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絕不是巧合,絕不是!”韓國權傾當朝的大宦官何運機把前線的戰報摔在地上,狠狠地說。
國君駕崩的同時,大齊的軍隊就開始了總攻,趁着舉國混亂的時候,連連攻城掠地。韓國軍隊由於倉促應戰,加上指揮混亂,只能節節敗退。
眼看,都城都要告急。
“這次大齊選的不是離益國近的西線進攻,而選是的東線,若是請益國來救,只怕遠水解不了近渴。”何運機心裡明白,這是裡應外合的結果。
“那三個道士抓到了嗎?”何運機問旁邊的人。
“回總管,清峰與清竹在城東的歡場一起被抓住,當時兩人正在喝花酒。還有清喬則趕着馬車往城外逃走,路上馬上損壞被禁軍斬殺。”旁邊的人趕緊回答。
“不過,這兩個經過拷問卻是什麼沒有招認。”
“哼!”何運機冷笑一聲,“他們能招認什麼,兩個死到臨頭還在喝花酒的人,能知道些什麼?看來大齊國的內應是清喬才對。”
“屬下辦事不利,將此人殺死,還請總管降罪!”旁邊的人一聽,趕緊跪了下來,面如死灰。
何運機斜了他一眼,淡淡地說:“殺就殺了,反正大齊國用完了他,也是要殺的。他能知道的,我們都已經知道,他不知道的,打死他,他也說不出來。”
“傳我的命令以,將還活着的兩個道士給國君活殉,讓他們主僕到地下接着煉丹去吧。”何運機說這完句,臉色沉了沉,抓起案頭的一件脂玉筆洗摔在地上。
“現在東線告急,能求援的就只有相鄰的燕國了。可是歸海家與大齊國的關係一向很好,讓他們打破中立,談何容易?”何運機一想到這個心裡的憤懣就難以言語。
此時,有一個宮女怯怯地走進來回說:“稟總管,王后娘娘得知國君殯天一事後,水米不進,已經哭暈了好幾次了,如今臉色蒼白,人事不醒,還請總管……”
“那個病秧子,這會哪有功夫去管她……”何運機不耐煩地的揮手,可這手還沒落下去,他的神色卻是變了一下。
“也許這個病秧子還有用。”何運機忽然莫測高深地笑了一下:“趙元呀趙元,你在我這裡加派了人手,難道我們韓國就沒有在你那裡安插細作嗎?”
“傳令!”何運機當機立斷地將令官召喚進了大殿之中……
深夜的燕國都城柏鄉,城北王宮之中,紅燭燦燦。
今日是拂伊王后的千秋節,正殿之中大擺夜宴,王公貴族、百官、命婦齊聚一堂,桌上擺滿了琳琅滿目的珍饈美味,觥籌交錯之中,玉液瓊漿的香味甚至飄到了宮牆之外。
儘管這是一年之中重要的宗室活動,可是燕國候唯一的兒子歸海肅川卻沒有出席,燕國候也只是在宴會開始時出現了一下,之後便悄悄離開。只有霓川郡主一直陪在母親身邊,無憂無慮地笑着。
輕輕籠着女兒腦後柔軟的烏髮,拂伊王后眉間飄過淡淡憂愁。本來大齊軍隊長途奔襲,大兵壓境,與幾大柱國交戰了數月,相持不下。
作爲和韓國和魯國都接壤的燕國,日子也並不好過。幾大柱國與燕國多年來互相聯姻,彼此血脈相錯,都是有血緣關係的親屬。
在最困難的時候,燕國卻選擇中立,實在令其它幾大柱國心寒,他們不時寫信來質問燕國候,用詞極爲刻薄。
可是面對強大的大齊國,爲了保護自己並不廣闊的國家,還有歸海一族,燕國候只能選擇沉默。
拂伊王后知道丈夫心裡比誰都難受,此時大擺歡宴並不合時宜。爲此,她曾主動請求燕國候取消千秋節的慶祝活動,可是燕國候態度非常堅決,一定要風光地辦,要成爲最隆重的一次千秋節。
聽了他的話,拂伊王后並沒有感到絲毫地開心,卻不能在他面前表露出來,只好強言歡笑地去操辦。二十年的夫妻,不用語言她也能明白燕國候的用意——爲了不讓大齊國產生懷疑。
今天燕國候之所以沒出席宮庭宴會,是因爲有一個非常棘手的情況出現了。
在燕國候的書房裡,歸海肅川正跪在堂下,一臉倔強的剛硬。
“所以說,你把韓國的王后和王子救到了柏鄉?”益國候氣得聲音都變了,自己的這個兒子從小到大嫉惡如仇,卻衝動之極,做事常常不考慮後果。
“看她們孤兒寡母被大齊軍隊追殺,王后還身中數箭,我若不出手,她們母子必死無疑!”肅川口中振振有詞,覺得自己根本就沒錯。
燕國候氣得手都有點發抖:“那現在呢,王后怎樣了?追趕她的大齊國軍隊怎樣了?”
“大齊軍隊有三千人,看我們救走了韓國的王后與王子十分憤怒,正在城外叫陣呢!至於韓國王后……已然氣絕身亡。”肅川口氣平靜地說。
“什麼?你說你……唉,鄰國的王后屍首不能停在我國的國土,這是基本準則。至於大齊國軍隊……”燕國候雙眉緊鎖,神情有說不出的擔憂。
“肅川呀肅川,你知道你這麼做會給燕國帶來多大的麻煩嗎?燕國和魯國在這場戰爭中本是中立國,但戰況慘烈,魯國也被捲了進去,只有我們燕國現在還能獨善其身。”
“你如今公然包庇韓國的王后與王子,這本身就違背了中立的原則,這些大齊士兵回去後將此事稟報,孝雅皇帝若是牽怒於燕國,那燕國百姓便要因你的莽撞而陷入戰火之中。”
“他怎會牽怒?前陣子不是還把妹妹召進宮小住嗎?八成是看上了妹妹,您都快當大齊國的國丈了,大齊怎會牽怒於我們?”肅川不冷不熱地接了一句。
“混帳!”燕國候大喝一聲:“你妹妹的事用不着你操心!你對大齊國這般陰陽怪氣的,無非就是爲了喜娥那個花魁!”
肅川的心事被父親一語點破,瞬間沒有剛纔的凌厲,像犯了錯誤的孩子,低下頭不敢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