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一行人的身影徹底的沒入到了金色的陽光中,赤無緊繃着的臉龐再也維持裝不下去,他跟赤嶽說了句“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之後就大步流星的離開了大堂。
此刻正是傍晚與下午相交接的時間點,由太陽折射出的陽光奪目暖意透過枝頭上所剩無幾的葉子發出沙沙的響聲,藍色的天空掛着玫麗色的霞雲在緩緩地飄動,猶如琉璃一塊塊拼接而成。頂樓天空,擺放在圍欄下靜靜搖曳的太陽花衝着天空揮動,地面上躺落着許多碎成了盆栽瓷碗,暖光將少年的輪廓打磨模糊,嘴角叼着的煙冒着白霧被拂來的風吹過肩膀消失在空氣中,他坐在圍欄上雙腳騰空,一個不小心就會從足足幾十米高的樓層墜樓。
‘咔嚓——’
呼呼不斷的風聲中,門壬被扭開輕輕扭開。似乎是沒預料到天台的風會這麼大,被推開的門因風的慣力砰的一聲撞到了牆上發出強烈的撞擊聲。
“你還是來了。”
不用回頭,他也知道來者是何人。
對方似乎不着急回答,踏着穩健的步伐來到了宗帥的旁邊,反過身子背靠上佈滿青苔的牆壁,眯着雙眸輕然道:“ 再不出來你要拆了我的老窩了。”
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能逼迫他去做他不願意的事情的人也只有宗帥一人了。落神瞌下雙眸,不緊不慢地摸出了包煙,抖出根菸叼在嘴邊,他單手擋住侵襲而來的狂風的威力,大拇指來回按了幾十下的打火機開關都未能將香菸點燃。
額前的碎髮被吹起露出漂亮的美人尖,這幾日來生理時鐘太過異常導致額頭冒出了好幾顆的痘痘。領口被颳起在耳邊輕輕摩擦着耳垂勾着心頭髮癢,宗帥伸手撫下領口塞入大衣中,他雙臂撐上平臺上,以一種極其危險的方式在幾十米的高空中快速地轉過了身子。
在這個只有風聲刮動折磨耳膜的地方,打火機開關不斷開啓的聲音憂外的清晰明顯。宗帥躍下平臺來,伸出兩隻手擋在了另外左右兩邊的位置,仰着下巴衝落神示意了快點的眼神。
四邊的風都被截斷很成功的就點燃上了煙,落神不急着享受吸入肺中的煙霧隱隱產生出些頭暈興奮的感覺,橘紅色的火如同一朵栩栩如生花苞未開放的紅蓮之花靜靜立在他們製造出的手掌中,從指縫吹進的風將火吹得往前傾去然後掙扎地又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這由人類建造出的臨時避風港又能撐得了幾時?琥珀色的瞳子中燃着兩團耀眼的火花,落神似乎在看着它,可又不像是在看着它……
頑強的活下去又能帶來什麼,快樂嗎?他爲何從未感覺。
神智迷失在紅蓮火焰中,落神的瞳色逐漸渙散,思緒飄回了昨夜之事。
少女臉上綻放着離殤絕美的笑意,在她將所愛之人的模樣深深印在了心中,轉身縱身一躍隕落時手腕忽然被人扣住。花開院小妖身體騰空搖晃了幾下然後撞上了牆壁。
“小妖,抓住,別鬆手——”
赤無趴在窗口,雙眉緊皺成一道死結,他拽住少女手腕的手背青筋凸起泛青。
從花開院小妖的方位望去,赤無的身體大約有一半在窗外,倘若裡邊有個人居心不良輕輕推上赤無一把,哪……花開院小妖不敢繼續深想下去,她掙扎起了手臂低吼道:“傻瓜,放手啊!”
“……”
赤無沒說話,他咬着脣拼命得想將花開院小妖拖上來。
記憶中頑皮搗蛋的少年在青蔥歲月的六年間悄悄地變成了一個男人,她看着赤無那雙灰紫色瞳子中的堅定與固執,花開院小妖閉上
眼睛苦澀地勾起嘴角回憶起那年搬離赤宅時落幕灰色的天空帶來的壓抑感。
倘若——
倘若六年前卿瀨橫插一手的事,你能表現出像今日的堅定神色該有多好。赤無,六年的時光促使你心目中的愛意終究是模糊得連邊角都看不清了。當初你我都能堅定點拋去那羞澀和顧忌跨出一步,今日我們也不會落得個這般的下場。
誰會想在所愛之人面前表現出癲狂妒忌的模樣,誰會選擇死亡讓存在在這世上的自己成爲過去,伴隨着歲月滄桑的流逝終有一日會消散在他人的心中……
這些都是讓花開院小妖恐懼深深害怕的東西,可在面臨二選一的難題下,她只能選擇死亡……
愛情,真的會讓女人變得很卑微。
淚水在回憶間溼了臉頰,再次睜開眸重新聚集在一塊兒的目光鎖定在少年紅了臉的眸中,久久的,將對方的模樣鎖在心房的盒子中密封而上。
就這麼輕易的死去,真的好不甘心啊。花開院小妖在心裡感嘆。
“你這個笨蛋,爲什麼在最重要的時刻選擇了沉默。但我死心之後你偏偏又再次給予我希望。赤無,你真的很讓人討厭你知道嗎?!你的猶豫不決在無聲中傷害了很多人,所以這次別在給我希望了,放手吧!”
“不,我不放手!”
隱隱感覺僵直垂吊着的右臂逐漸失去力氣發酸,赤無放開抓着窗欄固定平衡的左手扣上花開院小妖的臂膀。
“你再不放手會連累自己跟我一起掉下去!你忘記你答應過赤老爺子的話了嗎,你會帶領赤氏財閣走上新的巔峰。像我這樣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你這麼做,忘了我,去找一個真心待你好的女人安安穩穩的過一生,這纔是你人生中真正該去做的事情。”
“閉嘴!我是絕對不會放手的——”
赤無低吼一聲不去聽花開院小妖的勸解,脖頸青筋凸起在強烈的跳動,吊着的雙手痠麻的連知覺都沒了。身體內的力氣一點點的被抽乾壓盡,但赤無依舊不放開死咬牙着僵持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