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麼面對面安靜地德都門前,輕柔歡暢的音樂不時飄來,卻緩和不了兩人之間尷尬的氛圍。
白澤看着緊抿嘴巴一聲不吭的符以姍,這麼多年以來,再一次遇到棘手的事情。
誰能告訴他,要怎麼哄女孩子?
商場上,再棘手的案子,他都能輕巧地拿下且不費一兵一卒,但是哄女孩子,他是真的不在行。曾經的他還放過豪言,讓他去哄女人,不如讓他加班一個月。
如今現在這情況,如果他加一個月的班能哄好符以姍,他一定馬上去做。
他低頭查看着眼前的符以姍,在她的眼中他看到了擔憂與不相信,但更多的是害怕。
一個才認識幾天的人就說要追求自己,無論是誰,不相信都是正常的,何況是對於剛剛分手的她呢?
只是,她在害怕什麼?
“你在害怕。”
許久,他終於說出一句話,只是沒有得到符以姍的迴應。
“也許這幾天我對你的態度讓你有所誤會,但你要明白,我是快三十歲的人了,不是和你同齡的小男生,我沒有多餘的時間和精力去玩去談戀愛。”
在腦海中思索了那麼久,白澤終於理清自己要說的話,十分難得地說了一大段話,且還沒有停止的意思。
“我需要的是一段穩定的關係,穩定到可以結婚生子,可以共同陪伴對方走完剩下的幾十年。我曾以爲我的生活只要有工作就好了,但是自從遇見你,你讓我有想靠近的衝動,想要去了解的衝動。你可以試着和我相處,如果不合適,我會放手。”
如果不合適,我會慢慢地讓你合適。
這句話白澤沒有說出口,他擔心她會把他當做一個霸道不講理的人,卻不知這形象早已經在符以姍的心裡存在,且無法動搖。
白澤突然間說了那麼多話,確實讓符以姍感到吃驚,更讓她吃驚的是他話中的內容以及一語說出她內心最真實的感受。
她確實在害怕,可是在聽完他的話之後,卻覺得莫名的心安。
她不相信一見鍾情,因爲那只是華而不實的存在。合不合適,能不能走到最後,這一點只能在相處過後才能斷定。
“我需要考慮。”
與其以後跟一個不熟悉的人從無知到了解,再去培養感情,費時費力費神,而白澤確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如果他真的非要選她,那麼以後遇到的問題,自然不是隻有她一個人去面對,而是一同分擔。未來是未知數的,所以她需要考慮。
“一個月,一個月後告訴我答案。這段時間不能避開我,其中遇到的問題我來解決。”白澤說着,伸手撫摸了她的臉,眼中滿是柔情。
喬滿如今就是個*,他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免得這渣男在他一個不注意時,把眼前的人被拐跑了。
白澤看着符以姍,內心暗暗下了決定。
看着這個樣子的他,符以姍竟覺得該死的好看。
果然,美色誤人,無論是男色還是女色。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難得出來一趟,我打算去逛逛。剛纔秦先生不是說找你有事情要說麼,你還是先去忙吧。”
符以姍說完,也不等白澤反應,一路小跑離開,招了輛計程車直接離去。
當秦婁弈出來只看到白澤一個人時,忍不住開口問:“阿澤,你的小女朋友呢?”
“有事走了。”
白澤說着這話的時候表情依舊冷淡,看不出他內心所想。
其實他早就鬱悶死了。
本來以爲他的長篇大論可以打動符以姍,只是沒想到對方在說考慮之後就直接跑路了。難道他就那麼不受她待見,連多待一秒的念頭都沒有?
他知道她是不好意思,但內心還是有一點點挫敗感,他都這個歲數了,第一次追女孩子容易嗎?最要緊的是,對方說考慮之後直接跑人了。
說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是有事走了,還是你惹人家不高興了?”秦婁弈忍不住笑道。
白澤聽了,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和你有關嗎?”
秦婁弈聳聳肩,“無關,我只是有些擔心你。你這萬年冷臉,真擔心哪一天對方真的就被你給嚇跑了,到時候要去哪裡找你的小女朋友?”
“很嚇人?”白澤摸了摸自己的臉,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
他只是不愛說話,總覺得說話就是在浪費時間。在工作上,只需他一個眼神,助理就能明白他想要什麼。有時候他連眼神都沒有給,底下的員工都會拼死拼活地在工作,業績也是一個月比一個月的好。
長久以來,他都習慣了不說話,這段時間裡對符以姍說過的話加起來都比他在公司裡半年來說的話還要多了。
秦婁弈白了他一眼,眼前這人到底是有多沒有自知自明?
他沒有取笑白澤的意思,反而給他支招:“女孩子不是你那些冷冰冰的工作,更不是你底下那種聽話的員工。他們要哄,要寵愛,適當的放鬆和逼近是必要的,不懂時可以找我。”
秦婁弈的話讓白澤倍感懷疑,“你很懂女孩子?”
“不懂,但我是戀愛高手。”
白澤聽了對他揚了揚下巴,算是記下了他的話,“好了,說正事吧。”
從德都匆忙離開的符以姍一直按捺不住怦怦亂跳的心,坐在計程車裡的她幾次想要打電話和易思涵訴說她此時的心情,但一想到易思涵是個大嘴巴,那份衝動就被硬生生地壓了下來。
她是受不了甜言蜜語,但不代表她聽了之後不會激動。
山無棱,天地合,纔敢與君絕。這種類似的情話她在喬滿那裡要也聽到不少,但像白澤這樣從他本身出發的話,她還是第一次親耳聽到。
無處宣泄激動的符以姍最後前往了美術館,打算一個人靜一靜,自己內部消化今天這個勁爆的消息。
白澤從德都離開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回家的路上,他幾次拿出手機想要撥打符以姍的電話,可一想到自己說好了要給對方考慮的時間和空間,又放下了手機。
幾次下來,也正好回到了家裡。
白方媛家位於符以姍家的後方,白澤回去時必定要經過符以姍的家門。
本來心情就煩悶到極點的他在看到符以姍家門蹲着一個落寞的少年時,雙眼瞬間微眯起來,像是看到了危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