇后,不是四王爺,不是二皇子或者其他的妃子皇子公主,而是身爲將軍的穆凜。
那麼說明,皇帝對穆凜這個臣子是更爲滿意的,再說,皇帝的病情看樣子非常的重,可,竟然沒有叫任何一個皇子侍疾,只有穆凜將軍得到召見。
這個時候,穆凜被皇帝第一個記起來,足以可以證明在皇帝的心中的重量。
覲見的地方自然是在皇帝的寢殿:乾龍殿。
皇帝與皇后稱得上相敬如賓,這麼多年來皇后都是謹慎言行,從沒有行差踏錯,又爲皇帝剩下嫡長子太子。雖然皇帝對皇后並不算是十分的喜愛,但也從沒有冷落過。
然而,這一次,皇后竟然沒有被皇帝召見,這些日子裡,皇帝病重,皇后更是甚少來乾龍殿侍疾,不聲不響的。
皇后此舉讓人看不懂,而且,太子也被四王爺給打發了,這樣的做法無疑是在皇后和太子的臉上狠狠地抽了一個響亮的巴掌。
皇帝不過幾日不見已經形消立骨,顯然是病的不輕。
穆凜看到這樣的皇帝的時候,心中猛地一跳,眸色凝重,曾經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皇,此刻,滿臉病容,幾乎皮包骨頭,那一雙俾睨天下的眸子蒙上了一層渾濁,雙耳兩邊上的鬢角竟然出現在花白,一副老邁枯朽的樣子,哪裡還有帝皇該有的威儀模樣。
“臣叩見皇上!”
皇帝君傲倚靠在龍牀之上,看着恭恭敬敬跪在地上的穆凜,說道:“免禮了,起來吧!”
“臣謝皇上!”穆凜聽言,起來站在原地。
忽然,皇帝毫無預兆地開口說道:“穆凜,你覺得朕百年之後,誰最適合擔當大任?”
此話一出,穆凜眸子猛地一緊,冷漠的神色一僵。
沉默了,身爲臣子,皇帝竟然親自問你儲位的事情,這問題無論怎麼回答也都是不明志,最好的回答就是什麼?
沒有!
儲位之事,從古到今都是最忌諱的話題。
皇帝君傲看穆凜神色冷漠,站在那裡好一會兒了也沒有回答的意思,便開口說道:“是怕朕聽了不想聽的降罪於你?若是,這樣大可以放心,朕不會!”
君臨神色微動,挑眉,張開了薄脣,說道:“臣惶恐,這是皇家之事,臣不便發表意見。也沒有意見,皇上想要怎麼做,臣還是大端朝的臣子。”
聽到這話,皇帝君傲不以爲意,彷彿早已經想到了穆凜會這樣回答的滴水不漏,擺了擺手,說道:“行了,行了,朕看着你長大,你怎麼樣的一個人,朕還是有幾分瞭解的。但說無妨!”
“臣自會行軍打仗,怕是不能給出皇上更好的建議。您好好修養身體,繼續住持朝政,便不需要煩惱這個問題。”穆凜堅決不掉入這個坑。
聽到這話,皇帝沉吟了許久,纔開口感嘆道:“朕的身體,自己知道,不過已經是風燭殘年了!”
若是一般的臣子又怎麼可能如此近的與皇帝聊天,還是聊這樣的話題,如果換做其他人一定會特別膨脹覺得皇帝是非常看重自身。
然而,他們並沒有想到,皇帝會這樣對穆凜推心置腹,完全是因爲能力。
穆凜的能力非常的好,無論是行軍佈陣還是朝堂上的尺度,也都是拿擰的非常的好。
可,他從來都沒有過特別的出風頭過,正是因爲這樣的沉穩讓皇帝對他刮目相看。
“皇上吉人天相!”穆凜淡然又認真地說道了一句,隨後一如既往的冷漠。
皇帝君傲看他如此,開口繼續說道:“據下邊官員的奏摺,太子大興了牢獄之災,把所有跟蕭府有關的官員幾乎都被下獄抄家,看似在公平升遷有能力的官員,實則大肆提攜擁立他的人。旱澇是天災,水災是人禍,現在老百姓都成了流氓,太子卻把精力用在了這一方面,你覺得這是爲君之道?”
穆凜眸子一動,說道:“皇上心中已經有了斷定,不是嗎!”
皇帝君傲沒有生氣,只是用一雙渾濁的眸子緊緊地盯着穆凜,說道:“朕已經決定要你徹查這事情。”
說了那麼多,原來找他來就是爲了做這樣的事情,穆凜眸底漫過一片陰沉,回道:“皇上是想微臣收集太子犯錯的證據?”
皇帝君傲聽了他的話,也不轉彎抹角地說道:“對,這也是爲何,朕醒來第一時間找你的來。朕在昏睡的時候,想了很多,很多……”
這麼坦誠的回答,讓穆凜徹底的怔住了。
大端朝開國以來,從沒有過廢太子的先例,皇帝現在這樣對他說,分明就是想要找到個很好的理由。既可以堵上天下人悠悠衆口,又可以讓整個朝堂上的官員都閉嘴的做法。
然後,做的就是把太子從儲君之位拉下來,畢竟,太子是正宮皇后生出來的,嫡子長孫,順理成章就是皇位繼承人。
“皇上,臣做這樣的事情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臣跟二皇子君卿臻可是由婚約的。”穆凜蹙眉,提醒道。
若是,他來查出太子有犯錯的行爲,那麼,便會演變成了皇子之中的鬥爭。
皇帝難道真的病糊塗了?
“朕還沒有病到腦子都糊塗了的地步!”皇帝開口發出聲音,打斷了穆凜的沉思,說道:“朕既然叫得你來,自然就是考慮到了這個問題……”
從乾龍殿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正午了。
穆凜從宮裡走出了宮門,當馬車穿過那道硃紅色高大的宮門後,掀開了窗簾,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宏偉宮殿。
馬車一直開着,直到一個半個時辰後,停在了英勇將軍府。
纔剛出馬車,府門的管家就迎了上前。
“將軍,葉大人來了。”湊到耳邊低聲地說道。
聽到葉大人三個字,穆凜神色沉了下,說道:“嗯,我知道了!你去請大舅舅到書房,我一會兒到!”
管家應聲回道:“是,老奴這就去辦。”
穆凜先並沒有直接去書房,而是往府裡的某一處走去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穆凜纔出現在書房裡。
“舅舅過來是爲了何事?”穆凜走到葉敬之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葉敬之神色嚴肅地看着他說道:“皇帝的病情如何?”
“……”聽到這麼單刀直入的問話,穆凜沉了一下,開說道:“陛下要查太子!”
葉敬之聽了,並沒有露出驚訝的神色,反而露出了擔憂的神色,說道:“果然如此!”
穆凜有些奇怪地問道:“爲何如此說?你是早已經知道?”
葉敬之點點頭,說道:“你的外祖父早已經在太子被皇帝收回代理監國的權力就跟我寓言過,沒有想到是真的!”
穆凜眉頭皺起,說道:“那大舅舅來找我是爲了認證這事?”
葉敬之神色有些微妙,沉着地說道:“除了是認證之外,還有就是父親讓我來告訴你一句話,你要記住。”
“什麼話?”
“亂,不可以忘初心,勤,不可以爲己利!”
穆凜聽到這話一怔,想不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不明白,外祖父呢?我去找到他問清楚。”
葉敬之神色淡然地說道:“不用去找了,父親不在府裡。”
聞言,穆凜的心頭猛地一跳,眸子凝重說道:“外祖父去哪裡了?”
葉敬之搖了搖頭,說道:“你外祖父去了哪裡,我並不知道,我只是按着你外祖父留下的話過來傳話而已。”
穆凜擡眸看着葉敬之,短暫的沉默後,開口說道:“皇上讓你進入光明殿議事了,是嗎?”
“嗯!”葉敬之點點頭,很是坦然地回答。
“光明殿是大端朝開國時候,開國皇帝定下的規矩,爲的就是要給接任的新皇遇到不能夠解決的事情,找最有能力最有才華的臣子專門候於此地,以最快的時間解決新皇的難題。”穆凜沉聲地說道:“而,這個規矩雖然一直都在,但是,重生開啓還是歷代之後的第一次。皇上這是要……”
葉敬之默然後,說道:“有些事情不需要問,很快就會知道,你且等吧!至於光明殿的事情,皇帝只是因爲病重無法再一下子處理太多的國事,身爲臣子的自然是要爲無力操勞國事的皇帝效力,至於是不是你想的那樣,時間會告訴你。”
穆凜看着葉敬之要走了,站起身,說道:“大舅舅,你這樣踏入了權力的中心,相當於大司馬直接升爲正一品,意味着躋身於權力的巔峰。消息很快就會傳出來……”
“當初,我來京城的時候,皇帝便已經秘密派人來找過我,不知道是不是,根據種種跡象來看皇帝似乎都知道有這麼一天,你能夠想到的事情,皇帝也許早已經想到了。而,我能夠接受了這個位置,自然也是想到過應該承受的危險。”葉敬之淡淡的說道:“人生在世,君子有所爲,有所不爲。”
“往後的事情順其自然順應民心,我們葉家的子孫要做的事情便是爲國爲民,時也命也,舍小家成大家……”
穆凜看着留下這麼一句話離開的葉敬之,神色沉重,光明殿是地位超然的人三朝元老才能夠有資格進入的,門欄很高。
能夠讓皇帝君傲如此託付大端朝,不惜破例把葉敬之選爲大司馬,如此重用,自然是有過人之處。
總的來說,大舅舅葉敬之是最爲得到外祖父真傳甚至超越了的人,只是,他一向低調,無人知道……
而且,光明殿議事一向都是爲能力不足的新帝準備的,但,也只是開國初期的時候有過,後來大端朝漸漸強大起來,這個規矩也就被廢除了。
這麼多年來,太后想過千百種理由讓皇帝開了光明殿,好讓她想讓人進入光明殿,都被皇帝和四王爺一一駁回。
這一次,四王爺竟然毫無阻止,似乎還對皇帝的做法很是贊成。
倘若消息一出,恐怕朝中的大臣都要爲之變色。
“怎麼就這麼突然……”葉霆從屋頂的橫樑上跳了下來,不可思議地說道:“皇帝不會是要……”
穆凜冷冷的眸光直接削過他的臉,把他的話給削斷了,說道:“要什麼?還真敢說,禍從口出不知道嗎?這些日子都不見人,見了大舅舅還敢躲,真是出息了。”
葉霆很沒有形象地坐下,翹起了二郎腿,從桌子上拿過一杯茶一口飲盡之後,才說道:“還不是因爲你,再說,我產業那麼多,自然是要去打理打理,見不到人影怎麼了?”
話音落,把懷中的一個盒子丟給穆凜。
穆凜伸手輕輕一抓,穩穩地抓住了盒子,挑眉,問道:“說的你好像因爲纔不見蹤影,把罪狀退給我,然後用這麼一點兒小東西就想堵着我的嘴?”
“哎呀,你先看看裡面是什麼東西嘛!”葉霆也不惱,優哉遊哉地喝着茶,一副好久沒有喝過茶的樣子。
聽到這話,穆凜心中覺得有些奇怪,隨之打開了盒子,看到裡面竟然是一根箭頭和匕首。
“這些兵器是從哪裡來的?”穆凜眼裡倒映着這些兵器,神色凝重,看到上面的成色與質量都與他管理的軍隊裡面的兵器相似,但,質量似乎更加的好。
“在衡州!”葉霆很是自豪地說道:“你可不知道,爲了拿到這兩樣兵器,我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氣哦。”說着,原本翹着二郎腿的身體,動了動換了個體位。
穆凜一雙眸子直直地盯着他,忽然,上前,猛地拉開了葉霆的衣服,只見,葉霆白色的中衣裡早已滲出鮮血,傷口正正傷在了左肩橫胸以下。
“該死的,你不要命了,傷的那麼重還在這裡等了那麼久!”說這話的時候,穆凜有些氣急敗壞了。
沒錯,剛剛回府之前,他收到了葉霆的消息說有重要的東西交給他,本來是想着回府後就立即見葉霆卻沒有想到大舅舅葉敬之來了。
更沒有想到,葉霆死活不肯見葉敬之,所以,他先去見了葉霆纔來的書房。
葉霆也跟着來了書房,但是,只是躲在橫樑之上。
“沒事,死不了!”葉霆笑了笑,說道:“傷口看着嚇人而已,其實就是皮外傷唔……”
穆凜的手猛地一按,葉霆原本還輕鬆的話消失了,整個臉都白了。
“嗷,穆凜該死的,你幹嘛啊?想謀殺嗎?”葉霆臉色發白地瞪着穆凜,天知道他要裝作若無其事已經用盡了全身力氣。
“不裝了?”穆凜冷冷地盯着他,說道:“明明就傷的厲害,裝給誰看!傷口都滲血嚴重了,你還敢在死撐,是不是想要流血而亡?”
葉霆自認理虧,伸手摸了摸鼻子,說道:“我已經讓大夫包紮過了,可是,不知道爲何血止住了沒有多久又開始流,如此重複多次了,大夫也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
穆凜神色凝重,開口說道:“嫣兒給我的藥,還剩下一下,止血祛瘀非常有效,把繃帶解開了。我幫你上藥!”說着人已經走到了一旁的櫃子上,翻找了起來。
葉霆聽了,自然是不敢不從啊,要知道穆凜和穆青嫣這兄妹的脾氣都是一樣的,看着表面冷冷淡淡,笑語晏晏,可,要是有些事情不按着他們兩個的來做,後果很嚴重。
“該死的!”穆凜拿着藥瓶回來,看到葉霆那一道機會要劃到心臟處的傷口,大怒道:“刀口若是再落一寸,你就死了!現在,皮開肉綻深的幾乎能夠見到骨頭了,這麼嚴重,你還敢說沒事!”
嘴裡雖然說着冷冽的話,但是手上的動作並沒有鬆懈,邊說邊上藥。
“嘶嘶嘶……疼……輕點,輕點……”葉霆痛的俊臉都扭曲了,低聲地喊道。
好不容易上完藥了,穆凜把空了的瓶子放在一旁,然後想要那繃帶幫他把傷口重新包紮,可,沒有想到,傷口才止住的血又開始冒出鮮血。
“怎麼會這樣?”穆凜不可思議地看着葉霆胸前的刀傷,凝重地說道。
葉霆拿着綁帶已經開始熟練地包紮,邊包紮邊說道:“上了藥,要快點用綁帶包紮這樣會遲點流出鮮血。”
穆凜搶過了他的綁帶,動手包紮,神色凝重地說道:“你傷了多久了?”
“有七天了,從衡州趕回來京城,傷口一直如此反覆,流的血,時多時少。”葉霆凝眉說道。
“對你出手的人恐怕是在刀上放了什麼藥物,讓你的傷口不能癒合。”穆凜把他的傷口包紮好了之後,一雙眸子沉沉地看着葉霆的傷口,說道:“你知不知道,對你下殺手的人是什麼人?”
葉霆想了想,說道:“這些兵器是我無意中從一個人身上看到的,後來,我就跟蹤那個人到了一個比較荒蕪的樹林裡,然後把人的兵器給搶了。本來想着只是想要搶兵器的,沒有想過要殺人,但是,那個人被搶的男人竟然喚來了人對我窮追不捨,好幾個人追着我,我一時間不擦被砍傷了。”
“那些人不想你把兵器帶出衡州,不是單是隻想從你手上搶回來,更多是應該要滅口!”
話音落,兩人對視一眼,眼中都有着凝重。
葉霆回憶中被追殺的紛亂過程,忽然,眸子一閃變得敏銳,彷彿抓到了重點,說道:“你說,有沒有可能是林漢庭的人做的?你有沒有發現,這些兵器的成分比之前從林庭生哪裡發現的極爲相似,那有沒有可能是經過改良的兵器?如果是,那麼……”說到這裡,他臉上閃過大喜。
穆凜聞言,點點頭,說道:“有這樣的可能!”
“那你快點把這兵器的事情告訴四王爺去……”葉霆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穆凜打斷了。
“不是我,而是我們都要去!”
“我……”
葉霆還沒有來得及拒絕,人就已經被穆凜喚來暗衛架着消失在書房裡了。
四王府。
“主子,穆凜和……葉霆來了!”
張恆從門外急忙地走進了書房,走到正在處理公務的君臨耳邊,低語。
君臨聽言,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挑眉問道:“他們來做什麼?”
此時,是多事之秋,穆凜又早上才被皇帝叫了過去,他不做好自己要做的事情,過來這裡做什麼?
張恆說道:“這是穆凜讓屬下交給主子的。”說着,他打開了穆凜帶來的盒子。
君臨擡眸往盒子裡一眼,看了一會兒後,眸子微微一緊,沉聲地問道:“現在,他們在哪裡?”伸手拿了過來看了看,掂了掂重量,這箭頭和匕首都是軍用的,但是絕對不是穆凜現在管理的軍隊用的兵器。
“回主子,葉霆受了傷,現在王妃的藥園裡去了。”張恆隨之回道。
聞言,君臨放下了手中的事情,從案桌前起身,邁開了大長腿走了出去。
張恆自然緊跟其後。
“那些名單上的人,你都抓拿歸來了沒有?”君臨邁着步子,往藥園的方向走去,邊走還不忘從慈寧宮裡找到的賬本上的名單事情。
張恆在一旁低聲地說道:“回主子的話,一百二十六人,已經抓拿了一百人,還有二十六人似乎知道了會有東牆事發,都躲藏了起來。暗衛已經全城搜捕,相信很快就能夠把所有人都緝拿歸來。只是……”
君臨聞言,挑眉,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說道:“說!”
“只是,被抓的人已經有些開始因爲毒癮而開始在發作,神志不清,自殘的多,怕活不了多久。若是,要從他們口中審問得到線索,怕是不可能了。”張恆想起地牢裡被抓起來的人,沒有致幻劑藥物吸食的人,一個一個開始發瘋,然後,用一雙手把自己的全身上下都抓爛不知道痛的人間地獄模樣,見過無數嚴刑拷打的他也不禁心頭打顫。
這樣的人,已經毫無人性,人的基本自尊可言。
“找一個給百裡挑一研究解藥,其他死了的燒了!”
眼見藥園出現在眼前,君臨淡淡的說道,直接決定了地牢裡的人接下來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