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神敘說埋藏在他們幾人心中已久的往事完結,早先知道的人沒多大的異樣,只是佇立在一旁的喬蘇哆嗦了身子,光線正濃的天氣剎那間轉變成了零下幾十度的冰寒,瞪大的雙眸被驚駭的神色佔滿,她抿着的粉脣輕微的抖動着。
上一代的恩怨盡是如此發展來的,一夜迷情下產生的結晶,並非愛情,只是偶然。
那站在這裡的自己算什麼?不被人需要不該出生嗎?所以蘇沐年纔將自己丟給了喬天仁這二十年來都不曾出現,因爲看到她會想起韓鯉,感到恥辱嗎……
大夥兒的關注點都在韓鯉和韓熙城的身上,忽略了喬蘇臉色的變化,淚水涌上眼眶將世界變得模糊朦朧,她緊咬着下脣不敢讓自己哭出聲來,腳步往後挪了挪摩擦出細小的聲音。
想去遺忘那些話語卻愈發的清晰在耳邊迴盪,麻木的痛楚在全身肆虐,溢滿了眼眶的淚水倔強的灑落,打溼了她的臉頰滴落在土地中。
離開,離開這個地方。
這股信念驅使充斥喬蘇的大腦,邁開顫抖的雙腿轉身。
悄然離開,沒有任何人注意。
韓熙城在聽話落神述說的話語後整個人都愣了,那些事他從來都不知道。一夜的時間他失去了摯愛的親人,母親,父親,屬於他的溫暖全部都消失。
少了家人之後的他獨身一人飄蕩在社會上,可一個年僅五歲的孩童能做些什麼工作才能讓自己溫飽有個地方居住活下去。
幸好,以後曾受辛玫幫助過的一家居民收留了他。
失去了雙親之後望着主人一家三口和睦的畫面刺痛了韓熙城的心,沉積在心底深處的怨念一點點的侵蝕着他純淨的心臟,最後變得污穢骯髒。
單純的童年,沒記憶的初始,在這兩者之間,前者更讓人心碎。
一開始就習慣了沒有雙親的溫暖,與期間失去了雙親,兩種感受雖聽上去差不多,但只有故事的主人公才知道有哪點不同。
十六歲時,韓熙城搬出了寄住的地方,一人在社會上打混。遇上落
神結交爲兄弟,碰到李芊芊通過她成就了今日的地位,事情的走向順利無阻,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進行着。
世上沒絕對完美的事情,這句話成功在韓熙城身上驗證了。
他以爲已經準備好向喬天仁復仇的籌碼,可因爲一個人闖進了他冰冷的世界打破了節奏。一次次的心軟,只爲了不願深愛着的女子眉宇間出現悲傷的褶皺。
他愛喬蘇,卻恨喬天仁。
他要向報復喬天仁,只有從喬蘇的身上踐踏過。
給予喬蘇強烈的欺騙侮辱或許是對喬天仁最快意的報復,可韓熙城做不到。再努力的去勉強感情,也無法掩蓋那生長成蒼天大樹根莖深種在心臟的喜歡。
記憶中那張灰色的面孔鮮活的出現在他的面前,是彩色的並非黑,韓熙城完全愣住了。爲什麼,千萬個爲什麼在他的心底裡亂撞找尋不到出口。
韓鯉是零式財閣的總裁,在暗地裡一直給喬蘇他們下絆子的人,在身份沒被揭開前,他曾經與韓鯉因合作的關係接觸過一次,靠的那麼近居然沒認出來他是他的父親!
衝擊來的太快震得他頭腦發麻,在還沒理清頭緒該如何去對待韓鯉的期間,落神又說出了這樣的事情。
辛玫是喬天仁的未婚妻,喬蘇因爲韓鯉的鬼迷心竅下強(和諧)奸了蘇沐年產出的結晶。結局很明顯的浮現了,韓鯉心中所愛之人是蘇沐年,而會迎娶他的母親原因應該是因爲喬天仁的緣故。
雖然是合夥夥伴,但大部分的權利都在喬天仁的手上。喬天仁被人推崇意氣風光成爲大夥兒的中心點,感到不甘想給點喬天仁點不好的顏色纔好遇上了心灰意冷的辛玫,就想到了利用辛玫給予喬天仁打擊。
所以他屢次對喬天仁冷言嘲諷,他忍耐而下不是因爲想等待合適的時間將自己一網打盡,而是因爲對辛玫感到虧欠連帶着他也一起努力的包容嗎……
事情通順了,可韓熙城卻感覺自己落入另一張密緊的網中,被捆綁拉進了黑暗的漩渦中迷茫了靈魂……
韓熙城失
神的表情全數落盡落神的眼中,做了這麼多年的兄弟,看着韓熙城這幅模樣落神難免會感覺心裡有些不好受。
他上前拍了拍韓熙城的肩膀,不輕不重的力度將失神的男人拉回了現實。
渙散的視線在那頂熟悉的鴨舌帽上凝聚,漆黑空洞的瞳子恢復原本的光澤,亮晶晶的,就像是兩顆圓潤的紫葡萄般誘人。
“沐年,我找尋你好久了,你終於出現了。”
那夜的歡愉如罌粟花致命誘人,明知有害身體卻無法去停止對她的眷戀。
清冷的眉宇間浮動着濃烈充斥他人眼球的情感,韓鯉將站在前面的韓熙城一推,雙手伸展開就準備環抱上被鎖定在瞳子中久久不肯移開蘇沐年的身體。
“滾開!”
蘇沐年眉頭一瞥,柔軟的右腿斜起踢打在韓鯉的胸膛上,力度大到韓鯉腳步不穩往後退了好幾米才穩住踉蹌的身子。
“韓鯉,我今天肯來見你,爲的就是要把十幾年你對我做的事算賬!”
雖不在這邊,但發生在喬蘇身邊周圍的事件蘇沐年知道的一清二楚。她起初覺得韓鯉可憐,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如今她徹底推翻了之前的想法。
這韓鯉簡直就是一個瘋子!
對待自己的骨肉也能下得了手,這種人,何德何能值得辛玫不顧性命爲他擋槍,臨死前還在苦苦哀求喬天仁放過韓鯉。
淡漠的雙瞳中滲出大量的寒意,淡眉往中心聚攏緊鎖,蘇沐年全身散發着駭人的氣息,韓鯉看見先是愣了愣,之後忽然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
“你笑什麼?”
“我發現,你生氣的模樣比你那副聖女淡漠的樣子更加的可愛。”
粉舌伸出在薄脣上誘惑的舔了舔,狹長的丹鳳眼笑起來像是一對彎彎的月牙,一泓清水在眼底流波迴轉。韓鯉伸手拍了拍胸前的腳印,然後說道:“你想找我算賬只管用你最討厭的言靈便是,我有心反抗也不能違抗你的束縛。命令我,折磨我,鞭打我,來吧,沐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