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別人怎麼想的,遇辭和藍空都不知道。
但遇辭相信,藍空與她對心房的認識是一樣的。她們都希望她們的心房是彷彿被熱火灼燒般的熱烈和溫暖的,而不是隻有一個很小的角落有人,其餘大多數的部位都是空着的。
空着的地方容易有冷風吹進來,只要一點點的冷風,就能讓本來就地方不大的心房變得冷徹透心。
空着的地方只要有一點點從心房中心段產生的涼意,便會擴散得很快,幾秒或許就能把整個心房弄得涼意四起。
如果要在冰冷與溫暖中選擇一方的話,遇辭和藍空都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溫暖那一方。
即便是熱火焚心,即便是滾燙得讓人感到有些燙得發疼,相信遇辭和藍空還是寧願選擇被熱火焚燒,也不要被冰冷冰封。
冰冷,彷彿是冬天的另一面,所以遇辭與藍空都不喜歡冬天。
因爲,原本被旭日照耀的溫暖即便只是表面的,身體上的溫暖,但那至少也是溫暖。
可是,冬天,即便遇辭和藍空站在太陽光最猛烈的地方,但還是會被冷風一吹就覺得彷彿空氣是冰涼的。
所以纔會導致遇辭和藍空都喜歡夏天,即使熱得渾身是汗,即使熱得胸悶不已,但至少環境裡的熱量會包圍自己的身體,是熱的,不是冰的。這或許就足夠了。
心思歹毒,何爲心思歹毒?
遇辭沒有具體地問藍空,她到底是怎麼回答的,但似乎與歹毒還談不上。
在遇辭的心裡,藍空是她的救命恩人,是她的朋友。無論別人如何形容藍空,遇辭都不會將這些詞語用在藍空的身上。
“藍空,不要再哭了。你的淚水讓我覺得似乎疼痛的感覺又回到了我們的身上。”
遇辭將手帕拿給藍空,試圖讓她擦去淚水,然後不要再流了。
遇辭的話對藍空影響不大,藍空是擦了淚水,但並不代表沒有繼續流。
“疼痛,又是這兩個字。”藍空對遇辭說了這句話。
“疼的是我們,痛的也是我們。”遇辭繼續說着話。
藍空哭了一會兒,似乎猛然想起了自己來此的目的,她可是想到了一個計劃,需要遇辭的幫忙。也許所有的抒情到現在都可以放下了,只要這個計劃的成功,或許自己所有的的擔心都會不一樣了。
但是,這個計劃是需要冒險的,而且需要一個值得信任的人。
因爲,只要稍有差池,隨時都有生死的可能,包括藍空自己。
藍空其實從潛意識裡也是不願實行這個計劃的,因爲也許從本身而言,這個計劃不管成功與否,都需要有着堵上性命的資本纔可以促成。
如果成功,也許今天盛婉妤對藍空的處罰或是看法都會改變,但如果不成功,藍空與幫她的人都會下場可悲。
而且,最大的問題是,萬一將來讓盛婉妤和蘇長墨知道了,藍空會萬劫不復,幫她的人一樣會被視爲愚弄盛婉妤而悽慘可悲。
但是,藍空還是決定試一下,不賭一把,也許永遠都沒有機會,只能等着發落。但如果賭一把,也許一切都會不同。
“遇辭,我想到了一個辦法,可能可以扭轉我現在的狀況。”
藍空對着遇辭說,聲音裡有些不好的因子。
“什麼辦法?”遇辭問着藍空。
“這個辦法很危險,但是我想要試試。”藍空繼續對遇辭說着辦法的危險程度。
“你剛纔說有事要我幫忙,是因爲這個辦法嗎?”原來,遇辭還是記得自己藍空來找自己時說的第一句話的。
只是,因爲對感情的表達時間有些過長,所以遇辭一直都沒有機會問到底是什麼事?
“是的。”藍空又對遇辭說。
“是什麼辦法?”遇辭又問着藍空。
藍空卻說:“這個辦法很危險,你不幫我,我也不會怪你。”
遇辭知道危險,因爲藍空說過了。
藍空以爲遇辭會順着她的話說:“好。”
但結果遇辭卻說:“告訴我吧,無論危險的因子有多大,我都會幫你。”
藍空很難過地告訴遇辭,說:“這個辦法,真的很危險。遇辭,它很有可能會讓你再次處於痛苦的世界裡,也許也會……。”
藍空的話讓遇辭有了些心裡準備,再次陷入痛苦裡,遇辭很害怕。
但是,出於友誼,出於藍空的恩情,這個幫自己沒有拒絕的理由,自己必須幫忙。
遇辭接下去說了藍空的話:“也許會死,是嗎?”
藍空的猶豫就是在於一個“死”字,人生中最大的悲哀也不過這一個字。
遇辭從說“無論危險的因子都多大,我都會幫你”的時候,遇辭就是想過的。
只是,腦海裡的聲音很明確,比以往任何的事情都要明確。沒有很多的雜亂聲音,只有一個聲音,也就是遇辭所對藍空說的那句話。
因爲,遇辭的心裡就是這個答案:“幫她。”
藍空回答說:“是,也許會死。”
雖然回答的時候,藍空和遇辭都加上了也許,但也許的比例又有多少呢?
也許與危險的指數是成反比的,也許大,意味着危險指數低。那如果危險指數高呢,也許會不會變成肯定呢?
遇辭和藍空都是知道這個可能的存在的,甚至可以果斷地說這個可能的機會比也許要大很多。
“所以,遇辭,你要考慮清楚,你真的要幫我嗎?趁我現在還沒有告訴你,萬一將來我出事,你也可以什麼都不知道的撇開這件事,現在你可以考慮清楚。”
藍空似乎總是在給遇辭反悔的機會,或許也談不上反悔,因爲正如藍空所說的那樣,遇辭還什麼都不知道。
藍空對於這個朋友不在乎嗎?不是的,也是在乎的。
所以,纔會在遇辭已經答應了的情況下,一次又一次地讓遇辭有反悔的權利。
但是,她卻不知道,她越是這樣爲遇辭考慮,遇辭越是覺得自己應該幫恩人,幫藍空。
因爲,藍空是真心將她當做朋友的。就衝着這一點,遇辭已經心滿意足了,即使自己在一年後的這一天還是逃不過上天要帶走自己性命的決定,但至少自己擁有過一個好朋友。
遇辭的決定不會改變,現在的堅定彷彿就像當時在決定是否要離開皇宮時的堅定一樣。即使對生命眷戀,但還是不會改變自己最珍視的信諾和決定。
“我不會反悔,藍空,早在你救我的時候,我就和你說過,有什麼事只要你需要,我都會幫你。”遇辭堅定地對藍空說。
“我是看着你怎麼在鮮血與痛苦裡掙扎着存活的,我也是看着在雨裡渴求活下去的信念的,可這次……。”
藍空說的有些覺得是不是自己太過殘忍了,居然用自己對遇辭的恩情去逼迫她,或者說是利用恩情來讓她替自己做危險的事情,自己是不是錯了?
“我不該利用我救過你,而讓你做這件危險的事情。”藍空似乎對自己的心說,也讓遇辭聽到了藍空對她這個朋友的在乎。
“藍空,我們是朋友,這是你說的。”遇辭對藍空說,想要讓藍空不要這麼想。
藍空又對遇辭說:“正因爲我們是朋友,所以我不想失去你,我捨不得你。”
“我也確實不該讓你做這件事,真的不該。”藍空繼續說。
“藍空,因爲是朋友,我們之間談不上利用兩個字,你明白嗎?沒有什麼不該,我只問你,你想要實行這個計劃嗎?”
遇辭問着藍空,因爲她知道藍空很想實行這個計劃,否則她也不會來找她了。
有些話,心裡的有些想法,或許沒看到這個人,你不會覺得要她幫忙有多麼不應該,但真的見到她,也許你當時想到要找她幫這個忙時,就會覺得自己來到這裡找她幫忙是多麼錯誤的決定。
利用,也許根本就不該用在朋友的身上。談到利用,會傷感情。任何感情都經不起利用這兩個字所帶來的傷害。
藍空聽到遇辭的問題,藍空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說下去。因爲她是真的想要完成這個計劃的。
遇辭聽到藍空沒有說,就知道藍空還是想要實行的,結果卻又聽到藍空的話:“你不用幫我,我自己也可以實行這個計劃。”
遇辭帶着友誼的笑容對藍空說:“我很開心你在乎我的生死,我很榮幸能有你這個好朋友。”
“榮幸?”藍空問。
“是的。你對我是真心的,我們是很好的朋友,我們的友誼不輸給任何人。”遇辭對藍空說着。
“我知道你想實行這個計劃,我也可以猜到如果不是需要人幫忙,你自己可以搞定的話,你也不會來找我?”
遇辭的話言簡意核地點出了藍空真的需要人幫忙這件事。
藍空心裡也是知道的,她是需要人幫忙,因爲她自己已經進不了念婉宮了,即便進去,以盛婉妤對自己的厭惡感覺,藍空也什麼都做不了。
遇辭的話讓藍空覺得遇辭是瞭解自己的,遇辭緊接着又說:“告訴我,你想怎麼做吧。”
“可是,遇辭,你願意再感受痛苦嗎?如果被人發現,刑法不會比當時的少,你很有可能會皮開肉綻。”
藍空的聲音對遇辭的心裡毫無影響,因爲遇辭決定了,所以不會再有變故了。
“我可以想象的到,也許我很久沒有再被人打成那樣了,是時候也該重溫一下了。”
遇辭的話說的好像自己並不在乎疼痛一樣,但藍空不是不明白遇辭有多麼懼怕疼痛。
重溫,重溫的不該是這個,而應該是幸福和希望。