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槿眼前,只見有匕首的寒光閃過,整個人下意識的往後躲了躲,卻被冷鳶趁機鑽了空子。
冷鳶一用力,將沐雲槿用力的推開。
沐雲槿已經重傷,被冷鳶推到一旁之後,一時半會兒竟無力支撐自己起來,但見冷鳶已經將手心展開,露出天神令後,沐雲槿咬牙,殘存的理智讓她清醒幾分,再度撲了過去。
“叮……”
冷鳶低估了沐雲槿,手臂被沐雲槿碰到,一不小心將手裡的天神令,滾落在地。
天神令掉落在地,沐雲槿和冷鳶同時伸手去抓。
冷鳶的手先碰到了天神令,在準備拿起時,沐雲槿的手覆了上來,壓住冷鳶的手,不讓她動彈。
“冷鳶,我不會讓你如意。”沐雲槿喘着氣,這會兒的腦海裡已經是一片空白,除了奪回天神令這個念頭,再無其他。
冷鳶氣惱,也不知道沐雲槿哪裡來的力氣,都已經重傷成這樣,竟然還能與她搶奪天神令。
正想着,一縷陽光照耀在了冷鳶的指尖。
見到這縷光芒,冷鳶一雙眸子裡閃露精光,趁着自己還有最後一絲功力,掌心內凝聚真氣,對準着沐雲槿重重的打了過去……
沐雲槿被冷鳶一掌打中,身體往一旁偏離,皺着眉頭,視線迷濛的看向冷鳶,看着冷鳶將天神令,握在手心裡。
而此時,一縷陽光,照耀在了天神令上……
楚厲以及安國師等人順着這邊打鬥的動靜跑來,見到眼前這場景後,衆人一愣。
瞥見沐雲槿渾身是血的跌坐在地上,楚厲感覺自己的心都停止了跳動一般,快步跑了過去,將沐雲槿扶了起來,抱在懷裡。
“歡兒。”楚厲喚着她,聲音帶着些許顫抖。
沐雲槿睜了睜眼,連楚厲的樣子都沒看清,便又有氣無力的才垂下眼,低低的道,“阻,阻止冷鳶……”
聽到這聲低語,楚厲擡眸朝冷鳶看去,只見在這一刻,冷鳶手裡的天神令,已經與第一縷晨光對接。
那原本已經染了神凰之血的天神令,在此刻,發出了妖冶又魔幻的紅色炫光。
冷鳶見天神令發生了變化,脣角漸漸綻開笑意。
她成功了!
天神令散出來的紅光,緩緩的衝向天際,擴散的弧度越來越大,漸漸的,整片天聖大陸,都被天神令所透散出的光芒照耀覆蓋。
這如血般的天空,讓在場除了冷鳶以外的人,都有些的心驚肉跳。
說到底,他們還是來遲了一步……
“時機已到,死靈死士快快現身,助我冷鳶一統天下!”
冷鳶激動的對天吼了一聲,張開雙臂,衣袍隨風翻身,髮絲飛舞,眼內滿滿都是激動與快意。
“轟隆……”
“轟隆……”
伴隨着陣陣雷聲,大地跟着劇烈顫抖起來,山上的滾石也顆顆滾落下來,連帶着一些藏匿在山頭的野獸,也都一一鑽了出來。
電閃雷鳴,魔風四起,百獸爭鳴,地動山搖!
在天聖大陸的陸地發現了巨大的變化之後,遠處的紅色天暮裡,倏地顯出一個又一個黑色的身影,嗖嗖嗖的飛竄到幾人面前。
在爲首一兩個黑影落地後,衆人發現,後面的整片天空之中,還有大批黑影在朝着這個方向涌現過來。
最讓人震驚的是,這些黑影皆是幻影凝成。
看得見,卻摸不着。
天神令開啓,死靈死士現身,天下格局將頃刻間扭轉。
……
冷鳶看着站在自己身後的死靈死士幻影,加上遠處還在一波一波趕來的黑影,面露得意與輕蔑,轉過身,擡起眼簾,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這些人。
“想活命的,或許現在求饒,可以饒你們一條狗命。”
“當然,你們這裡誰求饒都可以活,唯獨拂歡不行……”
冷鳶脣角浮現笑意,現在有這些死靈死士給自己撐腰,哪怕自己如今還身受重傷,但卻也絲毫感覺不到痛了。
“呵,人生在世,生死有何懼,我寧死也不會向你這妖女求饒的。”安國師面露戲謔,瞟了眼冷鳶,滿眼不屑。
“就是,大不了一死,誰稀罕活着似的。”綺綺望天翻了個白眼。
“沒錯,我們可不怕死!”黃炎開口。
旁邊剩餘的人,紛紛點頭,無一人要與冷鳶求饒。
冷鳶眸色越來越冷,攥緊手指,眸光幽幽轉向一旁一直沉默着的楚厲,微微一笑,“司卿,你呢?”
楚厲彷彿沒聽到冷鳶的話一般,起身將沐雲槿攔腰抱在懷裡,冷着一張臉,作勢便要擡步離開。
冷鳶擰眉,張了張嘴,還未出聲,便聽到楚厲傳來一聲輕笑。
楚厲轉過身,脣角微勾,似乎心情極好,擡眼看向冷鳶時,竟對着冷鳶也露了一個淺淺的笑。
冷鳶觸及到這笑容,心神一晃,有種整個人都要被融化的感覺。
“司卿……”冷鳶喚了一聲。
楚厲的視線只在冷鳶身上掠過,接着便定格在了冷鳶身後的死靈死士身上。
接着,衆人只聽一道懶懶的聲音響起——
“呵,死靈死士,本王還以爲是何方神聖,若早知道是你們,本王早帶着歡兒回家哄孩子了!”
楚厲話落,抱着沐雲槿,一步步往外走去。
原地所有人,紛紛面面相覷,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搞不清楚厲話裡這是什麼意思。
最屬詫異的,自然是冷鳶。
冷鳶回身,往就近一名死靈死士的身影看去,“你還愣着做什麼?沒看見人跑了,還不去追?”
話一出,走了幾步的楚厲腳步一頓,接着便聽他又開了口——
“冷鳶,你忘記地界是誰的地盤了麼?”
說罷,楚厲淺笑,帶着沐雲槿飛身離去。
……
在楚厲和沐雲槿的身影消失後,冷鳶的思緒還沉浸在楚厲剛纔留下的那句話裡。
地界……
冥神……
死靈死士……
難道……
冷鳶想到這個可能性,忽然間感覺心口處承受了一記暴擊。
此時,死靈死士之中,有人開了口,“整整千年,終能再次見到冥神大人,不枉費我們當年拼死追隨。”
“你,你們到底是誰?”冷鳶感覺自己要瘋了,驚恐的伸手指着眼前這波黑影。
“他們都是司卿當年的屬下,在那一場大戰之後,他們爲表忠心,將自己的靈魄交由於我,由我將他們封印在天神令之中,待來世再追隨他們主人。”
一道蒼老又沙啞的聲音冒了出來,安國師等人聽到這聲音後,往旁邊站了站,給來人騰出一條道來。
“是你這老魚靈!”冷鳶見來人是凰羽閣的魚靈婆婆,眯起眸子,眼露殺意。
魚婆婆咳嗽了幾聲,順了口氣,“不錯,是我。”
“婆婆,你竟然隱藏的這麼深!”綺綺跑過去,扶住了魚婆婆。
她自小就和魚婆婆生活在凰羽閣,只知道魚婆婆一直在念叨着主子,卻沒想到這傳言中的天神令,竟然是魚婆婆弄出來的。
“他們自願將靈魄封在天神令中,是爲了等待他們主人的回來,而隨着時間越長,這天神令的傳言,也傳的越來越荒唐。”
“召喚死靈死士,一統天下?”魚婆婆面露譏誚,看着冷鳶,“這些死靈死士雖是幻影,但卻比有些人還活的有血有肉有人性,你以爲他們會傻傻的,幫助你對付他們主人?”
“呵呵,冷鳶啊冷鳶,說起來,你還真是個笑話!”魚婆婆說罷,竟忍不住笑了起來。
旁邊衆人,到現在,算是徹底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折騰了這麼久,原來天神令的傳言,一直是在誤解後人。
召喚死靈死士是沒錯。
但這死靈死士,並不是誰的話都聽的,他們早已有認定的主人了。
所謂江湖上流傳的傳言,皆是在試探那些爲了權利,不擇手段又想依靠天神令來投機取巧之人。
很不幸,許多人都中招了。
連他們這裡的許多人也是,對這個傳言,深信不疑。
“咳咳咳……”魚婆婆站了一會兒,又咳嗽了好幾聲,面色也越來越憔悴。
看了眼天色,魚婆婆看了眼身旁的綺綺,輕輕的笑了笑,“綺綺丫頭,帶着他們離開天聖大陸吧。”
“婆婆,那你呢?”綺綺皺眉。
“今日,是婆婆坐化的日子,婆婆就留在這天聖大陸了。”
魚婆婆笑笑,語氣雲淡風輕,絲毫不懼自己的壽命在漸漸流逝。
綺綺瞪大眼,有些難以置信,“婆婆,你……”
“花纓,快帶綺綺離開。”魚婆婆知道綺綺的脾氣,便將視線轉向了花纓,花纓是蛇女,性子清冷,冷靜理智。
花纓抿着脣瓣,上前幾步,拉住了綺綺的手臂,在臨走前,花纓看向魚婆婆,“婆婆可有話,讓我帶給主子?”
魚婆婆搖頭,“該說的,婆婆都對小主人說過了。”
花纓點頭,拉過綺綺,“綺綺,我們走。”
“婆婆……”綺綺不捨的看着魚婆婆,眼眶紅了起來。
身後的安國師等人,朝魚婆婆點頭示意,爾後全數轉身離去。
……
冷鳶見所有人都走了,唯獨這些死靈死士和這魚靈在這裡,第一次嗅到了一股死亡的氣息。
眼珠子轉了轉,在準備離開時,卻被魚婆婆的柺杖一攔,擋住了去路。
“冷鳶,這枚天神令如今空了,似乎有些可惜,你覺得呢?”魚婆婆指尖催動靈力,將那落在地上的天神令緩緩升起。
冷鳶聽出了魚婆婆話裡的意思,驚恐的瞪大眼,“不,你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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