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
蕭巖身邊的前鋒看着被挾持着的公主楚幽,不禁緊張地低喊了一聲。
“全部人都退後,不準跟過來!”君閻烈一點也不留情地用楚幽要挾着蕭巖讓圍上來的士兵往後退。
蕭巖看着鮮血從楚幽的脖子沿着鋒利的匕首往下流的時候,毫不猶豫地命令士兵都往後退。
君閻烈身前的黑衣人與士兵們對峙着,護着君閻烈離開。
“蕭巖,讓你的人都不要亂動,否則可就要怪你的人了!”君閻烈看到蕭巖身邊的士兵欲追上來,手中的匕首動了動示意楚幽擡起頭來。
蕭巖看着楚幽蒼白如白紙,還冒着冷汗滿臉痛苦的臉,止不住地大罵道:“她肚子裡還懷着你的孩子,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楚幽身體發軟,差點就滑到,幸好,她手在慌亂之中穩穩地抓住了君閻烈的衣服,這才穩住往後靠在了君閻烈的身上。
君閻烈感受到了身體上的重量,眸色一冷,說道:“既然算計我,就想到了有這麼一天!讓你的人退後十丈!”
雖然還有一千多的暗兵,但是,這點人對上十萬的楚軍精兵根本就算不上什麼。
“退後十丈!”蕭巖看着楚幽快要堅持不下,一副隨時要倒了的樣子,沉聲地再度下了屈辱的命令。
君閻烈看着退後的威逼危險,且望且退地往黑衣人開出來的路逃出楚軍的營帳……
不知道走了多久,夜色到漸白,再到太陽高掛……
“閻烈……我肚子疼……”楚幽被這樣連續地挾持着一路趕路,整個人都已經入氣少出氣多。
這時候,君閻烈身邊的暗兵,直接地說道:“主子,把她放在這裡吧!帶着她,我們逃不遠,若是真的殺了她,楚國皇帝更是不會放過主子的。”
君閻烈帶着爲數不多的親兵,已經逃離了楚軍的軍營有一段路。
他看着楚幽,這才放開了手中的匕首,說道:“你就這裡等着,蕭巖會來救你。”
說的沒有錯,這是最好的做法。
楚幽坐在地上,擡頭眯着眼睛,虛弱地看着毫不留情轉身的君閻烈,用盡了力氣,問道:“君閻烈,你究竟有沒有愛過我?”
君閻烈腳步停了一下,頭也沒有回地說道:“這個問題,你不是從去大端朝的開始就知道了。現在又來問,是不是太可笑了!”
話音落下,腳下的步伐再也沒有停留過一秒。
“不……我不信!”楚幽痛苦地哭訴道:“我們那些恩愛的日子是真的,我們有了孩子也是真的,你現在來告訴我,這一切都是我的一廂情願……”
她長大眼睛看着君閻烈的背影,大聲地說道:“君閻烈,你這個爛人,大爛人……”
君閻烈剛要做點什麼的時候,身邊的暗兵卻恰好事宜地提醒,說道:“主子,蕭巖的人在後面追着,我們不能再耽擱時間了!”
這話一出,楚幽眼前最後的君閻烈影像都消失不見了……
然而,君閻烈卻沒有看到身後,楚幽坐在的地方,那泥土上已經溼濡了一片,呈現出暗紅……
過了不知道多久之後。
楚幽迷迷糊糊躺在地上,看着天空高掛的太陽,覺得整個人都飄飄然什麼都聽不到,整個人都動不了,感覺靈魂出竅快要死了……
“公主殿下,末將已經將太醫帶過來,你不用還怕……”蕭巖看到楚幽的時候,整個人都氣的哆嗦了,趕緊伸手把人叫上來,喊道:“來人啊,去拿擔架來,快!太醫,產婆即刻準備……”
楚幽只是看到了一個影子接着很多個影子在眼前晃動,耳邊傳來怒吼的聲音,但是卻聽不到是什麼……
“我……要死了?”
蕭巖握住了楚幽伸起來有些無力的手,說道:“不會,太醫和產婆都在,公主會吉人天相的……”
太醫爲氣息微弱的楚幽公主把脈之後,臉色非常的難看,連忙說道:“把帶來的千年人蔘片放進公主的嘴裡,快快快,把公主擡上馬車回去營地……”
“該死的,君閻烈!來人追,一定要追到,抓回來讓皇上治罪!”蕭巖看着被擡上馬車的楚幽,暴怒道。
“將軍息怒!”在一旁的前鋒立即出聲勸導:“公主現在危在旦夕,將軍不宜追去,君閻烈能夠做出如此狠絕的事情。能利用公主逼的將軍放他離開,陰險的招數必定有很多,若是現在繼續追上前,將軍毫無準備無疑是自投羅網,依照末將之見,不如先回去軍營從長計議。”
蕭巖只是看到楚幽如此的慘況氣的上了頭,如今別自己的下屬攔住說了一下,便是逐漸冷靜了下來,對着身邊的士兵說道:“你帶領一隊人馬去找君閻烈,有消息第一時間讓人彙報。”
邊境的惡劣狀況,比穆青嫣想象中還要差上數倍。
同月下旬,十七日,楚國軍隊突襲大端的邊境,精兵十萬,氣勢磅礴。
大端邊境的軍隊兵力懸殊,然而,將軍穆凜還是率兵迎戰。
這一戰,穆凜用兵如神,抵擋住了楚軍正面的攻擊,又用了小分隊特襲了楚軍營地,迫使蕭巖不得不退兵。
大端的士兵雖然守住了邊境,可,卻是死傷無數。
此時。
穆青嫣在傷營裡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合上眼睛了,這個傷營是她讓穆凜專門弄出來給她幫一些傷的比較重,需要用縫合才能治癒的傷兵的營帳。
此刻,這個營帳裡赫然擺放着二十多具傷兵,滿身的血淋漓。
穆凜走了進來,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禁皺着眉頭,當看到穆青嫣那一臉的疲憊,更是心痛不已。
“嫣兒,休息一下,你身體若是病倒了,不是更不好?”
穆青嫣聞言,擡頭看了眼穆凜,眉宇間全是疲憊,說道:“我把這個傷着的手的筋骨接上,傷口縫上就休息。燕兒,把消毒了的針線給我!”
“是!”燕兒在一旁熟練地遞上針線,然後,接着用毛巾幫穆青嫣擦去了額頭上的汗水。
穆凜站在一旁,看了好一會兒後,穆青嫣終於放下了手中的針線。
“你們留在這裡照看傷員!”
對着身後那個軍醫,穆凜淡淡的吩咐。
軍醫聽言,立即行禮領命,說道:“是,將軍!”
穆青嫣脫下了口罩,走到了穆凜的跟前,說道:“我們出去吧,這裡的空氣有些悶熱。”
“嗯!”穆凜聽言,點點頭,然後隨着穆青嫣的步子走出了傷營。
燕兒則在身後交代了一下軍醫需要注意的事情後,才接着跟着走出了傷營。
走到穆青嫣身後的時候,她已經聽到,他們似乎已經交談了很多。
“朝廷說送來的糧草和藥物到了沒有?”穆青嫣蹙着眉頭,問道:“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了,十個傷營都已經住滿了,藥物都快用完了。”
穆凜聽言,神色也沉沉的說道:“糧草和藥物籌集需要時間,由於數量比較大送來的過程也是非常的困難,再說,現在很多人都被戰爭弄的四處逃離。很多人都落草爲寇了,看到有這麼多的物資,想必是會劫的。”
“這樣的話,又讓運送物資的難度加大了,送來邊境的時間就會拉長!”
穆青嫣聞言,伸手揉了揉眉心,擡頭望向天空,說道:“不知不覺已經是夜晚了,這裡的月亮好像特別大特別圓,看得人好生想要團圓。”
“會團圓的!”穆凜同樣擡頭望着天空上高掛的月亮,沉聲地說道。
這一場戰,他怎麼也不可以輸……
“嗯!”穆青嫣淡淡的應道了一聲,問道:“平洲城那邊如何,有沒有什麼消息?”
穆凜說道:“君臨帶着人馬親自去了平洲城,直接從正面突圍,破了林漢庭的陣地,還親自取了林漢庭的首級,隨之一路打了回去把失去的城地都收復了,衡州的叛變瓦解。君臨讓人把林漢庭的頭顱高掛地掛在了衡州的城門樓上,以儆效尤。”
穆青嫣聞言,先是愣了一下,隨之嘴角揚起了一抹苦笑,說道:“四王爺果然是四王爺,名動天下的四王爺威名可不是蓋的!兇殘依舊啊,所到之處,無人敢直碰其鋒芒。”
突然就覺得多日來的鬱悶之氣消散了,君大爺從來沒有變過,只是把柔情留給了她!
穆凜說道:“是啊!這纔是真正的他,那些人都忘記了,四王爺可不是紙老虎。”
想到密報來後,他看到君臨帶着兵直接砍殺了林漢庭後,再也無人敢阻攔,**衡州,一時間,所有在衡州的亂黨都被血洗。
大端朝在這樣的局勢下,顯然不會被攻破山河。
只要物資到了,他就能夠有辦法不讓楚軍攻破邊境,只是,糧草送來的時間實在是比以往的時間要長了很多……
“京城可還有什麼消息傳來?”穆青嫣問道。
眼看,軍營裡的物資越來越小,傷兵越來越多,這樣的情況不容樂觀即使是衡州那邊被收復了,林漢庭被殺了,但是也不能改變邊境的狀況。
穆凜自然是知道她想問的,沉聲地說道:“大舅舅和葉霆在十天前就已經帶着物資往邊境來了,只是不知道爲何現在還沒有到……”
聞言,穆青嫣眸色沉了下,說道:“難不成在路上出了什麼事情?”
這是最壞的打算,也是會有的情況,只是,不知道會怎樣的結果,所以,她此刻是無比的焦慮。
“我也不知道,完全沒有收到大舅舅和葉霆傳來的消息。”穆凜皺着眉頭,說道:“我派出去的人也還沒有回來,這幾天楚國的軍隊時不時的來騷擾一下,我實在是分身乏術根本就已經無暇顧及,只想着如何把邊境守着直到他們的到來。”
想到,葉敬之和葉霆押送那麼大批的物資,本來就很難,要是再遇上暴民。那就真的是非常的危險的事情,那些暴民根本就不會聽道理只會搶奪,只會像野獸一般搶奪。
這樣纔是押送物資的時候,在路上遇上的最可怕的事情。
穆青嫣聽言,緊緊地蹙着眉頭說道:“楚軍這樣的騷擾是不是越來越頻繁?”說到這裡,她不知道爲何總有一種莫名的慌亂和擔憂感覺。
“嗯,自從四天前被我讓派出的小隊伍放火燒了營帳後,楚國的將軍蕭巖就開始每天讓人來大端這邊叫囂,每次都是打一下就離開。”穆凜也是覺得非常的奇怪,神色沉沉地說道。
穆青嫣聽言,沉聲地說道:“這裡有古怪……”頓了一下,看着穆凜,問道:“他是不是在試探我們這邊的情況?”
穆凜沉着地回道:“你說的很有可能,對方是不知道我們這邊的兵力如何,打起來就是有顧忌。再說,蕭巖是個謹慎的將軍,所以你說的有極大的可能。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這幾天的試探……該死的!”
話音還沒有落下,他就大步地往主帥的營帳走去。
穆青嫣眉頭緊皺,也邁開了步子大步地跟着上前,匆匆忙忙地走入了主帥營帳。
穆凜一個箭步地走到了用實物造出來的地圖上,緊緊地盯着,說道:“蕭巖這個狡詐的人,我這發現,他每次派來的士兵都是往我們防線的每一個駐守點攻擊。”
“每一個駐守點!”穆青嫣聽言,也站到了穆凜的身邊,看着實景地圖,看着那些被標記了的駐守點,不禁眸子睜大了。
“對方是在試探,我們這邊的防守點哪裡比較薄弱,他是在找攻破的點……”
穆凜神色更加的陰沉了,說道:“是,蕭巖的用意就是這樣,今天他派出的軍隊是試探我們最後的一個駐守點了,此刻,他一定已經在開始盤算着從哪個地方攻擊。”
說着,他猛地轉身看着掛着營帳牆上,那一張巨大的地圖,眯着眼睛似乎在想着什麼。
穆青嫣一雙眼睛緊緊地盯着實景地圖,腦子裡不斷的沉思着,閃動着各個駐守點的兵力佈陣,地形,人手,兵器……
然而,穆凜和穆青嫣說的沒有錯,此時此刻,楚國的軍營的主帥營帳裡,正上演着推演……
“據士兵的實地走過,這裡西邊的防線是大端的士兵最薄弱的地方,西邊環境也是最惡劣的,不過只要集中兵力攻破西邊,那麼,大端的軍隊就會被我軍殺個片甲不留!”蕭巖對着身邊的男人,指着實景地圖分析着形勢。
擡眼一看,這個男人竟然是楚國皇帝楚縉。
楚縉看着蕭巖分析的情況,眸子裡閃過滿意,說道:“既然如此,那麼就現在開始吧!”
聽到這裡,他心裡越是興奮,因爲,他得到了消息,穆青嫣就在邊境的營地裡。
這也是爲什麼,他會親自來到軍營的理由。
而,這些日子的試探也是他的注意,因爲,他實在等不及了,想要快點把穆青嫣帶走……
往往,人的心裡越是想念一樣東西,那麼,越是等不及,越是覺得得不到是煎熬。這樣的煎熬讓人非常的難受,難受的表現爲時時刻刻都想着,看着什麼都有那樣東西的樣子……
眼看,大端如此的混亂,四王爺君臨也在衡州……這個時候,是最好的出手機會。
“是,陛下,臣現在就去整頓士兵,立即去攻打大端的邊防。”蕭巖拱手,說道。
當,他正要轉身離開的時候,楚縉開口打斷了他的步子。
“等會,朕也親自去!”楚縉望着實景地圖,眯着眼睛,嘴角微微的上揚,浮現出了一抹愉悅的笑容。
蕭巖聽言,心中一驚,連忙說道:“陛下萬金之軀,不能以身涉險啊!”
畢竟,打仗起來,刀劍無眼,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利刃厲箭到處橫飛,這種情況保護起一個人來的難度就會增加無數倍。
再說,這樣的保護也不見得就一定能夠保護好,不說是明刀易擋暗箭難防,打仗的時候,暗箭絕對不會少的。
若是,楚縉出了什麼問題,那就是整個楚國都要亂了……
這樣的情況,不是他一個將軍能夠承受的起的責任,所以,他必須阻止楚縉去前線。
楚縉聽言,眉頭一皺,擡頭看着蕭巖那緊張的臉,說道:“朕難道還不知道前方的危險嗎?蕭巖,朕在你心目中就是那樣的無能,連自己也保護不好?”
“臣不敢!”蕭巖連忙拱手,說道:“皇上武功再好也架不住暗箭難防,臣是怕對方使詐,臣不能允許陛下有任何的受傷。”
楚縉聞言,淡淡地說道:“朕身邊的暗衛都在,你只管好好的給大端的邊防給打下來就行。”
“是!”蕭巖,聽到楚縉這樣的話,身爲心腹自然是能夠推測到一些事情。
他眸色動了動,開口說道:“陛下這麼危險也要前往,是大端的軍營裡有什麼陛下第一時間想要的嗎?”
聽到這話,楚縉也沒有生氣,證明他想對了。
楚縉看着蕭巖,眸子裡的光芒一下閃耀了,隨之隱沒,毫不掩飾地說道:“朕,要穆青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