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淮南設定了自動駕駛,將宋知暖雙手固定在一旁,他目光看着她冷的不行,嗓音略顯冰冷問:“前日你去了哪裡?”
這輛黑色的車,快速的行駛在高速路上,自動選擇沒有攝像頭的路段行駛到一旁的小路上停下。
他這樣問,宋知暖心下一咯噔,前日她和許之墨在一起。
難道席淮南知道了許之墨的存在?
宋知暖下意識躲避,討好的看着他解釋道:“出去買東西,然後遇見了一個熟人,多待了些時間。”
席淮南皺着的眉微微舒開,脣瓣抿了抿問:“熟人?”
“是熟人,怎麼了?”
宋知暖疑惑的問他,席淮南忽而泄氣的靠在副駕駛上,看也沒看她冷聲說:“開車去醫院。”
再質問下去,兩人的關係又要回到以前冰冷的狀態,他不想這樣。
剛剛只是有些衝動罷了。
宋知暖見他神色疲憊一副不願意多說的樣子,她開車順着導航去了趙水雲附近的一家飯店。
兩人下車較爲沉默的吃了一頓飯,宋知暖打包了一份清淡的排骨湯,然後又給陳曉曉打電話問:“曉曉中午吃飯了沒?要給你帶嗎?”
陳曉曉那邊聲音有些模糊,斷斷續續的聲音,她說:“我男朋友回來了,正吃呢,你去醫院陪下水雲,我晚上過來。”
宋知暖騰的一下臉紅,每次給陳曉曉打電話,總會遇上這事。
她連忙掛了電話,拍了拍自己的臉對席淮南八卦道:“曉曉男朋友回來了,就是你那個公司的副總。”
席淮南嗯了一聲,他知道餘庭回來了,又聽見她說:“大白天裹牀單呢。”
他正打算起身的姿勢一愣,擡眼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隨即過去拉着她的手出去,醫院離這幾分鐘的路程,兩人壓着馬路去醫院。
席淮南今天比平常更加的沉默,但是和平常又一樣,會抱她會拉她的手更會陪她去醫院。
難道真的是發現許之墨的事了嗎?被許之墨咬,吻,都不是她自願的,她也躲避不開,但她也怕席淮南知道生氣,所以才隱瞞。
要不,等會從醫院出來告訴他?
兩人到了醫院,宋知暖進去病房看見裡面的人一愣,顧喬怎麼來了?
趙水雲看見宋知暖來了,連忙打招呼:“知暖來了。”
顧喬轉身看見他們兩個,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宋知暖沒有搭理。
倒是席淮南這樣高冷的人居然也對顧喬點了點頭,算是回招呼。
宋知暖將排骨湯倒到碗裡,然後不經意問趙水雲:“他怎麼來了?”
趙水雲喝了一口排骨湯,臉上帶着微笑說:“顧喬來送離婚協議呢。”
她身邊的男人身體一僵,目光略帶沉痛的看着趙水雲,隨即垂着眸子沒有說話,不過一會他起身道:“我先離開了,水雲你好好養身體。”
趙水雲微笑的點頭,然後語氣溫柔說:“顧喬,今天算是我對你最後一點耐心,以後見面我們就當做互相不認識吧,我也不想再見你。”
顧喬身體一僵,臉色瞬間不好,他眸子盯着趙水雲許久,最後沉默轉身離去,有些事他現在無法挽回。
趙水雲就是這麼一個人,她不在意很多事,她傻,但是並不代表她沒有脾氣,在她的心裡面顧喬已經成爲了陌生人,所以斷個乾淨的好。
等顧喬離開,宋知暖才皺着眉頭拿起這個離婚協議書,仔細的看了看說:“都離婚了,你還這樣給他留面子,不趕他出去,還這麼溫柔和他說話。”
趙水雲不能再要孩子這事,他們都統一瞞着她的,她剛醒來,有些事不適合現在對她說。
聽宋知暖不滿,她拉着她的手,從她手上拿過離婚協議看着上面的龍飛鳳舞的兩個字,道:“我對他厲聲相對,纔是真的在乎他,越是溫柔越是好脾氣,越是證明我真的不在乎他。”
“喲,沒想到你覺悟這麼高。”
宋知暖沒想到她是這樣想的,她視線看了眼坐在那垂着眸子的席淮南,聽到這番話,他肯定覺得女人很奇怪,明明心底在意卻裝作不愛。
宋知暖離開病房想去見一下趙水雲的主治醫生,她前腳剛出去,席淮南後腳就跟了出來。
她拉着他的手臂依偎在他身邊,打趣道:“怎麼不陪水雲?我剛出來你就一刻也待不下去也跟着出來。”
席淮南斜眼看了她一眼,伸手揉了揉她發頂反問道:“你覺得我一個人待在那裡合適嗎?”
宋知暖想想,這倒也是,席淮南這樣的性格,趙水雲巴不得他出來。她討好的對席淮南笑笑說:“那我們一起去找醫生,正好給你換個藥。”
席淮南不可置否的揚揚眉,伸出右手將她圈在懷裡,向另一邊走去。
宋知暖在辦公室裡和醫生討論了一下趙水雲的病情,醫生說:“她雖然現在看上去比較嚴重,但是現在科技發達,試管嬰兒還是有可能的。”
這個辦法宋知暖也想到了,兩人說了好一些話,然後才和席淮南離開。
在樓下掛號,宋知暖將席淮南推到房間裡去,那個小護士看見是這麼一個冷酷的男人,有些猶豫不定的上藥,幾次弄疼了席淮南。
最後還是宋知暖心疼他,從護士手上接過東西,自己給席淮南上藥。
傷口癒合的還好,過幾天就可以拆線了,宋知暖替他穿上襯衫,低頭扣上鈕釦,從縫隙裡看進去,男人健碩的身體,就這樣直直的入了眼。
雖然做過很親密的動作,但是每次見到她還是會臉紅,難怪小護士心一直都不安定。
席淮南見她這樣,心情極好的揉了揉她的發頂,兩人再次回到趙水雲病房的時候,已經一個小時過去。
宋知暖和她說一些閒話,席淮南也不覺得無聊安靜的待着,他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她的朋友他也一樣尊重。
夕陽落下的時候,席淮南才帶宋知暖出去吃飯,兩人依舊沒有去高檔的餐廳,而是在醫院的附近隨意找了一個餐館,點了幾個菜。
席淮南有潔癖,宋知暖提前細心的將桌椅擦拭了一次,她照顧他的細節,他眉頭舒開,心情很好的坐下。
菜很快的上來,宋知暖給他挑了幾塊排骨,從前他就喜歡吃這個。
想起今天中午席淮南突然有些不對勁,宋知暖其實已經猜出來了,他已經知道她見過許之墨了。
像席淮南這樣強大的男人,即使不知道許之墨的身份,但是他見過許笙,所以他見到和許笙一樣長相的人,他也會去調查的。
所以,她肯定他已經知道前天晚上的事了,席淮南佔有慾強本來就不喜歡許笙,她去見許之墨,更是和他過不去。
這事是她做的不對。
但是,他怎麼知道她去見了誰?
除非他在懷疑什麼?
宋知暖心底一驚,想起自己肩膀上的牙印,雖然有紗布,但是晚上睡着的時候,紗布容易鬆,也不妨席淮南好奇,揭開看一看。
這個事有點大了。
等席淮南吃了一塊排骨,宋知暖臉色纔有些猶豫道:“淮南哥哥,有個事我要和你說一下。”
席淮南不明的嗯了一聲,擡眼看着她,等着她說下文。
“前天晚上,我去見了許之墨。”
她說起這個,席淮南拿着筷子的手頓了頓,替她夾了一塊紅燒肉放在碗裡,語氣平緩道:“怎麼了?”
“他是許笙的弟弟許之墨,他說他剛來中國,讓我當東道主陪他玩。”
宋知暖面色有些猶豫:“其實……”
“吃飯吧,下次他讓你陪他,告訴我一聲就是了。”
席淮南打斷她,其實她肯對他講實話,他就沒有怪她的理由。
或者說她肯說實話,他就不會生氣。
他的要求一點都不高。
“嗯?”
宋知暖簡直不敢相信,席淮南居然沒有生氣,也沒有責罵她。
連忙低頭將他給她夾的紅燒肉喂進嘴裡,高興的說:“這個真好吃。”
席淮南點頭,又給她夾了一塊放在碗裡,叮囑說:“多吃點肉。”
“好啊。”
兩人吃了飯,宋知暖手挽在席淮南的臂彎裡,慢悠悠的向醫院走去。
席淮南的手上拿着給趙水雲打包的飯菜,和平時的冷酷模樣大不相同。
面對宋知暖,他打破了很多原則。
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陪一個女人來街上這樣的餐店吃飯,也沒有陪一個女人到醫院,照顧她的朋友。
更沒有這樣容忍過一個女人。
剛走到走廊上,宋知暖看見前面的人一愣,連忙鬆開挽着席淮南的手,哪知他伸手,大掌將她的小手包裹在手心裡,看着眼前的人,皺了皺眉語氣冷清問:“做什麼?”
張橙本來因爲回來水土不服,導致生病,在醫院裡躺着吊鹽水,給席淮南打電話他卻是那麼一個態度。
如今……卻這麼一副寬容的模樣拉着一個女人的手到她的面前,她何曾見過這樣的席淮南?
何曾見過眉眼溫和的席淮南?
他身邊的這個女人真是好本事。
她張橙追了小半輩子的男人,居然被這麼一個女人拉着手,依偎在他的肩膀,而他還允許。
允許,這不該是屬於席淮南的詞語。
他身邊不會允許有任何人。
張橙忍了忍脾氣,精緻的臉上依舊帶着微笑,問席淮南,聲音嬌甜道:“淮南,你現在是來看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