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逸斑斕的舞袖紛紛垂落,靡靡琴聲帶着古韻的琵琶聲戛然而止,包括穿插在堂子裡端茶遞水小二都頓住了腳步,失了魂般呆在原地,任手中壺嘴裡流出的茶水撒了一地,奢靡喧譁的大廳霎那間鴉雀無聲,靜的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眼直直的齊齊聚向門口
那一襲紅色長長的裘氅就佇立在那,優美的線條沿着柔美的身子如水般滑下來,全身竟然像散發開了一層薄薄的光暈,將她同她身邊的事物隔開,明明生生的人站在那裡,卻給人一種飄渺的不真實感,淺淡的色高貴不失華美,柔柔的雪白的狸毛滾邊泛出絲絲光澤,勝雪的肌膚渾然天成的絕麗,美的不可方物——
“花媽媽,這個女人是誰,他媽的,今晚本大爺包了——”
驟然,一道粗狂沙啞的聲音打破寂靜的氣氛,語言粗俗不堪,‘砰’的一聲巨響,白花花的銀錠子灑滿桌子
“只要把本大爺伺候舒服,這些銀子全部歸你,怎樣,美人兒——”
一雙發着精光的眼隔着桌子直勾勾的看向夏子漓,恨不得立馬將她生吞活剝般,那雙飽含色(河蟹)欲眼讓懵懂中的夏子漓不由自主的打了個顫,聲音剛落,不屑的冷哼插進來
“那點銀子,也敢在本少爺面前顯擺,花媽媽,你開個價,這女人,本少爺今天要定了,多少錢本少爺也給的起——”
四周立馬一片沸騰,紛紛的抗議聲不絕於耳
一直倚在樓欄的老鴇從來沒有見過今天這怪異的場面,平日裡,論那個姑娘賣夜一個個的官爺也不見誰像今天出手這麼闊綽,門口的姑娘美則美矣但畢竟不是她醉春風的人啊,不過,這醉春風是寧王名下的產業,這天下之大,有幾個人敢反抗寧王,既然這女人都進來,她則有辦法讓她出不了這個門,否則,這白花花的銀子可是要白白的付諸東流呢。
夏子漓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一幕,大驚失色,轉身就要逃。
“攔住她——”
花媽媽使了個眼色,夏子漓立即被門口的守衛攔下來
“放我出去——”她恐懼的大喊,驚慌的目光看向眼前攔路的兩位神情冷酷的精壯高大的漢子
“姑娘,你可知道這醉春風是隻許女人進,不許女人出的地方麼”
“什麼意思?”夏子漓的聲音發顫,轉過頭,老鴇那肥拙的身子散發的脂粉味讓她做嘔
一見她這副嬌嬌弱弱的模樣,老鴇心裡更是竊喜,這樣的女人才好制伏,抓到手,好生的叫幾個漢子教訓下,就不怕她不從,今天真是老天眷顧,居然讓她揀了這麼個寶貝,這醉春風的生意以後想不紅都不行
“姑娘,看你這細皮嫩肉的,花媽媽我也不爲難你,你看,你今天到這裡攪了我醉春風的生意,這些人可是咱們這裡一直以來的老主顧,你走這些客人一定是不肯的,我這醉春風的生意做不下去,所以,你不能走——”
夏子漓猛然睜大眼,不。不能這樣…。
恍然間,一隻岬戲的大手將她扯了過去,滿身的酒氣
“小美人,今晚你是我的——”
“手放開——”
“放開她——”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後面的一道男聲的充滿了懶懶磁性,從二樓的樓道口傳過來
衆人的目光齊齊往上,硃紅的樓欄上,一襲淡紫的衣衫慵懶的靠在身後的一根大圓柱,美麗的鳳目妖嬈,嘴角微微上揚,充滿了邪氣
“南宮謹,你知道我是誰麼,你竟敢阻止本少爺尋歡——”
抓着夏子漓的男子咬牙,眼裡滿滿的憤恨
“公子——”老鴇在霎那間氣焰降了下來,中規中矩的站在原地輕喚一聲
“我當然知道你是誰,朝堂上一品大員御史大人崔大人的獨生子,當今皇后娘娘唯一的親弟弟,京城中三少之一的崔敏崔公子——”
崔敏冷哼一聲
“你既然知道本公子是誰,還敢對本公子如此的無禮——”
樓欄上的一副妖孽的模樣的紫衣男人依然譏誚的勾勾脣角,眼看向夏子漓,輕聲問
“那麼,你知道她是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