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麼一說,符以姍連忙轉身看後面。在看到後座上確實擺着一件包裝好的禮物時,原本緊張跳動的心放緩了下來。不過很快她就發現,那禮物看起來怎麼那麼像是一幅畫?還是一副斗方大小的畫。
她指着後面的那幅畫看向白澤,問:“你選了一幅畫?”
她不知道她將要去拜訪的人家是什麼樣的人,不過第一次去別人家就是送畫,沒拿什麼東西,多多少少還是不合適。
“嗯,我和你要去拜訪的那位人家還算熟,對他的喜好有所瞭解。他不愛菸酒,平時的樂趣就是看畫。”
被白澤這麼一說,符以姍終於鬆了一口氣,但很快她就意識到了問題。
拜訪別人家本來就是她的事情,爲什麼最後卻是讓白澤準備了見面禮?
符以姍一向不擅長隱瞞自己的情緒,如此疑惑不解的表情擺在臉上,哪怕白澤沒有刻意去解讀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他邊開着車邊回答:“我說過,你有什麼事,如果顧及不到了全部交由我來處理。”
符以姍本以爲那只是白澤的客氣話,可自論壇帖子事件到現在這件事情,他都處理得很好,可見他從一開始就是在認真的,而她到底有沒有在認真地對待白澤的所作所爲?
車內突然間陷入了沉默,讓白澤不禁感到擔憂。趁着等紅燈,他轉過頭去看符以姍,注意到她臉上的愁狀,問:“有心事?”
從自己思緒裡出來的符以姍搖了搖頭,“不算心事,是生活中的瑣事,我可以自己解決。”當心白澤會插手的她,連忙擺明態度。
其實那件瑣事說的就是喬滿,他實在是太陰魂不散了。雖然他的行爲嚴格來說沒有了先前的死纏爛打那麼厲害,但他卻改走迂迴柔情路線,最先被感動的不是她,而是周圍的人。其他人都被他的柔情愛意所感動,如果她還一直拒絕下去,估計被戳脊梁骨的人就是她了。
一直沒對外說她和喬滿分手的事情,現在看到這做法要不得了。
本來她就是那段戀情裡的受害者,憑什麼現在苦惱的人是她?要知道,感情背叛者是喬滿,不是她符以姍!
“如果解決不了,記得第一時間告訴我。”
白澤淡淡地說完這句話,又用了以往那種不容拒絕的語氣。明明霸道至極,可是符以姍聽後卻覺得內心暖意十足。從一開始,白澤給她的感覺不就是這樣嗎?只是相處多了,注意到了他其他的情緒,所以纔沒有畏懼他,覺得他不近人情。
爲此,她用力地點了點頭,“嗯。”
到了市區,符以姍還是選擇去買了一個水果籃。登門拜訪,怎麼能夠少了水果?
當白澤的車子駛進小區時,符以姍不禁爲眼前看到的場景感到震驚。
眼前的小區已經很老舊了,而且有好多層樓是沒有人居住的,樓下停着的車子都是報廢依舊的,上面不僅落了厚厚一層灰,就連車輪都和地上的泥巴緊緊地裡粘在一起。更重要的是,現在這個時間點在小區裡閒逛的都是老人居多。
她一向聽聞安大教授的福利不錯,既然老爺子那位世交的兒子是安大的教授,按理不會住在這麼破舊的小區纔對。
從車子開進小區大門開始,符以姍的嘴巴就這一直沒有合上。
車子在一棟老舊的居民樓停下,符以姍自覺地打開車門下了車,手中還拿着先前買的水果籃。白澤繞到後座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畫,對站在一旁不知往哪走的符以姍說:“這邊。”
回過身的符以姍拎着水果籃連忙跟上白澤的步伐。
兩人走進一棟小樓裡,樓道很小,勉強能夠同時通過兩個人。現在屬於秋季,天氣有些涼爽,走在陰涼的樓道里,竟然感到幾分冷意。
符以姍跟在白澤的身後,數着臺階一步步地往上走着。不知道走到了幾樓,走在前面的白澤突然間停了下來。
她擡頭望了望,問:“到了?”
此時她才發現,他們剛走到三樓。
在這些老舊居民樓裡,一般一層樓有兩個住戶,偏偏三樓卻只有一扇門,門口並不氣派,只是比普通的房門要大上一些。
“就是這裡嗎?”
符以姍在符以晨那裡是得到了地址,但小區的名字她完全不認識,如果不是有白澤帶路,估計她今天兜兜轉轉也找不到這裡來。
她看了眼門口上的門牌號,確實是符以晨給她的地址。
“嗯。”白澤淡淡地回了一句,隨後便伸手按了門鈴。
沒出一會,就聽到屋子裡面傳來走路的聲音以及問話聲。
“哪位呀?”
裡面的聲音符以姍聽着有些耳熟,對方的名字幾乎就被她說出口,可話到了喉嚨卻說不出了,等她再去細想時,又不記得那熟悉的聲音是誰的了。
“白澤,我們到了。”
白澤手中的畫提了提,最後大聲的迴應。
“咔擦”一聲,隨着門口的打開,符以姍終於見到了裡面的人,頓時雙眼瞪大了起來。
“白阿姨?”她驚訝地看着眼前的白方媛,意外地叫了一聲。
白方媛看到白澤確實把符以姍接了過來,臉上忍不住堆起了笑容。在看到她手中還拿着果籃時,連忙接過,“人來了就好,哪還需要買什麼東西?挺重的吧,阿澤也不懂得提一下。”
聽到白方媛要數落白澤,符以姍連忙出聲解釋:“阿姨,白先生還拿着其他東西呢,而且這果籃也不重,我拿得了。”
白方媛聽到她這話,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偷偷地向白澤使了使眼色,彷彿在說:你小子挺利索的嘛,姑娘家都知道爲你解釋了。
白澤沒有出聲,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算是承認白方媛說的話。
三人沒在門口繼續站着,一同進了屋。
符以姍跟在白方媛的身後,看着白方媛一副主人樣地領着他們到了客廳,不禁感到好奇,問:“阿姨,你怎麼會在這裡?”
剛放下果籃的白方媛一聽,轉過身疑惑地看了一眼符以姍,隨後看向白澤,問:“你沒告訴姍姍嗎?”
“來得匆忙,忘記了。”
其實他沒有忘記,只是想看看符以姍後知後覺的迷糊模樣,他承認,這是出於他的私心。
白澤說着把手中的畫放在茶几旁,環視了一下四周,沒有看到相見的人,問:“舅舅呢?”
“還在路上,估計一會也回來到了。”白方媛說着,隨後看向符以姍問:“阿姨先去給你洗水果,你和阿澤坐在這裡聊會天。”
說罷,她便拿着果籃進了廚房,把客廳留給了他們兩個年輕人。
如果到了這裡先看到白方媛讓符以姍吃驚,這會兒她還是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那智商她不要了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